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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别离开我-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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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父亲白天时突然大哭,我觉得于心不忍,责怪起自己来——对他太过残忍。但我又隐约觉得,他之所以哭,只因感动了——我给了他一点点好。 
  然而,我终归是要离开这里,像三年前那样。与三年前不同的是,我很想在走之前,打碎这里的一切。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家庭啊?像是一个罪恶之穴,到处弥漫着发霉的邪气。从这个罪恶之穴爬出来的灵魂,充满肮脏,四处腐蚀。 
  一时间,我联想到坟墓。是的,我要离开这座坟墓。 
  我的小邵又来了。 
  她纯洁清新,正对着在泥泞中匍匐爬行的我,伸出了纤细光滑的小手说:“来,亲爱的,我们走。” 
  那么,报复就到此为止吧。 
  于是,我和小邵通了离家前的最后一个电话。 
  这个电话令我一生铭记。令我一生铭记的,不是电话的内容,也不是打完电话后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噩耗,而是在今天看来,我注定悔恨交加、抱憾终老。 
  今天,当脑海里再度浮现这段对话时,我默默地走到一面镜子前,冷冷地看着镜子里的那个男人——我厌恶他,憎恨他,前所未有。 
  电话里,小邵问:“亲爱的,你怎么不高兴了呀?” 
  我说:“没有。正想告诉你,因为要重新回到小屋,我心里特别开心。” 
  “我想你了,特别想,亲爱的——” 
  “我也是,可是,小邵,你觉得我对你好吗?” 
  “非常好呀!你什么都让着我,使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骄傲的公主,生活处处是甜蜜。我很知足,有你,一生无悔!”她给了我极具感染的生动。 
  接着,她又说:“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呢?”我问。 
  “可是,你从来都不叫我亲爱的。”她不无埋怨道。 
  呵呵,我确实从来都没有这样叫过她——觉得那是小姑娘的矫情。如果换作别人,我也许会说:“嗲什么嗲?腻人吧?”但对小邵,我不会这样想——温情吧,一种清纯女子的温情,浪漫可爱。 
  所以,我笑着说:“那是小姑娘的矫情,我一大男人怎么叫得出来呢。” 
  “什么啊?什么矫情?这是矫情吗?” 
  “好,好,那不叫矫情,而是温情,可爱女人的温情,成了吧?” 
  “这还差不多。那你为什么不对我温情呢?” 
  “因为我不是小女人啊,再说,男人要真那么叫,也真是太矫情了。” 
  “哼——你还是说我矫情。” 
  “我没有啊。” 
  “那你叫我一声——”她激动地期待着。 
  “叫你什么?” 
  “你知道,快——” 
  “我试试,”顿了顿,我故意说,“可我叫不出口。” 
  “叫嘛,亲爱的,来——” 
  于是,我憋着笑:“小骚——” 
  后来,我们就进入了嘻嘻哈哈的打闹中,直到头顶传来跺脚声。 
  有人要说,这电话没什么啊!可我想说,那天晚上,我本可以叫她一声“亲爱的”,但我错过了,再也没有机会了。 
  如果知道后来,如果时光能倒回,我宁愿用整年的所有夜晚去呼唤——亲爱的。可时光不能倒回,正如它同样不能跳跃。 
  总之,那天晚上太平常,跟无数个夜晚没有根本区别。 
  小邵尽管有些不平,但还是催我早点儿睡觉,因为第二天一早得赶火车。挂电话前,她还说:“不叫就不叫吧,反正,你就是我亲爱的,我就是你亲爱的,谁也跑不掉。” 
  刚摘下电话,便感觉手机一阵震动。是信息,二嫂的——跟谁打电话啊,那么长时间? 
  我知道了她刚才跺脚的原因,所以接通电话,劈头就给她一句——
第五十六章 成功
       “我跟谁打电话,碍你事儿了?”刚接通,我劈头就给她一句。   “谁说碍我事儿了?我是心里堵得慌,想找你说说话。” 
  “说什么啊?说吧,抓紧说,明儿一早,我得赶火车。”我明显不耐烦。 
  “那我就直说了,你别没良心,得带我出去玩一回,就明天。” 
  我有些紧张,因为这是她第二次这样说了。 
  “你是真疯了。明天我要真带你走,那家里不要炸锅吗?那叫私奔,我带着自己的嫂子私奔,你懂吗?” 
  “那有什么,我跟他们说一下。” 
  “滚蛋吧,这样的疯话,亏你能想得出来。告诉你,我是绝对不会带你出去的。再说,腿在你身上,你又不是一个乡下丫头,想去哪儿,谁能拦你?可你偏这样害我,有意思吗?” 
  后来,我就听到她在电话里伤感:“我知道,你看不起我——” 
  我无语,像是默认。 
  停了一会儿,我说:“我知道你一个人在家待久了,心里觉得烦闷。可我真不能带你出去,不说别人,就说二哥,他要是知道你跟我走了,非追杀我不可。” 
  她像是在抽烟,我听到了那声音。 
  接着,我们开始讨论一个叫爱情的词儿。 
  她问我:“你知道什么叫爱情吗?” 
  我笑:“不知道,没听说过。” 
  她不理我,接着往下说:“小姑娘的时候,我特天真,觉得一定能在现实中邂逅自己梦中的王子,认为那才是爱情。而现在,我没有梦,也不想做梦。知道我现在怎么看爱情吗?” 
  “不知道。”我边看书,边听她说。 
  “爱情,就是爱上一夜情。” 
  “什么?爱情就是爱上一夜情?”我丢下书,直起腰问。 
  “是的,爱上一夜情。” 
  “那么,你是说,早就习惯一夜情?” 
