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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枚袁大头-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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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这里有一个私人开的服务区,能加油,还有个小卖部。买了些吃喝,我们顾不上休息,就来到老河口桥头,筹划着过河,毕竟天很快就要黑了。
黄土高原的地势在离河边还有一公里左右的地方渐缓,黄河就是从这里经内蒙流入关内。由于还没有开始冲刷黄土高原,这一段的河水并不算黄,反而还有些清澈,并且远不如河南境内的宽广,带上河床,可能也就二三百米宽的样子。
河面上高高地竖起几十根桥墩,把这条“神盘公路”架了起来,但依然是双向单车道的。
我们来到桥头堡收费处,看到一块蓝底白字的大牌子,顿时傻了眼:“行人、自行车、摩托及各种半吨以下农用车辆,通行时间为每日早上6:00—8:00,下午3:00—5:00,其余时间,严禁通行。”
殷骞看了看表,这会儿刚五点零五分,赶忙带着我们就要过桥,但走过收费亭时,还是被里面的收费员揪住了,原因只有一个……不让过。
任凭我们再怎么说好话,就是俩字……不行!现在正值晚间高峰期,除了巡查员,任何人不得上桥!想走?等明早再说!
最后收费员见我们堵着岗楼,后面的车都过不去,不耐烦道:“你们有这个空,去上游十里的地方,那还有条浮桥,可以过!”
“哦…”殷骞想了想也不算远,指着河岸问她道:“顺着河就能上去了吧?”
“顺着河?”收费员瞪着他瞅了好几秒,说道:“除非你游上去!往回走十几里,有一条小路,上去以后再走二十多里,就绕过去了!”
“还…还要走将近四十里?!”殷骞一听彻底崩溃,连声音都是颤的。
不过我倒心生一计,把他拉到一旁说道:“这不都是货车嘛!咱们找一辆,让他们给捎过去桥去不就行了?实在不行,就给点儿钱,反正就过个桥,他们也要不了多少!”
“哎?这个办法好!”殷骞一拍脑袋说道:“老贺,你总算是动了回脑子!”
我不想和他闲扯,如果今晚过不去黄河,我们连在哪儿过夜都不知道。于是赶忙拦车跟司机商量。
可是连着问了十几辆车,却没有一个司机肯带我们过去的。
原因很简单,普通卡车的驾驶室只能坐两人,司机们几乎都是两人结伴跑活,一个开一个歇,就这么轮班,不休息就会多出活,所以如果再加上一个人,他们都怕被查到了罚款,一个都不肯拉。
特别是路上对于这些拉货大车的处罚,也是最严厉的。
放眼往后看去,估计要找到只有一位司机开的车还真不是个容易的事儿,我和殷骞正讨论是不是强行冲卡,站在后面坡上无事可做的秋天却喊道:“喂!流氓!你看下面河里那个东西是什么?咱们坐它过去不行么?”
我俩对望一眼,一时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赶忙爬上山坡,往河里瞧去,待看清后,顿时兴奋地指着那东西叫道:“羊皮筏!!!”
第一百零一节 夜遇筏子客
我俩对望一眼,一时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赶忙爬上山坡,往河里瞧去,待看清后,顿时兴奋地指着那东西叫道:“羊皮筏!!!”
羊皮筏俗称“排子”,是一种古老的水运工具。它由若干个气鼓鼓的山羊皮“浑脱”绑扎成而成。
浑脱,是指制作羊皮筏子时的超高宰剥技巧,从羊颈部开口,慢慢将整张皮囫囵个儿褪下来,不能划破一点地方。将羊皮脱毛后,吹气使皮胎膨胀,再灌入少量清油、食盐和水,然后把皮胎的头尾和四肢扎紧,经过晾晒的皮胎颜色黄褐透明,看上去像个鼓鼓的圆筒。用麻绳将坚硬的水曲柳木条捆一个方型的木框子,再横向绑上数根木条,把一只只皮胎顺次扎在木条下面,皮筏子就制成了。
至于羊皮筏子能载重多少,我们也不知道,不过从小就在电视上看,除了掌筏的人,至少再带一个是没问题的。其实过了很久我才知道,羊皮筏是分大小两种的,小的就是黄河边常见的那种供游客乘坐的,都是用十三只皮胎,采取前后四只中间五只的排列方式绑扎而成,重二十来斤,能坐五六个人。据说最大的羊皮筏子有六百只皮胎,能载重二十吨左右都没问题。
我们顺着山坡一路跑下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正赶上那“筏子客”上岸,扛着羊皮筏往山坡上的一排矮房走去。
殷骞赶忙追上去喊道:“师傅!师傅!您等一下,先别急着收,载我们几个过去呗!?”
