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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别离开我-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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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几天,我整天戴着用黑布制成的丧服,按大人们的要求,一直跪在奶奶的灵床前。他们让我哭,我就号啕大哭,他们说歇歇再哭,我就低头小声抽泣。 
  我一直记得在灵床上的奶奶的脸,惨白惨白,安详沉睡——永远无法忘记,就如永远无法忘记后来看到的那张女人的笑脸。 
  下葬那天,我已经不会哭了。在一个已经挖好的泥坑前,我被一个陌生人死死地抓着两条胳膊,然后看着棺材被小心地放下去,再目无表情地看着父亲一锹一锹往坑里填泥土。 
  忽然间,我看到父亲带来的那个女人,正捂着嘴和她身旁的几个人在说笑。他们都是从城里来,衣着打扮和村里人区别很大。 
  我就一直看着他们,在身旁一些同村妇女伤心痛哭中。而他们似乎有说不完的高兴事儿,一直说,一直笑,直到我脚下的泥坑平了,身旁的哭声停了——
第四十六章 精灵
         叫我感到奇怪的是,那天我狠蹬铁门时,整个世界为何那么安静?连父亲都震惊了,木瓜似的一动也不动。   我恍惚看到一个勇敢的自己,冲杀在抗日的战场上,进行着一个人的复仇式浴血奋战。哦,原来我也有勇气。 
  晚上,父亲和那女人在厨房里拌了几句嘴后,又来到我的房间,并且端来了一些饭食。 
  “三儿,吃饭吧。”他边说,边把手里的盘子小心地放在我的床头桌上。 
  “你拿走,我不饿。” 
  “别这样,三儿,算我求你,还是吃点吧。”他的语气明显是哀求。 
  我干脆把头捂在被子里,随他说去。很明显,他端来的饭食是乞讨来的。 
  随后,我听见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再听到关房门的声音。 
  夜里,我关了灯,把一对眼睛留在黑暗里,思考该尽早离开这里。 
  正想着,枕头底下的手机响了。 
  “你大爷的,谁啊?都几点了?有屁快放。”对着电话,我一阵喊。 
  “谁大爷?谁大爷?亲爱的,你吃火药了?” 
  其实,我向来接电话不鲁莽,一般都是很绅士地说:“喂,你好,请问——”但那天心情郁闷,烦躁不已。 
  小邵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有些乐,没等我回答,继续说:“这才几天啊,我都成你大爷了,哈哈——” 
  “我错了,应该叫你他娘的。说吧,他娘的,什么事儿?” 
  “你怎么开始骂人了?烦我了,是吧? 
  电话里,小邵像要吃我耳朵似的,使我突然意识到该收敛自己的坏脾气。 
  “我骂了吗?没啊。这不逗你乐嘛,哈哈——”我故意笑出声来。 
  “别装了!你以为几天不见,自己真变成没良心的黄鼠狼了?我告诉你,你要真成了没良心的黄鼠狼,我非咬死你不可。” 
  “哎呀,这还让不让人过年了,净咒我。”我想终止这话题。 
  “那你就告诉我,刚才怎么了?” 
  “没怎么啊?就是跟你开一玩笑啊。” 
  “还把我当小姑娘呢?记得吗?你早就承认,我是个女人。直接说吧,今天白天是不是遇到不开心事儿了?” 
  有些时候,你得承认,谎言会很快把你从尴尬中解救出来,而真话却不可能办到,因为我永远不愿意跟她提及任何关于家里的破事。 
  因此,我说:“是的,刚才跟家里人争执了下。” 
  “啊?难得回去一趟,干吗争执呢?” 
  “因为我想你了,就跟他们说要提前走,而他们根本不愿意。” 
  “哈哈——这么说来,错误还是可以原谅的嘛,”她笑着,很开心,“不过,你也跟我商量商量啊。” 
  “纪律中,好像没有这条吧?” 