  “随你怎么想吧,我不解释。我想说,我了解自己,像是要爱上你了——” 
  我一头大汗! 
  我听出那意思了——和她那年干的事儿,不特像一夜情吗? 
  我刚要说什么,她立即阻止:“等等,听我把话说完。可我知道,你不属于谁,更不属于我。你喜欢一个人的漂泊,叛逆而自在,没人能让你停下来。不知从哪天开始,我开始想到你,觉得如果我也能做到你那样,该多好啊!我有时想笑,总认为你就是我放出去的灵魂,唉——” 
  “我不懂你究竟要说什么。” 
  “不懂就不懂吧,世上的事情,不是谁都能把它弄明白的。但你要相信,嫂子希望你快乐起来,希望你能幸福。” 
  “这是你一直隐藏的另一面吗?” 
  “呵呵——你说呢,孩子?” 
  晕死,她居然叫我孩子! 
  “那么,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离婚,离开这个家?” 
  “你别问,我不会告诉你的。但是我要提醒你,别再糟蹋生活,否则生活会糟蹋你。” 
  “我没有。”显然,她洞悉我的内心。显然,我在狡辩。 
  “别狡辩,我是过来人,你所做的一切,都在报复。你有股怒火,一直压抑着,随时都可能要爆发出来。我是说,你很危险,会毁灭自己,”她吸了口烟,然后继续说,“可你知道吗?你爸过得很苦,他像你一样,整天沉默寡言——” 
  “别说了,那是他该得到的惩罚。”我坚强地打断了她,虽然心口很疼。 
  “你不该这么对他,毕竟那是他年轻时犯下的错误。当然,我是个外人,无权指责你。” 
  这就是二嫂,一个隐藏在坟墓里的人性,令我震惊! 
  我真没想到,她能这么清晰地看透我,而且给我这番说教。如果,她不是我二嫂,该多好啊!我后来就这么想——我们可以做朋友,或知己。 
  其实,我很想知道她跟二哥之间的事。比如,为什么会嫁给比你大很多的二哥? 
  我还很想知道那些流言是否真实。比如,他们说你那副院长的位子是跟人睡来的,是不是真的呢? 
  晕啊,我的脑海里又涌现出那天的情景来:睡衣里面,从上到下,没有罩罩和内裤——黑色的葡萄和稀落的毛毛,隐隐可见。然后,我想起她摸向我两腿之间的手,又似乎听见她叛逆而恨恨地对我说“干吧,你这个小流氓”。 
  还有更晕的——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特温柔地说了一句:“我觉得有些冷。” 
  而我在听到她一声呼吸时,竟然觉得那里有呻吟的余味。于是,我仔细听,再仔细听,发觉那声音确实变成呻吟了—— 
  “你在干吗?”我突然问她,却明显感觉自己两腿之间也有了动静。 
  “啊?不,别这样,我想听你的呼吸,给我你的呼吸,我想听——” 
  我紧张异常,觉得她像要把持不住。 
  “别这样,我知道你寂寞——” 
  “不,给我你的呼吸,然后想象那天——” 
  顿时,我感觉特别悲哀——我已经受不了她的呻吟——我是说,快要抵抗不了那诱惑。 
  也许,我们都是寂寞的人,也许我们此刻都需要。 
  毫无疑问,她在自慰,在我说话时的呼吸声里,就像我曾经想象她的身体而自慰那样。那是一具已经迷失自尊的躯壳吗?她已经空洞到极点了吗? 
  她接着断续而小心地说:“上来好吗?在你临走前,就算答应我最后一个要求。” 
  然而—— 
  然而,我猛然想到改悔,想到小邵伸给我的纤细光滑的小手。于是,我对自己说:“黄胜,是时候了,是时候证明自己了。” 
  接着,我逼迫自己去想象她是个瘾君子,想象她放浪形骸,想象她为了一个副院长的位子而甘愿睡在一个老男人身边—— 
  事实上,后来,我成功了。 
  身体稍稍安静下来时,我对着电话冷静地说:“你真让我感觉可耻——” 
  还没等到把准备好的话说完,电话那边立即传来“啊”的一声尖叫——那是恐慌,而不是呻吟。随即,我只能听到“嘟嘟——”的声响。 
  是的,我战胜了欲望。 
  我问自己:这是第一次吗? 
  我告诉自己:你成功了。 
  那时,我很想告诉云——我战斗了,像个男人那样。 
  那时,我很想问小邵——我可以做到改悔,你会宽恕我吗? 
  头顶上,一切安安静静,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可我知道,那里有一个自卑的灵魂,正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第五十七章 再回小屋
       火车像牲口一样喘气时,我恨不能跳下去,给它一鞭儿,或是推着它跑。   隔着玻璃窗,我看到周吉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微笑着用力地朝我挥手,嘴里也不知道在喊着什么。他身旁站着的刘月,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在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个身穿黑色羽绒风衣、眼戴墨镜的女人,很光鲜而吸引眼球。 
  我看不见她的眼神—— 
  她就默默地站在那里—— 
  再见了,我的朋友们。再见了,所有沧桑而模糊的记忆。 
  北方的天气,与南方有很多不同。这是句废话。可我还想说句不是废话的废话,那就是我到达小屋后的心情,如同这依旧寒冷的北方寒气,并未得到转变。 
  首先,小邵说她暂时不能过来,须等到后天,因为买不到车票。 
  其次,整个房间虽然很整洁,但让我觉得很阴森,看不到一点儿活气。 
  我把所有房间的所有灯全部打开,然后又把客厅中央的音响调到最大,妄图打破这种阴森的状况。 
  可结果令我很失望。 
  灯光虽然亮堂了房间的每个角落,但各房间色差极大,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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