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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大周天下-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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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澈亦自觉不如。”

    “你幼年知学,冲龄求教,自拜于季统之门,请为弟子,后因意气之争,愤然从军。我与你见的虽不多,但也听季统说过,知你素来读书用功,肯下功夫,当知我周氏古贤人之言。《易》云:‘谦,德之柄也’。你今虽稍有名声,切不可自满自大。”

    “是。”

    “县君欲擢你为主记,你怎么应的?”

    周澈听出了话头,周乘今天召他来,看来是为了敲打敲打他,免得他因略有美名便得意忘形,因而便顺着他的意思,说道:“《尚书》云:‘满招损,谦受益,时乃天道’。澈既知远不及仇季智,又牢记先贤之言,因此婉拒了县君。”

    周乘点了点头,说道:“你能知道这点,不枉是我周家子弟。”把周涌叫到案前,示意把他刚才写的字拿起来,对周澈说道,“我年老了,族中又子侄众多,以前少与你见面,和你说话也不多。这幅字,你且拿去,要以之自勉。”

    字是写在帛上。周涌交给周澈。周澈展开观看,见上边古朴的篆文,写了四个字……“戒骄戒躁”。这看似只是一幅字,但周澈心知,代表的含义就太大了。

    里坊诸周百口,虽同为周氏,但亲疏远近各有不同。周澈家只是其中不起眼的一户,并且与周乘的亲戚关系比较远,这也是为什么周乘以前“少与他见面”的缘故。他穿越后,尽靠原周澈的记忆与周仓之父周鼎搭上了关系,但是与周乘一脉的关系却一直得不到拉近——眼前的这幅字,代表的意义就是周乘认可了他。

    想当初,他任职亭部时,族人多不理解,周乘一脉虽没说过什么,但想来也是小看他的,或许只是碍于周鼎的脸面才没有出言制止。他任亭部后第一次回家,来拜见周乘的时候,周乘长子对他的态度不就淡淡的么?

    他想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在横路亭做的那几件事,买桑苗也好、抚慰孤寡也好,本质都是为了拉拢人心,以打造班底,好在将来的乱世中保全自家性命。却没有想到,竟然因此先得到了县君的赞誉,又继而得到了‘族父’的赐字,扭转了他对我的看法。”欣喜之余,不免又有点迷惑,“只我在横路做的那点事,就能有这样的功效?得县君赞赏尚在情理之中,但周氏名人辈出,又怎会将我这点小小的成绩放在眼里?”

    虽然疑惑,但现在不是细想的时候,他恭敬至极地将字收好,跪拜感谢:“多谢大人赐字,澈必以为座右铭。”

    “你与我家诸子都是同辈兄弟,以后可多多来往。”

    这句话更为意外之喜!周澈的目光立马就转向了周涌,周涌微笑相对。

    ……

    周乘毕竟年纪大了,说了会儿话精神就有些不济,周澈知趣,不等他发话,主动告辞。由周涌陪着出了堂门,正待往外走时,周澈说道:“伯涛,不知你现在可有空否?”

    “怎么?”

    “我有一事相求。且去我家坐坐。”

    。。。。。。。。。。

    在请周涌回家的路上,周澈的心里在琢磨觉得他这一次回城回得太值得了,先见黄祖、后见黄忠,接连见了两个后来三国的名人。他想:“该怎么把握住这难得的机会呢?”心思全在这上边,乃至回到家后与戚绣绣说话都是心不在焉的,最终粗略定下个计划。

    黄忠,黄忠奇人奇才,不是施点恩惠就能得到他效劳的,不能着急,只能慢慢来,暂且先把他儿子黄叙的事情办好就是。

    关于黄叙,他是来游学的,可以通过这一点来亲近他。周氏的诸贤们,汝阳嫡长房的关系与周澈比较生疏,但现在周涌与周澈的关系很好,突破口可以放在这里,可以请周涌帮忙,请他做介绍人。

    计议已定,周澈在客堂,饮茶傻笑。

    周涌见了他这副模样给他开玩笑,说道:“三叔,你是不是思春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一日不见兮如三秋。。。。”

    “伯涛!少埋汰俺。对了!你认识县吏黄祖么?今儿从县廷出来时,碰见了他的族侄黄叙。”

    “怎么?”

    “黄叙是来求学的。我见他年才十四五,便有志于学,离家数百里,类如王世公。因此便答应替他引荐,想把他推荐给你仲父,在你仲父门下读书。”

    “年才十四五?子曰:‘吾十五而学’。这么说,此子倒是仰慕圣人之风了。……,你还不知道仲父么?醉酒之后,往往要睡上一天一夜。你等到明天早上怕也等不醒他。要不这样吧,等他酒醒了,我替你告诉他。你我多日未见,你家没有老酒吃。走,走,去我家,拿一坛酒,抵足而眠,边喝边聊!岂不快哉!”

    原来的那个周澈和周涌自小相识,同在周氏私塾读书,两人的关系太熟了。周澈一来“少年老成”,是一个非常好的听众;二则,周澈经常说一些追慕卫青、霍去病的话,时不时也会发几句令人耳目一新的“奇谈异论”,所以年少时期的周涌最喜欢与他聊天。现在两个人挺长时间没见,好容易见着一回,他当然不肯放过,又笑道:“时年不与你交谈,我胸中如有块垒,不吐不快!”

