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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治皇帝-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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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正在行进着。
忽然,从前面跑来一匹探马,张德顺从马上跳下来,躲散地行一个见面礼说:“报告大哥,郭大哥的队伍已渡过淮河驻扎在寿州城西门,正在等待大哥的大部队赶到就开始攻城了。”
张乐行点点头问道:“我们大军距寿州城还有多远?”
“回大哥,还有一百来里。”张德顺答道。
张乐行想了想,又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陈大喜上前说道:“前面就是八公山了。”
“八公山?”张乐行又念叨一遍,“听说这山上有一位通阴阳知天数的和尚能够未卜先知?”
陈大喜笑了,“我也听说过,至于他能否未卜先知我看只是传闻罢了,世上哪有未卜先知的事?我从来不相信那些旁门左道,不过是一些术士骗几钱维生罢了。”
张乐行摇摇头,“文王八卦古已有之,诸葛亮的奇门遁甲,刘伯温的推背图都是易算的真经,这些阴阳易理不是一般人轻易能够理解的,偶尔有几位大师潜心钻研,参透易理,知阴阳懂天命也属正常,不能不信有这样的世外高人,我们不妨前去拜访一下。”
张乐行说着,抬头看看天已近午,便对陈大喜说:“下令就地休息,埋灶做饭,我们悄悄去山上寻找一下,打听打听有没有这样一位世外高人,不妨请他给我们卜上一卦。”
“难道大哥——”
张乐行摆手阻止了陈大喜说下去,“你去传令吧,速去速回,我们还要上山呢?”
“遵命!”
陈大喜行了一个礼,骑马跑了出去。
巍巍大山丛中,积雪斑斑。一座古老的庙宇隐在大雪覆盖的松林中。
张乐行在陈大喜和张德顺的陪同下来到古庙旁边。这时,刚好有一位小和尚外出挑水走来,张乐行急忙上前施礼说道:“请问这位师傅,空云大师在吗?我们有要事拜见大师。”
“这——”小和尚欲言又止,稍稍迟疑一下又说道,“家师年事已高,早已闭门思过,一心只向佛门,对俗事不再过问,你们还是请回吧,阿弥托佛,施主,多有得罪了。”
张乐行十分失望,他看看幽深而古!日的寺庙又看看灰沉沉的天空,微微叹息一声说:“敢问大师,这话是空云大师他老人家让你说的,还是你自己说的。”
小和尚微微一怔,忙说道。“这是家师让弟子说的,他老人家已有三年没有见客了,谢绝一切来访客人。”
张乐行点点头,十分平和地说:“空云大师果然守信言,他也的确应该闭门思过,他终于做到这一点,成为一位得道的高僧,这是佛门大幸啊!”
张乐行的这几句话让小和尚、陈大喜与张德顺都是一愣,张德顺禁不住问道:“大哥,你和空云大师认识?”
张乐行微微叹口气,“岂止认识,可以说渊缘颇深,这话说来很长。”张乐行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一下,他侧眼膘瞟那小和尚又十分深长地说:“说实在的,今天来访空云大师还是他老人家主动邀请我来呢?”
陈大喜和张德顺十分惊奇,那位小和尚也莫名其妙,他见张乐行这么说,一时不知说什么好,稍稍迟疑片刻才说道:“既然是家师相约,待我回报家师寻问一下,问他见不见你们,请问施主尊姓大名?”
张乐行点点头,“这样也好?你就告诉大师,说淮北张乐行来访就可以了,空云大师一定会记起在下的。”
小和尚走向寺内,张德顺忙问道:“大哥,你真的和这位空云大师有约会吗?”张乐行微微一笑,“不这样说,那位师傅会去给我们通报吗?我们岂不是白跑一趟?”
陈大喜忙问道:“张大哥能诈住那位小和尚却诈不住那位空云大师,我们还是白跑一趟呀!”
“只好碰碰运气了。”
张乐行话音刚落,那位小和尚就跑了出来,十分有礼貌地说:“三位施主,请吧!”
