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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大业风云-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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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年下来,李世民的天靖军,实力已经居于各节度之首。不过,朝廷倒不必担心天靖军的“尾大不掉”,因为李世民此刻,离自己人生终点,已经很近了(李世民去世于六四九年)。再说,天靖军东有天平军、东北有天胜军,还有李靖、徐世绩等人的封地,从自己的利益出发,这些人也不会希望天靖军向东发展。而西面,阿瓦尔汗国、拜占庭帝国(东罗马帝国)、法兰克王国,这些人可比草原上分散的部落要难以对付。南面,除了阿史那薄布的“余孽”,强大的阿拉伯帝国已经崛起。此外,朝廷还对节度使实行“推恩”,也就是把不能承继老爹爵位、职位的儿子们,封作“城主”、“领主”,给予较低的爵位,表面是一种“恩遇”,拉拢,在事实上则是造成各节度内部的“分化”………暂时还称不上分裂。以李世民诸子为例,长子李承乾是国公世子,李恪、李愔封侯爵,后来更是加封县公,四子李泰、九子李治因为是“嫡出”,也封魏侯、晋侯,其余各子均封伯爵,假以时日,各城堡最终难免也会逐渐成为诸子的“半独立小王国”。

    这是我打的如意算盘。

    然而有道是人算不如天算。

第二百三十四章 归去来兮
    大业三十四年(公元六三八年)的冬天。

    我已经越来越感到岁月脚步的匆忙了。

    按照杨广的年龄算,我已经是七十岁的老人了,人生七十古来稀,而七十岁的帝王,更是稀之又稀。当然,如果按张明德算,我也还只有五十多岁,不过,这个年龄,对于古代大多数皇帝而言,也已经不算短命了。

    我开始审视自己留下的这个庞大的帝国,也许,只有成吉思汗的帝国与之相当。

    但是,强盛的背后,又该有着多么大的隐忧呢?

    蒙古的大帝国,便是盛极而衰最好的例证。

    虽然大隋国力强盛,但是连年征战,国库的开支也是相当可观,这几年每年发行的“国债”,算起来都有数以千万两计的银子。

    其兴也勃,其亡也速。

    是该踩刹车的时候了。

    我把监国的皇储杨侗和一班朝廷重臣叫到了御书房。

    朝臣和几年前比,并没有太大的变动,只是杜如晦已经过世,魏征虽然仍在,却已告病多时,马周升了左都御史,右都御史则是刘自,李百药也进了内阁。这些日子,杨侗基本上是萧规曹随。

    “朕自觉精力大不如前,今日召见诸爱卿,便是要与众爱卿商议,倘使朕大归,天下该当若何?”

    杨侗闻言,大惊失色,匍匐在地:“皇祖父寿与天齐,怎可出此不祥之言?”

    “人终一死,纵使贵如天子,亦不可免。”我示意杨侗起来,“诸位爱卿,皆是国之栋梁,他日大隋天下,就要拜托诸位忠心辅佐了。”

    众位大臣赶紧跪下:“臣等惶恐。”

    我示意大家起来:“这几年,幸赖朝廷上下一心,国中风调雨顺,虽然连年兵戈,还算未伤到我大隋元气。”

    此时刘自出班道:“臣启陛下,兵戈连年,终非幸事,昔日魏征大人在朝时,屡谏吾皇平息干戈,不用刀兵。自不才,愿以魏大人之言谏陛下。”

    “朕岂不知刀兵凶器?奈昔日突厥在北,高句丽在东,屡犯我朝,不可以不惩戒。至于西域、南洋,盖朕欲轻徭赋,兴农桑,朝廷之入,六分在于工商,不通商路,何言兴旺?况海内安定,二十余年,民生繁衍,增长竟数以千万,土地不足,朕移民于外,也是无奈之举。”

    马周道:“我朝初以均田,奈何口增而地不能长,不得不废均田,行私田。”

    我点点头:“马爱卿之言,正是朕不得已之举。这土地不可能从天上掉下来,百姓越来越多,要田地耕种,朝廷却拿不出地来,长此以往,必生变故。众位爱卿,当体恤朕与监国昔日苦心。”

    众大臣慌忙躬身应道:“臣等惶恐。”

    我继续说道:“朕不得已,一以开疆拓土,以增民田,二以土地私有,替代均田。土地各归其主,百姓以其为私产,爱护更甚于前,精耕细作,八亩之田,可当旧日一顷(十亩)。而朝廷以地定税赋,产出纳粮,卖地征税,各依章法,虽有百万移民,不纳粮赋(注:各藩王、节度、国公封地辖区的移民不向中央承担赋税),但朝廷岁入,并无稍减,反因东北、江南开垦,有所增添。只是土地私有,日久总不免有失地之小民,而边地地多人少,正可为朝廷解此困顿。”

    刘自忙自责道:“皇上苦心,臣不能知,反以忠直自诩,惶恐之至,望皇上责罚。”

