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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事，快说。”坐在蒲团上，战战兢兢地窥视着院牆下的男人。

　　　　电话那边换了莫老太太的嗓音，张口就骂，“你个不要偪脸的！你还是个人不？你爸爸咋死的你不知道？卖给谁不行？你还跟那姓晋的混上了！”

　　　　“您儿听谁说的？”微微有些恼火，暗暗咒骂村子里的长舌老婆，放着正事不做，整天吃自己家饭操别人家的心！

　　　　“要不是秋里上坟，我还不知道呢。你还把那畜生带你爸爸坟上，你当没人看见呢？丢人败兴！你把你爹那点脸都丢尽了！”

　　　　“妈，这事儿。。。。。。”不知该怎么跟对方解释，“这事儿可能有点误会。我爸未必是他杀的！他正在想办法调查，澄清这件事。”

　　　　“要么说这女娃娃就是不精明，一瞭见荣华富贵就甚都忘了。他杀的人，他能查出个甚？查出来证人也不愁被他弄死了！怨不得你姨夫一个劲儿地盯对我甭乱说话，说矿上有人下来查翻旧账，紧安顿我们悄悄窝着哇，一句话说不好命也没了！”

　　　　“我。。。。。。”哑口无言，是她自欺自人么？

　　　　莫宝接过了电话，叹着气说道，“姐，这事儿我可不帮你了。你在北京做甚我不清楚，男人多的是，你咋能跟他混在一块呢？真丢人！你知道村里人都咋说你呢？唉，多难听的话都有，我都不好意思说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挂吧，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儿。”捂着嘴，强忍着冲口而出的哭声。

　　　　背景里依旧是老妈的咒骂，“探亲呀，上坟呀，显得她是个孝顺的女儿，都是假的！真是那好样的，一刀就把那王八蛋捅了。女儿就是女儿，球也不顶！”

　　　　丢下电话，扑向床铺，紧捂着被子大哭起来。可能她真的错了吧？是她糊涂，怪她太自私了。。。。。。

　　　　晋三虎一进屋，就看见蜷缩在被子里抽噎的人儿，一时间想不出发生了什么事情，想要掀起被子，对方却又死死的拽着。只看见被子随着人形断续抽动，听不到丝毫的哭声。担心出了什么要紧的事儿，坐下身来柔声询问，“咋了？来，出来跟我说说，甭憋坏了。”

　　　　无人回应，静默了半晌，突然爆发出凄厉的哭声。。。。。。

　　　　愕然一惊，赶忙将人连同被子一起裹进怀里，微微皱起眉心，“别这样的，弄得我这心里面乱七八糟的。有甚你就说！又什嘛事想不通？”

　　　　“哗啦”一下掀起被子，哭得像泪人似的，“我不想活了！我想拉上你一起死！”

　　　　“呵呵，发什么神经呢？”全当她开玩笑，扬手轻拭她颊边的泪痕，笑问道，“我又哪儿不对了，把你刺激成这样？”

　　　　枕在他肩头，哀怨的望着他，“你真的能查出我爸的死因么？呵，你个大骗子。。。。。。”

问心无愧　执求真相（）　
四目相对，晋三虎怔了许久，猛一低头包裹了挂着泪珠儿的唇瓣。任凭对方死命挣扎，还是被他固执地压在了身下。。。。。。

　　　　莫莉隐忍闪躲，只觉得呼吸困难，趁着喘息的机会，凄然哭诉到，“我好难过！”

　　　　男人微微抬眼，恳请地说道，“直到今天为止，我都没说过你爸的死一定与我无关。我就怕有朝一日被你当成‘大骗子’。当时的情形，我也跟你说过，我一时恼火的确说了要你爹的命。一句气话，后来就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就算是有人借机大做文章，我对你爸的死也有责任，所以。。。。。。所以，我叫人把你接到北京，送到了福利院。”

　　　　“你？”当即停止了抽噎，诧异地睁大了眼睛。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没有花池高呢，一转眼就长这么大了。”长吸了一口气，从床头的烟盒里摸出一支烟，“如果放火是我的意思，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么？但可以肯定放火的是矿上的人，我说不清了，说了没人信，我唯一能交代的就是我的良心。”

