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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汉之庄稼汉-第2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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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南中这么久了,虽然也见过几次瘴气,但也没见有多厉害,只要小心一些,都是可以避开的,又怎么可能会害人于无形?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他确实是有真材实学的。就连丞相,对他所提的建议,也不得不认真考虑。

    既然他把这南中的瘴气说得这么玄乎,想来应该会有一定道理。

    两人正说着话,天色眼看着就暗了下来。

    夏日的南中,正是蚊子最多的时候,人站在外头,就着暗暗的天色,都可以看到不远处的上空,盘旋着一团又一团的蚊群。

    那嗡嗡嗡的声音,直入耳中,着实让人有些心惊。

    关兴“啪啪”地几声,连连在自己身上拍了几下,说道,“这堂郎山,果然名符其实,连这蚊虫都比他处要厉害一些。”

    张苞白日里因为要进山去探路,身上抹了不少驱虫的膏药,倒是没有多少蚊子叮咬。

    “先回帐里吧,站在外头,听这声音都觉得烦。”

    一夜无话。

    第二日起来,全军埋锅造饭,然后开始翻山。

    日头渐渐地起来,换了平时,那肯定是浑身冒汗,可是今日也不知怎么,关兴总是觉得身上有些发冷。

    过了一会,他又感到自己有些晕乎乎的,难受得厉害,用手摸了摸额头,却是什么也感觉不出来。

    因为这日头实在是太厉害了,摸到哪里都感觉是滚烫滚烫的。

    头顶上的日头越来越烈,关兴的额头上开始冒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同时感觉到胸口发闷,气息短促。

    他终于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了,“去……快去前头把张将军叫过来。”

    关兴强撑起最后的力气,喘着粗气,吩咐了一声。

    “安国,你怎么啦!”

    张苞听到亲卫说关兴身体有些不舒服,连忙跑了回来,只见关兴已经在亲卫的服侍下,倚靠在一块山石头的阴影处坐了下来。

    “兴武,我可能得了瘴疫。”

    关兴全身大汗淋漓,看到张苞到来,连忙伸手握住他的手,脸色中带着些许的惊恐。

    上阵生死博杀都不怕的关兴,此时竟然感到有些害怕。

    传说这瘴疫是阴间放到人间的索命鬼魂,它游荡在人世间,无时不刻地在索要人的性命。

    只要是被它盯上的人,从来都是在劫难逃。

    明刀明枪的来,关兴不怕,但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却是让心从心底感到恐惧。

    他只感觉到身上缠绕着某种东西,正在吸取着他的魂魄,让他感到全身没有力气。

    张苞听了,脸色同样有些发白,“安国,会不会是天太热了,你发了痧,才会这样?”

    “不会。”

    关兴摇了摇头,身子在微微地发抖,“前两日我就觉得不太对劲了,总是感觉有些乏力,连提起刀来都觉得有些吃力。那时的我还觉得是自己累着了。”

    “今天那么大的日头,方才我还觉得身上发冷,后来又突然发热,如今再冒大汗,错不了,这就是瘴疫……”

    张苞一听,如遭雷殛,轰然一声,只觉得整个人差点晕了过去。

    “怎么可能?不会的,安国你怎么会……”

    张苞根本不相信这是真的,连连摇头。

    今天早上还跟他说笑的兄弟,这才过了多久,突然就得了这等恶疾?而且还是无法治愈的恶疾?

    他根本无法接受眼前这一切。

    “兴武你莫要如此。”

    关兴苦笑一声,他得了病,还要反过来劝慰张苞,“如今整个前军都在看着你,你这般模样,如何能率军前行?”

    张苞听了这话,终于意识到自己如今已经成了前军唯一的主心骨,当下连忙强行定下心神,问道,“我们怎么办?”

    两人在遇到事情时,一向都是由关兴拿主意,此时关兴倒下了,张苞又是心急又是有些慌乱,一时间竟是想不出什么好法子出来。

    “我是不成了。”

    关兴摇摇头,“我不能再往前走了。只能先回头去见丞相,你自己一个人独自带着前军,要小心些。”

    张苞听了,虎目都要流下泪来,哽咽道,“安国,你莫要如此,我们结义时就说过的,定要一起努力,复兴汉定,这才几年?你怎么能忍心弃我而去?”

    说着,他强打起精神,安慰关兴道,“丞相和夫人皆是学究天人,定能想出法子救你,你振作一些。”

    关兴看着张苞突然真情流露,心里也是发酸眼里发热,同时又有些哭笑不得,“你想哪去了?我只是说我再往前走是不成了,所以这才回头,又没说会死。”

    得了瘴疫,哪还有救?

    只不过是早死晚死而已。

    早死的话,也就是年内的事,晚死的话,还要多遭罪一两年,简直比早死还痛苦。

    谁不知道南中乃是瘟疫之地?所以张苞在下南中前,早就把南中的瘴疫打听了个明明白白。

    只是如今他却是不忍心说出这话来。

    “想不到这一路上,我千小心万小心,终究还是躲不掉这个东西。”关兴叹气道,“本想着只要不碰那瘴气,应该就不会有什么事,没想到还是被他说中了。”

    张苞心里光想着有没有法子让关兴活下来,当下一听到竟然还有人能预知此事,连忙问道,“谁?谁说了你会遇到这等事?”

