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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宋-第7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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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群臣的表态。不少自作聪明的家伙就是瞎说一通后被免去官职。

    然而在此时郑教仁也顾不了那么多,继续表示反对。“官家当教化天下……”

    刚一立论,柳汉中将马上不礼貌的打断了郑教仁的话,“我们教化了蒙古人那么多年,蒙古人听了么?批判的武器一点用都没有,倒是我们用武器批判蒙古人的错误想法之后,天下太平,海清河晏。”

    “那些人是大宋子民!”郑教仁怒道。

    “不不不!你说的不对!”柳汉中将连连摆手,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是我们以为那些人是宋人!”

    郑教仁被符合逻辑学的讲述噎到说不出话来。他心中大怒,赵官家喜欢逻辑学,在军中搭理推行逻辑学,结果这些丘八们倒是很会逞言辞之力。

    恼火归恼火,可偏偏郑教仁一时还找不出反驳柳中将的方法。他只能拖延的说道“若不是汉人,当年怎么就没被清洗?”

    “那是我的错。当年我负责洛阳一带,因为我急着交差,然后去打仗,只是洛阳城和洛阳地区的县城清洗一番,就草草了事。”柳中将大声作了解释。

    “既然是你的错,为什么你不承担责……”郑教仁顺口就说了官场的话。话一出口,他登时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这么讲,不就是承认那些人是漏网之鱼,而不是大宋子民么!

    “没错,我的确要承担责任!”柳中将登时把话给钉死,“我已经写了报告,请求处罚。处罚归处罚,我既然错了,就不能装作我没错,更要亡羊补牢。”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说你当年少杀人是错的。”郑教仁无力的尝试弥补。

    “官家,这件事交给我们来做吧。”刘宠开口了。

    郑教仁看着现任肃奸委员会的主席,只觉得一颗心直接坠落。十几年前,外有军队,内有肃奸委员会,大宋整个笼罩在一片恐怖气氛之中。肃奸委员会认为你有宋奸嫌疑,文官和地方士绅就会被抓走。

    大宋养士三百年,那不是嘴上说说。当年贾似道搞公田改革,也得先说明白,家里有人做官的,他们家的田地就不在公田改革范围之内。三百年养士倒也养出一群无能之辈,平素里没见过风浪。一旦被抓,要么自以为是的胡说八道,要么就吓得什么都说。便是赵官家建立起公检法体系,建起律师制度,帮助被告维护自己的法律权力。许多在前朝根本不算事的事,就成了很多人锒铛入狱的原因。

    要是再由兵部与肃奸委员会联手,天知道会发生什么。想到这里,郑教仁不得不退而求其次,他说道“此事应该由司法部管。”

    “司法部只管宋人。难道打仗还让司法部出面不成!”柳汉大声做出了回应。

    面对清晰的攻击,郑教仁脑子也清楚起来,他放弃了安民心等说法,直接针对重点回应,“他们就是宋人!”

    柳汉中将则明确的予以回应“他们不是宋人!”

    会想到这里,郑教仁长长叹口气,干脆闭上了眼睛。在一片黑暗中,他却觉得心头一片雪亮。会议开到这个地步也就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所有含糊不清,所有自以为的东西,在之前的争论中逐渐被剥落,根本矛盾终于开始浮现出来。

    过去几千年里,一个人到底是什么人,大多是以‘好、坏’‘善、恶’做出评价。如果到了这个人是‘哪里人’这么一个相对精确的说法,回答立刻就没了统一标准。

    譬如现在的赵官家,他出生在泉州,但是很少有人会认为赵嘉仁赵官家是‘泉州人’。如果不是泉州人,那赵官家是福建人?是开封人?或者是什么地方的人呢?老赵家自己的说法是‘天水赵’,也就是天水一带的赵氏后裔。

