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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状元-第9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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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几年时间来磨砺沉淀。”

    “于乔不必太过舐犊,我总觉得你对沈溪的信赖有些过火!”

    谢迁面带感激之色,他没料到马文升会考虑得如此周祥,能提前帮他跟刘大夏提及沈溪的事。

    由刘大夏这个功臣来为沈溪说话,弘治皇帝多半会高举轻放,适当将沈溪罚奉降职便可,这也是谢迁最希望看到的结果。

    至于马文升说的,他对沈溪的信赖,谢迁心道:“不是我非要倚重沈溪,只是这小子办事能力太强,随着我年纪越大精力越来越不济,事情朝事无法解决,不信他不行啊!”

    谢迁心头郁结解开,认为这是为沈溪找到的最好的出路,甚至把沈溪将来的道路都铺垫好了。

    让沈溪降职去地方,多磨练几年,回头再通过太子,将沈溪征调回京,做几年清贵的翰林官,在自己退休致仕的时候争取将沈溪征调进内阁,这样谢迁自己就可以颐养天年,他在内阁的衣钵也会延续下去。

    如此一来,既觉得对得起沈溪,又对得起大明皇帝,自己做忠臣,沈溪也能得到好归宿,可谓皆大欢喜。

    ……

    ……

    就在谢迁为沈溪规划前途和未来时,京城寿宁侯府,张延龄板着一张脸,坐在书房里,手里拿着本精美的插画版《金瓶梅》,但他一点儿都看不进去,不时站起身来凑到窗户前打望。

    因为刘大夏西北大捷,京城戒严应该会在短时间内解除,张延龄好不容易得来的发财门路就此断绝,好日子要到头了。

    张延龄来寿宁侯府,是想跟兄长提及此事,希望张鹤龄通过张氏一门在朝中的影响力,让弘治皇帝主动提出来继续戒严,直到大军凯旋,如此他又可以多发两个月的横财。

    可是,张延龄在寿宁侯府等了一个多时辰,都没见到张鹤龄。

    虽然管家早已告之,张鹤龄前去五军都督府商议军机大事,张延龄就是觉得不爽,认为不管是弘治皇帝还是英国公张懋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什么重要事情都不和自己商议,而哥哥也总把自己当做小孩子,什么事情都不叫上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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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9。第1135章 何乐而不为(求月票)() 
寿宁侯府书房。

    张延龄坐立不安,到后来估计等不及了,暴躁之下不时把手里的书拍到桌案上,发出“啪啪”的响声。

    张鹤龄的管家实在看不过眼了,鼓起勇气走进书房,劝说道:“二侯爷,您要是等不及,可以先回您府上,等老爷回来后我会转告他,到时候您再过来便可!”

    张延龄怒不可遏,一把将手里的《金瓶梅》砸了过去:“兄长是这府里的老爷,本侯就不是了?告诉你,今天若是兄长不回来,本候就不走了,快去准备晚宴,上最好的美酒,后院的房间也收拾好!”

    管家被厚厚的线装书砸中额头,红了一大片。不过他连呼痛都不敢,抱头鼠窜而去。

    张延龄的霸道,让寿宁侯府上下极为愤慨。

    这里分明是寿宁侯府,却被张延龄当成自己家里一样,连睡觉都不睡厢房而要睡后院。虽说张延龄平日在哥哥家里还算检点,但怎么说寿宁侯夫人和妾侍年岁都不大,被小叔子闯入后院,即便不在一个房间内,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听。

    寿宁侯府夫人听闻管家急报,再也坐不住了,赶紧派人去通知张鹤龄,自家二老爷正在府里耍威风,而且似乎受了什么刺激,根本就无法心平气和说话。

    一直到夜幕降临,张鹤龄才急匆匆回到寿宁侯府。

    进入正堂,张鹤龄神色不善地望着自己的弟弟,张延龄这会儿也有一肚子的怒火,兄弟二人便冷冷地对视起来。

    张鹤龄出言质问道:“我且问你,京城戒严这些日子,你在京城,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张延龄霍然站起,不满地反诘:“大哥,你这是什么话?民脂民膏?我只是赚了一点儿小钱而已!”