    “不是说了我会遇到此事,而是他说了,这瘟疫不但分有形的,还有无形的。特别是南中的蚊虫和水源,也带着瘴疫。”

    “他要我到了南中,尽量不要被那蚊虫叮咬,平日里要喝烧开过的水,不然也有可能会染上瘴疫。”

    事到如今,关兴心里也有些后悔,“喝烧开过的水能减少发病,这个我是相信的。毕竟从南中抓了那么多劳力,只要给劳力喝烧开过的水,倒是比较少生病。”

    “只是我觉得连被蚊虫叮咬都有可能染上瘴疫,总是太过于玄乎。平日里我们被蚊虫叮咬还少了?不都是没事吗?而且到了南中之后,我才发现,在南中哪有可能避得开蚊虫?”

    “所以这蚊虫叮咬染上瘴疫的说法,开始我还有些担心。后来被南中的蚊虫叮咬了几个月,我也没发现有什么事,所以就没放在心上了,如今想来,这个估计十有八九也是真的。”

    “谁?谁对你说了这话?”

    张苞听了这话,连连发问,在他想来,此人既然知道这等事情,说不定也会有方法救治。

    关兴脸色复杂,瞟了张苞一眼,咕哝般地说了一句,“就是那个小子。”

    “哪个小子……嗯?那个?!”

    张苞刚想要再问,看到关兴这神色,突然想到一个人。

    “嗯。”

    听到关兴承认了,张苞的脸色也是复杂得很。

    某个同时把他们家的妹子都勾走的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张苞终于明白为什么关兴不愿意听那些话了,换了他……他心里也别扭哇!

    只是事到如今,张苞还是得多说一句:“安国,不是我说,既然事情都到了这个份上,我这就派人去找他,问问他有没有法子。”

    关兴闭目,然后一声长叹,“临走前,三娘交待了我,若是当真染上此等恶疾,定要尽早通知她,让他来想办法。”

    关兴在经过最初的恐惧之后,之所以还能表现出几分镇定,底气就是自家的三娘曾对自己所说过的这个话。

    虽然不相信自古以来就无人能治的瘟疫他能想出什么办法,但在死亡面前,只要有一线希望,谁不想着紧紧抓住?

    张苞听不出“她”和“他”的区别,不过这并不重要。

    因为最终还是要落到“他”身上。

    被自家妹子支配还不算,如今自己都要落到某个觊觎自家妹子的小子手上,这种滋味,当真是很难受啊……

    张苞心有凄凄,目光有些怜悯地看着关兴。

第407章 不知己不知彼() 
“……我不做大哥好多年,我只想好好爱一回……”

    冯永躺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有一句没一句地唱着谁也听不懂的曲儿,浑然不顾周围不明真相的群众投来的异样目光。

    这一路走来,如今谁都知道这是冯郎君的一个古怪癖好,而不是因为被这毒辣的日头晒得癔症又犯了——随着冯永的名气渐大,他曾经发过疯的事情也随着名气被世人所知。

    不过在这些民团的人看来,只要这行人里的几个其他郎君还在,只要那个七十缗一个劳力的承诺仍然有效,算是他当真是再疯一次,那也要想法子把他护送到味县。

    再说了,反正还有都督府的人领军走在前头呢。

    作为这次去味县的队伍名义上的最高领导者,而且又是有癔症在身,所以冯永得以享受一些特权,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是觉得理所当然。

    虽然马车很简陋,连个车厢也没有,只在周边加了三块挡板,上头又架了一个顶蓬以挡日头。

    唯一奢侈的是用了羊毛布挂在一边,以挡住斜射进来的阳光。

    来三国这两年多来,从锦城跑到汉中,又汉中跑回锦城,再从锦城跑来南中,冯永已经习惯了这个没有减震器的年代,至少不会再像第一次去汉中时吐了个昏天暗地。

    甚至他还有心情唱一首《大哥》——古代赶路着实无聊至极。

    没有手机,没有mp3,连个随身听的磁带机都没有,还是在这种又闷又热的天气下赶路,我自己就唱两句自娱自乐,难道这都不行?

    不过现在冯土鳖发现自己好像发掘了一项娱乐项目,那就是调教来福——那条会跟着唱和诗歌的雅犬。

    唱着两句,他拿起身边的打狗棒敲了一下车子。

    跟在车子下边伸长了舌头跑着的黑狗听到敲车的声音,下意识地就是一夹尾巴,连忙“汪汪”叫了两声。

    冯永于是满意地又唱道,“不要逼我想念,不要逼我流泪……”

    然后又敲了一下车子。

    “汪汪……”

    “兄长,”赵广骑着小矮马从前头的队伍过来,说道,“这日头已经到中天了,正是暑气最大的时候,前头已经停下来休息了,我们也停下来吧。”

    “不要逼我翻脸……”

    “汪汪……”

    冯永瞥了他一眼,起身唤过两个人,指了指车上的酒坛子,“把它们搬下车去,小心着点。”

    赵广连忙说道,“兄长,此事让小弟来就行……”

    “你给我走开!不让你碰!”

    冯永哼哼两声,又唱了一句,“不要逼我翻脸……”

    前些日子知道了冯永随身带了三坛美酒到南中,而且还从李遗等人嘴里知道了这乃是兄长用师门秘法酿出来的绝世美酒,赵广就一直磨着冯永让他喝一口。

    冯永最后没办法,只得小心地倒了一点,让他尝尝味道。

    哪知他喝过之后,竟然直接就伸手去抢那酒坛子。

    幸好当时冯永一直在训练来福,打狗棒就没离身,看到他这模样,当场就把他抽得手都肿起来,也幸好这酒的度数高,赵广就是再嗜酒,也没办法连续灌下去。

    最后在喝了一大口后,这才被逼着放下酒坛子。

    从此以后,冯永就坚决不让他靠近能伸手触及酒坛的地方。

    赵广看着那三个酒坛子被搬到树荫底下,忍不住地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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