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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欲扬明-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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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随即长叹一声说:“崇君兄,你等俱是咱大明王朝的殉道者,只是这样做太也不值了啊!”
赵崇君冷笑着说:“值与不值,自有后人评说,你高拱却无资格说三道四。”
高拱不再接腔,伸手将齐汉生的铁木枷向上抬了抬,想让他轻松一点。一直冷眼旁观的军卒见他动作越格,便顿了顿手中的哨棒,嚷道:“这位大人,请站开些。”
高拱如今也是带兵之人,手握三万大军,跟着俞大猷、戚继光学得了杀伐果断、说一不二的为将之道,也受惯了裨将、千户等军官的尊崇礼敬,自然不会把他一个小小的军卒放在眼里,没有理睬他,仍用手抬着枷。齐汉生怕高拱吃亏,低声提醒道:“肃卿兄,快依他说的办,这些丘八是狗脸上摘毛,说翻脸就翻脸的。”
那名军卒耳朵很尖,听他这样说,吼道:“你敢骂人,看老子不打死你。”说着,抬脚就要向他踢去。
高拱虽是一介书生,但他本是农家子弟出身,身板儿还算硬朗,这一年来又遵着古代大将的带兵之法,时常跟军卒一起操练,练得眼明手快,身手很是了得,见他一脚就要踢到齐汉生的身上,一把捞住他的脚,伸手一抬就将他掀翻在地。
那名军卒似乎从来没有见过敢和他动手的文官,竟有些慌乱地爬起来,喊道:“你,你想要造反吗?”
他一提嗓子叫起来,执行任务的这一队足有二、三十个镇抚司的缇骑立刻提着兵器围了上来,翰林院的那帮词臣怕他吃亏,赶忙围了上来。几十个人一下子在午门外围了好大一个圈。
尽管高拱也不想惹事,但看到齐汉生血人一样,却再也忍不住了,猛地站起身来,怒视着他,厉声喝道:“大胆狂徒,竟然辱没斯文,今日定不能饶你!”
就在他们即将发生冲突的时候,一队执金吾手持金瓜斧钺强行分开众人挤了进来,为首的那人穿着一身做工极其精美、也非常合体的甲胄,正是今日在午门值守的御林军将军王锋。他挤入人群,板着脸喝问:“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午门喧哗?”见着高拱在此,他拱手抱拳行礼道:“高大人好!”说完之后,他将带队的那名锦衣卫缇骑校尉叫到一旁,低声说了几句,大概是告诉他高拱乃是天子近臣皇上的秘书,又是内阁首辅的得意门生,时下罚跪的这些人也都是内阁首辅的门生,里面还有名满天下的状元、榜眼,让他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那样死板,得罪了谁日后都有祸事云云。
待转过身来,那个缇骑校尉已是满脸的客气,忙不迭声地跟高拱解释说负皇命羁押犯官是自己的职分。王锋也从旁帮腔说话,高拱也就顺坡下驴,拜托他们多照顾自己的同年挚友,几人抱拳行礼,客气不已。
鞭声响起,文武百官鱼贯进入大殿。那十六名戴着重枷的青年官员被心中那股浩然于天地之间的正气所激励,将头颅扬的更高了,斑斑碧血顺着铁木枷的边缘,一滴一滴地跌落在空旷的午门上
不过***,大殿上跪伏着的一干大臣们的头上却都冒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此刻也正一滴一滴跌落在金銮殿的砖地上。
坐在御座上的朱厚熜手里拿着一份官员的手本,正在一字一句地念着:“陛下之开新政也,名曰为社稷。须知社稷所重,莫过于纲常。弃纲常而不顾,何社稷所能安?且万世不移者,先王之制也。今弃先王之制而开新法,如之决然不可也!陛下为大明江山永固计,当废弛新政以从祖制,则纲常固而朝廷正,乃使天下百官万民咸服之。事系万古纲常、国朝根基,恳请陛下再思新政之害,准臣所请。臣赵鼎、齐汉生等伏拜!”念完之后,他将手本扔在御案上,愤怒地说:“听见了吗?都听见了吗?两个小小的五品修撰、三个尚未实授官职的庶吉士,再加上十一个九品观政,都是不到而立之年的后生小子,朕即位大宝之时,他们都还未曾进学吧!如今也敢教朕怎么当皇上了!还说什么‘唯今日无过举,然后世业无遗议。’他们的言下之意,不就是想说朕这个皇上做的不好,犯了好多让后世之人诟病的过失吗?哼,发生举子罢考这样亘古未有之事,写在煌煌史册之中,后世之人自会笑朕昏聩无能,不须他赵鼎今日才来做这事后诸葛亮!”
