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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大周天下-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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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来得早,还有时间再踢一场。

    第一场结束后,休息了小半个时辰。周澈和里民们谈笑风生地说了会儿话,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宣布开始下一场。

    相比昨天,今天报名的里民极多,昨天是两队各有十几个,今天加到一块儿足有三四十人。只坪北里一个里就报名了十来个。——周澈估计,其中应该有不少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奔着“五斗米粮”来的。

    不管他们是什么心思,只要肯报名,周澈就欢迎。

    第二场比赛仍然是各由前队、后队分别组队。这一次,后队上场的不再是以铁哲、铁溯为首,前队上场的队员中包括了郑季宪、卫伯文在内。

    周澈对卫伯文还是比较有兴趣的,毕竟他们认识的比较早。

    在比赛开始后,他特别注意了一下卫伯文,不过很快就发现,卫伯文的球技并不好,力量倒是特别出众,犹如铁牛冲撞;而郑季宪基本没有和对手硬碰硬的,但身手灵活,跑得特别快。

    周澈全神投入场上,希望能从中发现良材,没有注意到文家的幼子在第二场比赛开始后不久悄然离去了。

    文家的幼子名叫文博,今年二十岁,刚刚加冠,正如亭中对他的评价,“是个场面上的人”,年纪虽不大,但为人处事与其父截然不同,喜击剑、弹棋、斗鸡、蹴鞠,也好结交豪杰。听说他和武柏还是过命的交情。

    周澈去他家的那一天,他没在家,而是和本乡首富高家的公子一块儿打猎去了。待得打猎归来,听家人说了周澈登门造访之事,也听说了周澈拒绝接受他父亲所出之米粮,他当时就觉得他父亲做得不对,尽管在前几年他父亲也是用同样的办法对待前几任亭部的,但周澈乃周氏子弟,汝南士族;怎么说也是偏房嫡系,乃是小宗之首。即使任职小小亭部,也不该如此无礼粗鲁。

    紧接着,就又出现了周澈用蹴鞠来操练乡民的事儿。

    操练的头一天,上百人,有骑马的、有步行的,尽带兵器,浩浩荡荡,吓了当时在角楼上瞭望的宾客一跳,还以为是冲着他们家来的。他闻讯后,登楼远观,本以为周澈会和前几任亭部一样,最多教教乡民们击剑、手搏之术,但却惊奇地发现他居然组织里民蹴鞠!

    他本就喜好蹴鞠,干脆带了贴身的大奴赶来观瞧。

    到了场上不当紧,他才发现在场上踢球的人中竟然有胡乡亭的南凌、高佳波、高凯平诸辈。这些人都是胡乡亭的轻侠少年,他早知其名,也曾在一处喝过酒、赌过钱,知道他们都是心高气傲之辈,却怎么肯巴巴地跑来、甘愿参加本“亭”的备寇,并主动上场踢球?

    昨天他回去后,派人打听了一下。文博虽不是轻侠,但耳目灵通,打探之下,方才知晓原来是因为周澈善待姜父的缘故,引得南凌、高佳波、高凯平诸人倾心。他将此与之前周澈拒绝他家所出的“五十石米粮”联系在一块儿,越发觉得他父亲这件事做错了。

    一个出身“汝南周氏”,并能“招揽本地豪杰”的人,无论如何,也不能简单地以卑贱小官视之!

    至今为止,一天半的蹴鞠,两场多的比赛,周澈大多数的时间在观察上场的球员,以图发现良材;而文博大多数的时间则是在观察他,越观察,越惊讶。

    周澈待人,不管是对南凌、高佳波、高凯平等“外亭”的轻侠,还是对“本亭”铁哲、铁溯、郑季宪等本地的轻侠,抑或对普通寻常的里民都是一个模样,温文和气,可却总能在“温文和气”中使人心服口服地听从他的意见。

    裴元绍、庆锋、韦强诸人都是亭中老人,周澈才来任职几月,但这些人对他却都执礼甚恭,毫无半点不敬的态度。

    并且,他明显地发现,南凌诸人对待周澈的态度,今天与昨天大有不同。昨天虽然恭敬,带着生疏;今天的恭敬却带着亲热。——他昨天也打听到了,周澈在亭舍中设置酒宴,宴请南凌诸人,可能是因为这个缘故?又或者是别的原因?

