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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异手记13把你的命交给我by那多-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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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按摩浴缸还好用吧?”这个店员笑着问。旁边有两个顾客正围着这家的浴缸打转,秦桑起初认为,这店员错认了自己是刚买了他家浴缸的客户,想借着问候再做成一单生意呢。

说到按摩浴缸,家里倒的确有一个,不过样子嘛……

秦桑的目光扫过旁边的浴缸,突的一阵心悸。

样子就和这里的一模一样。

“哟,您忘啦,才两个多月前的事情呀。”

回想起来,家里的浴缸的确是新的。可那是什么时候买的,为什么要把老浴缸换掉,自己为什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秦桑觉得自己的心脏凝结起来,停止了跳动。

“不会吧,您真的想不起来了?哎对不起,要不我认错人了,等我想想,您是住在……”好记性的店员报了个大概的地址出来。

秦桑仿佛听见心里什么地方碎裂开,心脏轰地跳了一下,又一下,然后拼了命的擂起鼓来。

他勉强向面前的男人笑了笑,但实际上,他脸上僵硬的肌肉一道弧线都没露出来,径自飞快走开。

差不多一个半小时之后,一位客人来到了秦桑的屋外。

这位客人是秦桑初中和高中的同学,名叫阳瑾。

在斯坦福大学拿了心理学博士,阳瑾回国开了家心理诊所。时常有电视台请他作为心理学专家上节目,混得相当不错。就在一个小时前,他在诊所的办公桌前接到了秦桑的电话。

电话里秦桑没有详说,只是希望他尽快来一次,有些事想和他说。

急促的语速,有时莫名的停顿,嘶哑的声调……并不需要动用心理学的专业知识,阳瑾都能听出这位老同学情绪的不稳定。

是极端的不稳定,按照他的经验,电话那头的秦桑很可能正处在崩溃的边缘。阳瑾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把这位很有前途的雕塑师逼到这样的境地,他只能尽快的赶过来。

天光已暗,阳瑾站在门前,再按了一次门铃,里面依然没有动静。

他心里越发的不安起来。

路灯亮着,屋外的花坛里有很多主人自种的花草,阳瑾挪开左边的一盆仙人掌,用脚尖翻了翻下面的泥土,然后弯腰拾起一枚钥匙。

秦桑的忘性很大,阳瑾亲眼见过这位老同学在忘带钥匙的时候这样开门。

拧动钥匙,门开了。

这是幢三层楼的别墅,阳瑾把鞋脱在门口,轻轻地走了进去。

“秦桑!”他大声喊。

屋里没有开灯,一楼是客厅厨房,几乎一目了然的格局,并没有人。

楼梯旋转向上。阳瑾抬头望了望。

“秦桑。”他又叫了一声,缩着脖子,小心翼翼地向上走。

二楼没有人,三楼也是。

这是幢空房子吗?阳瑾皱着眉回到一楼,开了大灯。秦桑去了哪里?

客厅的地上掉了一本书,封皮脱开了散在另一边,看上去好象是被人用力扔在地上的。阳瑾捡起了书和封皮,看见了印在上面的弗洛伊德肖像。

他在看这样的书啊,阳瑾自言自语。

忽然,阳瑾听见背后有些极细微的声响,连忙转过身。

这个时候,他记起来,一楼还有个地方没有看过。声音正是从那儿来的。

推开厕所的门,阳瑾果然看见了秦桑。

好像是刚刚在按摩浴缸里SPA完,秦桑赤着脚站在浴缸外。不仅光着脚,他身上什么都没有穿,水珠漫漫地从发梢往下滴,和从身上流下的汇在一起,在地上合成一大滩。

更突兀的是,一把工地锤头朝下立在地上,秦桑用手扶着柄。

“秦桑。”按捺住想大喝一声的冲动,阳瑾放轻了语气说。

“阿瑾啊,你来啦。”秦桑转过脸向阳瑾笑了笑。

这个笑容让熟极了他的阳瑾觉得有些陌生。

秦桑却没有一点自觉,他仿佛正在一个很舒服的环境里,随意地和朋友聊着天。

“是这样的,今天上午我去了一次新华书店……”