朱厚熜从御座上站了起来,怒吼道:“凡新政初行,必有利有弊,人主依利弊裁夺,臣子按得失修补,然后新法乃成,大行于天下,造福于万民。朕推行新政也有一年了,未见他们有片言只纸入大内,如今却说出这等非人臣所能言之言,居心何在!朕便不做诛心之论,却还要问一声:他们到底要干什么?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君父?要把朕这座金銮殿拆了吗?”
说到最后,他已经完全将矛头指向了跪俯在御阶下的诸位大臣:“朕告诉你们,就算拆了朕这金銮殿,你们各人也分不到几片瓦去!”
第三十四章骑虎难下()
朝臣们都知道,上疏的翰林院修撰赵鼎、齐汉生等十六名官员都是嘉靖二十年的进士,那科主考点的是内阁首辅夏言。如今门生犯事,身为座主的夏言少不了要吃挂落,只是他们所参奏的新政却是夏言秉承上意一力推行的,看来那些门生象那陆树德一样,一点都没有给恩师留面子,皇上应该不会问夏言一个“结党乱政,阴谋诋君”之罪。因此,议礼派官员在愤慨之余多了一份庆幸,尊礼派官员在窃喜之余也收起了落井下石之心。满朝文武都默不作声地任凭皇上在金銮殿上雷霆大发。
处于朝臣关注中心的内阁首辅夏言一句辩白的话也不说,散班之后却递贴子求见,再三再四地苦苦恳求皇上收回将犯官罚跪三天的成命。
尽管很恼火,朱厚熜毕竟还不算是一个暴君,他也知道五月的天气虽不算很热,但戴着四十斤重的大枷罚跪毕竟不是件轻松之事,这些文弱书生根本受不了这样的酷刑,若是将名动天下的状元、探花或是一两个科甲进士出身的官员活活跪死在午门,不但有碍朝廷体面,更有可能引发更加激烈的反弹,就卖了个面子给夏言,命镇抚司给赵鼎、齐汉生等人除去枷栲押回诏狱,着三法司从重议处对他们的处分。
严惩重处是个很不明确的指示,往重里说有杀头、戊边和开籍,往轻里说削去功名、罢官撤职也都算是严惩重处,怎么酌定就要看俗称“三法司”的刑部、都察院和大理寺如何定罪了。刑部尚书韩以达和都察院都御史陈镒都是议礼派大将,更是夏言自嘉靖十七年当上内阁首辅之后陆续提拔起来的,自家人自不用说,直接按照夏言的吩咐表态就行了;惟有大理寺卿许问达跟翰林院掌院陈以勤一样是个资历老、两边都不沾的官场“老好人”,不过这也无甚打紧,不用韩以达和陈镒两人的暗示,许问达也知道卖个人情给内阁首辅。
不到半天功夫,三法司便拟定了将赵鼎、齐汉生等人罢官为民的奏本联名上报内阁。夏言接过奏本看也不看,早已在心中酝酿多时的草拟皇上的批语一挥而就:“准奏,着原籍地方衙门严加管束,不得懈怠。”
内阁的票拟直送司礼监,吕芳一刻也不耽搁就来到了东暖阁,刚念了一句就被朱厚熜打断了:“还念什么?嫌你主子不够烦是吗?把夏阁老的票拟照抄上去便是。”
吕芳心里暗暗一笑,提起笔在朱砂盘里蘸了蘸,一行血红的大字就落到了奏本之上。
朱厚熜无可奈何地说:“看来还是朝中有人好做官啊!若是陆树德也能摊上个当首辅的恩师,大概也就不用死了”
吕芳劝慰他说:“主子也不必再为陆树德一事耿耿于怀,待此次风波平息之后,着礼部给他个追谥便是了。”
“一个追谥就能抵了人家性命么?”朱厚熜叹了口气说:“他家人的抚恤且要做好,记着在陈以勤致仕之后,封陆树德的寡母一个诰命。”
吕芳习惯性地说:“主子如天之仁”
朱厚熜喃喃地说:“死了一个陆树德,又罢了十六名新科进士的官,希望新政之争就到此为止吧!”