    “汝与魏征,虽未解朕意,然忠直为民之心,朕岂不知?况今我大隋,东西数万里,南北万余里,却是该到息兵戈的时候了。今后,无犯我大隋者,我大隋当以兄弟之邦视之,通有无,免刀兵。”

    众大臣齐声道:“皇上圣明。”

    此时李百药奏道:“诸藩王、节度使、国公封地,皆属国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也当纳粮输赋。”

    长孙无忌和李靖脸上,微微变色。我道:“爱卿所言,也是有理,只是众藩王、节度等,远在边鄙,为国效命,移民更是背井离乡,千辛万苦,朝廷不能妥为周济,何忍再加赋税?况其地俱在万里之外,道路艰险,收一石之粮,转输之费,怕是更要多出许多,岂非不智?莫若使其自力更生。况诸藩能以朝廷为意,岁入朝贡,也就是了。”

    众大臣齐声称善。我又道:“监国杨侗,聪明仁孝,为人宽厚,监国以来,甚得朕心,朕心甚慰。只是今后,不必日日进见,事事禀报,有诸位爱卿襄助,侗儿,你且放手去做!”

    杨侗闻言,连忙再次跪倒在地:“孙臣天资愚钝,还需皇祖父教诲。”

    “朕便是你的一根拐杖,侗儿,你总归要不用拐杖,自己去走的。皇爷爷已经累了,不能事事躬亲,你是孝顺孩子,就让皇爷爷偷得几日浮闲吧。”

    众臣散去,我留下杨侗,单独面授机宜。

    “今我大隋,地方数万里,由东至西,往来可需一年,纵使快马,由东都到你姑丈那里,也要数月,这么大个摊子,皇爷爷也是无奈,只好把一些地方,分给那些功勋极高的武将。但是你要谨记,武将不可势大,藩镇不可过强,否则必致大乱!十五道之地,决不可分封设藩,有敢言分封关内者,可立斩之!天下精兵,大半需得聚于禁军。四方节度,可以‘推恩’弱之,使其互为牵制,朝廷却不可兵戈相见。侗儿,你要切记切记。”

    “侗儿谨记。”

    “今四夷宾服,看是幸事,却也危机四伏。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所以尚能安分,一则我大隋强盛,如日方中,二则众夷各有私心,不能齐心协力,三则也是分封之下,实力不济,所以这以夷制夷,分而治之,也是极为要紧。强者抑之,弱者扶之,切不可使一部做大,更不可令某部有并吞他部之机,若有不奉命者,可以换之,但慎削其部。可使其分,不可使之合,可使其弱,不可使之灭。虽然根本之计,在于教化,化胡为汉,但此虽数百年未必告成,可徐图不可急进。再有,中原宁,则四夷自服,倘使中原内乱,必使其有可乘之机。外疆有变,可使一汉将统夷兵,然内地有警,切不可使夷兵入汉塞!朝廷之计,在富国强兵,缺一不可,纵然四海安宁,也需精兵在手,不可使夷人轻我!”

    “孙臣记下了。”

    我点点头,又说道:“皇爷爷把你几个叔叔、兄弟,都外放做了藩王,正是怕兄弟阋于墙,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只要我中原不乱,夷人必不敢轻我!你要记住,将来立储,万不可乱了方寸,朕虽以德立你,但你择君储,万不可立少幼,此乃祸乱之道!”

    “驾驭臣下,需以威德!百姓归心,需施仁政!威以信立,无信不可以立威,德以法行,无法不足以彰德!我中华不虑外患,却恐内乱。愈是盛世,愈需警醒……愈是天下太平,四海富足,越当警惕奢靡,皇室为天下表率,所谓上行下效,尤当戒奢靡之风……社稷是舟,百姓是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转眼,到了大业三十五年(公元六三九年)的春天。

    这一年二月,大阿史那氏病故,我的身体,越加差了。

    然而,祸不单行。

    四月,沈莺突然也病倒了,出宫以后,她一直看上去很健康。

    但是这一次,她病得很重。

    御医换了好几拨,却没有人能看出是什么病。

    于是我急急忙忙赶到沈莺那里,看着的,是她憔悴的模样。

    我虽然学过医,可是现在,我比太医院里最差的庸医,还要差上许多。

    我只能轻轻牵着她瘦骨嶙峋的手垂泪。

    没有到五月,沈莺终于不治。

    这对我的打击,尤甚于大阿史那氏的去世。

    回到宫里,我整整躺了六天,六天里,皇后和杨侗每日都陪在我的身边。

    这一天,我终于有了些气力。我挥挥手,示意宦官和宫女们全都出去,然后叫近杨侗:“侗儿,皇爷爷快是不行了,有几件事情,要告诉你。第一,朕决定逊位,由你承继大统……”

    杨侗要说什么,我摆摆手,示意他听下去:“第二,朕将来死去,你当如此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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