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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患时代-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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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悠然感叹。
“哦？如此说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辛巴大叔回头看着这个眉宇间总隐藏着淡淡忧愁的男子，愣上一愣。随即发现，眼前的这位男子那藏在面具下的双眼中，似有道不尽的沧桑，仿佛一位年岁久远的老者。
王碧水嘿嘿冷笑，似是嘲讽，亦或是苦笑。
“世风日下，道德败坏。”
虽是简短八字，却让辛巴大叔倒吸一口冷气。有时看似简单的词眼，却包罗万象。忆往昔，风景如画，民风淳朴，各族和睦共处，可谓天赐之福。可如今眼前这位男子道的却是完全相反的景象。
是真是假，全凭男子的目光便已经说明了答案。
风景如画，和睦共处，只是一番表面景象？果如人所说，只要有人，便有尔虞我诈，便是江湖？
只要有人，便有江湖？
这一番思考，让辛巴大叔不禁开始怀疑，眼下海宁村的这番安宁和睦景象，只是富于表面，迷惑眼睛的假象。藏在这下面的便是人的本性，尔虞我诈，自私自利……
辛巴大叔颓然坐倒在椅上，凝神片刻，抬头望着王碧水，竟是无话可说，一言不发。
王碧水似是看出了辛巴大叔心中所想，冷哼一声。“人本如剑，双刃双面，既然有着黑暗的一面，便同时也存在光明正义的一面。若黑暗横行，便囚禁了心中光明一面，便也成就了世风日下，道德败坏。若是光明得道，便能封存心底的黑暗。可是人各不同，并非人人都能壮大心底的光明。也即是如此，才有江湖。我们只是在这江湖中飘荡的一粒水滴，沉与浮，光与黑，皆在心底。如此这般，这只是我自己的看法。”
辛巴大叔震惊的看着王碧水，似恍然，似惊疑，似讶异。如此年轻之子，竟能有如此领悟，的确非同一般。他的过去，究竟经历过什么？竟能让他将这滚滚尘世，看的几番透彻。
“好一番说辞，好一番看法。时代渐行，人才辈出啊。若是能多一些你这般人才，何恐天地不仁？”
“我只是万千人族之中平凡的一员，并无所能。”王碧水注视着辛巴大叔那复杂的眼神，顿了片刻，亦是开口。“如今可以请问，前辈究竟为何人了么？”
辛巴大叔闻言，知道王碧水想知道什么。深叹一口气，目光时而涣散，时而凝练。沉吟片刻，道：“那时候，我还年轻，也如你们一般，热血青春，满腔斗志。”
“那时天正蓝，草正绿，并无你所说景象。如今看来，原来是我太过年轻罢了，总是怀着太美好的目光在看世间万物。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导致了我现在的生活吧。”
“我被最信任的人偷袭，他更叫来一群帮手，当时我不得已使出两伤之术，与他厮杀之时。却不料造成了天崩，顿时天昏地暗，天上裂开了一道口子，继而裂缝愈发变大，幻化成一深不见底的神秘漩涡。”他说到此处，神色微变，似是想起都觉可怕。
“天崩？”王碧水豁然大惊，从张奕轩的博识之中，得知天崩究为何物。即是因为知晓天崩是为何物，才会如此大惊。
辛巴大叔点点头，看了看王碧水，王碧水眉头紧皱，示意他继续说。才继续说道：“然后我们被吸入其中，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在我醒来的时候，我惊奇的发现，我竟然躺在水中。”
“海中？”王碧水实在忍不住，开口问道。
“不错，正是这海中。当时，月光清冷，寒气彻骨。我牙关哆嗦个不停，浑身颤抖，原来我是被这冰冷的海水冻醒的。也所幸如此，不是在这昏迷之中，死在了海上。更值得庆幸的是，当时风平浪静，我一回神，便开始了求生的步伐。”
说到此处，辛巴大叔突然露出惊恐的模样，好似看到了非常可怕的事物。凝神片刻，才悠悠开口。“我当时方一运气，便觉体内如火烧焚，所以无奈只能靠自己游。也正是这放眼远望之下，我才发现……”
王碧水见他又停了下来，也是竖起了耳朵，瞪大了眼睛，认真聆听着他接下来的故事。
“发现周围竟是那些黑衣人，也就是他叫来的帮手。我见他们一动不动，随波逐流，便游过去查看。才发现他们早已毙命，我没放过任何一人。这一次天崩，我竟然活了下来。也是如此，我才来到了这里。”
王碧水恍然大悟，难道自己当时也是引发了天崩，才会出现在此处么？
“可是这里是何方？我要怎么回去？这里的人与我们似有很大不同，他们又是何族人呢？”
辛巴大叔面对王碧水的一系列问题，轻笑出声，站起身来。“这里与我们……”
砰——
啊——
“海盗来啦！大家快逃啊……”
惨叫声与哭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一曲哀乐，打断了辛巴大叔的话，也打破了这海宁村的安宁和谐。
第203章 暴雨万仞（）
辛巴大叔脸色突然间变得有些难看，那双眼睛中在瞬间藏满了心事。
王碧水与他同时往外走去，只见原本安宁祥和的村落，此时鸡飞狗跳，乱成一团。人们纷纷入屋闭门，静若寒蝉。只此一瞬，村道上便看不见其他身影，变作几里空巷。
呜——
村道弯弯，在那转角处，有一孩童正在哀嚎。同时从那方传来不断的喝骂声，杂乱的脚步声，还有咔嚓咔嚓的机关声音。
就在此时，王碧水只见一道人影从身后闪过，消失在巷道转角。王碧水微微一愣，也提气闪身前去。
然而几乎就在同时，前方传来砰砰声不绝于耳。王碧水稍有不慎，差点便要撞上那突如其来的闪电般的铁弹。还好反应能力够快，身手敏捷，堪堪避开这致命的铁弹。
