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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跃农门-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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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个浑蛋!”荣王抓起桌上的满满的茶杯就掷了过去。

    李坦身上头上被泼了不少水,头发上还挂着茶叶。马氏连忙抽了身上的帕子去帮他擦,李坦把她推开:“行了,在父亲这里又没旁人,你做出这样的姿态有什么用?”

    马氏怔了怔,真把帕子给收了,然后拢了拢鬓边的头发:“爷说得是。”

    荣王看着这讨债鬼投胎一般的夫妻俩,沤得直想吐血。

    “媳妇是你自己求来的,当初你是怎么对我说的,现在全都忘了?”荣王对儿子咆哮,“自己求来的媳妇,你现在对我说不是你能从一而终之人?”

    李坦垂着头,在父亲看不见的地方撇了撇嘴。

    “还有你!”荣王又去骂自己儿媳妇,“你当初进门时是怎么对我说的?你说让我放心,你会将荣王府理得井井有条,滴水不露,为什么会出萧玉蓉的事?你是怎么管的?”

    世子妃略显丰润的面庞皱了起来,她看了看李坦,又看了看公爹,颇有几分委屈:“这腿长在男人身上,萧氏又是他纳的姨娘,媳妇总不能拘着不许他到自己姨娘屋里去歇吧。”

    “拉倒吧你。”荣王翻了个白眼,“你这话打量着要骗谁呢?你们一个个的,看着本王常不在府里就觉得我什么事都不知道了?”

    他冷笑着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媳妇:“你们都太天真了。”

    打从裴简将齐王的人混进半山月居的事告诉荣王起,老爷子就心知不妙,让手底下人这么一查,果然查出猫腻来。

    这个萧氏是五年前从宫里赐进府的美人,这两年犹得李坦的宠爱,将她抬了姨娘,又在外书房伺候笔墨。萧氏进府时,正是齐王李渐去封地的那年,而萧氏说自己有个娘家弟弟在豫州,时常会托人往豫州送信。

    虽然府里人往外送的信都会被一一检查,但萧氏既然与齐王有私,又有这本事将齐王悄悄带到内宅私会,就一定有本事夹带什么东西送出去。

    何况她又是在外书房里伺候的,李坦接管宗人府的事务之后,九成九的公事都在外书房办理。

    宗室营的些许动静不就全在齐王的掌握之中了?

    荣王真是越想越气,恨不得把儿子脑壳子掀开,瞧瞧里头装的都是什么稻草秧子。

    自从世子妃进门,荣王颇是观察了两年。

    自己这个儿媳妇虽然容貌一般,但心思细密周全,真得将后院管得铁桶一般,这些年有多少人想往王府里插人,都被她不动声色地给处置了,却从不留半点把柄在人手中。

    他还老怀甚慰地想着,儿子资质虽然一般,但总算继承了老李家独到的眼光,给自己个儿挑了这么一个厉害有用的媳妇。后院安稳,男人身上的担子能轻一半,这样好歹李坦能安安心心地去做正事。

    他才完全彻底地安心将手上的政事一样一样交给儿子,自己卸了担子,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这才交了几年啊,就给老子捅篓子。

    “我就不信,你这些年一点苗头也瞧不出来?”

    这话荣王是对儿媳妇说的。儿子这种被下半身支配的蠢物,见着美貌妇人就丢了魂儿,问他能问出个鸟来!

    “媳妇是对她注意了些的。”世子妃恭恭敬敬地回,“觉得她是有些令人起疑的地方。不过萧氏是世子爷的心头好,媳妇总叫人盯着她,让爷知道又该说媳妇妒忌,媳妇也就不好深究。”

    荣王狠狠瞪了李坦一眼。

    李坦觉得自己这个冤啊!

    虽然他放了萧氏在外书房伺候,但那些重要的公文他都是由心腹幕僚收拾的,谈公事也都将人支使在院子外头,从不许女子进堂屋,就算萧氏在外书房,她也得不了什么重要的消息啊。

    萧氏一向小意温柔,于床第间又放得开,他也是细细观察考究了两年多,觉得这女人没有问题才会将她放到身边的。

    马氏这句话一说,倒显得他于女色上多看重似的。

    这么多年来,他何曾说过她一次妒忌?

