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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欲扬明-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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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銮、严嵩等人一齐跪了下来:“臣遵旨。”
昨日才被任命为司礼监掌印的陈洪也有份列席东暖阁的御前会议,但他一时却还不能适应这个新的身份,目视侍立一旁的吕芳。吕芳一道凌厉的目光扫视过来,他立即就明白了,慌忙跪下,说:“奴婢遵旨。”
朱厚熜怒道:“接个旨都慢慢吞吞的,你还能做得好什么?朕问你,追查逆党之事进展如何?”
一瞬间,东暖阁里的气氛又变得异常凝重了
第十六章无粟不守(二)()
陈洪头上的冷汗立刻就冒了出来,昨日他本想立刻去查办逆案,午时刚过就有一道恩旨着他接任司礼监掌印,吕芳要与他交割差事,移交尚未处理或刚刚处理还未退回内阁的政务,把那堆积如山的文札案牍交割完毕,天都已经黑了,一整天就在这样激动和忙乱中匆匆度过,竟把这天字第一号的皇命给忘了!他忙说:“回主子,奴婢奴婢昨日已责镇抚司、提刑司封了逆贼石详等人在宫外的宅子,正在清查他们的党羽”
“不错嘛!一天的工夫,朕的口谕已传到了镇抚司、提刑司!”朱厚熜冷冷地说:“还有薛林义、陈以勤他们呢?你就不管了?”
陈洪趴俯在地上嗍嗍发抖,说:“回主子,奴婢问过营团军高大人、俞将军,自前夜营团军奉旨入城平叛,所有逆贼的家都被团团围住”
朱厚熜厉声打断了他的话:“他们的差事是他们的差事,若是抄家拿人还要营团军去做,朕还要养你们镇抚司、提刑司何用!如今战事不顺,累及百官要捐出俸禄来帮着朝廷打仗,都是拜他们所赐,还不快去给朕抄了他们的家财充做军用!”
“是是是,奴婢这就带人去抄他们的家!”
朱厚熜又将语气缓和了下来:“朕知道如今司礼监只你和黄锦二人,你又是第一天掌印,难免顾此失彼。可追查逆党事关重大,且不可懈怠。这样吧,宫里的事情都交给黄锦去办,你专司追查逆党。”
陈洪知道,皇上终归还是对自己当年在宫里大开杀戒,将两位宠妃与那一十六名参与“宫变”的宫女一并枭首之事耿耿于怀,怕自己又闹得宫里人心惶惶,怨声载道,才将宫里追查石详等人党羽之事交给生性淳厚的黄锦去做。
不过,这正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在外面穷追逆党他可以毫无顾虑,在宫里可就不大好办,因为他也是宫里的人,深知内廷中人的关系比之外朝还要错综复杂得多,与石详等人交好的内侍大都是正德年间的老人,苦打苦熬几十年再不济也混到了各宫的管事牌子或是各衙门的掌印、执事,或许还正在某位得宠的妃**里听用。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得罪了他们就等若是得罪了他们背后站着的主子娘娘们,真得闹将起来,如今可没有方皇后给他撑腰!因此,他满心欢喜地叩头领旨,谢恩不迭。
敲打了一番这个刚刚上任司礼监的陈洪,朱厚熜又对翟銮和严嵩说:“如今司礼监人手紧张,又有大事要办,内阁处理政务的规矩也需改一改,寻常政务由你们酌处后送司礼监批红,要紧之事可着人直送东暖阁由朕裁夺阅处。”
两位阁员心里一凛:这就是不动声色地削去内宦干政之权了,但想想吕芳因受谋逆大案的拖累被逐出司礼监,新补进的陈洪和黄锦两人都从未处理过政务,在眼下这样风雨飘摇内忧外患的情势下,皇上也只得亲历亲为,便又一起跪下,齐声应道:“臣遵旨。”
出了皇极门,翟銮正要招呼户部侍郎关鹏同去内阁议事,却听严嵩抢先说话了:“关大人,方才御前奏对你都听见了,回去遵照圣意重新具文呈送内阁。”
“是。”关鹏向两位阁老施礼之后,匆匆而去。
翟銮不明就里,便悄声问道:“惟中兄,户部不是已有条陈送到内阁,为何让他重新具文?”
