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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弥纯凑近了飞香，看着宣纸上的字。
　　云檀应该还在握着他的手一笔一划地教着写，纸上字迹还算娟秀，只是有些发抖。
　　“本座也会写。”弥纯再次露出别有深意的一笑，将笔点了墨塞到飞香手里，“来，本座教你！”
　　“不……”
　　飞香还没来得及拒绝，手里就被塞了一支笔。弥纯化身的枭陌身体还算庞大，一下子就把飞香抱在了怀里，一手教他镇纸，一手教他拿笔写字。
　　另一处楼阁上，祈驭的视线早就被这只化身魔君的狐狸吸引了。
　　是想吃那只小老鼠的豆腐？
　　这样想着，他手里幻化出一把弓箭，箭头直指弥纯。
　　我救你只是不想夫君难过……
　　脑海里突然回响起这一句，祈驭苦笑着摇摇头，把箭头对准了云檀。
　　笔尖还没触到宣纸，弥纯就听得到一旁的云檀咬牙切齿的声音，怀里的飞香也不停地发抖。
　　呵……
　　弥纯嘴角勾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下了笔。
　　她的字本来写得很好的，但飞香的手却不停地抖，导致写出来歪歪扭扭，都不像狐文了。
　　“枭……枭陌哥哥，飞香不想写了，我们出去玩儿吧。”
　　过了一阵，飞香颤着声说。
　　“嗯，等会儿。”弥纯写上劲了，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不知不觉间就凑上了飞香的脖子。
　　带着莲香的鼻息轻抚得脖子痒痒的，飞香闭着眼低咬着唇，身体不停地打着颤。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和枭陌哥哥不过两天不见，自己就这么怕他，不愿他碰到自己。
　　飞香将视线落到云檀身上，眼泪泪光粼粼。
　　云檀脸色不善，却也没什么动作。
　　“不……”
　　怀里的人终究发出了轻吟。
　　“够了！”
　　云檀突然夺去笔一手折断，怒视着“枭陌”。
　　“怎么？”弥纯细眉一挑——想不到这只狐狸这么沉不住气，还好自己不是夫君！
　　云檀拉过飞香抱在怀里，飞香突然就支支吾吾地哭了起来。他小心地拍着飞香的背安慰他，一面对“枭陌”道，“魔君，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呵呵！”弥纯冷冷一笑，“本座来看看自己的男宠还要看你欢不欢迎？”
　　云檀一愣，原本黑着的脸有些低沉。
　　弥纯揽着飞香的腰把他搂过来，捏起他的下巴直视他的一双泪眼，缓缓开口，却是对两个人说的，“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们只是本座的男宠！”
　　如果夫君看到他们两个如此亲密，又会怎么做？
　　可是……为了狐族，她别无选择！
　　“咻——！”
　　一道利刃破空的声音传来，弥纯乍地回神，就看见扑向自己的云檀猛地一番转，避开了射来的血色利箭。
　　利箭没有射中目标，钉在青石板上化作了赤烟消散，留下一个小洞。
　　弥纯抬头一望，正看到祈驭收弓。
　　想不到那家伙会救自己……等等，那岂不是刚才他化形也被他看见了？魔君那么强大，以山猫的个性怎么会出手。
　　好囧，他不会给夫君告状吧？
　　如此想着，弥纯也没有失神，施出力气把飞香推到一边，堪堪避开云檀的一爪。
　　云檀没有丝毫停留，爪子骤然就变了方向直掏她的心窝。
　　弥纯一个翻转退到院墙上凌空而立，“怎么，还想杀了本座，你们两个双宿双飞？”
　　一听这话，飞香的脸突然变得绯红，眼睛落到云檀身上，慌不择言，“枭陌哥哥，我……你……我们……对……”
　　“荒谬！”