秦桑把这一天的经历絮絮叨叨地说给阳瑾听。时节已近深秋,他好像不觉得一点凉意,可是阳瑾分明看见他的皮肤上起了一个个颤栗的疙瘩。

秦桑的身材还没有走样,但是小肚子已经有微微的凸起,手臂因为工作的关系煅炼得精瘦。而此刻,随着他叙述的深入,语气依然平静,拄着工地锤的右手却越来越紧张,手背上的青筋爆起来,小臂上纠结的筋肉也开始蠕动。

“我一直在想,我为什么会买这个浴缸,原来的浴缸在哪里,怎么这一切我全都不记得了。你是学心理的,你肯定知道有一种情形,人是会强迫性遗忘的,是不是?”

秦桑这样问道,却并没准备听见任何回答,接着说下去:“要是有自己很不愿意想起来的事情,有时候人就会选择主动遗忘它吧,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件事。连带着和这件事有关的一切,都通通忘记,或者……丢弃。如果我不是正好买了那本书,前天的口误、丢掉的ZIPPO打火机、那幢百货大楼、以及这个浴缸,这一切我都不会在意。但是现在不同了。”

秦桑停顿了一会儿,望向那个浴缸。

“这个按摩浴缸很不错,水流打在身上的感觉,就像乔沁在帮我按摩。我每天都要在这里面泡很久,那种感觉,仿佛乔沁还在身边。可是你知道,她两个多月前失踪了。”

秦桑向阳瑾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今天那个店员告诉我,这个浴缸,就是我两个多月前买的。”

阳瑾开始发抖,只不住的发抖。他是搞心理的,往往和人只说半句话,就能猜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但现在,他只希望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阳瑾全身上下所有的毛孔都在冒着寒气。

秦桑看着脚边的一滩水,那神情,就像在看着一摊血一样。

“我到警察局去报案,他们查了很久,都没有线索,我一直在想,我亲爱的沁到底去了哪里。现在我终于知道了。”

秦桑盯着浴缸,仿佛他的眼神可以穿透固体,直看到深处的某个地方。

“等等,等等秦桑,也许不是这样子的。”阳瑾的声音已经变得又干又涩。

“哦。”秦桑淡淡应了一声,左手搭上锤柄,两只手一齐用力,把工地锤扛到肩头。

“听我说,我很了解你,也许比你自己更多,不管你和乔沁有多大的矛盾,都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

“你不知道的,有些事,你不知道的。”秦桑微微摇头。

“这一切都是你的臆想,是有破绽的,你以为乔沁失踪了,警察会完全不怀疑到你,你能做出一宗完美谋杀案?见鬼,那样你真是个天才,应该去干杀手而不是搞雕塑。你有没有想过,这个新买的浴缸是谁帮你安上去的,你自己有这个本事吗?是不是商家派人装的,这下面要是埋着东西,装浴缸的工人会不发现吗?这一切都是你的妄想!”

“妄想?”秦桑认真了一点,好像思考起来。

“是的,妄想。”阳瑾很肯定地点头。

“也许我知道原因,我该早点提醒你的。这段时间你是不是一直在研究大卫像?”

“当然,你知道的。”秦桑回答。

“那你知不知道有一种病就叫作大卫综合症?”

“大卫综合症?”

“有一小部分人在观看大卫像的时候会受到强烈的情感冲击,从十九世纪以来就有病例的记载了。恶心、抽搐、精神恍惚、晕厥,或者……出现幻觉!”