  “对了,你不说,我倒要忘记了,纪律中有一条,好像是说至少两天要给我打一次电话的哦。” 
  “啊?”我真给忘了。 
  “说,被哪个小狐狸精给缠住了?” 
  她又来,呵呵—— 
  “哦,这样啊,那你等等,我把电话给她,你直接问她吧。”我装着磨磨蹭蹭,把电话从耳朵上摘下来。 
  即便这样,小邵的尖叫声还是清晰地从听筒里传出来:“黄胜,你混蛋——” 
  接着,她又急了:“喂,喂,说话啊,黄胜,你这样欺负我,天理不容!天理不容,知道吗?” 
  “我哪儿敢啊,明摆着是你欺负我,硬把一个狐狸精往我房间里塞,然后再诬赖我窝藏。我不正找找看嘛,看看你是否真的对我这么好。我多好一人啊,规矩又老实,哪能受得了这等诬赖?”我笑着说。 
  “臭美吧,你。我不管,反正你以后绝对不能欺负我。你要真欺负我,我就——我就——”显然,她在思考。 
  “就怎样?” 
  “喀嚓——再喀嚓——” 
  “啥意思?” 
  “笨蛋,剪掉呗,让你一辈子后悔。” 
  我记得,去年快回家时,她就这么说过一次。 
  “你看你,都快成一女流氓了。” 
  “就女流氓,就女流氓就女流氓就女流氓流氓流氓流氓——” 
  “什么啊?”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说你是流氓呢,亲爱的,哈哈——” 
  我倒是惊喜地发现,她早就学会耍赖了。但我并不觉得厌烦,相反,我很喜欢,让我多了几分对她的怜惜。 
  “现在是夜里几点?”我问她。 
  “十一点多吧,差不多。” 
  “哦——” 
  “哦什么啊?” 
  “我想你了——” 
  “什么?”她装着没听见,但我已经能感觉到她的嘴正在咧开笑。 
  “我说,想你了!”我加大了分贝。 
  “没听见,没听见,再来一遍,快,快点儿。” 
  “我说,我——想——你——了——” 
  “哈哈——哦,太开心了,太开心了。亲爱的,我爱你。” 
  这时,父亲一下推开房间的门,伸过头来问:“三儿,怎么了?” 
  我赶紧用手捂紧手机,张口道:“没——没什么,好像是做梦了吧。” 
  等父亲疑惑地重新帮我带上房门走了,我立即对着电话埋怨道:“都怪你,害我半夜学鬼叫。” 
  “哈哈——刚才怎么了,亲爱的?” 
  “你准公公来查房,看看我们有没有乱来。” 
  “呵呵,去你的。你告诉他,他儿媳可不是个女流氓。” 
  那天晚上,我们一直煮着电话粥,直到它能烫着耳朵了。 
  某个时候,我们突然安静异常,气氛有些凝固。 
  她说:“亲爱的,你没憋坏吧?” 
  我说:“那你呢?憋坏了吗?” 
  她说:“我一直憋着,怪难受的。” 
  我说:“那赶紧去卫生间啊,要我把你当婴儿一样端着尿吗?” 
  她说:“哎呀,你怎么那么混蛋啊?我可是好想好想你的啊!” 
  我说:“哪儿想?上面还是下面?” 
  她说:“这里想,就这里。” 
  我赶紧问:“哪里?在哪里?” 
  她赶紧说:“就这里,这里,你看,就这里。” 
  “我能看到个屁啊!你就折磨我吧。”我急了。 
  我的脑子里,已经全是小邵赤裸的身体,熬得我口干舌燥,恨不能立即把她从电话那头拉过来,然后塞进被窝里,使劲疼,使劲疼—— 
  有些恋人,他们之间似乎有了某种感应。一方烦躁不已时,另一方会及时赶来,温柔而甜蜜地给对方安慰,直到他或她彻底安静下来,完全忘记刚才还要山崩地裂的烦躁。 
  而小邵正是这种恋人中一方的典型,像精灵。她适时地打来电话,确实让我无比欣慰,尤其是在落寞愤懑到无法入眠的夜晚。 
  电话里,她说:“抱着我,亲爱的。” 
  我说:“好,抱着呢。” 
  她说:“抱紧点儿。” 
  我说:“恩,抱紧点儿,紧吗?” 