　　飞香话未说完，云檀一声怒喝便幻出一把剑直袭弥纯，骂道，“魔头，你以为这全天下的人都像你这般无耻？”
　　弥纯手中幻起一层白光抵御住他劈来的剑，眼中却不经意地落下飞香黯淡的神色。
　　她咬牙退下几步，凌空一转，云檀还未变下剑锋，那暗色的身影就落到飞香面前，抓住飞香的双肩把他往自己的面前一挡。
　　云檀一惊，显然没预料到他会这么做，急忙收了直斩而下的剑。
　　然而剑身易收剑气难消，眼见一道凌厉的剑气就要落到飞香头顶，弥纯突然抱着他一转，肩上出现一道剑痕，她双手不自主地一松，飞香便不提防地摔在地上，额头磕在青石板上发出“咚”的一声微响。
　　声音明明不大，在云檀听来就无比刺耳，他也不管眼前的“枭陌”，赶紧抱起飞香查看他的额头，说“对不起”。
　　弥纯忍着肩上的痛往后瞄了一眼，安全起见地离云檀远了些。
　　“云檀哥哥，我没事。”
　　明明额上一团清淤，看似娇弱的人却还要摇头说没事。
　　云檀抱住他咬咬牙，恨恨地瞪了“枭陌”一眼。
　　淡淡的血腥从弥纯肩上飘散开来，云檀突然意识到什么，表情突然变得惊讶。
　　知道他认出了自己，弥纯幻回了原形，捂着肩直呲牙，歉意地笑道，“我只是玩玩儿，弄伤飞香很抱歉。”
　　云檀别过头，许久才说，“王，你太胡闹了。”？

☆、第二十六章

？　　“魔……魔后？”
　　看到是弥纯，飞香也格外惊讶，脸颊突然变得绯红。
　　弥纯吐吐舌头，走到飞香面前同他商量。
　　“嘿，飞香，如果夫君问你头上的伤哪儿来的你可不可以说是你自己不小心摔的？”
　　飞香没有开口，云檀就道，“王放心，飞香明白的。”
　　弥纯干笑两声，点点头，“那就好。”
　　看着云檀这么温柔地替飞香处理伤口，弥纯转了身背对着阁楼的祈驭，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
　　云檀余光瞄到她的变化，一双眉皱得更紧。飞香看到他的变化，以为他是在担心自己不乖，赶紧说道，“云檀哥哥，你放心，如果枭陌哥哥发现我额头有伤，我就说是我不小心摔了。”
　　云檀扯出一个笑揉揉他的头，“嗯”了一声。
　　弥纯凑到云檀耳边，一双凤眸轻瞄着飞香，声音异于常时的清甜，格外魅惑。
　　“孤还是那句话，爱他，也别忘了你们如今的处境……”
　　云檀一愣，还没回过神，飞香就气恼地推开弥纯，“你走开，不许离云檀哥哥这么近！”
　　弥纯恢复以往的清灵，哼哼地笑笑，“又不跟你抢。”
　　“飞香……”
　　云檀脸色泛白，抱住飞香一言不发。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飞香有些慌乱，赶紧解释，“对不起……云檀哥哥，飞香只是……飞香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气。”
　　云檀扯出一个笑安慰他，“不，你没有错。”
　　“呵！”
　　弥纯轻笑一声，故作轻松地耸耸肩，转身正想离开，耳边就传来云檀的声音，“王……”
　　“嗯？”弥纯疑惑地回过头，“怎么？”
　　云檀垂下眉，“我只是把飞香当做了弟弟，还望王不要多想。”
　　弟弟……飞香脸色变了变，眼中闪过一道泪光。
　　弥纯闻言勾出一抹讽刺的笑，说了一声“是吗？”
　　云檀没有回答。
　　“我走了。”弥纯不固执，他不回答她也不是一定要答案，走到门口，突然转过身叫了一声飞香。
　　飞香仿佛没有听见，把脸埋在云檀怀里也看不到表情，只是两只手攥着云檀的衣衫发着抖。
　　哭了……
　　云檀啊云檀，你也真够绝情！
　　她黯下眼神，道，“别忘了你的承诺，不准告诉夫君我弄伤你哦！”说完，她足尖一点消失在门外，踏过几丛花木直接越上祈驭所在的阁楼。
　　“飞香……别哭……”
　　弥纯一走，云檀就如同虚脱了一般，抱着飞香的身体也在发抖。
