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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兴大汉-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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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护卫微微色变,刘和却若无其事:“早知道隐瞒不了伯举兄。”

    拦住欲要说话的景伯,刘和认为此人颇为有趣,

    “实不相瞒,我乃汉室宗亲,姓刘名和,字伯衡,东海恭王之后也,久闻大闳先生贤名,闲来无事,特来拜会。”

    陈通冷笑渐渐消去,沉思不语。

    想了片刻,陈通抬头说着:“公子此次前来,怕是徒劳无返,我听问封观之子封旻多有才干,公子或许可以前往试试”

    封观者,有志节,当举孝廉,以兄名位未显,耻先受之,遂称风疾,喑不能言。火起观屋,徐出避之。忍而不告。后数年,兄得举,观乃称损而仕郡焉。谢承书曰:“观字孝起,南顿人也。

    封观最出名的一件事是黄巾起义时,太守赵谦战败,身为功的他与郡门下议生袁秘等七名文官披坚执锐,战死陈县,赵谦得以幸免,天子都下诏称他们为“七贤”。

    听到这话,刘和不由一惊,显然陈通已经看出自己此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于是假装不解,追问何意。

    陈通一笑而过,只是言道,“用我家三郎之言,这封文通虽然没有管仲乐、毅之才,其能却不在曹参、耿纯等人之下。”

    刘和忙问三郎何人,陈通只是喝酒。

    这时,雨终于停了,只是天空还有些阴沉,秋风夹带着浓重的寒意,吹打着了远方原野上,如织的炊烟。

    此时虽不适合远行,也能走人了。陈通连忙起身告辞,并指出,“再走六七里就到南顿县城了。”

    刘和起身相送,陈通也不矫情,两人同行了几百步,言谈甚欢,最后依依而别。

    人走远了,刘和还在注视。

    景伯上前劝说,“公子与陈通二人相谈甚欢,我看公子对他很是中意,公子何不将他招之麾下,以供差遣?”

    “这个人,只怕不是现在的我能说动的。”刘和摆了摆手说着。

    这陈伯举早就知道自己求贤若渴,却屡次岔开话题,显然无意自己,若是强求的话,反而是自取其辱。

    天气转好后,刘和决定赶紧起程,大家都没有意见,一行人赶往南顿县城。

    刘和半途中,都含着笑意。自己虽然没能收下一员猛将,但却对前程充满着信心。心情不错,赶路就很快,没有多少时间,就到了南顿县。

    此时正是下午,等待进城的乡人和商贾不多,加上刘和的骑不过数十人罢了。

    如今汝南果然很乱,看到刘和等人,门卒如临大敌。不过也是,刘和一行只有七人,但全是青壮,按照打扮仿佛是军中精锐,可不是区区县卒能比的。

    杜庆可不管这些,冲上前去,把传一亮,十几名持矛挺刀的门卒还欲仔细查看,杜庆大眼一瞪,十几人竟然散开了!

    “传”也就是东汉时的通关文牒,木质,长六寸,上面刻有直传之人是为何事出行以及年月。大汉对流动人口的管制是非常严格的,按律门卒应仔细查看的。

    刘和暗自摇头,没想到汝南的戒备松懈到了这种程度,不过带着杜庆果然有用。于是众人纷纷通过城门和里门,没想到里门连门卒都没有。

    现在时间还早,刘和没有急着拜访大闳先生,打算先找地方安顿下来,洗簌一番,明日一早再去拜访。

    手下也开始各忙各的。

第6章 得失之间() 
南顿县,十月初九,有雨。

    早饭过后,刘和便开始沐浴更衣;净手煴香,为拜访大闳先生做准备。

    张廷的伤势出现复发,不得以告休,前往医匠处就医。杜庆也找了个理由,出去了。

    于是出行的人变成了五人。

    刘和来前已令马季、郝翊在汝阳打听到大闳先生的住处,到了土室坊先寻了个路人,问清大闳先生家的位置方向,便带人赶去。

    大闳先生,少励操行,苦身修节。延熹末年,由于党禁之祸,产生了隐居山林的念头,但是老母年迈,遂在坊中建造了一个土室,隔绝内外母亲想念他的时候就去看他,去后便关上门,兄弟妻子都无法相见。