严嵩说:“仲鸣兄有所不知,户部报来的条陈不过只是泛泛而论,哪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这样的条陈怎能上呈御览?”
翟銮心中一阵郁闷,关鹏虽口口声声说户部条陈是昨日送到内阁,其实只是送到通政使司,通政使司本应先送司礼监转呈御前请旨之后才送到内阁,但因前段时间皇上圣驾不在大内,夏言和吕芳为了图省事就免了这个过场,由通政使司直接送到内阁票拟之后再交司礼监,因此通政使司今日早朝之前才将户部的条陈送到内阁,他这个当值的阁老还未曾看过,严嵩却已知道具体内容,说明关鹏此前已与他商议过。因此,他便装作随意地说:“既然户部此前已请示过惟中兄,惟中兄何不直将动员百官捐出一月俸禄之事告知户部,由他们写在条陈之中,也省得再多这一番文牍往来。”
严嵩听出翟銮话语之中除了隐隐的拈酸之意,更暗含着讽刺他有意藏私,想在君前显示才能的意思,连忙解释说:“仲鸣兄误会了,户部此前并未请示过严某,此事严某还是在御前才听说过的。”
“哦?”翟銮有些不相信严嵩的表白,追问道:“既然如此,惟中兄何以知道户部关于官员百姓献纳谷草之议只是泛泛而谈,或只将眼睛盯着京城里的富户?”
严嵩自得地一笑:“若是马部堂在,所拟条陈自然有血有肉,如何施行尽在纸上,我内阁批‘如拟’二字便可呈送御览。可关鹏一直为佐贰,有马部堂那样的能吏在,他平日里又能操什么心管什么事?二来又是刚刚署理户部,第一天便呈上这道条陈,不过是怕日后军粮不济,他户部交不了差而已,还能指望他将具体方略考虑停当么?”
严嵩分析得丝丝入扣,翟銮不禁叹服道:“惟中兄之大才,翟某愧不如也!”
“仲鸣兄说笑了,严某不过随便说说而已。”
翟銮又道:“既然如此,惟中兄为何又要他关鹏重新具文上报,岂不是将功劳俱都算到他户部头上?”
严嵩说:“同朝为官,又当此国难之时,只要能为君父分忧,什么功劳不功劳的都可暂且放在一边”正说着,见翟銮面露不屑之色,情知这样冠冕堂皇的话不足以令人信服,便又压低声音说:“严某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们内阁好。说起来,动员官吏献纳一月禄米,大部分官员定会欣然接受,可也保不准有些小器吝啬之人不愿意从自家拿几石米出来献给朝廷,终归还是要说些抱怨的话。时下内阁只你我二人,又是仲鸣兄在当家,严某自然不能将这种得罪人的事儿揽到内阁的头上给仲鸣兄添麻烦。”
翟銮恍然大悟,笑道:“也是这个理儿。户部可就不同了,为着新政,他们把天都捅了个窟窿,哪在乎这点小事!关鹏又跟老夫一样,只是暂署,只要能把眼前的差事交代过去,更顾不上得罪人不得罪人了。”
严嵩随口奉承道:“仲鸣兄洞察入微,严某佩服。”
“惟中兄又在取笑翟某了,”翟銮说:“说起来还是惟中兄有急智,仓促间竟能想得如此周全,尤其是朝廷三品以上大员每人捐出两月禄米以为国用之议,皇上想必也很是高兴”
京城刚刚发生了谋逆大案,皇上最担心的就是朝臣的忠心,朝廷三品以上大员捐出两月俸禄共襄国难,虽不值什么钱,也能稍慰圣心。但这虽是实情,却犯了“帝王心术,神鬼不言”的忌讳,翟銮话刚出口就觉得很后悔,立刻住口,尴尬地笑着看看严嵩。
严嵩却象没有听见似的,拱手作揖,道:“说起来严某该向仲鸣兄请罪才是。仲鸣兄时下在内阁当家,严某未经请示,就呈奏皇上内阁辅臣每人捐出二百石禄米,有些僭越了。”
翟銮忙拱手还礼,道:“哪里的话,哪里的话,忝为同僚,又当此国难,只要能为君父分忧,什么当家不当家的翟某从来不放在心上。翟某该谢你惟中兄替翟某解围才是。其他几位阁臣你也不必担心,就由翟某去跟他们说。位列台阁,若是连这点识见都没有,才真是咄咄怪事呢!”