    从太祖赵匡胤建立起大宋,到现在三百三十多年过去了,赵家历代皇帝没有一个人出生在天水,更没有一个人回去过天水。这‘天水’和赵家有个毛的干系。大宋皇帝尚且如此,谁是宋人,宋人是什么。更没有一个明确的定义。

    对此问题最明确的说法大概只有,‘入蛮夷则蛮夷之,入华夏则华夏之’。可这又牵扯到一个新问题,什么事蛮夷,什么是华夏。为了定义这个问题,千百年来无数前辈们争论不休,却没有任何一个明确结论。

    几千年来,普遍结局都是谁声量最大,谁掌握权力,谁就能来做出他们的阐述。

    二十年前,军人集团无疑掌握了这个发言权。他们没有做出明确的解释,却决定谁是汉人,谁是宋人,谁是汉奸,谁是宋奸。然后用赵官家说过的‘武器的批判’做出了结。

    现在大宋已经和平了十几年,新一代的宋人根本不知道当今赵官家的正式称呼曾经是‘赵太尉’。眼见就要恢复到正常的生活中,却没想到因为洛阳的一件破事,却让军人们有可能手持大清洗时代的染血旗帜,重新掌握这项大权……

    “部长,到部门口了。”秘书的声音响起。

    郑教仁睁开眼,果然见到马车停在民政部门口。警卫已经过来接车开门,一阵凉气吹进来,让郑教仁打了个哆嗦。他走出车门正准备拾阶而上。就见到在门口有个看着不陌生的身影。仔细看去,竟然是前属下,现在的洛阳知府王全乐。

    上了台阶,不等王全乐说话,郑教仁命道“你跟我来。”

    两人进了温暖的办公室,郑教仁立刻说道“谁让你来的?”

    “是我自己觉得不妥,只能进京来见部长。”王全乐站直身体果断的答道,“现在税警那边的洪楠风死抓住那些庄众骂官府狗汉人的错处,非得扣他们一顶蛮夷的帽子。我觉得他这是想杀人立威。他出去一趟便杀了几百人。又能说谁是蛮夷,谁就是蛮夷。以后洛阳城里谁还敢对税务局大声说话。可朝廷对此事始终不言不语,我觉得一定得进京来问问。”

    “嗯。”郑教仁点点头,命道“坐吧。”

    两人坐下,郑教仁对老属下露出点笑容,“你身上这味道,是坐车船来的吧。”

    “我急着进京,挤了一艘运输信件的邮政船来的。那边也没有什么空位,我就在运邮件的船舱里挤了一宿。没来得及换洗衣服,让部长见笑了。”

    “你辛苦了。”郑教仁叹道。

    见部长这般回答,王全乐心中暗喜。现在这身衣服虽然没有皱巴,煤烟和机油的味道却免不了。他的秘书其实给他准备了换的衣服,用丝绸包,油纸包仔细包起。只要稍微冲个澡,换上新衣服,王全乐完全能够一身清爽的来见部长。只是王全乐权衡一下,觉得既然是赶来,就得有赶来的样子。现在看他赌对了。

    不过部长是何等人物,见识过那么多心思比王全乐更缜密的官员,他若是露出丝毫的庆幸,马上就会被看透。想到这里,王全乐说道“部长,听你方才说的,难道朝廷已经知道此事了?”

    对于部下的精明,郑教仁心中早就有数。他点点头,“朝廷正在商议此事?”

    “一件洛阳的事情,朝廷……只怕不光是商议此事吧?”王全乐此时可不敢装傻。

    郑教仁听了这话,忍不住叹口气。王全乐之前对税务局的评价完全符合郑教仁的思路。最近比较流行的一句箴言前半句说‘赵氏分三段’,大宋的首都曾经在开封,后来迁到临安,现在又回到开封。这是罕见的,或者说绝无仅有的事情。当下的赵官家已经不能用中兴之主来称呼,还都开封,已经不是恢复北宋故土,而是恢复华夏故土,还有新的开拓。

