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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不会？”弥纯急了，攥着夭离的袖袍哀求她，“夭离姐姐，你要救我。”
　　“……”
　　灼亭默了默，说道，“夫人，主上可是魔界之主，怎么会因为你偷听他说话就教训你呢？他叫你进去肯定是有事。”
　　“是吗？”弥纯质疑地望向夭离。
　　夭离点点头，嗯了一声，催促道，“快进去吧。”？

☆、第十八章

？　　弥纯蹑手蹑脚地走进去，明明都知道枭陌看得到自己，却还要故作鬼鬼祟祟地伏在门框只伸着脖子往里瞧，环视了里面几遍，才胆战心惊地走进去。
　　看到她，祈驭有些不乐，沉着声问枭陌，“让她进来干什么？”
　　枭陌没有回答他，扫了一眼弥纯，慢慢地走下祭台。
　　看着步步逼近的枭陌，弥纯下意识地后退几步靠上门框，咽了咽口水道，“夫……夫君，我……我马上就回去，你别生气……”
　　话未说完，她正要转身出去，右手突然被人抓住反扣在门上。
　　“嘶——好疼！你放开我！”弥纯蹙着眉叫了一声，挥着左手便朝枭陌砸去。
　　枭陌顺势抓住她的左手，别有深意地盯着她，片刻，缓缓靠近着她的脖子。
　　看着自家夫君慢慢放大的俊脸，某狐狸只觉大脑一热，鼻子里涌出一股热流，她赶紧吸了吸鼻子，正欲开口，耳边传来祈驭跋扈的声音，“陌，我都快魂飞魄散了你还当着我的面和那只死狐狸暧昧，你还真怕我不含恨终生啊！”
　　声音虽还是像以前那样娇扬，里面却含着不少的委屈。
　　枭陌勾唇一笑，回答着他的话眼睛却看着弥纯，“本座还要让你给本座暖床呢，会让你死吗？”
　　弥纯：“……”夫君，你当着我的面这么说真的好吗？
　　“弥狐……狐族中最高贵的血脉……”枭陌转而回过头捏起她的下巴，呢喃细语。
　　弥纯心里发虚地咽了咽口水，“夫……夫君……”
　　“主上……”不要……夭离张了张嘴发出细微的声音，但很快又闭了嘴。
　　“你说弥狐是狐族最高贵的种族，媚骨天成……”
　　“所……所以……”弥纯紧贴着身后的门，颤颤巍巍的问他。
　　枭陌眼中闪过一道狠戾的光泽，眨眼间一只手便掐住了弥纯的脖子。
　　“啊！”弥纯惊得叫了一声，难受地抓着枭陌的手，痛苦的咬着牙道，“你干什么，放手啊！”
　　“所以——你要救他！”枭陌贴近她的耳一字一句道，视线缓缓地移向祭台上的祈驭，“为他塑身！”
　　夭离欲语未言，咬着唇将视线移到了别处。
　　弥纯稍稍定下了神，脸色却愈加苍白。半晌，对枭陌怒吼，“不可能！”
　　“啪！”
　　不提防地被枭陌扇了一耳光，弥纯吃痛地摔在地上，捂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眼里的泪水不停地落下。
　　“这是命令，不是请求。”枭陌的语气依旧很淡，但也隐隐让人不容抗拒。
　　“主上！”夭离挡在弥纯身前，却不敢直视枭陌，“夫人只是……”
　　“你走开！”弥纯哭着拨开她，冲着枭陌叫到，“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把他救活了让你继续和他厮混，我一个人就被晾在一边？”弥纯默了默，紧咬着下唇蹲在地上埋着头，哽咽了许久，才一字一句道，“我又不是傻子，为什么要救自己的情敌……”
　　枭陌蹲在她身前，手中渐渐凝出一个水晶球，他一手挽过她的后颈，抬着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托起。
　　“主上……”夭离叫了一声，双眼在对上枭陌那双深邃的眼后又惶恐地避开，支支吾吾地解释，“也许夫人只是……觉得太突然了，有些难以接受……您给她一点时间，她会想明白的……”