    因为他知道这女人是没心的,说她什么都行,还真就扯不上妒忌二字。

    想到此,世子爷心里有点淡淡的酸淡淡的涩,瞥了妻子一眼,连目光中带上了几分妇人气的幽怨都不自知。

    就听荣王小声地嘀咕着:“一对糊涂蛋。”

    被老爷子关在屋里狠狠教训了整整一个下午,世子爷才由世子妃扶着出了半山月居。

第107章 落定() 
第107章落定

    京兆府很快就定了案。

    丹凤大街上的惊马出自城外虎贲营驻军校尉冯京家,那日正值休沐,冯京带了两个军中好友回家吃饭,喂马料的小厮误将鬼豆草当一般马料喂给了马吃。马吃了这草就发了疯,挣脱缰绳冲到街上以至于酿成大祸。

    至于那两个执械歹人,查出来本是京郊北圩县的闲汉,因在当地伤人被官府通缉,所以流窜到京城里,正巧遇到疯马伤人,就想趁乱抢劫,幸被韩府护卫当场击毙,未造成恶果。

    韩纶抖着京兆府送来的公文誊本对着长子说:“倒难为他们,编这么出漏洞百出的话本来。”

    韩文诰接过薄薄的那张纸,拿在手里看了半天,才慢悠悠地说:“陶蔚然本就是个八面玲珑之辈,此事只要上头不再追究,他自然乐得平息。”

    父子二人对视了一眼,默契地不再做声。

    若不是荣王世子李坦亲自上门拜托,他们也不能知道小鱼遇刺一事居然只是缘起于一桩不体面的后宅丑事。世子侍妾与齐王有染,因小鱼无意经过二人私会之处,齐王手下护卫便自做主张安排人要将唐小鱼除去。

    荣王世子向韩家父子再三保证,此事荣王府已有妥善处置,齐王府不会再针对小鱼和韩家有任何动作,只求两父子不再追究,令京兆府顺利结案,以全荣王和齐王两家的脸面。

    至于补偿,荣王世子倒是豪阔,直接将京郊一处农庄,邻近京城的香河县另一处农庄共计二千亩田地转到唐小鱼名下。

    韩纶父子都是心胸狭獈,锱铢必较之人,他们觉得此事的苦主是唐小鱼,荣王府给的补偿落在小鱼的名下实是再合适不过。

    若换了人家,只怕荣王世子前脚离开,后脚后宅里就要大闹起来。

    事涉污秽,韩纶父子自然要将这事藏在心里,不好向唐小鱼这么一个还没出嫁的闺女问说清楚。只是回了家,各自向老婆交待了一番,便将此事揭了过去。

    从宫里出来之后,洪嬷嬷答应的赏赐半点没见着,唐小鱼倒也不怎么上心。只是在从常氏手里接过那两个庄子的地契时,她的手抖了又抖,幸福来得太快太多,让她有种快要大祸临头的预感。

    事出反常即为妖啊!

    荣王府两处大庄子,二千多亩地,这笔财富实在烫手。

    “虽说我酿出了葡萄酿,但葡萄都全是他们给的,我不过就是动手酿制,这给的也……也太多了。”唐小鱼战战兢兢地把地契放到桌子上,对常氏说,“这要拿去买酒,喝两辈子都喝不完。我不能要,也不敢要啊。”

    常氏笑着将装着地契的匣子又向她面前推了推说:“有什么当不当得的?你觉得是稀松平常的事儿,怎么就不知道人家拿它当宝贝呢?这世上会酿酒的匠人多了去的,偏只有我们家小鱼能将传说中的琥珀光给酿出来,好酒的人自然是得了大欢喜。你外祖父回来的时候还说,荣王府的人送来的时候还一个劲儿说送得少了,请唐姑娘不要嫌弃呢。”

    许氏也在一边打趣道:“可不是?舅母这眼珠子都羡慕得发绿了。现在咱们家小鱼可是有身家的人了,只怕满京城的姑娘也没几个能像你一样有这么多的田地。”

