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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大周天下-第5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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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澈说道:“这是大事。贼乱之后,最为要紧的就是安抚百姓。因为这次贼乱,郡中田地不少无人耕种,势必影响秋收,又因贼乱,郡人死伤不少,非得有贤吏安抚不可。功曹既有公务在身,我就不多打扰了,告辞。”

    “好,你去吧!”

    两人道上辞别,钟繇匆匆去往太守府,求见颍川太守。周澈目送他离开,上马复行。

    转过两条街,入了一个路北的里。在里门口他不以身份为傲,尽管里监门认识他,他却还是依照规定,在里门处做了一个“登记”。

    曹操派来的那个军候在昨天去邀请他时已告诉了他曹操的具体住址:“曹都尉舍,在里中二门西入北三”。登记过了,周澈循着里巷牵马走,入了中门,又有一条东西巷子,曹操就住在这个巷中。数着巷子边的宅院,过了两家,周澈立下脚步,说道:“就是这儿了。”整肃衣冠,亲自上前敲门,很快门打开,出来的正是曹操。他今日也是衣冠整齐。

    看到周澈,他快步出院门,下了台阶,上下打量,看周澈的臂膀、胸腹和腿上,关切地问道:“皓粼怎样?伤好了么?”

    “哈哈哈!孟德你我多年交情今日怎这般客套!不过有劳孟德挂念,好得多了。”

    “孙司马已经来了,就等你入席了!”

    寒暄过了,两人在台阶下拜倒,曹操两拜,周澈答以两拜。

    拜罢起身,曹操以左手压右手,手藏袖中,放到额上,向着周澈弯腰行揖,礼毕,直起身,同时手随着再次齐眉,然后放下。这是一个揖礼的过程。曹操揖罢,从右边入门,周澈把缰绳给周仓、方悦,由左边入门。

    这是主人迎客的一整套礼仪。

    老实说,周澈作为一个从后世来的人,深觉这些礼仪太过繁琐,心道:“难怪曹操、孙坚皆通脱不拘礼。太讲究礼了,让人觉得麻烦。”但他是“周氏子弟”,出门代表的是周氏脸面,不能像曹操、孙坚那样,便是曹操,在官场上迎接周澈不也是严格遵循了礼仪?因为曹操是来颍川公干的代表的是朝廷脸面。

    礼毕。曹操亲热地握着周澈的手登堂入室。

    堂中已布下了酒席。因为曹操没请外人,只请了周澈、孙坚两人,所以只有三席。

    上面是曹操的主席,两边是客席。孙坚已到,正坐在右边的客席上,见曹操、周澈两人进来,他起身相迎,笑对周澈说道:“征战多日,未尝饮酒,早就酒瘾犯了!今晚曹都尉请酒,皓粼兄长怎么来得这么晚?来,来,你来这里坐。”

    右边是上席。周澈亦比孙坚年长三岁,亦比他职高,周澈推辞不过就坐下了。

    接着曹操请孙坚坐入左席。

    客人来齐了,天还没黑,饭食饮酒不必着急,三人落座说些闲话。

    孙坚是南方人,曹操很少去南方,问了不少孙坚南方的风土人情,又说起孙坚昔年十七八岁便以郡司马之职参与平定许昌、许韶父子之乱,赞不绝口,直说:“君猛锐善战,为江东英雄!”

    曹操又与周澈谈笑,说起周澈昔日为司刑巡察时刚猛除贪,亦连声称赞,说道:“虽说治理国家地方应该宽猛相济,然以今之形势,却正该将‘宽’拿起,把‘猛’放下。正如人之急病,需下猛药。”

    曹操欣赏孙坚和周澈的刚猛,是因为他本人也是个“猛锐”的人。他二十出头为洛阳北部尉,初到任,即在洛阳几个城门悬挂十余条五色棒,有犯禁者,不避豪贵,皆责之,杖死蹇硕的从父,令洛阳那些横行惯了的贵戚、豪强畏惧屏息,收敛恶迹,由是内外莫敢犯者,威名颇震。