  她说:“恩,紧。” 
  我说:“那我再抱紧点儿。” 
  她说:“那不成,你要闷死我啊?松开些。” 
  我说:“不松。” 
  她说:“松不松?” 
  我说:“不松。” 
  。。。。。。 
  最后,我们在幻想里,沉沉睡去。
第四十七章 乱性
         年初五,二哥实在熬不住了,在接完朋友的一个电话后,推了桌上的麻将就要走。谁也不知道他要去哪里,又是要去干什么,连二嫂问,他都不说,赌气似的。   我当时刚从车站定票回来,和他撞了个满怀。 
  “你回来正好,帮我顶个缺,里面三缺一,赶紧去,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说完,他从皮夹拿出一叠钞票,“啪”地甩在我手臂上,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二嫂从堂屋里追出来,在我身后喊:“晚上得回来,要不,我跟你没完。” 
  我手臂轻轻一抬,那叠钞票便轻飘飘地开始飞舞。接着,我向堂屋走去。 
  身后二嫂在叫:“你干吗啊?真是的,什么人啊!” 
  我边走边想象她撅着屁股拾掇钞票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 
  堂屋里,大嫂还在研究着自己面前的那副牌。大哥在接着电话,像是在训人,声音盖过了旁边电视里传出来的喊杀声。 
  父亲从里屋走出来,上前问我:“三儿,票买好了?什么时候的?” 
  “初八的。” 
  说完,我扔下他,走进自己的房间。 
  关上房间的门,我立即掏出手机给小邵发信息,大致意思是告诉她,我定的是初八凌晨的车票,估计晚上就到小屋,并问她什么时候能到。 
  没过一分钟,小邵发信息来说,她可能要迟一两天,因为初八那天是她父亲五十岁的生日。 
  我随即发回复说,那就等过完生日吧,反正不急。 
  其实,我很失望。 
  合上手机,我居然思考起父亲的生日来。哪天呢?我不知道。后来,我又想到那个孤零在外的母亲,她的生日呢?她又在哪里呢? 
  私下里,我决定在走之前,一定要跟父亲谈一次,告诉他,我没已经没那么恨他们,但希望他能打听到母亲的消息。 
  正想着,二嫂推门进来。 
  “想什么呢?傻乎乎的。”她问。 
  “没什么。你进来干吗?” 
  “嚯,这房间,我还不能进了?” 
  “随便吧。我想睡觉了,你自己玩。” 
  “我说你怎么这么有个性?现在是上午10点,睡什么觉啊?” 
  “那是我的事,和你有关系吗?再说,我怎么觉得你就不像个院长呢?”我反唇相讥。 
  “吆,倒开始说起我来了。说说看,那我像什么?开妓院的?” 
  “哈哈——你还记得啊?” 
  其实,在这个家里,二嫂对我还是比较特别的。有天,我是这么说的——咱家什么人都有了,就缺个开妓院的,你去试试,合适。而她听了之后,根本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直说有趣。 
  就我本身而言,并不讨厌和她说话。因为,在她那里,没感觉到任何对我的敌视。 
  记得那年去她家见斗鸡眼那次,某个时刻,她摸着我的脸说:“咱家三还是比较有男人味儿的,只可惜性格太坏。”而我当即壮着胆儿回她说:“你是不是欠日啊?” 
  那时,她也没生气,而是笑着夸我说:“你这个小流氓,真是招人喜欢。”话还没说完,她就在我脸上亲了一口,使我耳朵边净是她的呼吸声。 
  那时,我很冲动,疑心裤裆里的东东早就把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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