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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当球长-第2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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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来湖南都小半年了,你们复汉军的那一套,多少有些耳闻。”
“有亡国,有亡天下。亡国与亡天下奚辨?曰:易姓改,谓之亡国。仁义充塞,而至于率兽食人,人将相食,谓之亡天下。……知保天下然后知保国。保国者,其君其臣,肉食者谋之;保天下,匹夫之贱与有责焉耳矣。”
顾炎武的《日知录》卷十三“正始”一条被眼前的武官一字不差的背了出来。“我长的是粗大了些,干的也是拿刀子的行当,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就不认得字,没读过书。”
“嘿嘿,读过,你绝对读过。这段话我们队的教习讲过,我就没背下来。”医护也不恼。说道:“不过啊,俺们殿下说了,咱们中国人对天下的认知太狭隘了。这天下指的是苍天之下厚土之上,概括的应该是所知道的地方。咱们只把‘天下’当成了中国了。”
“那日本、朝鲜、安南、缅甸、暹罗,还有北方的罗刹国,漂洋过海而来的红毛鬼子……”医护给武官数落着自己所知道的‘外国’,觉得陈鸣说的很对,这些国家虽然是‘外化’之地,但大家头上的天都是同一片天啊!
武官张了张嘴,他想反驳,因为那些国家都是外化蛮夷么,但也觉得天下这么解释倒也对。因为他们从云南进缅甸的时候,天,可不还是那一片天!
“俺们复汉军就把天下说成中国。”武官想了想,大家口中的‘天下’,确实可以称为‘中国’,或是说泛指中原。
“俺们不认大清,自然是因为我们是汉人。”
“教习给我们打过一个比方,比方这天下,这‘中国’就是一个大大的商,夏、商两周,秦汉晋隋唐宋,当家做主的人都姓汉,那些外族人就都是店里的伙计,外头的苦力,这各朝各代分别就是大房、二房、三房、四房,兴亡轮替,但甭管是几房,这些人都是一个姓,一个祖宗。”
“有一句话是怎么说的?肉烂在锅里,那也没丢了不是?都是汉人的。”
“天运循环,帝王失德,宗庙自然坠毁。但这个‘天下’还是汉人的,这天下也真真是汉人几千年一点点打下的。”
“你读过书,俺们教习说,春秋时候,一些国家出门都是外族。秦汉时候的匈奴、鲜卑,还有南方的山越,当时江西还有湖南一些地盘,都是蛮人的。但宋明时不都是汉家河山了吗?那些蛮人的后裔估计就是之前的土司吧?”
“五胡乱中原和金兵南下,这就是两晋和两宋的家主没本事,商的规模基业在他们手中大大的缩水了一群外人夺走了利益。蒙元灭南宋入主中原,就是商股份彻底的易手了。汉姓从过去的东主变成了被奴役的小伙计,直到朱明太祖高皇帝,重振家业,重新夺回了商。然后满清入主中原又是这样……”
“很多汉人都说满清的好。那你说现在的满清鞑子跟蒙元时候真的有两样么?蒙元那时候一等蒙古,二等色目,三等、四等才是汉人。”
“现在不一样吗?只是不那么赤果果的了。第一等满八旗,第二等蒙八旗,第三等汉八旗,最后第四等才是汉人。而且剃发易服……”医护拨拉一下武官的辫子,“你说,你留着这个猪尾巴辫子,死了怎么有脸见祖宗?”医护语气耻笑。军官脸色瞬间紧绷,但他看着不远处持枪披甲的复汉军士兵,气又泄掉了。
“蒙元时候,蒙古、色目跟忘了祖宗的汉人抢进士,现在的八旗倒是不抢进士了,鞑子就靠着进士拉拢那些数典忘祖的狗东西呢。可鞑子当官的少了吗?他们当官的途径更多了。现在六部尚书侍郎啥的,不都是有满有汉吗?”