　　枭陌收回眼，没有理会她的话，将水晶球塞到弥纯怀里低声细语道，“不救，本座让你的狐族替他陪葬……”
　　水晶球上渐渐浮现出一座山野，沟壑处，赫然有一群殿宇焕发着灵光。
　　弥纯如同触电般地扔开水晶球，惊恐地望着他，“你……你想干什么！”
　　水晶球落到地上，“啪”地一声摔成一滩水，上面的影像也随之消失。
　　枭陌冷冷一笑，松开手站起，“他的时间不多了，不想你的狐族被灭，就赶紧为他塑身！”说罢，他看了夭离一眼，飞身上了祭台。
　　“不……不要……”弥纯愣了许久，突然发疯似的去抓地上的那滩水，却只弄得满手的水渍，“你不要伤害狐族……”
　　“夫人，你冷静一点。”夭离赶紧抓住她拼命挠着地板的手，安慰她，“主上只是在吓你，他不会伤害你的狐族。”
　　“他会！”弥纯放声地大哭，“他是魔君，什么事做不出来！”
　　夭离心悸一颤，没再说话，一手拂过水晶球化作的那滩水。
　　散落的水渐渐聚在一起，重新凝成水晶球，里面的景象依旧清晰。
　　弥纯抓着水晶球抱在怀里，失声大哭，“夭离姐姐，我要回家，我想父王了，只有父王才疼我……”
　　枭陌负手对着祈驭，一双眼却不经意地往后一瞥。
　　祈驭也没有说话，只直勾勾地盯着枭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弥纯一直埋着头呜呜噎噎地哭着，微弱的哭声在此刻寂静的大殿显得有些刺耳。过了许久，哭声慢慢减弱，变成抽泣。
　　“夫人？”夭离碰了碰她，叫唤一声却不见她有反应。
　　“带她到辰宁阁的侧殿去。”枭陌忽地开口，夭离愣了愣，应了一声“是”。
　　她横抱起弥纯，起身时却不禁地向后微仰，显然没有意识到她会这么轻。
　　“属下告退。”她压低了声音，微微低首，疾步出了大殿。
　　“你应该明白，以她的道行，根本救不了我……”殿门一闭，祈驭便缓缓开了口。
　　“本座只需要她用仙骨替你塑身。”枭陌顿了顿，问，“你为什么非要杀了血魔？”
　　祈驭沉默着，避开他的眼神没有回答。
　　“三千年前的祭祀上你究竟预见了什么？”他没回答，枭陌继续问着。
　　默了许久，祈驭才开口，“陌，你应该知道，我如果泄露了天机，会形魂具灭……”
　　枭陌闻言也没再追问，将视线移到了别处。
　　“陌……”祈驭蹙着眉，飘到他的跟前，眼中隐隐闪着粼光，却始终落不下一滴泪水。
　　“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想我？”
　　“本座说了，你死不了。”枭陌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身上渐渐泛起一层薄薄的暗紫光芒，他张开手，将祈驭抱着，良久，道，“小驭，你动情了。”
　　祈驭勾了勾嘴角，露出惨白的一笑——陌，从一开始，我就动了情……
　　辰宁阁的侧殿离主殿约有一箭之遥，里面只有一些装饰用的玉雕奇石和显得阴森的红色烛盏台。殿门正对的地面中央是用一块巨大的天青色玉石雕琢出的打坐台。夭离抱着弥纯小心地走过去，轻轻地将她放下。不知是磕着了还是怎么了，弥纯打了一个颤乍地惊醒，她愣愣地看了夭离半晌，撅着泪问，“夭离姐姐，夫君为什么要这么讨厌我？”
　　“呃……”夭离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怎么回答她。
　　“我都那么听话了，他让我不欺负飞香我就不欺负；我失手打伤七公子，我都道歉了；我替他打理魔宫账务，给他暖床，他为什么还要讨厌我……”
　　夭离：“……”夫人，你敢昧着良心说你没欺负小公子？
　　“夫人，主上没有讨厌你，他只是……”
　　“他有！”弥纯打断她的话，哭得更大声了，“他都想我死了，就是在讨厌我！”