    后来黄巾贼起,攻郡掠县,百姓都十分惊恐,唯有大闳先生安然自若,在土室内读书不缀。当时诸贼相互约定,不进袁家的大门,乡邻都往土室中躲避。乡邻非常感激,遂将居住的街坊命名为土室坊。

    后来拜访的人络绎不绝,大闳先生不得已躲到了乡下。

    土室坊就像是传说的那样,是一座孤零零的土房子,四周没有院墙。

    此时天色阴沉,坊中中稍嫌冷清,路上却有人来往,看见刘和等,一个个投来或敬畏或好奇的目光。

    正好路边有几个小孩正在一起玩耍,郝翊走过去,选了一个较大的小孩问道:“娃子,贵坊有位大闳先生,不知可住在这里?”

    小孩抬起头来,瞧了瞧郝翊,又看了看立在路上的刘和等人,没有回答郝翊,而是一本正经的问道,“你们也是来找大宏先生的?”

    “有很多人来找过大宏先生吗?”

    “那是当然!”这小孩老气横秋道,腰杆子一下子挺得笔直,仿佛很骄傲,问道,“你们不是本地人吧?”

    “不错”

    “怪不得呢!”小孩恍然大悟,向城外南方指去,说道,“这几年拜访的人太多,大闳先生白天一般都在乡下。”

    袁家乃是汝南第一大族,大闳先生虽然清贫,却也是个地主,宗族里有的是地,于是在乡下分了一些给他,这两天去乡下一直没回来。

    小孩似乎很高兴,丢下玩伴,站起身走到自家院门外,朝里边喊道,“王父,有人来找大闳先生。”

    很快,院中出来一个老者,年纪有五六十岁,精神却很矍铄,对这众人说道:“先生住在稻香里,离县城有七八里呢!我让阿虎给你们带路吧。”

    小孩就是阿虎,听其对老者的称呼,这个叫阿虎的小孩应是老者的孙子,只见他低头咕囔了几句,似乎很不情愿。

    老者狠狠的拍了拍他脑瓜,佯怒道,“让你去就去,哪那么多事。”

    刘和等对老者感谢了一番,最后行了一礼,告别离去。

    刘和对阿虎很是喜爱,问道:“可会骑马?”

    阿虎喜道:“你们有马?当然会骑了!”随后又好像想到了什么,“可惜先生不喜欢别人骑马去看他,怕惊扰了乡人。”

    汝南曾是黄巾之乱的重灾区,至今还有何仪、何曼、刘辟、龚都、黄邵等大寇未除,乡人若是看到骑马的甲兵难免会害怕。

    刘和看了景伯一眼,景伯道,“老奴这就去准备牛车。”

    于是众人将马匹寄放到驿站,一行人赶着牛车出城了,沿着汝水支流直走。

    乘牛车,始于前汉开国初期,当时马匹稀缺,王侯将相出行,也用牛车代步,而且去见的是大闳先生,用牛车也是不错的。

    刘和将阿虎叫上牛车,令俞锡三人步随,牛车不快,三人又是行伍出身,自然跟得上。

    汝水的支流叫漳河,这河虽然不大,但是却水波粼粼,清澈见底。鱼游浅底,树荫两岸,好一派自然风光。

    从城内到稻香里,不到十里路,牛车行进不快,日上三竿时,就到了左近。

    刘和对赶车的景伯说道:“将至乡里,且缓辔徐行,不要惊扰了乡人。“

    这是刘和环顾四野,只见乡人们都在翻整田地、修理水渠。

    隐隐约约有歌声传来:“……立冬动犁耙,小雪送粪还。大雪兆丰年,冬至防畜寒。……”

    刘和忙问路边老农,“老太公,不知此歌是何人所作?