抗羊皮筏的人转过身来,是个五十上下的男人,皮肤黝黑,一身标准的陕北汉子打扮,皮肤黝黑,身穿羊皮坎肩,里面是个小薄袄,腰上还别了一根旱烟杆,就跟拍电影的似的。
这老汉上下打量了我们三人一眼,指着坡顶的一间小铁皮房子说道:“这会儿额下班咧,你们要想坐筏子,明早再来吧!记得先在上面买票!”说完,转身就要接着走。
“您别急!别急!”殷骞赶忙又挡在他身前,陪着笑说道:“我们不是旅游的,我们真有急事儿,要去河对岸的清泉寺,您老就行个方便呗!~该多少钱?我们照给不误!”
老汉脚下都不带停的,边走边说道:“急着过去你们走桥啊!额这是游玩滴!”
“嘿嘿~桥不是不让过嘛!”殷骞只得继续陪笑道:“能过哪儿敢麻烦您呀!您就发发善心,帮个忙吧!”
“不行!”老汉再次停下来,转身对我们道:“娃们,不是额不帮这个忙,夜渡黄河是很危险滴一件事情。日落不过河是千百年没有破过滴规矩。为你们自己,也为你们滴父母着想,还是等明个吧!”此时已经来到半山坡的几间平房旁,他把羊皮筏往门口的墙边一放,就开门进了屋,不再理我们几个。
“靠,这儿的人都怎么了?”殷骞骂骂咧咧地走回来道:“怎么一点儿人情味儿都不讲啊?!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净搞点儿形式主义!要真这样,咱们国家早他妈赶英超美了!”
事到如今,我反而挺坦然,劝他道:“好了!可能人家就是有这个规矩,咱们得入乡随俗才中。实在不行,就先想办法过夜吧,明早再说。”
“老贺,我说你能不能上点儿心?!”殷骞一肚子气正愁没地方发,可算抓着个机会,直接冲我开炮了:“总共三天时间,如今已经耽误一天了!你还有几天好耽搁啊…”
“好了!好了!对不起,我错了!”我赶忙连摆双手,示意这家伙消消气。
殷骞白了我一眼,摊开手看着周围道:“再说了,过夜?在哪儿过?在这儿么?这荒郊野岭的,怎么过?要我说…唉?”他指着墙边竖着的羊皮筏子,悄悄道:“要不咱们把他这个偷走,自己划过去吧?!大不了到对岸了一绑,再留些钱,让他们明早去取不得了!”
“好啊好啊!我同意!”秋天早就对这个羊皮筏充满了兴趣,站在旁边这儿摸摸那儿看看的,一听要自己划过去,立刻举双手赞成。
“得了吧!”我瞥了他俩一眼,浇冷水道:“你们敢划,我还不敢坐呢!这可是黄河!九曲十八弯,你别看着简单,里面坑坑洼洼多着呢!刚才那大叔都是干了几十年的老把式,哪有漩涡,哪有暗流,清楚的狠。咱们仨下去,纯粹就是喂鱼的!”
