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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权术-第2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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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惊染眼中带着几分不屑,嗤笑道:“木柳烟,你何必在此扮清高!若是你当真是磊落光明的人,又岂会背后放冷箭,用血蝴蝶来暗算我们?”
木柳烟的面色,波澜不惊,浅浅道:“唐姑娘此言差矣。在下并非暗算两位。在在下心目中,原本就不存在暗算与明枪的分别,只有方式罢了。但凡能完成使命,便是在下应当做的。”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犹豫,仿佛他口中所言,便全是心中所想一般。
唐惊染不为所动,仍旧讥笑道:“你口口声声说得十分动人,那又怎样?你是世外高人,却甘为奸人鹰犬,宁愿天下大乱,也要谋刺忠臣之子。你这有的做法,与那些鹰犬小人有什么分别?”
木柳烟的狭长的双目中,闪过一刹那的刺痛,但是,他旋即道:“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在下也是情非得已,还请两位见谅。”在他的口中,取人性命,成了情非得已之事,教于冕十分恼怒,于冕愤愤道:“依你这般说法,在下也情分得以,是不是可以随便取你性命?”他的质问,居然让木柳烟的面上染上羞愧之色。
但是,木柳烟仍旧坚持说道:“受人所托,忠人之事。”
唐惊染见草蜡燃烧一小半,不想和他继续废话,当即说道:“好,既然如此,我们不妨比划比划吧。”
“是。”木柳烟也答应着,取出了手中的笛子,他不忘叮嘱道:“在下已经用笛音命令血蝴蝶噬人,若是姑娘想让血蝴蝶散去,只有两种法子。第一便是姑娘制服在下,让在下带走血蝴蝶。但在下是宁死不屈从的。第二,就是姑娘杀了在下。每一只血蝴蝶都食过在下的血,只要在下一死,这些血蝴蝶也会同在下一死死去。”
唐惊染略一忖度,心中已然有了计较。她抱拳道:“如此,多谢你的提醒。”唐惊染心中对木柳烟所说的话,一分也没有怀疑。虽然,她也不齿木柳烟助纣为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对眼前的木柳烟,她心中始终存有一丝好感,觉得他不像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感觉他像是受制于人一般。
此时,木柳烟已经吹响笛子,催动了七彩血蝴蝶。唐惊染一掠出圈子,她心知若是不能立刻杀死木柳烟,让血蝴蝶立刻死去,恐怕下一刻血蝴蝶就会齐集在她的身上,吸光她体内的血。因为,她所用的招数,第一招已然是绝杀的招数。
唐惊染的碧波剑一出,顿时发出龙吟啸啸之声。这把碧波剑,乃是上古的宝剑,虽然比不得湛泸、太阿、赤霄、龙渊等绝世宝剑,当仍旧是威力无穷。就在她的长剑指到木柳烟的脖颈之时,她忽然看到木柳烟的眼眸之中,有解脱一般的神色。而且,木柳烟手中的横笛,动也不动,似乎根本就没有心思要来对抗唐惊染。
唐惊染觉得十分奇怪。这个木柳烟,前前后后的举动如此不一,却不知道他心目中到底在想什么。经过几句话的交涉后,唐惊染却能确定这个木柳烟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因此,当她的剑离着木柳烟的咽喉不到一寸的时候,她用力往后退了一步,及时收住了手中的碧波剑。
而此时此刻,木柳烟的脸上,也挂满了诧异的神色。他不明白,为什么前一刻唐惊染还想要他的性命,却在一刹那之间就放过他?
唐惊染往后一退,立刻有成群的血蝴蝶扑过来,唐惊染大惊,从地上跃起,跃到几丈之外。她的身姿矫健敏捷,于冕的一颗心却提到了嗓子眼。须知人的轻功再好,总也好不过有翅膀的蝴蝶。
血蝴蝶见唐惊染落地,又一起飞了过来。唐惊染又往后跃了几步。可是她越往后后退,血蝴蝶就追得越紧,而且她感觉到自己每次后退都不如上次有力。
眼看血蝴蝶就要追上她,木柳烟忽然拿起了手中的笛子,放到嘴边,吹出一曲如大雨急落、百鸟投林一般的乐曲。让唐惊染觉得好奇的是,那些血蝴蝶听到笛声之后,并没有上前来。而是在半空中转了几个圈,很快就远远地飞走了。
唐惊染这才明白,原来方才是木柳烟帮了她。若是木柳烟稍微有一分顾虑和迟疑,现在唐惊染已经不在人世。
劫后余生的感觉蓦然涌上心头,唐惊染一时有些感慨,问:“木柳烟,你为什么要帮我?”