    老农回答,“大闳先生。”

    刘和击掌叹曰,“先生果然大才。”

    遂催促加速,急见大闳先生。

    大闳先生在乡下房子与城内土室相似,只不过房前多了一个巨大的园子。

    刘和本以为以大闳先生的隐士风范必然在院中种满了菊花,正所谓“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事实上截然相反。

    院子里种满了各种蔬菜,刘和赶到时中见一老农在园中修整田地。

    刘和正欲询问老农大闳先生何在,阿虎已大叫一声“先生”,扑了过去。

    身着粗布麻衣的老农已经望了过来。

    刘和心中大惊,知晓此必是大闳先生了,连忙上前行礼。

    大闳先生姓袁讳闳,表字夏甫,彭城相袁贺之子,后将军袁术的堂兄。与亲弟袁弘并称于世,人称大闳先生。

    “东海刘和,见过先生!”刘和乃东海恭王之后,世居东海郯县。

    大闳先生对小孩阿虎很是宠溺,揉了揉他的头,招呼了一声,随即请刘和等人入内。

    ……

    待众人入屋,袁闳不由得打量了刘和一眼,眼前一亮。

    只见刘和幅巾裹头,顶戴却非冠,身穿白色深衣,腰间悬挂着铜印墨绶,举止从容,气度雍容,前额隐隐透出一股青气,贵不可言。

    袁闳笑了笑,很平易近人,说着:“大家都坐下吧。”

    众人有些拘谨,刘和摆了摆手,亲卫们方才入座。

    分主宾坐好,阿虎进来奉茶,大家闲聊了一会,刘和开门见山说着,“先生,实不相瞒,我这次来确是有事相求。”

    “哦,有何事,直言无妨!”从一路所听所见可以得知,袁闳与大部分士人不同。

    “天子自西迁长安,曾多次私下里对我说,怀念洛阳的风光。来到汝南后,后将军曾和我商议共迎天子的事情。不料国事艰辛,诸侯无道,会稽人周昂竟然偷袭阳县,致使后将军陷于战事,约定遥遥无期。”

    “和不自量力,有心相助后将军,奈何幽州来人皆是骄兵悍将,手下实在无可用之人,听闻先生门下皆是吕范、丘纥这等良才美质,特来求助先生。”刘和道。

    吕范,表字子衡,家境贫寒,小的时候读不起书,帮人家放有牛。牛往山野里一放,他就在旁边读书。牛不见了,也不知道,每天天黑之后他还得到处找牛,每次回家都很晚了。

    因为道路不靖,大人担心,经常斥责,屡教不改。因为酷爱读书,编制竹策的熟牛皮绳都磨烂了,依旧卷不释手。袁闳听说了他的事迹主动将他收在门下。

    后来经过自己的努力成为郡里的的县吏,长大之后仪表过人。

    郡中大户刘家家境富裕而且女儿非常美丽,吕范前往求亲,刘氏的母亲嫌弃吕范,不愿意答应婚事,但是刘氏却说:“您认为吕子衡会是个长贫的人吗?”

    她认为吕范有其过人之才,将来必得显贵,于是决定嫁给吕范。

    此事一时传为美谈。

    而丘纥,字孟昕,乃是郡望丘家的嫡长子,从小就显现出不一样的才能,当时被称为神童。

    有一次随王父外出,碰到两个乡人争羊,两人认为祖孙二人非富即贵,想请他们判别。丘纥一眼就确认了羊的主人,但他却把羊判给了另一人,而自己则给羊的主人作出了补偿。

    王父问他问什么不指出谁是奸人,小丘纥回答,那有什么奸人,我只看到到活不下去的庶民,若不是活不下去了谁会抢夺乡邻呢?我这样做只是想让邻里少一些议论,希望他能活下去。

    后来那人果然没有饿死,却跳河自杀了。丘纥闻之叹息,“都是我的错啊,我当时做的还是不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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