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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莫青山低咒一声：“该死的，居然连死人都劫！”

　　　　“这说明，黑九的死确实有问题。”

　　　　“现在尸体没了，还怎么查他的死因？”此刻，莫青山只觉得脑袋里一片浆糊。他不知道事情为何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似乎每一步都不按常规走，眼下，该如何向府尹大人交待？

　　　　“不管他是自杀还是他杀，可以肯定的是，有人在暗中操纵一切，我们所走的每一步，都在那人的算计当中。”

　　　　“那现在该如何是好？”

　　　　莫青山愁眉不展地看向君少钰，只见君少钰凝眉思考片刻，只说了四个字：“引蛇出洞”

　　　　莫青山的眸子瞬间变得光亮：“怎么个引蛇出洞法？”

　　　　“这方法嘛……”在莫青青期盼的目光中，君少钰抿嘴轻笑，一字一句道：“当然得你自己去想。”

　　　　顿时，莫青山的眼角不由地抽搐几下。“算了，我还是去向卿宁请教下吧。”

　　　　“你若是想请教他，恐怕得早点去找他，否则，短时间内，你是看不到他了。”君少钰幽幽道。

　　　　“他又要去云游四海？！”莫青山的第一反应便是这个，毕竟，这样的事，欧阳卿宁没少做。

　　　　“倒不是去云游四海，只是说去西呈国一趟。”

　　　　“去那做甚？”

　　　　“似乎去办某件事，具体是何事，他也没说。”

　　　　“跑那么远，会去办何事呢？”莫青山想了半天都没想到。

　　　　“他这一去，不知多久才回，他走的那天，我们去送送他。”

　　　　“那是自然。”

　　　　“所以，你这两天好好养伤，别想着出门，更别想着去抓犯人，知道吗？”

　　　　“君将军的话我怎能不听？”

　　　　闻言，君少钰满意地点点头。接着，他们又聊了一些别的事，过了好一会儿，君少钰才离开。

　　　　君少钰出顺天府门时已是午时，暖阳当空，万事万物熠熠生辉，一切似乎显得那么美好。他抬头看着那一片苍穹，不知想到了什么，深邃的凤眸里似有波光漾动。半晌，他收回视线，踱步往前走，径直上了停在府门口的华锦马车。

　　　　“将军，现在去哪？”车夫问道。

　　　　只听君少钰充满磁性的声音从车内传来：“韩府。”

　　　　“是。”

　　　　车夫架动马车，不忙不难地朝城西方向驶去，马车轮摩擦地面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巷子里听起来尤为响亮。

第六十一章　监视（）　
“嗳，你知道吗，昨日，韩府死人了，而且是自杀！”

　　　　“昨日韩府不是在做寿吗？怎么会有人自杀？你可别想骗我！”

　　　　“此事千真万确，我骗你做甚？确实死人了。而且，官府的人都过去了，那叫一个热闹。”

　　　　“这也太不吉利了，什么时候死人不好，偏偏选在做寿的日子。你说，韩府会不会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谁知道呢，自从那个大少奶奶死后，这韩府就没太平过！弄不好就是她冤魂不散，才导致韩府招来厄运。”

　　　　“还有件事，也是昨天发生的。”

　　　　“什么事什么事？”

　　　　“韩二老爷的儿子和丫鬟偷情当场被抓，你说可不可笑？”

　　　　“天啊，这好好的一个寿辰，怎地出这么多事？”

　　　　“鬼才晓得……”

　　　　……

　　　　今日，街头巷尾的人都在议论韩府昨日发生的事，言语中尽是笑话之意，韩战霖知道后，大发雷霆：

　　　　“究竟是谁将堂少爷的事说出去的？！你们最好老实交代，否则被我查出来，少不了板子吃！”

　　　　院内，所有丫鬟家丁聚集在一起，韩战霖站在台阶上俯视着他们，将他们的表情一览无余。但他们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出来认罪。