三人大喜,随小和尚走进寺庙。
三人走进室内,佛像前盘坐一位鹤发童颜的大师,从他的容颜上很难看出他的年龄。不用问,这就是空云大师了。
尽管三人走进室内,空云大师依然垂眉闭眼,嘴唇轻轻翕动着,似乎身外无物。张乐行见状,急忙上前施礼说:“俗家弟子张乐行拜见大师。”
说完,恭身一拜。
空云大师这才停住诵经,道一声阿弥托佛,然后说道:“施主缘何打班语,有何指教请讲吧?”
张乐行重新上前施礼说道:“在下张乐行因有事路过贵寺,想肯求大师指点迷津,但那位小师傅不给通报,在下故意撒谎,多有冒犯大师,请大师海涵!”
“施主,老衲确实早已闭门思过,心向佛法,如此打坐已经三年没有见客了。今日有幸见到施主这是施主的造化,也是天数吧,施主刚才说与老衲有缘,如果从天数而论,施主的话没有错,你我确实有缘,也正是这个缘字,老衲今天才破例接见了你们。”
张乐行本来估计空云大师会责备他,没想到空云大师却说出这番令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话,急忙躬身说道:“大师,在下愚钝,请指教。”
空云大师这才微叹一声,睁开微闭的双眼,慢慢说道:“三年前,老衲闭门打坐心向佛法之时,曾留下谶语,老衲闭门思过满一个大周天的天数那一日,若有客人前来讨问,不论讨问什么老衲都悉心相告,如果早来或迟来老衲坚决辞退一切来访施主。施主刚才到时,恰恰赶上老衲所预算的天数,所以老衲称施主是有缘人。”
说到这里,空云大师又叹口气说:“也许是老衲的尘心一直没有尽去,六根未净吧。今天施主到此,老衲又将泄露天机了,罪过,罪过,但愿这是最后一次,施主请问吧。”
张乐行一听,真是又惊又喜,慌忙上前叩拜施礼说道: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在下叫张乐行,雉河集人士,现在为淮北五旗捻军的盟主,今接受南方太平军的邀请,挥师南下与太平军汇合,为太平军北伐扫清障碍。待两军汇为一。处,几路大军并驱北上,直捣京津,铲除鞑清,救民水火。在下想问张某的宏图大业能否成功?请大师不吝指教。”
张乐行说完,只见空云大师仍然微闭着双眼,稍稍前咕几句谁也听不懂的话,然后缓缓说道:“成又如何,败又如何;成亦败,败亦败;成亦成,败亦成;一切听命于天,心向如此,心则安焉。时数不到,打打杀杀下下策也,天数当尽,神人无助也,望施主知天命顺天意。”
空云大师说完又诵起经文来。陈大喜和张德顺你看看我,我望望你,谁也没有听懂一句,就是张乐行也似懂非懂地傻楞着不知如何是好。过了一会儿,张乐行再次施礼说道:“弟子实在不明,请大师说个明白。”
空云大师又睁开眼。叹息一声说道:“施主这是强老衲所难,天机本不可泄露,老衲这一开口,三年的闭门又要从头开始,罪过,罪过。既然老衲留有谶语,今天就如施主所愿吧。实不相瞒,施主所从事的经天纬地大业是成功的也是失败的。”
“请问大师,这话从何而讲呢?怎么说既是成功的又是失败的呢?”张乐行问道。
“请问施主,成功和失败有什么固定的标准吗?你认为成功则成功,你觉得失败,成功也是失败。”
“依大师所见,在下必败无疑了?”
“阿弥托佛,施主虽近天命之年却不能知天命,甚憾,甚憾!”空云大师说到这里,又缓缓语气说,“说成功,施主可封王封爵,名振一方;说失败,施主大业未成身先去,留得遗憾后人评。”
张乐行微微一怔,忙问道:“根据大师所说,在下所从事的事业不可能如愿了?难道大清朝的气数还没尽吗?可是南方的天王已经定都天京,莫非中国将分而治之?”