“还有那上百万八旗,生下来就有铁杆庄稼吃,这吃的全是俺们的血汗。”
“外人抢了俺们祖宗的基业,还让俺们做牛做马的养活他们的奴才,俺们当然不认这个国是我们的国了。”医护理直气壮的说。
“可是整个天下不是只有中国这一个国,不是只有中国这一个商,外头的商看到‘中国’的招牌了,一样把鞑子的大清国当中国看。”
“所以俺们殿下才说,你们在缅甸打的那一仗,怎么着也能跟‘国’挂上边,虽然打败了,但没功劳也有苦劳,也不能全抹杀的。就下令把你们伤兵全力救治,死去的,也都挖坑埋了。”
医护说的话,道理并不严谨,连明末清初时候最最不被汉人接受的剃发易服也轻描淡写的,把历史上的改朝换代也说的跟儿戏一样没深度,医护的这番话中有太多太多的漏洞了。武官想的却不是如何反驳,他想的却是医护口中的教习,他知道的这些东西都是教习讲给医护听的,而且很明显这个才十六七岁大的医护听进去了。那自然的这教习会比这个医护说的更好、更有理,更完备。
而不管教习‘大逆不道’的真实言谈会是怎样一个情形,医护口中道出的这个‘大商’的比喻是真的很鲜活生动,简明了然。
——如果是自家祖上的商被人夺走了,即使商的牌子依旧不变,那商也不是自己的商了。这个简单明白吧?
但是在外人眼中,这商还依旧有着几分先前的模样。因为商挂的招牌没变,还是原先的招牌,虽然里头的一些规矩给变了。但外人看来,这商似乎还是原先的商。
如果这商变的更强了……,那感觉还真不是一般的复杂;如果商变弱了,就更会痛恨那群窃贼!
所以陈逆说自己等人‘没功劳也有苦劳’!或许,缅甸之战如果自己等人打赢了,那今日遭受的待遇会更好吧?
“给你这个。镇痛片!”医护倒了一杯水,又给了武官一片淡黄色的,有小拇指头盖那么大的药片,“疼的厉害了就把这药片吃了。”武官额头上都冒着一层明汗了。
医护知道这药片对镇痛有很不错的效果。之前都用在复汉军伤兵身上了,效果颇佳,就是药量似乎太少了,每个人只准吃三片。上头对眼前的这些鞑子战俘倒是真好,每个人给开一天两片的药量,一开就是一大瓶,足足有一百片。一个病房帐篷中有五张床铺,这就是十天的量!
医护还听说这东西是从阿片里面提出来的,也不知道是谁出的这法子。反正是挺珍贵的,阿片不便宜。
武官是073病房中入住的第二个人,第一个人伤势更重,现在还在昏迷中,是在手术台上昏死过去的。如果到明天还不能醒来,小命就能说了。
……
散发着浓重血腥气味的手术台被一盆清水泼上,血迹和着清水哗啦啦的淌下,在地上冲出一波艳红色的血水。穿着青色袍子的学徒,或用清水冲刷着地面,或拿着干净的抹布,端着滚烫的热水,利索的上前第二次擦拭着手术台台面。最后那手术台还要用烈酒做最后的清洗!
另一边,下一个着上手术台的清兵已经被推入了屋中。
一旁椅子上端坐的军医孙吉洲神态自若的喝着茶,这可是他难得的休息时间,昨夜里清军冲击大营死伤太多的人了,那些死去的就不提了,而受伤的,重伤员按惯例是要就地解决的,殿下却传下了命令,要尽可能救治。这可真是开天辟地的第一遭!也忙死了他们医护营上上下下的人了!