木柳烟狭长的眼眸中,闪着淡淡的哀伤,他静静说道:“你方才也不曾杀我,不是么?其实你原本可以一剑刺死我的。我带走血蝴蝶,只是想还你的不杀之情罢了。”说完,抱拳道:“在下告辞,此去南京路途艰险,两位珍重再珍重。”说完,衣袂飘然而去。
唐惊染望着他渐渐消失的身影,心中不期然间竟多了几分惆怅和惘然。古井不波的一颗玉洁冰心,居然泛起了悠悠的涟漪。她知道木柳烟是个世外高人,却不曾想到,他却是这么年轻,又是这么地有情有义。她自觉能够读懂他的眼神,总觉得他的心里,似乎储了很深的心事。来追杀于冕,并非他所愿,又似乎不得不来。
于冕冲上前来,焦急道:“姑娘你没事吧。方才当真是好险。”
唐惊染微微一笑道:“没事儿。我瞧着木柳烟也不是有心要置我们于死地。如今虽然暂时化险为夷,前路仍旧险阻重重,我们还是要当心才是。”
“是。”于冕点头应着,两人继续前进。两人走得是官道,一路之上,都没有再遇到杀手袭击。于冕安心不少,对唐惊染说道:“唐姑娘,你不是说追杀的人,不会放过我们么?一路上走来,我倒是觉得太平不少。也许他们铩羽而归,不会再来了吧。有你这位武林高手在此,人人都要惧上几分。”
唐惊染白了他一眼,笑嗔道:“你什么时候变得油嘴滑舌了?没有遇到真正的高手,我的确还算不错。一旦遇到真正的高手,你便知道我其实当真算不得什么高手了。”
于冕笑笑,仍旧捡了玩笑的话说给唐惊染听。他肩头上的伤隐约作痛,走起路来十分吃力。他不想给唐惊染带来麻烦,因此隐忍不说,只是寻些话题,来转移身上的疼痛。再则,他见到自从遇到木柳烟后,唐惊染就有些心不在焉,也不想她过于忧思。
日头渐渐变大起来,毒辣的阳光照射在脸上,刺得脸有些生疼。于冕说道:“如今已经是深秋时节,太阳却仍旧这般热。”
唐惊染见他汗水涔涔,肩头也隐约有血迹渗出,便指着前面说道:“前面是个村庄,我们不如去和村民们买些吃的吧。你身上的刀伤药,也需要换新的。”
于冕点头应道:“好。”于是,两个人沿着官道,走到村子中。
这是一个看起来十分古老的村子,掩映在高大的乔木丛中。村中阡陌纵横,白发垂髫,怡然自得。唯一让唐惊染和于冕觉得奇怪的是,整个村子尽是老弱妇孺,竟然没有一个壮年男子。
唐惊染见到一个在烈日下耕种的农妇,生得十分慈祥和蔼,便走上前去,问道:“大娘,请问村中可有打尖的客店?我们两个是猎户,经过此地,我哥哥被野兽咬伤了,想在此休息一下。”
农妇看了唐惊染一眼,见她样貌出众,举止不俗,心中并不相信她是寻常猎户。她又看了看于冕,见于冕乃是一介文弱书生,肩头又隐约有血迹斑斑,不禁动了恻隐之心,道:“我们村名叫‘铁野村’,村中的人都是自己自古,哪里有什么打尖的客店?你们两位不嫌弃,就去我家中歇息,顺便吃些东西吧。“
唐惊染心中很是奇怪,试探问道:”大娘,铁野村位于官道旁边,从南京城到顺天府的客商应该很多,为何村中连个客店也没有?”