　　　　“可。。。。。。你明知道我是莫老猫的女儿，为什么不回避？”双手交替抹着眼泪，回忆起相遇之初的事情。

　　　　“不知道。”点着了烟，释然吐纳着烟圈，“你因为我成了孤儿，我希望能补偿你。遇见你那天我真挺开心的，对一个抑郁症来说，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这也是我一直后悔跟你发生关系的原因，原本是想补偿，帮你治眼睛，给你一份稳定的工作。可一时冲动，突然像是欠了你更多。还越想越恶心，好像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似的。”

　　　　“所以才想要娶我？”

　　　　“呵呵，感情的事儿说也说不明白。”扬手抚过她的脸颊，“有各种各样的原因，但喜欢你是真的。我还从来没这么认真的跟哪个女的交往过，从来没这个耐性。你是个例外，一开始被我当成了女儿，才会付出那么多的时间和感情。”

　　　　“可这对我太残忍了，你的好心叫我喜欢上你了！如果查出我爸是你杀的，你叫我怎么办？”紧攥着双拳，一副崩溃的表情，“我恨不起来。。。。。。可我必须恨！”

　　　　“我对你不好么？”望着她，目光有些哀怨，鼻翼微微发酸，“呵，这就是人，不论我怎么做，都化解不了你心里的仇恨。”并不怪她，换了他也许会更狠，“这我都想过，可我还是不愿意放弃，寄希望于最后的一丁点侥幸。”

　　　　“舍不得么？你干嘛不弄死我呢？”捂着嘴，再次抽噎了起来，“没人能逃得过良心的谴责，你知道我的心里有多苦么？我知道你可以毁灭所有的证据，做出个皆大欢喜的结局。可我还是想知道真相，不想你骗我。。。。。。”

　　　　“呵呵。”掐了烟，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很遗憾，他不能答应！是敌是友，是去是留，好在结局就攥在他手里。如果结果不如人意，他情愿将她蒙在鼓里。浅笑，“呵呵，出去透透气？想想开心的事情。”

　　　　“去哪儿？”周身虚软，偎在他怀里连讲话都没有力气。

　　　　看了看床头的小幺鸡，“游乐场？”往日记忆划过心头。

　　　　“我都长大了！”圈着他的腰身，摇头抽噎道，“去寺庙里走走吧，我忽然想去烧烧香。”

　　　　“行！你说去哪儿咱就去哪儿。只要你别再掉眼泪了，甚都依你！”在湿漉漉地鼻尖上啄了一下，咂吧了几下嘴，敛眉抱怨道，“咸咸的，什嘛玩意儿？眼泪还是鼻涕？”

　　　　“鼻涕！”揉了揉鼻子，霎时破泣为笑。

　　　　“漱口去。”佯装起身。

　　　　“不许！”凶巴巴地将他拉回了身边。

　　　　“恶心。。。。。。”假意抱怨，扬起手背擦了擦嘴。

　　　　“就恶心！恶心死你！”将他推倒在床上，又捶又打。

　　　　“哎呀，哎呀——”奋力推挡，委屈大喊，“甭闹，甭闹，想谋杀亲夫呀？”双臂一展，猛地将她扼在胸口，对视着又红又肿的双眼，“长大了。。。。。。那就玩儿点大人的游戏吧？抓紧时间。也说不定哪天就再没机会了。。。。。。”

再见佛母　乞食剌嘛（）　
这一次去雍和宫，心里隐约有个模糊的念头，就像是专门奔着“狮面佛母”去的。

　　　　莫莉在讲经堂里久久仰望着三尊佛母，心里依旧忍不住将它跟以往见过的那些慈眉善目的菩萨作对比，一尊比一尊凶悍，一尊比一尊狰狞，全然没有出尘脱俗的仙气。

　　　　转头望向紧跟在身后的男人，许是因为佛殿里肃穆的环境，不自觉地压低嗓音，“我还是有点怕她，可我又觉得跟她特别有缘，看了几篇关于她的介绍，只字片语，完全看不懂在说些什么。就知道是‘空行母’什么的，属于护法神。消除一切灾难，诅咒，恶兆，瘟疫不祥什么什么，听起来还蛮不错的。”