方一停下，却愕然发觉，这空巷之中，那种铁弹简直有如雨降，呼啸而至。
“你救人！”辛巴大叔一改先前老态，声音洪亮，好似回到了年轻时，气宇轩昂，热血沸腾。
王碧水点头，果然不远处有一个七八岁孩童，此时正不顾一切的伏在自己母亲身上大哭。那妇人胸口一个血洞，鲜血如滚滚泉水喷涌而出。头斜在侧，已然死去。
失去至亲的痛，深入骨血，不言而喻。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王碧水脑海之中想起当时白炀村的惨祸，当时的那里，想必也是如此撕心裂肺的场景吧……
就在这时，王碧水看着那流星赶月般袭来的铁弹，竟有几分凝重。而且，有着好几颗竟然飞向那孩童身上。眨眼即至身前，带着死亡的讯号，奔向这个尚开始懂事的悲伤男孩。那孩童对于眼前的状况置之不理，心里的痛让他已经动不起来，他已经没有准备活下去的念头，亦或者说是没有打算离开的念头。
就在铁弹飞到男孩身边的一瞬间，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男孩身边。金色光芒凭空生起，如一道保护罩，挡在面前。
咚……
数声沉闷的声响传播开来，巨大的冲击力陡然爆发。那抱住男孩的人影显然也有些承受不住，身子倒飞而回。
半跪于地，紧紧护住怀里的男孩。石块铺成的地面上，随着他的滑过出现一道宽长的坑道。其中蕴含的力量之大，简直超出王碧水想象。古金十字架轰然插入地面，身子猛然顿住，终于停了下来。
男孩面色惨白，张大了嘴巴，显然有些惊讶，但依旧平息不了心里的悲伤，嘴中依旧哀嚎大哭。
抬头看向前方辛巴大叔，却见他面对这暴雨般袭来的铁弹，似水中鱼，灵活异常，竟然突入甚远，也毫发无损。
对方的人看到辛巴大叔直逼而来，竟是不慌不忙，好似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了。反而，那海盗头领竟然露出了一丝阴笑，竟像是等着他来的。
王碧水心底顿时涌起了强烈的不安，好似要发生什么十分恐怖的事情。
就在此时，那头领身子一移，却见他身后出现一根粗大的空心管道，孔径足有碗口大小。黑漆漆的甬道，看不见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不过从那神秘的黑暗中，王碧水心中的不详愈发的浓烈了。他突然想起，安作手中的东西也是如此，只不过此时的管道被放大了无数倍。
没有杀气，没有威压，什么也没有，有的只是冰冷神秘的黑暗，那甬道之中的黑暗。可是越是如此，王碧水心里越发不安。
这粗大的管道被四位大汉抬着，头领拿着一直火把，嘴里哈哈直笑。所有人均自觉让开，生怕晚了一刻。
“等的就是你过来！你以为会点功夫，就了不起么？你给我去死吧！”
辛巴大叔也是蓦然一惊，这是陷阱，不过此时想要回头已然不可能。从没见过的神秘东西，不过却能让人打心底里发寒。只见他如鸟展翅，衣襟猎猎作响，竟是向上空飞去。
海盗头领说完，手中火把垂下，点上了管道上的一条引线。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震耳欲聋，周围的房屋都被震了起来。
接下来的一瞬间，成了王碧水最可怕的噩梦。
只见一团漆黑的东西从那管道中激发而出，就在出洞的一瞬间，陡然散发开来。无数寒光闪闪的利刃被那股巨力所推，朝着前方四散开来，如绽放的花朵，却是最恐怖的花朵。
如果说前时的铁弹是疾风暴雨，那么此时便是最美却也最惨的流星雨。带来绚烂的瞬间，却也是死亡的瞬间。
看着这些呼啸而至的无数利刃，辛巴大叔面如死灰，挥掌如刀，横切而过，铺天盖地的威压笼罩了整个村落。竟是硬生生在这刃雨之中劈开一条生路！
王碧水看着这东西，脑中嗡的一响，顿时懵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暴雨残花？当下不敢硬挡，抱着男孩一个闪身，破窗闪入屋中。屋内四口人抱成一团，簌簌发抖，痛哭不已，却不敢出声。
利刃穿破物体的噗噗声四方皆起，还未等王碧水定下神来，却见眼前好几道寒光破墙而出，一闪而至。
避无可避，索性心一横，再次祭出古金十字架挡在面前。
沉闷的响声一如既往，但是传入王碧水手上的巨力，让他大惊失色，古金十字架脱手而出，整只右手如千钧猛压，虎口迸裂，咔咔的骨头断裂声在这房间里十分动听。
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倒飞出去，撞在墙上，生生将这一面墙撞倒下去，尘埃四起。
透过那满屋尘埃，王碧水清晰的看见了刚刚还缩在角落边的一家四口俱已不再颤抖。血液浸染了他们的身体，汇流成河。
他们的表情被定格在那恐惧时分，还未反应过来，便已经被破墙而出的利刃悄然带走了生命。
“没事吧？”王碧水下意识的问道，怀里的男孩承受如此撞击，觉不好受。
他的询问，却不见男孩答复。王碧水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手艰难的动了动，突然间如五雷轰顶。因为他的手分明摸到了黏糊糊的温热液体……
是血！
不可能！
原来在挡下利刃的那一刻，一道利刃受到阻截，斜切而过，竟恰巧不巧的刺入了男孩的喉咙。也是如此，让男孩愣是哼也不哼上一声，就这么死在王碧水怀里。
王碧水不敢相信，自己一心保护的人，竟然就这么死在了自己怀里。那群无辜的村民，竟就这么死在了自己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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