    “之前我已经孝敬您几千两银子,还帮皇上征调六万两银子的军费,您当这些钱都是大风刮来的?还是说那些京城的商贾都愿意平白无故破财免灾?说白了,还不是弟弟我想方设法弄来的?”

    张延龄知道有些事不可能一直隐瞒下去。

    之前张鹤龄并不是完全没察觉,不过那时候事情并没有闹大,张鹤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但现在张鹤龄明显有压力在身,这压力很可能来自于朝廷,而焦点则在于五军都督府。

    以前西北战事没个结果,即便勋贵知道张氏兄弟捞银子了,也不太敢声张,因为皇帝处于焦躁不安的状态,很可能事情闹到御前,不仅起不到作用,反而会把自己赔进去。

    但现在刘大夏在边关打了胜仗,弘治皇帝恢复了理性,就要顾忌民生问题,担心舆论影响。这些勋贵眼红张氏兄弟在戒严上赚得盆满钵满,想通过施加压力,让兄弟二人乖乖就范,如果张氏兄弟不破财,就把事情闹开,到最后看看谁倒霉!

    “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我张氏一门,集陛下隆宠于一身,有吃有喝还有封地,在朝中地位与日俱增,你倒好,为了银子连大义都不顾!你可知道为兄在五军都督府被人逼问,是多么的狼狈吗?你怎么不懂得替为兄着想!”

    张鹤龄胸中也充满怒火,上来就对弟弟一阵嚷嚷。

    本来张延龄来找兄长,商议的是如何延长京师戒严时间,方便他继续利用手头的权力来谋取暴利,现在张鹤龄如此气愤,张延龄便知道再想把这生意做下去有些困难了。

    张延龄解释道:“兄长可想过一件事,九城戒严,早晚各开一个时辰,城外的粮食和日用品能运进来多少?那些不法商贩趁机囤积居奇,要等百姓吃不起粮的时候再将手头的粮食变卖,原本几文钱一斤的米粮,到后面价格飞涨到几十文。”

    “但是有了我们的渠道,城外的粮食可以源源不断运进城来,受新粮冲击,那些奸商只能乖乖地降低价格销售,许多人为此亏得血本无归……我这是在为皇上和朝廷做事,而不是跟您说的那样搜刮民脂民膏。”

    “现在你去问问城中的百姓,如果不是我从城外调粮进城,现在不知道有多少百姓要饿死,我到底是罪臣,还是功臣?”

    张延龄考虑问题,会总先想对自己有利的一面,在走私这件事上,张延龄觉得自己没做错,也说出了一定的理由。

    “兄长如果觉得不对,那我问一句,兄长可知道如今城中米粮价格几何?或者说五军都督府质问兄长的那些人可知道这些?他们吃着干饭,连民生都不了解,却用什么家国大义来为难我兄弟二人!”

    “殊不知我们这是在帮助城中百姓,而不只是为了谋取私利。京师戒严,那是陛下做出的决定,西北有战事发生,陛下身体不好,京师戒严有助于民心安定,有助于在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情况下,朝廷可以顺利完成交接……”

    “我运粮食进城,除了让城中百姓吃到更低价格的米粮之外,带来什么恶果没有?难道京师的安全受到了威胁?还是说有人图谋不轨,想篡夺朝政?”

    “其实说起来,不过是那些公侯觉得我兄弟二人年轻资历浅,又是外戚从军,他们对我兄弟二人不服。其实他们自己又何尝不是世袭罔替出身,论功劳,那也是他们祖宗立下的,包括张懋那老匹夫在内,这些年他可做过什么为朝廷建功立业的事情?”