　　　　“我听说密宗法不灌顶是不能修持的。我师傅曾有个比喻，修净土就好比上楼走楼梯，而修密法就好比平地飞升。密宗是比较快，但身后是万丈悬崖，一不小心摔下去就是万劫不复。我自认没有大德的悟性，我就好好念佛，多做点善事得了。”

　　　　“我喜欢密宗，可能是因为当初在蒙古被老喇嘛摸过顶。可我什么都不懂，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迷信’吧？信就得了，就指望她能保护我。你看她的样子多凶啊，一看就知道特别特别厉害！”

　　　　宠溺一笑，善意地挖苦道，“呵呵，就跟你似的——动不动就河东狮吼，再不然就拳打脚踢，急了还咬人。。。。。。”

　　　　“我就是听说这个能遮破诅咒啊，化解误会什么的，我就决定信她了。”转头看了看他，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我是不是特二？白痴到家了。”

　　　　“嗯，一向都是。”大手一扬，揉乱了她头顶上柔顺的青丝。

　　　　“呸！”半真半假地白了他一眼，转头看了看龛上佛母，妖嬈一笑，“敢欺负我，当心我咬死你！”

　　　　离开寺院时，在停车场附近遇到一名席地休憩的喇嘛，可能是朝圣者。穿的破衣烂衫，脏兮兮的，带着护腕和护膝，看不出实际年龄，与金碧辉煌的皇家寺院拼在一起，显得格格不入。

　　　　晋三虎放眼寻找停靠的轿车，莫莉饶有兴趣地凑上前去与喇嘛攀谈起来，得知对方是从藏地跋山涉水来汉地朝拜的，之前去了五台山，辗转又来到了北京。

　　　　不由想起唐僧，到达印度的时候大概也是这样一副风尘仆仆，讨吃烂鬼的样子吧？走了那么远的路，风餐露宿，怎么可能还是离开长安时那个白白净净的胖大和尚呢？多半与这位“长老”一样，也是一副脏兮兮，黑瘦黑瘦的邋遢样子。

　　　　远远地听见晋三虎的召唤，转头回应道，“哎——我要斋僧啊！”嘻嘻一笑，回身问师傅，“我什么都不懂，冒昧地问一句，能不能请您吃饭啊？这叫什么来着？布施？我看电视里那些善男信女都是这么干的。”

　　　　喇嘛并未推辞，露出一脸谦和而喜悦的笑容，抄着生涩的汉语应了下来，起身对着莫莉合十致谢。

　　　　晋三虎阔步迎了上来，扫了一眼仿佛乞丐似的矮小喇嘛郁闷地敛起眉心。心里暗暗埋怨莫莉，她还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啊！叫这位师傅上了车，一身的馊味儿，那车上还能待么？

　　　　无可奈何地白了神经兮兮的“害人精”一眼，不知道该说她什么才好。要不是她今天情绪不佳，说好了出来陪她散心，他说什么都不能答应她这无理要求！

嫌贫爱富　心里的蛇（）　
身为一名居士，本应礼敬“三宝”。被视为三宝之一的僧人自然不能怠慢。然而，对着眼前这位喇嘛师傅，晋三虎还是忍不住起偏见，在他看来，对方就是个乞丐，与开坛**的高僧大德相距甚远。

　　　　一路上沉默不语，心里面别别扭扭的。暗暗埋怨莫莉，就算真打算信佛，也该找个像样的师傅，这算甚了？讨吃烂鬼的！

　　　　一想到带着这样一位“高人”出入酒店，就觉得颜面扫地。思来想去，还是去自己的地方吧。把人弄去精舍开个包间，等小丫头神经够了，再叫人把他送走。于是叫司机开出了五环，顺便打电话叫人安排斋饭。

　　　　接电话的是付美莲，据说胡梅最近几天一直都没露面。不免有些担心，怕对方想不开，再做出之前那样的傻事。扫了眼身边兴致勃勃的小丫头，郁闷地叹了口气，心里忍不住大骂：你个混蛋玩意儿！等送走了这块“宝”，咱得坐下来好好说哒说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