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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食无忧[穿越]-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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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上前去给李氏诊脉。

    邹恒:“……”

    余锦年查其脉弦而又细,观其舌厚而有腻,口唇青紫,面色晦暗。

    可到底是什么病,他没有见过李夫人发作时的模样,委实无法诊断出来,仅凭邹恒寥寥数语的形容,就算让他去猜,也只能是大海捞针,实无成效。

    只是观李夫人现下这模样,也不一定是真疯了,又可能只是因恐惧每月按时而至的巨大痛苦,所产生的应激性情绪激昂表现,只不过若是此痛苦源头迟迟不除,李夫人将来真的疯了也说不好。

    看过李氏,余锦年起身走到邹恒那边,与他问道:“邹神医啊,小子再好奇问一句,为何这房间窗纸要糊上厚实绸布?可是夫人畏光?”

    邹恒不愿与他交谈,一把夺回自己的脉诊,憋着股闷气道:“夫人层言她一旦见光,便觉浑身疼痛。”

    “那……”余锦年还没开口,就被邹恒狠狠瞪了一眼,可他还是厚着脸皮要继续问道,“夫人这症已持续多久了?”

    邹恒一皱眉头,这件事他也未曾详问,且他只在这一年内与李氏诊治,之前是如何治疗的杨家人不肯透露,他也全然不知,可他自然不肯坦白自己“不知”这件事,很是没好气地挥手驱赶余锦年:“去去去,问她们仆婢去!”

    余锦年不由啧舌,不满地看了邹恒一眼,又果真转头去找那小娇婢去问话了,那小娇婢说,李氏此病竟已绵延数年不止,隐约记得是四爷没了之后没两年,就患上这病了。再问关于“那个东西”的事儿,小娇婢还未说话,旁边那个年纪颇大的仆妇就率先走了过来,将小婢赶去烧水给李夫人擦脸洗漱。

    “这位阿嫂……”

    仆妇“哼”了声,扭头走了。

    余锦年果真无语,这家人到底怎么回事儿,正牌夫人病了,当家的男人不管不问,只顾搂着俏姨娘寻欢作乐,不广招良医不说,反而偷偷摸摸地在夜里请大夫来看,不仅不痛痛快快地将病情与医家道来,却要让大夫自个儿去猜,还一问三不知、一问三不理,再甩你一个哼字。

    这病诊的,着实委屈。

    他见也问不出什么来了,便又回到邹恒旁边,厚着脸皮与他探讨道:“依邹神医看,李夫人是何病?”

    余锦年勾着笑一口一个神医,倒是叫邹恒不方便撕破脸面,俗话还说伸手不打笑面人呢,更何况他还是自诩为进士之后,书香门第,更是得注重形象了,于是忍住了,说:“恒以为,此并非是病。”

    “不是病,那是什么?”余锦年奇道,莫非这老庸医突然开了窍,有了什么独特的见解?

    谁想邹恒背起了药箱,拂了拂袖口,老神在在地说:“此乃鬼附阴侵,秽聚其身,已非药石所能奏效也……”

    余锦年一愣:“……啊?”

    见他连这样寻常的医话都听不懂,邹恒神色愈加鄙夷了,心中更加瞧不上此人,斜乜了余锦年一眼后,他用尽可能通俗的话与他解释道:“即是中邪了!”

    余锦年:“???”

49。凤凰胎() 
第四十九章  凤凰胎

    被诊为“中邪”的李夫人口中一直念叨着“那个东西”; 一群仆婢好言相劝地才将她拉起来; 扶到房中的一张大红酸枝罗汉床上歇息; 她似乎是闹乏了,此时歪靠在罗汉床上; 一手扶额连声哀叹; 旁边的婢子们与她捏肩捶腿; 连个敢大声喘气的没有; 生怕一个不留神,又将李夫人刺激得发起疯来。

    余锦年正不知自己在这里有何用处; 就听见院子里有些说话的动静,好像是有人来了,正在外头斥骂着什么; 隐约间一个婢子说了句什么; 便听那人躁怒异常地骂道:“治了这么久还没起色; 只拿钱不干事,占着茅坑没有屎,莫不就是个庸医!”