　　　　“很好，装哑巴是吧？别以为我查不出来！”说完，韩战霖拂袖离去，大家站在原地，不知该走还是不该走，一脸惊慌的表情。韩战霖平日里虽是一副严厉的表情，但鲜少发火，如今，他突然发这么大的火，把他们吓得不轻。

　　　　直到韩战霖走远，韩海才站出来道：“没事了，你们都散了吧。”

　　　　大家这才散去，婵月拉着施央偷偷走到一旁，小心翼翼地问道：“施央，你应该没说出去吧？”

　　　　“当然没有。”

　　　　闻言，婵月紧绷的心才放松下来。“那就好。”之前，婵月担心施央对绿萝怀恨在心，所以把那件事说了出去，如今，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你应该也没说吧？”

　　　　“当然没说了。”顿了顿，婵月又道：“不过，会是谁说出去的呢？”

　　　　“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就算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世，大家总会知道的，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施央说这话时表情无比冷漠，其实，当韩战霖想把事情瞒住时，她就想把事情传出去，不过如今，似乎有人替自己做了那事，也算省心。至于那人是谁，她也挺好奇的。

　　　　闻言，婵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婵月！”

　　　　突然，青禾站在不远处喊她，她应了一声，而后赶紧跑过去。

　　　　“方才，你跟施央鬼鬼祟祟地在那说什么？”她一过去，青禾便劈头一问，眼神犀利。

　　　　“没说什么，随便聊了会。”

　　　　青禾挑眉深深看她一眼，突然道：“该不会，又把大少二奶奶的事告诉她了吧？”

　　　　“我从未跟她说过大少二奶奶的事，你可别乱猜。”婵月回答她时面色平静，看不出说谎的痕迹。其实，青禾这个问题套路颇深，若婵月不小心，还真会着她的道。

　　　　“当真？”青禾反问一句。

　　　　“千真万确！”婵月肯定地点点头。

　　　　“那就好。”青禾没再多问，婵月也暗地里松了口气。不过，她没想到，这只是开始，后面，还有更严厉的事在等着自己。

　　　　==

　　　　房间内，林素璎站在窗台前，手持剪刀修剪着台上的盆栽。另一边，婵月低眉颔首站着，心里不免有丝慌乱。一刻钟前，她被林素璎叫来房间，林素璎也不说话，就一直站在窗台前修剪盆栽，她不敢问，更不敢离开，只好乖乖站在原地，等她吩咐。

　　　　“你和那个叫施央的丫鬟是不是特别要好啊？”终于，林素璎开口了，却问了这么一句话。当即，婵月心里生出一丝不安感，回道：“是比较要好。”

　　　　“要好到什么程度？”

　　　　婵月顿时哑言，不知该如何作答，林素璎又道：“有没有要好到知无不言的地步？”

　　　　婵月心一惊，不由地撒了谎：“那倒没有。”

　　　　闻言，林素璎没有说话，空气再度沉默下来，婵月以为自己说错了话，一颗心都快悬到嗓子眼上了。

　　　　算一算时间，婵月服侍林素璎也将近一年了，当初，林素璎刚作为大少二奶奶嫁进韩府时，便把她选作贴身丫鬟，对此，她很是感激，也尽心尽力侍候林素璎。不过，婵月始终看不透林素璎这个人，她有时候温婉贤淑，有时候严厉不已，有时候又脾气暴躁，似乎在不同人面前有不同样子，可以说喜怒无常，这也让婵月越来越惧怕她。

　　　　不一会儿，林素璎修剪完盆栽，便移步到暖榻上躺下。只见她身子斜躺，单手撑头，眸子似两池秋水。而后，她看着婵月，缓慢开口道：“你可否替我做一件事？”

　　　　“大少二奶奶尽管说，奴婢一定尽力去做。”

　　　　“替我监视施央，以后你与她在一起时，她的一举一动，包括说过什么话，都要如实告诉我。”林素璎红唇轻启，只说了这几句话，婵月听了，心下一惊，不由地抬头问道：“为何？”只是，她刚问完便后悔了，因为她看到了林素璎眸中的厉色，那是发怒前的征兆。于是，她赶紧低头，双手紧紧绞在一起。