从天不亮开始,一直忙活到现在,这马上都要中午了。
至于这一台手术做完后那一系列的清洗等等,孙吉洲也不清楚这样做派到底有什么用,反正这都是上面安排的,那就听命做呗。就像他刚刚被复汉军抓入队伍中时候,听闻开膛破肚,缝合肚皮等等字词的时候大脑都空白了。一开始看到跟屠案一样的手术台时,当场就呕吐了起来。现在不也习以为常了吗?还成少部分能单独手术的外科军医之一,这习惯真的能成自然的。
一旁的助手正在给孙吉洲念着下一个病人的伤势报告,被开花弹从侧面炸成了重伤,左臂和左腿以及左肋下,都有弹片创伤。
“好运气啊,这两个弹片要是扎中脖子或脑袋了,这就是个死人了……”
人被抬上手术台,孙吉洲也换了一身干净的长袍,手指先在病人脖子上摸了摸,还有气,再看他的伤口,立刻就感叹起来人的命大了。
一道道巴掌宽的绷带将人死死的绑在手术台上,一边托盘中,白色的纱布、上好的金疮药、止血散,小瓶装的烈酒,以及一排整齐明亮的剪刀、割刀、剜刀、夹子、镊子和细针、肠线……
一旁的火炉中除了上面做的一盆滚烫的热水,水里泡着铁锯、斧头外,炉火中还有四个巴掌大的烙铁!
这些,就是复汉军外科手术的全部工具了。可以说非常非常之简陋,也可以预见其动作是非常非常之粗暴。但从中国古代军医‘医术’做起点而出发的复汉军,能发展到这一歩已经很不容易了。一两年的时间里,有多少人枉死在手术台上,数都数不清的。这些人中大多数是清军伤兵,可也有活生生疼死的复汉军士兵,也有流血过多而死去的复汉军士兵。
输血这个技能,陈鸣也点亮了,但很明显它的发展更曲折更困难。
复汉军的外科手术在陈鸣这个对医术一窍不通的‘先知’指导下,在人命的堆积下,总算是有了一些发展。对于简单的枪炮伤,复汉军已经积累了一些心得。
赵辉即使在昏死之中,剧烈的疼痛也让他的**禁不住抽搐起来。孙吉洲就像在摆置一块猪肉的大厨一样,刀子唰唰的,一块块烂肉被割了下来,弹片全被取出,大小一共有六块,最严重的伤口在左臂上,弹片扎入的太深,即使他能完好的活下来,伤势痊愈,左臂也会大不如先前。可这些先决条件是他能活下来!
看着助手学徒忙活着上药包扎的清兵,孙吉洲活动了一下僵持了一刻来钟的身子,他这一班就快结束了……
复汉军医护营忙活清军伤兵足足忙活了三天,这个期间,长沙城北还有湘江西岸,多出了六个大坟,里头掩埋的都是清军的尸首。
吓破了胆的长沙清军再也不敢对着陈鸣的主营觊觎一眼,同时湘江西岸的清军营垒也士气大跌,当赵辉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他的耳边已经听不到传来的枪炮声了。时间已经走到了九月的下旬,天气更冷了,距离冬天更近了……
“再给我一片镇痛片……”
剧烈的疼痛让赵辉第一次对照顾他的护理开了‘金口’,可惜,他的请求根本没被答应。
“那东西金贵着呢,你的已经吃完了,熬着吧!”073帐篷里的医护还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毕竟中国眼下的社会风气是根本招不来女护士的。医护营中倒也有女童子兵,可这些女生都被分配去照顾复汉军伤员了。
而那镇痛片医护手中也有,上头吩咐过,一人最多一天两片,可谁一片谁两片,那不还是医护说了算么?
眼睛中带着蔑视的看了赵辉一眼,这人还以为自己是大爷啊?
这几天这帐篷里都抬出去俩人了,也没见上头怪罪自己一声,医护早就将眼前的清兵伤员与复汉军伤兵分成两个种类了。一个天一个地,眼前的清军伤兵‘不值钱’!
赵辉这人醒来两天了都不吭声,饭端来了才此,水递来了才喝,连一声谢都没有。医护耐烦他才叫怪。镇痛片可是个好东西。这些人疼的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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