“仲鸣兄雅量,严某深感佩服。”
严嵩如此客气,翟銮似乎觉得自己还应有所表示,便说:“翟某是北人,一向不喜米食,惟中兄府上百十口人,一下子却要拿出二百石禄米,若是城外战事持久,恐日后拿上银子也无处买去,不若今晚翟某着人送上几十石到惟中兄府上,杯水车薪,略表寸心而已。”
几十石不到一百两银子,实在是费而不贵。严嵩有心推辞,却想着是翟銮的一番好意,便拱手说道:“仲鸣兄高义,不逊于古之君子,严某生受了。”
翟銮叹了口气:“你我身为一品大员,却不免为柴米油盐犯愁,不知城中那些穷门小户的寻常百姓可将如何度此难关?莫非我大明堂堂京师天子脚下的百姓要张网罗鹊,挖洞捕鼠才能苟活性命么?若真有那么一天,身为辅弼之臣,万死也难辞其咎啊”
严嵩安慰他说:“仲鸣兄过虑了。想我大明坐拥四海之富,皇上又天纵睿智,数月之前便与内阁、五府、六部诸衙门周详部署战守之策,如今尚且不免有军粮不济之虞,他俺答举全族之力劳师远征,又能好过到哪里去!”
“正是如此,我内阁的差事才更不好做”翟銮将下半句话咽了回去,改口道:“天幸如今惟中兄复任内阁,朝廷也就有了主心骨。”
严嵩心里一凛:这个老滑头也并不象他表面上那样孱弱无能,竟也能看出下一步必然的结局,现在就开始给老夫戴高帽要将那天大的难事推过来了,当下装出一副惶恐的样子:“仲鸣兄是十数年的次辅,如今又代着首辅之职,要说朝廷的主心骨,非仲鸣兄莫属。严某新进之人,当唯仲鸣兄马首是瞻。”
事情还未到那个地步,翟銮也不好多说什么,便随口敷衍道:“当此国难,有惟中兄与翟某同舟共济,共担国事,翟某才勉强能撑得下去。首辅次辅之类的话,惟中兄且不要放在心上。”
严嵩也随口应道:“同舟共济,同舟共济”
第十七章兵败如山()
无独有偶,就在朱厚熜为明军军粮发愁的同时,鞑靼军营之中也为此陷入了恐慌之中。
诚如严嵩所言,大明富有四海,历来京师所需粮食都是由江南财赋重地供给。自明成祖朱棣迁都北京起,每年江南诸省的粮米科税都是分春秋两季解送京师,只在今年春季,就已通过京杭大运河将上年所征秋赋一百多万石粮米送抵京师。在鞑靼攻陷通州阻断漕运之前,户部又紧急征调了山东、河南、江浙等省当年夏赋近五十万石入京做军储,朝廷如今手上掌握的存粮有上百万石,足够京城数百万军民一月之用,说起来朱厚熜为军粮发愁只是远虑而已。
鞑靼面临的困境却是不折不扣的近忧,往常屡次犯境,他们都能靠剽掠补充军需,但今次举全族之力大举入侵,明朝却采用了闻所未闻的“坚壁清野”之法,将京畿百姓要么迁入内城,要么动员举家迁徙内地,令他们再也无法以战养战。二十万大军人吃马嚼,每日所需粮秣都是不小的一笔开销,只能依靠仇鸾麾下那五千大同军驱赶着沿途掳掠的数万百姓四处搜山,募集粮草,即便如此也是杯水车薪。与明军在北京城下僵持近月,大军携带的牛羊及沿途剽掠到的粮食已快告罄,战事却仍是毫无进展,令酋首俺答十分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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