    听声音; 可不就是那个嘴上没有把门官儿的杨二爷; 他那张臭嘴只要一张,就算是个圣人也能被他给活活气死。

    果然; 此话一出; 邹恒的脸色唰的就变了; 骤青骤白。

    邹神医这人自认为医术非凡; 故而气性高傲; 记仇得狠,之前在何家时就被余锦年驳了一回面子,当时就黑了脸,这口气是缓到现在还没缓下来,看见余锦年仍跟见了什么冤家似的,今儿个被杨财破口骂是“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庸医”,简直是当场就要气厥过去。

    他砰得推开门,将站在门外骂人的杨财吓了一大跳,直斜楞着眼盯着他瞧。可杨府家大业大,邹恒就算是再记恨,心里却还是有谱的,知晓没法子跟财大气粗的杨二爷抗衡,于是干脆撂挑子不干了,咬着牙道:“二爷,尊夫人的病实在是奇诡非常,近似中邪般了,鄙人不才,实在是无能为力。”

    “不过……”邹恒说完,还不忘将余锦年扯下水,阴险笑道,“此余小先生,实则上是大隐于厨的杏林圣手,医术卓绝,乃是我医门新星翘楚,前途无量。二爷可莫看他年纪轻,他曾救溺水死者,真真儿是活死人的神医……二爷不若请他来看看?”

    余锦年听得心惊肉跳,好家伙,这是要捧杀我么。

    再抬头看看杨财,却见他脸上表情多彩纷呈,眼珠滴滴乱转,鬼知道又在盘算什么。

    杨财才从三房那院儿里回来,正是气得不行。

    老三杨进那细狗缩胚,往日里是个白萝卜扎刀子——不出血的狗东西,赌坊管事儿上一点蝇头末利都要与他争抢,小家败气的,前几日也不知是发什么病,竟然说服了那脑子不清不楚的糟老头子,大手笔请来个一看就不便宜的大和尚来做法。

    方才,杨进还特意把他叫过去,说是白衣上师吩咐下来,道明日开座讲经时,为使鬼怪妖孽无所匿藏,得要杨家所有人都在场听法,方可涤荡邪煞,缺一个都不可。

    杨进原话说的是——就是病得快死了,也得抬出来晒晒太阳。

    这暗指的可不就是李氏。

    杨财这是一百万个不愿意,直说这李氏病入膏肓,见不得人,可杨老三就跟个石头似的,说什么也不听,只言是他们二房心里有鬼,定是在屋里豢养了秽物,这才不敢出来见人,还又将那穿得犹如奔丧的秃头抬出来,说若是李氏不来听经,那就休要怪他们不客气,令那和尚闯进屋里去捉妖。

    可这话正戳刺在杨财心上,他气得与杨进争吵了两句,便摔门而出,直奔着这丧气娘们院子里来了。

    李氏时而疯癫,时而清醒,这倒不怕,大不了锁在房里不与见人,可怕就怕在,她要是明日法事上又犯病,胡乱说出什么话来……

    想及此,杨财又是一恼,直咒骂杨进是个多管闲事的刺儿头,又恨不能李氏的疯病当下便能好全。

    此时听了邹恒夸赞余锦年的话,杨财先是惊讶了一下,没想到这个厨子竟然还会瞧病。他方才虽是大骂邹恒是“庸医”,却也只是贪图个口头上的痛快,心里还是不敢小觑这位“邹神医”的,一听连邹恒都连声夸赞余锦年,诧异之下,不免心生动摇,死马当活马医算了。

    他顿时又摆出那副半死不活的臭脸,对余锦年道:“那你就给她看看,现在就看,明日就得让她好端端的出去听经。你的法子若是见了效,赏银二十两,若是不见效……”

    余锦年真是头疼,想也不想便回绝道:“这不可能。”