    常氏笑得见牙不见眼,顺着儿媳的话说:“咱们小鱼如今有才有貌又这么有钱,不知道什么样的公子有这福气将她娶回家去。”

    许氏举袖子掩着口,看着小鱼说:“这么好的姑娘我哪里舍得让她出门,得,这不有老话说呢嘛,肥水不留外人田。母亲,咱们就把小鱼留在韩家吧,谁也不能把她抢去了。”

    小鱼囧着一张脸,这位舅妈还真是无时无刻不惦记着她啊!

    玉棠宫的花廊下,许贤妃拿着花剪修剪着一盆老梅,在她身边站着双眼发红的公主长秦。

    “母妃,您帮帮女儿。”长秦公主亦步亦趋,母亲停在哪里,她就跟在哪里。

    许贤妃的生辰是正月初五,年轻时亦曾是大齐有名的才女。在后宫中,她的容貌或许不是拔尖儿的,但论智商和情商,很难再能找出比她优秀的女人。这也是为什么她已到了四十岁,还依旧能圣宠不衰,且与皇后相处融洽的原因。

    她放下花剪,向后退了几步,眯着眼睛看了看自己修剪的盆景,然后拿了侍女递上来的温热手巾擦拭指尖,柔声问道:“长秦,你要母妃怎么帮你呢?”

    长秦公主咬了咬下唇,一双酷似母亲的眼睛水盈盈地看着她。

    许贤妃心肠有些软了,走到女儿面前,拿了绢帕在她脸上擦了擦:“好了,值得吗?不过一个男人,也未见能有多好。”

    长秦一扭身子,闷声闷气地说:“女儿就认准了他,谁都比不上他。”

    许贤妃嗤笑了一声:“你才多大,他才多大,就敢说这世上谁都比不上了?”她美目流转,虽然眼尾已带了些细纹,还是于她的风华气度无损,反而又给她添了不少成熟的魅力,“你是天潢贵胄,你父皇最宠爱的女儿,这世上优秀的男子尽你挑选。裴简虽然出身才貌样样拔尖儿,但他未免太孤高了些。”她想了想,挥退了近身的宫婢,拉着女儿坐到庑廊下。

    “你好好想想,裴简出生没多久就没了母亲,未过几个月,镇南侯就另娶了夫人。他能平安长到现在,你以为全凭运气?”许贤妃冷笑了一声,“那是在他年纪尚幼时,有荣王派出的亲卫日夜不错眼地盯着,且荣王亲自放了狠话,若是外孙夭折,他就会将女儿外孙的账全都算到镇南侯头上。到时候别怪他不念两家的交情,让裴家自此绝了后。”

    长秦听傻了:“荣王爷当真这样说?小儿本就娇贵难养,若是有点差错,他就要让镇南侯偿命?”

    许贤妃拍了拍女儿的手背,叹了一声说:“正是如此。荣王有这样的底气啊。他是宗人令,又与镇南侯父亲交情莫逆,镇南侯论才干能力,比不上他父亲十一,镇南侯去世得早,将儿子托付挚友看顾,若非如此,玉城郡主如荣王心头肉,眼中珠一般,他又怎么肯舍得将女儿嫁到滇南那么遥不可及之处?”

    长秦默然无语。

    “即便荣王权势再大,也保不住女儿的命,更不能阻止女婿续弦不是?这多少年的公案无人能解,也没人敢破。因那位续弦一直没有生出儿子,原本裴简过得还算不错。直到他长到十岁,那位夫人终于如愿生下儿子,裴简在滇南的日子就难过了。”

    “镇南侯难不成还敢废长立幼不成?”长秦愤然出声。

    “他当然不敢。”许贤妃淡淡地说,“只要长不在了,彼时幼便成现时长。所以我才说裴简此人不简单。老祖宗将他从滇南接回京中住时,他已经十六岁了。从十岁到十六岁,这六年里,你猜猜他是怎么熬过来的?有多少次死里逃生?”许贤妃摸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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