    谈谈说说,暮色已至,堂内昏暗起来。侍女入来,点上青铜灯架上的烛火,重新映亮堂中。

    曹操说道:“哎呀,与二君说得起兴,不觉夜至,两位饿了没有?我是饿了。要不这就开席?边饮边谈,如何?”对孙坚说道,“司马,我甚少去江东,对你们江东的风物人情极感兴趣,待会儿席上还要请你多给我讲讲。”

    孙坚笑道:“好啊。”和曹操聊了这么会儿,他觉得曹操这个人不错,言谈爽快,举止不拘礼,很投自己的脾气。趁侍女上酒菜的空儿,曹操又对两人说道:“我不瞒二君,再过几天我就要回京了。今夜酒宴,既是我此次从征贼兵,喜与二君结识,也是与二君辞别。”

    孙坚讶然,说道:“汝南、南阳等地的贼兵尚未平定,都尉怎么就要回京了?”

    “我部人马皆为别郡郡卒,从我平乱是万不得已。如今颍川已定,彼等也要各归本郡了。他们郡中也有乱贼,虽不如颍川贼多,亦不能长久在外。”

    “原来如此!”

    孙坚看起来像是信了曹操的话,周澈不以为然,心道:“此次平定黄巾之乱,曹操来得晚,走得早,明显是来镀金的,是来获取战功的。”看了曹操一眼,心道,“也许他的父亲已经给他活动好了?只等他回去京师就能得到新的任命?”

    曹操转目周澈,正碰上周澈在看他,笑道:“皓粼,昨天我在太守府里听府君说,朝廷特选拜侍御史王公为豫州刺史,王公已离了京师,不日就能来到阳翟了。”

    “侍御史”御史中丞的官属,共有十五人,“得举非法,其权次尚书”。朝中共有十五个侍御史,周澈虽对朝中高官有所了解,但不知曹操说的是谁,问道:“侍御史王公?”

    “即太原王子师也。”

    王子师,即是王允。就不说前世,只这一世周澈就曾多次听过他的名字。孙坚也闻过此人之名,说道:“可是年十九便与同郡郭林宗定交,被郭林宗称为‘王生一日千里,王佐才也’的王允么?”

    曹操说道:“正是此人。”

    说来好笑,听到王允将来任豫州刺史,周澈的第一反应竟是想起了貂蝉。他忙轻咳一声,低下头,把这个念头压下。

    曹操笑道:“皓粼,我还听府君说,王公已辟颍阴六龙先生和鲁国孔融为州军事,六龙先生此次应会随王公一起来颍川。”

    “哦?颍阴荀氏?”

    “是啊。唉,也不知他们何时会到!皓粼,我是久慕六龙先生了,也不知此次能否有缘拜谒。我在京时常闻京中博士、儒生言:六龙先生饱读诗书,深通《礼》、《诗》、《尚书》、《春秋》诸经,尤擅治《易》,非常儒可比,乃是当今硕儒。我也很喜欢《易》,只可惜未能得遇良师,若是能当面听到六龙先生的教诲,那可真是三生有幸了!”

    六龙先生就是荀爽。他因党锢之祸,隐遁汉滨十余年,专以著述之事,写了很多书,号为硕儒,尤擅治《易》,在儒林有极高的声名。党锢中,有很多士子因为不能出仕,不能施展抱负所长,便就隐居发愤著书,这是很常见的。比如陈群的父亲陈纪就写了一本数万言的书,号为《陈子》。刚听过王允之名,又听到孔融、荀爽也将要来颍川。这几个都是名人。

    曹操问荀贞,说道:“贞之,卿家世之高门,儒学名家,《易》乃卿之家学,想必卿亦精通此经?”

    周澈忽然想到了荀彧他不由自主的开口:“不知荀氏翘楚荀悦、荀彧会来么。”

    “荀悦、荀彧,我知道他俩。还有荀攸?对了,皓粼,荀攸不是从你出征了么?他现在何处?你今日为何没带他同来?”曹操接口。

    “公达现在城外营中。此次歼灭颍川黄巾乃是大胜,吾恐部下义从恃胜生骄,骚扰地方,故留他在营中严加约束。”

    曹操连连点头,赞道:“胜而不骄,谦和内敛,不但不骄,还未雨绸缪先约束义从,皓粼,你真是越来越有古名将之风。”

    他和周澈在这里谈荀爽、谈《易》,孙坚读书不多,对这些东西没甚兴趣,坐立不安,打了个哈欠。曹操看到了,这时酒菜已经布好,他举杯笑道:“些许微薄酒菜,二君且请勉强下咽吧!此次平定颍川贼兵,两位功居首,这一杯酒,我敬二位!”