    莫说那李夫人神神叨叨无法交流,底下一众仆婢也畏畏缩缩不说实话,这让他如何了解病史、又如何能看出其中曲直。就算这些人都是好相与的,将来龙去脉讲得清清楚楚,这病也是缠绵数年之久的顽疾了,非一朝一夕就能痊愈的,要让他此刻马上拿出一个即刻见效的法子,除非是天仙下凡,否则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杨财见他连瞬息思考都没有就拒绝了,登时勃然怒道:“你这厮,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着便抬手要扇。

    邹恒早远远躲在一边看起了笑话,就等着杨财替他出一口闷气,将那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好好教训一顿。

    杨财的巴掌正要落下来,突然一道袖风从身后扫来,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只感觉身周卷起一股寒风,他半举着的手腕就被此人给死死的攥住了。他身体早已被酒色掏空,此时竟是挣了好几下也未曾挣脱开来,反而摇摇晃晃,便恼羞成怒地喝道:“是哪个龟蛋儿子抓你爷爷,还不快给老子松开!”

    这一回神,竟见是一个风姿出尘的白衣公子。

    又是个穿得跟奔丧似的丧气鬼。

    余锦年惊讶道:“阿鸿?”

    “管你是阿红还是阿绿,赶紧松开老子!信不信老子——哎哟哟哟哟,疼疼疼!”杨财还没骂痛快,季鸿冰着脸将他手腕向外一翻,这也不需要多大的力气,全是因人体关节构造就是如此脆弱,季鸿又没给他留分毫情面,直将杨财疼得嗷嗷大叫,“你他娘的——”

    “——二爷,住口!”

    管家带着一波家丁随后神色慌张地赶来,进了院见此情形,厉声喝止住杨财,他匆匆忙忙走进来,不由抹了一把汗,却也不敢上去解救杨财,便咽了声口水朝季鸿笑道:“季爷,是我们二爷不懂事儿,冒犯了您,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他一回罢,我替二爷向您磕头认错!”

    他说要磕头,当即便一个弯儿也没打,扑通跪在地上,朝季鸿梆梆梆磕了三个响头。

    余锦年看得一愣,这是怎么回事,季鸿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杨财也愣了,这管家可不只是个管家,他跟了杨巨富几十年,活成了那老不死的肚里的一条蛔虫,若说浑浑噩噩的杨巨富还肯听谁的话,那必然是这位老管家,说句并不荒唐的,要是管家肯开口替谁说话,这杨家悬而未定的继业问题早多少年便就解决了。

    眼下是个什么状况,这几乎活成了杨家二把手的老管家,竟然给一个除了长得好看些,没一点名气的年轻公子磕头赔罪?

    季鸿就在原处站着,躲也没躲,面不改色地受住了这几声响儿。

    管家磕完,抬头看看季鸿。

    季鸿却转头去看余锦年,手下又是一个用力,冷声问道:“可打你了?”

    杨财嚎得跟杀猪似的,哪里还管得着这人是谁,只疼得龇牙咧嘴地喊“没打、没打”!管家趴在地上,出了一身的冷汗,只恨自家二爷是个脑子不好使的麻烦精,整日混迹在花街柳巷,招惹女娘和平头百姓也就罢了,这也不知是从哪里触上了这尊神的霉头。

    这岂是他们一个在信安县开赌坊的小小杨家能惹得起的人物啊!

    余锦年好半天才转过神来,而杨财的手腕子都要被季鸿折断,脸更是已憋得通红,他清了清嗓子,也觉得好生过瘾,点点头说:“差点……没打着,你这不就来了。”

    管家在地上膝行两步,仰头道:“季爷,季爷,余小公子也说没打了,您就……”

    季鸿寒眸如刀,在杨财脸上狠狠剐了一下,这才冷哼一声,松开了手中骨瘦如柴的腕子,将杨财甩得往后推开了好几部,差些一个踉跄扑倒在地上。

    他心中郁卒,不肯咽这口气,顺手从后头一个家丁手里抢过来一只提灯,将前头灯笼取下来扔了,握着挑灯的木棍,扬手就要照季鸿后脑挥去。

    余锦年登时瞪大了双眼,惊慌地冲过去道:“季——”

    “鸿”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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