空云大师摇摇头,“太平不太平也,天王不知天是何物也,不知天何以称王,王则亡也!”
张乐行隐约知道空云大师暗示洪秀全和他的太平军一定要失败,他有点不服气地说:“洪天王是开国明君,分王治天下,以六朝古都南京为都,男女同耕同织,人人平等,开科取仕,男女同考,深得民心,如今又西征北伐,扫荡贼冠如风卷残云,挥师所到之地无可抵挡,势如破竹,不久即可捣毁清廷,一统天下,大师怎说洪天王必败呢?莫非将有新的真龙天子出现来收拾残局不成?”
张乐行所说的真龙天子其实是希望自己正是那冥冥之中真龙天子,想不到,他话音刚落就看见空云大师摇摇头说道:“老衲夜观天相,紫微星在北方闪耀,虽然不是十分光亮,但仍能光照五十余年,以此推断,大清的气数虽然衰弱但仍可延续几十年,气数未尽之时任你如何兴兵讨伐也无济于事,因为天命不可违。南方的洪天王本是一不听规劝的火龙,因不堪天庭修炼之苦而匆匆降落人间,行事固然猛烈,但终究不可成就大事,其败相在开始就已露出端倪。更有一点,就是那一帮村野之徒不识天相也不懂地理,当然就更加必败无疑了。洪天王本是一火龙投胎转世而生,他却选择金陵为都,金陵乃一水城,火水相克也。张将军,不是老衲给你泼冷水,洪天王仅是暗夜中一颗流火,转瞬即逝,多则十年少则八年,必败无疑,将军现在欲托身于他的篱下又怎能会长久呢?”
张乐行听到这里,内心一凉,将信将疑地说:“大清气数虽然未尽,但外敌入侵它却无力抵御,割地赔款,签订丧权辱国条约。对内却横征暴敛,黎民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我想拼自己身家性命救民于水火,请问大师,在下将如何替天行道,解百姓的安危呢?”
空云大师沉吟片刻说道:“纵览大清的国运兴国在白山黑水的辽沈,易卦云:从何处来将到何处去。以此卦理推知,大清必将退还辽沈一隅,最终以半壁江山亡于东北。仅靠自然规律等待下去,估计要等上七八十年方可。”
“凭人力能否尽快促使清王朝的覆灭呢?”张乐行插话问道。“这”
空云大师微闭着眼睛沉默不语,既不说行也不说不行。张乐行见状,估计他一定有什么办法能够促使大清快速亡国,急忙小心谨慎地试探说:“大师如有什么妙法可行,在下宁可以全家性命搭上来换取广大百姓的安宁,请大师为天下百姓着想吧!”
张乐行见空云大师欲言又止,急忙跪下说道:“大师以慈悲为怀,救天下百姓是最大的慈,看天下百姓流离失所客死他乡是最大的悲,难道大师真忍心见死不救吗?请大师为天下百姓着想把救民的灵妙方法告知在下,在下一定用生命去完成大师的托付。”
张乐行说完,一揖到地。
陈大喜和张德顺见张乐行如此虔诚地向空云大师下跪请求,也一齐跪了下来。
空云大师忙说道:“几位施主请起,如此折杀老衲了,不是老衲不想告知你们,这办法有没有效实在不可而知。”
“大师不妨说说看,如果可行,我等一定尽力去做,拼出性命也在所不惜。”张乐行肯求说。
“那好吧!”空云大师点点头,“老衲的这个想法也是从多年前的一个奇遇中想到的。这话说来话长,那还是老衲在凤凰寺为僧时,一年冬天,连续几天的大雪把几位过往客人阻隔在寺中,其中有一位妇人带着丈夫的棺材和三位儿女也被困在寺中。后来,虽然雪停天晴,但冰封河道无法行船,那位妇人便将棺木葬在寺后的山坡上。谁也没有料到,这妇人无意中为她丈夫寻到一处风水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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