“所以你的意思,是大卫像使我患上了精神分裂症?”秦桑立刻明白了阳瑾的意思。

“……是的。”阳瑾犹豫了一下,说。

秦桑沉默了一会儿,他的嘴角边有血迹,在此之前的某个时刻,他不经意地咬掉了嘴里的一块肉。

阳瑾凝望着秦桑的眼睛。他常常这样看他的病人,好让他们相信他。

秦桑笑了。

“其实一切要证明起来,再简单不过了,不是吗?到底这下面有没有买着乔沁的骨头,一锤下去,就见分晓。”秦桑紧了紧握着工地锤的手。

“你别冲动。”阳瑾喊。

“你紧张什么,你还怕如果真挖出什么,我会杀你灭口?我们是多少年的交情啦。”秦桑忽然侧脸冲着阳瑾一笑,说:“到底我是一个杀人犯,还是一个精神病人,其实还有第三种答案啊。”

“什么?”阳瑾脱口问出。

“我是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并且,杀了自己的老婆!”

铁锤高高抡起,带着轻轻的风声,落了下去。

※※※

说到这里,瘦女人停了下来。但所有人都静静地候着,等待她说下去。我们都知道,这故事到了这里,还没有完呢。

这故事有着奇异的魅力,就连那准备着要挑刺的大学生,这时候都伸着脖子等下文。

瘦女人像是打算喝口水润润喉,然后她发现自己面前没有杯子,皱了皱眉。

“噢,你居然没点喝的。”舒星妤说,然后她挥手叫服务生。

“算了,我不渴。”瘦女人说,然后她把故事继续了下去。

※※※

阳瑾把秦桑的事全都安顿好之后,走出医院的大门。天色已黑。

他是空手道黑带二段,有几年没练了,但功夫没全丢掉。这让他得以在秦桑用铁锤把豪华的浴缸砸得稀烂之前把他打晕,并亲手把他的老同学送进了精神病院。

心理学的圈子很小,医院的几个负责人阳瑾都认识,阳瑾请他们用效果最好的药,把秦桑的病情控制住。那种要是阳瑾建议的,见效明显,但负作用也不小。可是一个有些木讷的正常人,总比一个颠狂的雕塑师更能让人接受,不是吗?

阳瑾跨进出租车,靠在座椅背上,被汗湿透的内衣贴在身体上,十分难受。

在秦桑家的时候,他的心情起伏如同坐过山车,好在心理学的素养使他最终维持住了情绪,并且让这件事回到合适的轨道。

对阳瑾来说,什么事都该呆在它自己的轨道上,出轨是危险的,必须得到纠正。

只是接下来,只怕还有许多的善后工作要做。

比如那个破碎的浴缸。

浴缸的下面,真的会有乔沁的尸体吗?阳瑾止不住地去想这一点。

秦桑的那本《精神分析引论》,其实阳瑾的书房里也有,没有哪一个学心理的人能绕开弗洛伊德,那是一块里程碑。事实上,如果不是他好几次提起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并且建议秦桑有空读一读,可能秦桑今天就不会买这本书,之后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吧。

想到这里,阳瑾不由暗自懊悔,自己怎么就多嘴提这样的建议,差点惹得事情不可收拾。

自己一向没有艺术细胞,对秦桑的作品,都只是随口夸赞,从来不会真正提什么建议。那两次劝秦桑读弗洛伊德,回想起来,显得有些不同寻常啊。

按照弗洛伊德的理论,随口而出的话,都可以找出内在的原因。尽管阳瑾清楚,弗洛伊德理论已经有太多被修正或推翻,但此时此刻,他还是不禁顺着这位先哲的思路,探寻起自己内心的初衷。

究竟是为什么呢,呵呵,每个人的内心,都有那么块笼在黑暗里的角落呀。

一定是有些私自的期望,才会提那样的建议。

这位心理学家,扒开了内心层层的包裹,试着数清楚其中的脉络。

自己对秦桑那样说的时候,大概距现在有三四个月。那时的自己,碰上过什么事情吗?

两个多月前,秦桑告诉他乔沁失踪的事时,除了震惊之外,阳瑾还有少许松了口气的感觉。

阳瑾是个风流种子,有着仿佛永远都挥霍不完的热情。但这样的热情,不会永远倾注在同一个女人身上。所以当他的热情开始转移,而女人却还待他一如从前甚至索求更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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