农妇一边收拾农具,一边唉声叹气道:“从前也不是这样的。我们村子从前有好几家客店,官道上有来往的客商,都会来铁野村歇脚。后来后来就没有了。南京城到顺天府,这也并不是唯一的官道,平时从这条路上过的人并不多。一般人都在离着铁野村二十里处的白云山,就转走另外一条路了。”
“这又是为何?”于冕有些不解,他边打量着老妇人,边问道。
老妇人摇摇头,道:“你们是过路人,不要打听这么多事,何必惹祸上身。你们且跟我回去,歇息一会儿,吃些东西就快走吧。旁人若是问起来,你们只说是我的侄子和侄媳妇就好。不要多话,也不要打听什么。否则,出了什么三长两短,我也帮不了你们的。”
于冕见老妇人说话十分奇怪,便还要继续问,唐惊染已经扯了扯她的衣衫,示意他不要多话。唐惊染行走江湖十多年,见惯了江湖中的风雨和怪事,也见惯了大场面,深知遇到事情时要沉稳莫问。于冕这些年来,都在塞外,自然就不懂得这么多。只不过他见唐惊染不许自己继续问下去,便乖觉地住了嘴。
两个人随着老妇人往前走,走入村子之中。村子中的房舍都十分古老,看上去似乎有好多年不曾修葺。门前,坐着一些年纪老迈的妇人或者是几岁大的孩子,还有几个年迈的男人,都是断腿或者断手的,神情木讷,看到有人来,视若无睹。
唐惊染和于冕看得心惊,这个村子看上去十分诡异和古怪,并不像平常的村庄。难道,村子里面曾经发生过什么事么?
两个人互相凝望,不由自主提高了警惕。就在这时候,有个披头散发的人,对着他们两个人冲了过来。那个人冲撞地十分猛烈,于冕险些被她撞到。唐惊染心中大惊,忙拔了碧波剑在手中。
冲撞他们的人抬起头来,望着他们看了几眼,像是看到什么怪物一般,伊呀呀呀的叫着。他们这才看清楚,那人是个六十多岁的婆婆,长得颇为高大,身子骨看上去也还壮实。只是两眼无神,显然是个疯子。
农妇似乎是见惯了这样的场面,并不吃惊。她轻轻拍打着老太婆的肩膀,口里说:“剑生娘,你怎么又跑出来了?”
老太婆忽然对着农妇露出一个诡异的笑脸,然后指着唐惊染和于冕,大声说:“神会惩罚你们的!神会惩罚你们的!一定会惩罚你们的!你们这些魔鬼!”她不断地重复着这几句话,一连重复了十几遍,整个人变得莫名亢奋起来。
农妇摇摇头,轻拍着她的肩膀,柔声说道:“剑生娘,剑生虽然不在,你要好好保重自己才是。你弄成这般模样,若是剑生泉下有知,也不会安心的。快些回家吧。要不然过一会儿,你媳妇又要满村子找你。”
老太婆听到剑生两个字,浑浊的老眼中,忽然露出很奇怪的光芒,她尖着嗓子叫道:“剑生没有死!剑生没有死!不准你们这些坏人带走剑生!不准你们说剑生的坏话!神会惩罚你们的!神会惩罚你们的!一定会重重惩罚你们的!”
老太婆边叫着,边跑远了。她的声音十分尖利,大白天听起来,仍会教人感觉毛骨悚然。唐惊染和于冕心中都感觉到了丝丝寒意,他们甚至觉得,不应该来这个村子里找客店,这个村子让人觉得十分恐怕和压抑。
农妇却像是见怪不怪,她的声音中没有丝毫感情,对唐惊染和于冕道:“走吧。”
于冕还是忍不住,问道:“大娘,方才的婆婆倒不像是原本就是疯的,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一般。”
老太婆沉默片刻,竟然没有反驳。她说道:“她唯一的儿子死了,受不了刺激,才会变成如今这种模样。只是丧子之痛,铁野村的人谁没有经历过呢?看开,也就罢了。”
于冕和唐惊染听农妇讲出这么一番话来,心中感觉颇为奇怪。于冕忍不住继续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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