    窥一斑而见全豹。不管是因为什么,通过南凌等人态度的变化以及裴元绍等人恭谨的表现,至少由此可知,周澈必有服人的手段,换而言之,必有“使人心折”之处。

    至此,文博可以确定,他的父亲绝对做错了。

    因而,他来不及看完第二场比赛,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回到庄中,文博径直去后院找文倓。文倓正在院中看人修缮仓楼。两个徒附爬到楼顶,检查有没有漏水的地方。文倓不顾从楼顶落下的灰尘,仰着头,亲自指挥:“再看看左边!仔细点。一点儿缝隙不能有。这要是没检查好,下雨、雪漏了,唯尔等是问!”

    “父亲。”

    “……,你回来了?不是去看蹴鞠了么?踢完了?……,三狗娃子,不是为父说你,你人也不小了,二十弱冠,不是个孩童了。整天走马斗鸡,博戏蹴鞠。家里是有点底子,但那都是乃翁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你要是生在贫家该怎么办?我也不求你读书上进,家里的活儿你也总是帮点忙!……,好好学学你的大兄,你瞧,他天不亮就领着田奴们下地去了。”

    “三狗娃子”是文博的小名。古时为易子女生长,为父母者多给子女取“贱名”。就是后世电视剧里的“名贱好养活”。

    “阿翁,你前几天对亭部澈君的做法怕是错了!”

    文倓转过头:“什么?”

    “澈君此人,看似和善,孩儿连着观察他了两天,没见他发过一次怒,红过一次脸,但却能得到远近轻侠、豪杰的敬重,其胸腹中必有沟壑山川,不可等闲视之!”

    “你想说什么?”

    “他前几天来,阿翁领他看家中仓楼、兵器、菜园的举动恐怕是不太合适的。”

    “有什么不合适的?”

    “一个能得到豪杰敬重的人,怎么可能忍受侮辱呢?”

    “侮辱?哪里侮辱他了?我家的粮食都是天上掉下来的么?哪一粒不是乃公辛辛苦苦收获来的?要没有乃公的辛苦,能有你今日的膏粱纨绔,走马蹴鞠,不务正业?‘侮辱’?他来亭中多日,不登我家门,要粮食的时候却来了!将乃公看成什么了?俺不计较他,为照顾亭中乡民,和去年一样愿出五十石米粮,还不行么?‘豪杰敬重’?乡下地方,能有什么豪杰人物?不过一群和你一样不事生产、游手浪荡的无状儿罢了!也配称豪杰二字?”

    文倓啐了一口,斥骂文博:“从明天起不许出门!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待在家里闲着也不行,得给文博找个活儿,瞧见正在修缮的仓楼,文倓指着说道,“先将仓楼补好!”

    “父亲!”

    “滚!”文倓在家中向来说一不二,文博见他恼怒,不敢再劝,只得退走。

    贴身随侍他的大奴说道:“少君,那澈君虽看来不似常人,但您也不至于为此和家主争吵呀!”

    “你懂得什么!”文博忧心忡忡,回到自家的屋中,坐立不安。他越想,越觉得这件事不能就这样算了:“且等大兄回来,再细细商量。”

    文博的兄长名唤“文瀚”,是个标准的地主子弟。小时候读过几年私塾,略识文字后就成了文倓的左膀右臂,在性格上与文倓比较像,很顾家,每日监督奴婢、徒附,操劳农事,半刻不闲,一直等到晚上,他才回来。文博立刻去找他,说了自己的担忧。

    “那你想怎么办?”