　　看她哭得撕心裂肺，夭离莫名地有些心疼，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将她揽在怀里，“夫人，你别哭了，主上只是想你用自己的仙骨为祈驭大人塑造媚身，没有想让你死。”
　　“他有……你知不知道剔骨很疼的……”弥纯将头埋在她的怀里，嘴紧紧咬着夭离的衣襟，吐出的话有些含糊不清，“我都只有几百年道行，给山猫塑了身我就会变回原行的……”
　　“夫人，你变回原形还可以修炼出人形，可你若是不替祈驭大人塑身，他就会魂飞魄散。”夭离轻抚着她的背安慰着，低声劝道。
　　“可是只是替他塑身我就会用尽所有修为，还要替他度魂啊！”弥纯委屈地抹着泪，支支吾吾道，“度不了魂，就算为他塑了身也没用啊……”
　　听到这个，夭离嘴角勾出一抹笑意，放松了许多，“没事，你只需要替祈驭大人塑出媚身，主上自会度魂。”
　　“真的？”弥纯狐疑地抬头盯着她，“他一个大魔头怎么替人度魂？”
　　“当然是真的！”夭离笑道，“主上怎么舍得让夫人替人塑了身又度魂，累坏了怎么办？”
　　“他怎么舍不得？”似是想到什么，弥纯眼里的泪又涌了出来，她一手捂着脸，泣不成声，“他今天都扇我耳光了，还说要灭了我的狐族……”
　　夭离默了默，解释，“主上那是在吓你呢。他若是真心要打夫人，夫人又怎会挨了耳光却一点事都没有？”
　　弥纯咬着唇想了想，手依旧没有挪开被打的脸颊。
　　见她不说话，夭离继续道，“夫人，主上可是魔界之主，他就算是无心扇夫人一耳光，只怕夫人也会伤得站不起吧？”
　　好像……也对……弥纯犹豫着，低咬着唇不说话。被扇的脸早就不疼了，透着水晶球上的倒影，她倒还辨得出自己脸上没有红晕……如此想想，好像也是这样……
　　见她低着头不说话似乎在想些什么，夭离也保持着沉默。有些事，自己想通可比听别人讲千百句话有用——这个道理她还是明白。
　　“可他还说要灭了我的狐族……”弥纯小声地叨唠，把水晶球抱的更紧，眼里的泪水不经意地便流了下来。
　　“傻瓜，主上那是在吓你呢！”说着，夭离正想揉揉她的脑袋，却又突然想起什么，干瘪地笑笑收回手，搂着弥纯的手也有了些松弛。
　　“可是我好怕……”弥纯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低声抽泣道，“万一他不是吓我的怎么办？我不要他伤害狐族……”
　　夭离勾着嘴角，脸上却显不出笑意，她渐渐松开弥纯，解释道，“夫人可是主上的妻子，主上又怎会灭了夫人的娘家？”末了，她补充，“夫人放心吧，主上不会伤害你和狐族。”
　　弥纯莫名地盯着她，过了一会儿突然破涕而笑，“好，我相信你。”
　　“嗯……”夭离松了一口气，宽慰地露出一笑。
　　弥纯依偎在她的怀里，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眼里的泪水乍得就涌了出来。
　　殿里一片寂静，夭离眼里没有一丝神色，似乎在想着什么，丝毫没有注意到怀里的人已经哭得梨花带雨。弥纯一动不动地，默默地流着泪，不过只是呼吸沉重了许多。
　　真的吗……？

☆、第十九章

？　　约莫申时，弥纯已经睡得有些沉了，蜷缩在打坐台上呢喃细语，夭离脱下外袍替她盖上，望着一旁的地面发着呆。过了近一炷香的时间，一股气流在她身边凝聚，她不提防地提高警惕，没来得及去察觉来者是谁，便防御性地作出攻击。
　　“谁！”
　　施出的电光还未触及那股气流便被轻易瓦解，夭离一愣，赶紧跪下，“不知主上降临，属下有所冒犯，还望主上恕罪！”
　　枭陌看了她一眼，冷冷一笑，蹲到弥纯身边，替她抹着满脸的泪渍。
　　似是感觉到有人来，弥纯微微睁开一只眼，嘴角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