对于赵鼎、齐汉生等人来说,这样的处分已是不幸中的万幸,无论是内阁、司礼监,还是皇上都心照不宣地打算就这样收场。可是就在这天晚些时候,又有都察院湖广道御史岳林、兵科给事中余尊理两人相继投书午门,全是攻讦新政并为赵鼎、齐汉生等人鸣冤叫屈的奏章,当时又把朱厚熜给惹火了,当即下诏将岳林、余尊理捉拿下狱,连同赵鼎、齐汉生等人于次日一早接受廷杖,其他人廷杖二十,岳林、余尊理、赵鼎、齐汉生等为首的四人被廷杖四十,命令京城各大衙门五品以上官员全部到场观刑,任何人不得缺席。并明确指示,今后若还有人敢冒大不韪再行上奏非议新政或为赵鼎等狂生逆臣说情者,一律杀无赦。
自发生了赵鼎等一干同年联名上疏之事,这两天高拱一直没有回军营,听说皇上要将赵鼎等人廷杖的消息之后,赶紧来到内阁求见恩师夏言,希望他能出面劝说皇上收回廷杖的旨意。
夏言已经明显显出了老态,用苦涩的眼光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语气沉重地说:“此事木已成舟,为师也是无能为力”
“师相圣眷正浓,柄国多年卓有劳绩,若是师相出面,圣意或可改变。”
夏言苦笑一声:“肃卿,你也把为师看得太高了”
“师相身为内阁首辅,时下也只师相或有回天之力。”高拱恳切地说:“时下人心不稳,朝局动荡,学生闻说翰林院、国子监那些词臣清流,以及都察院、六科廊的言官都炸了锅,吵吵着说要动员全京城的官员士子共同署名上书,事情只怕会越闹越大。为我大明江山社稷之大局计,师相也该出面劝谏皇上。”
“为师非是那等胆小怕事之人,但时下为师却不能出面,也正是为了我大明江山社稷之大局。”夏言叹了口气说:“兵科给事中余尊理与赵鼎等人都是为师的门生,都察院湖广道御史岳林虽非为师门下,却与为师也有乡谊,为师若是出面,岂不给人授以‘结党弄权,幕后主使’的把柄”
高拱见恩师不肯出面,负气地说:“师相既有这些顾虑不愿出面,那学生自己上疏。”
“肃卿!”夏言恼怒地叫了一声,本想劝阻他,随即一想,皇上对自己的这个门生一直青眼有加,或许让他试试也好,成则万事大吉,不成皇上也不一定会降罪于他,便说:“你是皇上亲点的秘书,也是天子近臣,要见皇上写个帖子求见便是了,不用上疏。”
高拱想了想,说:“师相虑的是,若是学生回去草拟奏疏,再缮抄递送通政使司,一来二去,皇上今日也不一定能看到,于事也无补。学生这就写帖子求皇上召见。”
夏言心中慨叹一声,这个门生也太老实了,不让他上疏的主要原因是皇上已经明发口谕,有敢为赵鼎等人说情者,一律杀无赦,以自己内阁首辅的身份和权势,也不敢轻易去触这个霉头,高拱不过一五品小吏,若是公然上疏抗辩,定会触怒天颜,祸在不测之间,他竟然没有想到这一节!
用充满内疚和感动的眼光看着高拱,夏言才突然感悟到自己平时虽然自认为对门生都一视同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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