　　怀里的人如同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般，仍在无声地抽泣。
　　“飞香，你是个男子汉，不能哭，听见没有！”
　　云檀似乎有些恼了，压着嗓子怒喝。
　　飞香一愣，止住哭泣，却没有把头抬起。
　　云檀只觉肩上传来一阵刺痛，他知道，飞香在咬自己。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没再说话。
　　飞香的牙齿很尖锐，很轻易地把云檀的肩咬穿，却还是没有住口的意思。云檀感觉他的牙都摩擦着自己的肩骨，却怕伤着他的牙没有乱动。
　　他在恨自己……为什么要恨自己……
　　直到血腥弥漫了自己的咽喉，飞香才慢慢松开嘴，低着头不敢看他。
　　“对不起……”
　　云檀捧着他的脸擦去他嘴角的血渍，“去洗洗，一会儿带你去山脚看放天灯。”
　　飞香视线落到他被自己咬得血肉模糊的肩上，惨白着脸没动。
　　云檀揉着他的头，笑着安慰他，“我没事。”
　　“哦。”过了好久，飞香才点点头，把桌案上的笔墨纸砚收好，到屋里去。
　　云檀一个人坐在地上，眼神很迷离，让人看了不像活物。
　　飞香……
　　自己似乎越来越在乎这只小老鼠了，在乎得不像兄弟……
　　“那只玲珑鼠喜欢那狐狸？”
　　祈驭看着那处院子，说的话似乎是陈述句又像是问句。
　　弥纯坐在围栏上啃着一个桃子，对他说，“山猫，恭喜你，又少了两个情敌！”
　　祈驭瞥了她一眼，不冷不热地说，“别叫我山猫！”
　　“嗯？”弥纯一愣，“那叫你什么？”
　　在魔界待了那么久，她都不知道堂堂魔界祭司叫什么，挺囧的。夫君叫他小驭，夭离姐姐叫他祈驭大人……他该不会叫祈驭吧？
　　祈驭默了许久，才回答，“祭司大人。”
　　“……”
　　弥纯幽幽地瞪着他，“本宫堂堂魔后凭什么叫你大人？”
　　“小毛孩儿一个，给你个虚名还真当自己魔后了？”祈驭冷冷地嘲讽道。
　　“你才小毛孩儿！”弥纯狠狠地咬一口桃子，不再反驳。
　　山猫是上古媚兽，有几千万岁了，自己不过是一只百年的狐狸……年龄什么的真是硬伤！
　　“咳咳！”祈驭咳了几声，没说话。
　　弥纯歪着头想了想，问，“你是不是叫祈驭？”
　　祈驭不回答，算是默认。
　　弥纯咧嘴笑道，“你比我大，不过和我算一辈的。要不就叫你祈驭大哥吧！”
　　有些东西不能强求，她和山猫早就没什么好争了，倒不如息战做个朋友。
　　“我叫弥纯！”弥纯对他伸出手以示友好。
　　祈驭看了她一眼，念了念她的名字。
　　“弥纯……”
　　念起来很别扭。
　　“嗯……你也可以叫我阿纯。”伸出的手许久没得到回应，弥纯尴尬地收回手。
　　“狐小妹。”
　　弥纯耳边幽幽地飘过三个字，她顿时一头黑线。
　　什么破名字？
　　祈驭叹了口气，道，“叫我大哥吧。”
　　“好，大哥！”弥纯咧开嘴笑得很甜，也不计较“狐小妹”这个俗套的称呼了。
　　他在他身边闹了几千万年，也该静静了，有些东西，不该得的终是不能强求。
　　两人就这么看着山下的风景，祈驭不说话，弥纯也不烦他。自从他受伤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身上再也没有了她第一次见到他时的那份傲气。
　　西山的太阳最后一抹光辉也沉下，夜色渐渐笼罩了整个天空。枭陌还没有回来，弥纯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玩儿的，就陪着祈驭坐在围栏上啃了桃子吃葡萄，吃了葡萄又去下面摘了几朵兰花慢慢嚼，简直无聊到了极点。
　　四周静悄悄的，看样子其他人也出去玩儿了。
　　一墨倾天阁里面本身玩法就很多，山脚更是热闹。看着山下闪烁的灯光，弥纯却只能麻木着脸歪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