    张延龄越说越觉得自己行事大有道理,此番被人攻击诘责,简直是蒙冤受辱,一时间情绪悲切,几近失控。

    张鹤龄思考半晌后,觉得自己弟弟做的,似乎并没有太大过错。

    张氏兄弟在考虑问题上都只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想,张鹤龄听张延龄分析得头头是道,想斥责,居然连句重话都说不出口。

    张鹤龄转变话题,问道:“那你……老实交待,这两三个月时间,搜刮了多少银子?”

    这个问题问到了点子上,张延龄神色间有些回避,犹豫半晌后才回道:“不多,也就……几万两银子吧!”

    “几万两银子?恐怕要多十倍吧!如果你只是得了几万两银子,会舍得拿出六万两银子出来,为陛下筹措军费?京城百姓对朝廷怨声载道,恐怕也与你巧取豪夺不无关系,你说那些不法奸商囤积居奇,我看那些奸商都是你在纵容!”

    张鹤龄越说火气越大,指着张延龄说道:“现在我不问你别的,马上写一份请罪状,我现在就带进宫面圣,请陛下宽宥。否则……连为兄也保不住你!”

    张延龄一听就不乐意了,昂着脖子道:“大哥,我们是兄弟,你这是准备不帮我说话咯?见皇上可以,但要把话说明白了,我们兄弟二人现在是在同一条船上,别人可不认为大哥在这件事上没收受好处……”

    “包括嫂子在内,我可都是进献了礼物的,大哥这几月日子过得和舒坦吧,府里花销用度的八千多两银子基本是我帮忙垫付的,此外还有五万两银子的进项,那是兄弟我孝敬你的,您真的准备撒手不管?”

    “你!?”

    张鹤龄这才发觉,自己上了弟弟的贼船下不来了,“你……你到底想怎样?”

    张鹤龄想到之前在五军都督府发生的事情,很显然别人都把他们兄弟当成穿同一条裤子,没有单独说他寿宁侯或者建昌侯怎样,都是把二人合在一起说事,因为他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同为张皇后的弟弟。

    张延龄此时有了气势,理直气壮地道:“要说错,也有错,错就错在鞑靼人犯边,京师戒严给我们带来了便利,我们只是利用规则行事。现在京师戒严尚未解除,我兄弟二人仍旧可以继续赚银子。”

    “如果那些人把事情捅到皇上那里,皇上一定会考虑到我们兄弟的辛苦,不会追究,即便追究我们也能拿出银子来献给皇上,充作军费或者犒赏,皇上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责罚我们?”

    “现在皇上身体不好,连姐姐也刚生产完,身子骨不济,朝廷能指望刘老头、李痔疮那些老匹夫来打理?京师戒严,对皇上来说是无比英明的决定,我们一定要力挺!”

    张鹤龄怒道:“你……你怎么还主张戒严?西北战事已经结束了!”

    “根本没有结束!”

    张延龄不以为意地说道,“兄长,既如此,那有些事我也不隐瞒你了……其实沈溪那小子曾多次上奏朝廷,在宣府遭遇鞑靼人的主力,还有监军张永,他也曾发过几封密报,称在土木堡与鞑子发生激战,获得歼敌四千的佳绩!”

    “两人的军报都被我想办法扣了下来,信使也想办法打发了……我主要是觉得,这事情太不靠谱了,京营兵是什么货色,沈溪又带了多少人马,靠那群乌合之众,怎么可能歼灭四千鞑子军队?肯定是撒谎了!”

    “为了核实事情的真相,我派京营兵马去查过,可惜回来报告的人不多,都说在出居庸关后不久,就遭遇鞑子游骑袭击,不得不狼狈逃回关来。因此我判断,沈溪和张永虽然有虚报的成分,但宣府如今的确不太平。”

    “按照我的估量,宣府起码有数千到数万鞑靼兵马不等,这些人目前就在京城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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