    孙坚马上调整好坐姿,端起酒杯,说道:“坚敬都尉!”端起酒杯,昂首扬脖,一饮而尽。周澈亦举起酒杯,以左手的大袖掩之,徐徐将酒饮下。孙坚喝得太快,酒水顺着他的嘴角流下,他把酒樽放下,随手抹去酒渍,笑道:“沉郁浓香,好酒,好酒。”

    “既然喜欢,便请多饮几杯。”曹操殷勤劝酒。

    酒过三杯,曹操笑道:“《诗》云:‘我有嘉宾,鼓瑟吹笙’。有酒岂可无鼓瑟?”

    他拍了拍手,堂外廊中转出一队歌舞女乐,有的捧琴,有的捧鼓,有的执笳,有的拿瑟,没拿乐器的皆妖媚打扮,衣着短薄,彩绣丝衣,露出白生生的胳膊、小腿,香气扑鼻地登入堂中,在堂下向坐在上边席位中的三人跪拜行礼,继而起身,或落座弹琴鼓瑟,或跪坐唱歌,或旋转起舞。乐声动听,歌声婉转,舞蹈艳丽。

    曹操笑指她们,问孙坚、周澈:“此队女伎是我昨天特向府君借来的。皓粼,司马,你们看她们如何?歌舞尚可入目、乐声尚可入耳否?”

    周澈算是儒门子弟,平时看这类歌舞的机会不多。

    孙坚结交的都是轻侠,没甚士子,这类歌舞看得多,他拿着酒杯,扭脸看了会儿,回首说道:“乐声好坏我听不出来,歌声如何我也不知,只这舞姿确实不错!瞧那胳膊腿儿,诱人得很。”曹操与他相顾大笑。

    以歌舞佐酒,曹操劝菜,边吃边又和孙坚聊江东的风物,又和周澈聊诗书经文,左右逢源,既使孙坚不觉得无聊,又使周澈觉得亲切。周澈与人交,胜在朴素真诚,推心置腹。孙坚与人交,胜在豪爽不拘礼。曹操与人交,兼有他俩的长处,而且带着贵族子弟的气度。

    酒过两巡,孙坚把箸匕丢下,说道:“枯饮闲聊无趣,我等何不以笑语佐酒?”笑语就是笑话。孙坚这一个提议投中了曹操的所好,他大喜同意,说道:“丝竹虽然悦耳,不及笑语令人捧腹,司马此议极好。酒场如战场,我等当以军令行酒,如何?”

    孙坚没有异议。周澈犯嘀咕,心道:“笑语佐酒?”此前他与士大夫们饮宴可从没有碰上过这种事儿,他不擅此调,问道:“如何以军令行酒?”

    “凡是不能说笑语者,或是说了无人笑者罚酒一樽。如何?”

    孙坚不干,说道:“都尉此酒甚佳,乃是好物,岂可输者饮酒?那不是太便宜输者了么?以我之见,不如:能令众人笑者饮酒,不能说或不能使人笑者,罚其再说一个,且不得饮。”

    曹操掀须而笑,同意了他的说法。

    孙坚说道:“今日是都尉请宴,自然是都尉为尊,请都尉先说。”

    这不是问题。曹操好诙谐,平时听过、说过的笑话很多,开口就来,说道:“新郎初次行房,妇欣然就之,绝不推拒。至事毕之后,反高声叫曰:‘有盗,有盗!’新郎曰:‘我乃丈夫,如何说是盗贼?’新妇曰:‘既非盗,为何带把刀来?’夫曰:‘刀在那里?’妇指其物曰:‘这不是刀?’新郎曰:‘此乃阳物,何认为刀?’新妇曰:‘若不是刀,为何这等快极!’”

    说完,曹操自己先大笑,孙坚也跟着大笑,周澈亦忍不住莞尔。

    曹操得意饮酒,不等放下酒樽就催促孙坚,说道:“该司马了,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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