    “只今天一天,澈君就至少发放出了六石米粮。我听说诸里总共凑出了四五十石粮食供操练备寇。一天六石,四五十石不足十天之用。……,为了表示歉意,不如由兄长亲自出面,以此为借口,把些米粮送给亭舍。”

    “送多少合适呢?”

    “今年的收成不错,咱们家的仓楼都堆满了。既然要送,就多送一点,二百石如何?”

    文瀚为难地说道:“几十石俺还可做主,二百石?非得阿翁同意不可!”

    “阿翁肯定不会答应的!大兄,澈君出身名门,行事有方,得豪杰敬重,他日后必将会高升!以他族中的背景,做到一县之长也不是不可能的!都说结识英雄最好在他们寒微之时,咱们家小,便不奢望能结识他,也没有必要得罪他呀!”

    “你说的对。……,但二百石米粮太多了,你我做不了主。”

    有汉以来,谷价最便宜的时候是前汉宣帝时期,“谷石五钱”,那已经是几百年的事儿了,每至乱世,谷价必升,当今天子登位后,一来朝政黑暗,二来铸钱太多,“谷所以贵,由钱贱故也”,地方上的谷价最贵的已涨至“米斛万钱”。一石粟米,一万钱。

    汝南郡地处帝国腹地,临都城洛阳,粮食价格大致上还稳定,没有到“米斛万钱”的程度,但粮价也不便宜,便是陈米,也得上百钱。按陈米来算,二百石米粮,两万钱,不是个小数字。

    文博劝说无效,只得作罢。回到自己屋中后,他睡不着觉,半夜爬起来,披衣出门,立在院中的大榆树下,仰观夜空,见星光闪烁,月冷如水,不由长叹,自言自语地说道:“今不舍二百石谷,来日必因此致祸!”打定主意,一定要做点事儿来弥补父亲犯下的过错。

    ……

    第三天,文博一早赶到操练的场地,等了半晌,不见一个人来,叫大奴去里中打听,才知道原来周澈给里民们放了两天假。他犹豫多时,决定去亭舍拜见一下周澈。

    当文博来到舍门外时,却见舍外站了二三十人,有吏员打扮的,有县卒打扮的,皆执刀戟、环卫舍院,上前一问,才知原来是县尉来了。

    县尉来了,周澈肯定没工夫见他,没办法,他悻悻而归,只能等改日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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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第63章 许氏长子() 
亭舍后院,姜父住的那套房的堂屋中,三人相对跪坐。

    坐在上座的是一个四旬男子,浓眉大眼,蓄着长须,相貌威严,美中不足有些谢顶,头发稀疏,扎起的发髻很小。他笔直地跪坐在榻上,穿着官袍,佩戴黄绶。黄绶是四百石以下、二百石以上官吏佩戴的。此人正是本县的县尉,姓袁名歆,是出身袁氏的袁家子弟。

    下首两人,一个是周澈,一个是裴元绍。

    县尉袁歆正在问话:“贼姜枫案,汝亭可有线索?”

    “启禀尉君,并无线索。遵尉君的命令,我等将姜枫的画像悬挂在了舍外塾中,凡有过往的路人,我们都有询问。至今为止,尚无人知其下落。”

    “姜枫号至孝,他的父亲被扣押亭中,他没有来过么?”

    “不曾来过?”

    “也没有托人来看过么?”

    “不曾有。”

    袁歆微闭双目,沉吟片刻,复问道:“你们可有将亭中尽数搜索?”

    “接尉君命令的当时,我等就将亭中各地仔细搜索过了,并通知了各里,若有见姜枫即速报舍中。”

    袁歆有一问,周澈有一答。他温良沉静,坐在一边儿的裴元绍紧张得不得了,强自镇定,一句话不敢说。好在袁歆没有注意到他,倒也不曾因此生疑。

    “此案已惊动郡中。吾本该前几天就巡查到你们亭部的,之所以来的晚了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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