　　　　“你就说，能不能替我去做？”

　　　　“奴婢……不能……”婵月在心里挣扎半天，最终做出这个决定。林素璎虽是她的主子，但施央也是她的好姐妹，对于林素璎的请求，她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

　　　　闻言，林素璎没有很惊讶，似乎婵月的拒绝在她的意料之中。接着，她一边漫不经心地手抚垫在榻上的狐裘，一边慢悠悠道：“昨日，绿萝的下场你可是看到的，莫非，你也变成她那样？”

　　　　婵月猛地一下跪地：“不想，一点都不想，大少二奶奶饶命啊。”

　　　　“你又没做错何事，为何让我饶命？”

　　　　婵月抿嘴不言，内心又开始强烈挣扎。大少二奶奶说那话，明显是在威胁自己，自己若不按她的去做，她便会找机会把自己逐出府门，自己如今在外无依无靠，出了府门还怎么活？难道，真的要替她监视施央吗？

　　　　“你倒是说说看，自己做错什么了？”林素璎又道。

　　　　“奴婢……不该拒绝您……”婵月艰难开口。

　　　　“你说，对于不听话的奴婢，该作何罚？”林素璎目光犀利，婵月就算低着头，也能感觉到她强烈的穿透力，最终，她妥协道：“奴婢愿意替您监视施央。”

　　　　“很好，这才是听话的奴婢。”得到想要的结果，林素璎心情愉悦，眸中的厉色瞬间荡然无存。“以后，除了在韩管家那领的那份例钱，来我这也领一份，算是给你的酬劳。”

　　　　“多谢大少二奶奶。”

　　　　“既然得到酬劳，可要好好办事，也别想着敷衍我，否则，后果自负。”

　　　　婵月咬了咬唇，“是，奴婢定不负所望……”

　　　　林素璎淡淡瞥她一眼，道：“很好，下去吧，有什么事再叫你。”

　　　　“是。”

　　　　婵月前脚刚出门，青禾后脚便走进来，只见她一脸疑虑地看向榻上的美人。“大少二奶奶，您确定她能如实禀报施央的事吗？”

　　　　林素璎慵懒地翻个身，不以为然道：“别看她平时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其实胆子很小，我狠话撂在前头，想必她也不敢虚假禀报。”

　　　　“希望如此吧。”虽然林素璎这么说，但青禾还是信不过婵月。

　　　　“对了，老太君那边怎么样了？”

　　　　“方才奴婢在前院见到她时，她的气色已恢复正常，已无大碍。”

　　　　“那便好。”

　　　　婵月从房内出来后，脸上的愁云浓厚不已，关于监视施央这件事，她得好好想想怎么办才行。

　　　　==

　　　　话说回来，与婵月在前院分开后，施央便径直前往厨房，她要去给韩师师端熬好的燕窝粥。

　　　　今日是冬日里罕见的暖阳天气，施央走在青色石板路上，脚步轻盈，心情愉悦。若换作其他人，此时的心情肯定只有凝重的份，毕竟府上昨日出了那么多事，谁还高兴得起来？但施央不同，她巴不得府上天天出事，看着韩家人头疼，就是她最开心的事。

　　　　走过石板路，便是一条长廊，谁知，当她走到转角处时，恰好和从另一边走过来的人相撞。她下意识地想护住手中燕窝，身子不由地往后靠，眼看着就要摔倒，对面的人一个疾步，大手一伸，及时搂住她的腰，令她避免倒地。不过，也正因此，她和那人的身子以一种暧昧的姿势站在一起，她能清楚的看到近在咫尺的那张俊脸，飞扬的眉角，高挺如峰的鼻子，凉薄的嘴唇，以及，深邃如夜空的凤眸，甚至是，细腻的毛细孔。

　　　　她很快认出眼前之人，是君少钰。

　　　　此时，他的眸子中似盛着日月星辰，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