    当年太祖建立大宋之后就杯酒释兵权,解散了一众军头的兵权。高宗迁都临安,搞出杀岳飞,重用秦桧的激烈手段,被后世诟病甚至谩骂。也算是解决了主战派的军头。

    现在赵官家建立起第三代,郑教仁的老上司文天祥代理丞相,曾经称其为‘华宋’。郑教仁觉得颇为得体。华宋的强大远超太祖和高宗局面,这些军人的势力和实力更不是前两代能够相比。

    今天御前会议的情绪还在郑教仁胸中翻腾,他叹道“当下朝廷分文官、军人、准军事单位三类。我仔细看来,文官竟然只占三分之一。这不是社稷之福。”

    王全乐跟着点头,“部长,我也是觉得那些军人未免太过嚣张。他们做事动辄以敌我区分,这分明了敌我,那就是不死不休。如此做法,我决不答应。”

    听到王全乐的感慨,郑教仁突然有了想法,他命道“你现在回去,把此事依法办了。若是此事能了结,朝廷里那些人也就没了借题发挥的机会。切记,决不可让那些军人找到借口。若是让他们重启大清洗……”

    说到这里,郑教仁觉得自己说的太多,这些事情不用让洛阳知府王全乐知道。重启大清洗的权力也不在军人手中,而是在赵官家手里。只是从今天的局面来看,郑教仁已经不敢妄断身赵官家的心思。赵官家现在身兼文官首领的丞相大权,也掌握着武将首领的太尉权力。在赵官家心中,到底是赵丞相比例高,还是赵太尉更重些。

    这些都是不是王全乐需要知道的。郑教仁命道“你现在就回去,依法办事。”

    “是。”王全乐应道“我能不能用部里的电报给洛阳发个消息,让官员们先组织起学习?”

    “可以,我让秘书带你去。”郑教仁说完就吩咐秘书带王全乐出去。

    经过这十几分钟的会面,王全乐到了电报科,毫不犹豫的写好了电报稿,‘洛阳各厅局干部全部封闭学习,马庆昌等处长必须参加。’

    。

第77章 二打(一)() 
下课了。马庆昌走到了窗户边,掏出烟来,又觉得不对。教室里不许抽烟。他慢慢的踱出教室,立刻感到走廊里的寒意。走廊里三三两两的人在边抽烟边交谈,没有一个人搭理马庆昌。这让马庆昌感觉很不习惯。

    以前的时候马处长可不是这样,有庄子里粮食的供养,又用卖粮食的钱开了店铺,马处长与各路人马都能说得上话。带着不甘心,马庆昌凑过去想和公安局的几个人搭话,没想到那边的人稍微敷衍两句,连一根烟都没接就以去厕所的理由走了。

    大家都不是小孩子,这明显的疏远根本不用再问。马庆昌只能靠在窗口,孤独的一个人抽烟。最近洛阳官场的整体局面以对付税务局为主。对付税务局并不等于众人就要以马庆昌为领袖。一个小小的处长可没有这样的能量。马庆昌甚至听说官场对他的反感度开始快速上升,到了仅此于反感税务局的程度。

    据说不少人的看法中,税务局不是好东西,引发矛盾的马庆昌也不是好玩意。

    风从打开的窗户里吹进来,冷的让马庆昌觉得头皮都有些发麻。他这些天也在反思,最大的后悔就是自己太贪了,其实他也不是没考虑过让庄子赶紧进入纳税体系。可每一年到手的粮食都让他觉得‘再拖拖’‘再看看’。那些粮食换到的钱虽然在马庆昌的收入比例越来越小,可自己掌握了一个庄子的税收,这样的感觉让他生出强烈的优越感。

    悔不该,酒后误斩了郑贤弟……一句戏文莫名其妙的冒了出来。马庆昌心中满是和这出戏主角一样的感觉。他再次下了决定,等此事结束,他再也不要插手这样的事情。

    抽完了烟,继续上课。自觉坐在后排的马庆昌发觉班上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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