“…”冷水一泼,俩人顿时没了劲头儿。如今最靠谱儿的还是找地方先住一晚上,然后瞅明早的点儿,从桥上过去。
我正要拉他俩回路上,头顶上突然传来一阵“扑棱扑棱”的声音,可是太阳已经完全下山了,直到那声音停在老汉家的窗户上,“咕咕”得叫着,我们才看清,原来是一只鸽子。
片刻,老汉开门从屋里走出来,那鸽子也不躲,被他一把抓在手里,转身正要进屋,看到了我们仨,奇道:“唉?你们娃怎么还不走?额说了,今个已经下班咧!你们走吧!明早再来!~”
殷骞赌气不想理他,我只得笑着说道:“我们外地来的,现如今不让过河,没地方可去。”
老汉一手拿着鸽子,又看看我们,叹了口气,说道:“进屋!”然后领着我们进了他的家门。
第一百零二节 鸿门宴
老汉一手拿着鸽子,又看看我们,叹了口气,说道:“进屋!”然后领着我们进了他的家门。
这排屋子别看是平房,但都新盖不久,里面墙面刷得很白,家具虽然不多,倒也干净整洁,屋里一侧的炕上正坐着一位大婶和一个跟我们差不多年纪的男青年,围在炕桌旁吃饭。
大叔带着我们进了屋,对大婶道:“还有面条子没有?给这三个娃一人弄一碗!”
大婶回头,这才看到我们不好意思地在门口站着,赶忙热情地招呼坐下,寒暄了两句,就要去灶台上做饭,我们连声说不饿,但还是没能推掉人家一番好意,也只得任由她去忙碌了。
趁着大婶和我们寒暄的空,我见那大叔从鸽子腿上解下一个很小很小的布袋,打开后又从里面拿出一小卷纸条,借着灯光眯眼瞧起来。
…飞鸽传书!我颇为惊讶,都什么年头了?居然还有人在使用这种古老的信息传递方式。斜对面的殷骞朝我努了努嘴,显然他也发现了这一情节。
纸条里的内容我们不知道,但显然不是什么好事儿,大叔越往后看,眉头就锁得越厉害,最后把纸条团了团,紧握在拳头里,又抬头看了看表,走到灶台前冲大婶道:“白舍年在清泉寺摆席面,额这就要去,你在家照顾客人。”
“…”我和殷骞都听到了“清泉寺”这三个字,顿时侧耳倾听起来,既然这大叔现在就要去,那我们非跟去不可!
“白舍年?”正下面条的大婶直起腰来,一脸不屑地道:“他请你做啥?额看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哼!他要是安了好心。”大叔转身从我身旁的凳子上拿起刚脱下的羊皮坎肩道:“也不会这个时候叫额!摆明了就是故意让额迟到!”
“那干脆不去不就完咧!?”大婶劝他道。
“不去?”大叔穿上了皮坎肩道:“不去明年喝西北风啊?介个地哈给谁干,都是他白舍年说咧算滴!咱们几户都靠这排子过活,他请额额不去,明年就换人咧!”
“…那你去吧!”大婶也知道这关系到来年的营生,想了想只得道:“这封桥咧,你该咋么去么?”
大叔已经穿戴好,找了个老式的棉帽子带上,边系腰带边说道:“木得办,额划排子过去哈。”
“天黑了你划排子?!”大婶一听,立刻停下手里的活计道:“你不要命咧?!绕浮桥不行么?”
“哎呀你个老娘们儿,不该管滴不要管!”大叔明显心情不怎么好,吵他媳妇儿道:“莫不说桥不让走,就算让走,你瞅瞅那上面堵滴都成耸咧!额绕过去要两个多小时,直接划过去,半个小时都要不了。”
“这不是天黑怕你有危险么?”大婶委屈地道:“晚会儿就晚会儿呗,他白舍年还能吃了你是咋?”
大叔把那张飞鸽传书的纸条又塞给大婶,说道:“你就是头发长见识短!那白舍年早就不想让咱们在这哈干咧,今个他是故意通知得这么晚,为的就是让额晚到,他好编排额滴不是。你想额能让他如意嘛?”
“哎…”大婶看着字条,无力地道:“实在不行,不干就不干吧!总不能把一条命都搭上。”说完抹了两把泪。
大叔都要出门了,见媳妇儿这样,又转过身来劝她道:“放心好咧!额是谁?在这里漂了三十年,闭着眼都能淌过去,再说现在只是天黑得早,还不到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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