    到了周涌家,天色已黑。周涌打发了他的妻子去别屋居睡,提来一坛酒,因嫌薪烛气味呛人,也没点烛火,两人便坐床上,借窗外月光,用浊酒助谈兴,从洛阳从军聊起,直说到天南海北。不知不觉,听院中鸡叫,转头看时,窗外晨光浸入,已是清晨,东方已明。竟是畅谈了一夜。

    周涌尽了谈兴,晃了晃酒坛,其中也已空空如也,说道:“这个月我积累下的话、我胸中的块垒就像这酒坛一样,总算说完了!”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只是对不住你啦。我好歹还能睡会儿,你要去横路,怕是睡不成喽。”

    周澈笑道:“‘宰予昼寝,朽木不可雕也’。”

    “‘始吾於人也,听其言而信其行;今吾於人也,听其言而观其行’。皓粼,你舍门下主记不为,而一定要任职亭部,问你原因,你说是想为百姓办点实事。我该相信你的‘言’呢?还是应该观你的‘行’呢?”

    两人相对一笑。

    ……

    虽然一夜未眠,周澈的精神还不错,从周涌家出来,他没有再多做停留,回家牵了马,交代戚绣绣几句,便返程归去横路,早上人少,一路马行甚速,一个来时辰就到了亭舍。今天刚好是里民们操练的日子,在舍院门口碰上了裴元绍、庆锋、韦强诸人。

    “澈君回来了!”

    “县君召你去官寺,是为何事?”

    “吃饭了么?”

    诸人七嘴八舌地问候。周澈一一回答,把马放好,先去后院与姜枫说了几句话,问了下他的脸伤,见没什么大碍,这才又去前院拿了块饼子,一边吃,一边与庆锋诸人说着话,奔操练场地而去,重新开始了日常的工作与在亭舍中的生活。

    ……

    五天后,休沐的那一天,因记挂黄叙之事,周澈又回了一趟县城。周涌已经与他的仲父周璟说过,尽管周璟日渐懒散,但看在是周涌介绍的份儿上,也还是同意收起为弟子了。

    黄忠非常高兴,黄叙拜师之后,一定要请周澈、周涌吃酒。

    见推辞不过,周澈索性说道:“汉升兄远道而来,怎能由你做东?这顿酒饭由我来当东道主就是,尽尽地主之谊……,也趁这个机会,让你见见我族中后起诸贤。”将酒宴设在了自家,令戚绣绣打扫院舍,清洗酒杯等诸器具,并安排酒菜。他家中只有戚绣绣一个女婢,人手不足,又从周涌家借了几个奴婢过来。

    待一切安排妥当,亲自与周涌两人分别登里中各家之门,邀请同辈、晚辈赴宴。

    黄叙跟着周澈在门口迎客,见一个又一个的年轻士子高冠儒服,从容进来,揖让升堂,听周澈一一向他介绍,有的是本人名声已显,有的是祖、父之名天下皆知,观其举止,闻其言辞,无一不是杰出之士,不觉心神痴迷,悄悄地对父亲黄忠说道:“以往我在宛县,自以为咱们家已是郡县大族,今天见诸周风范,才知什么是真正的国家名族!盛名之下,无有虚士。周家名重天下,族中人才辈出,前有老龙,后有雏凤。”

    周澈今日宴请族中的昆弟、诸侄,大家很给面子,能来的都来了。周澈心知,这必是因前些日周乘与他见过面,并给以勉励的缘故。若非因此,放在以前,恐怕都请不来。这其中的曲折原委他心知肚明,被邀请来的人也都各自清楚,但黄忠父子不知道,他能看到的只有诸周对周澈皆客气有加,都是很敬重的样子。因而黄忠再看周澈的时候,已经不是单纯的感激,并且还有“仰望”的意思了。

    今天的来客中,一个叫周阅的年纪最长,已三十多岁了,坐在上首正中。周澈是主人,陪坐在侧。其下皆按辈分、年岁,分别落座安席。

    等酒菜上来,诸人齐齐举杯,“饮满举白”,这酒宴就算开始。

    在座的都是饱学之士,或精通典籍,或有出众之才,这番宴饮自又与当日周澈与庆锋诸人在亭舍的乡野聚饮不同。

    酒宴才刚开始,就纷纷有人出来“为寿”。为寿,即上寿,也就是敬酒。周阅年纪最长,位份最尊,最先被上寿的就是他。其次周涌,安城嫡系,又早早地被郡府举为有“茂才”,在座诸人中他的名声最显。

    再次则就是周澈了。

    不管此前诸周对他任职亭部这件事有何非议,但他如今既先得县君褒扬、继而又得周乘勉励,在族中的地位已是今非昔比。席下辈分最小的周祐、周祈两人并肩跪拜,举杯上寿,说道:“郡县遭疫,民不聊生。君至横路两月,赈济穷困、折服豪强,民赖以安。请上雅寿。”

    周祐、周祈两人是周澈的族侄,周澈身为长辈,是上位者,不必避席,但也需要表示感谢,他举起酒杯,说道:“敬举二君之觞。”一饮而尽,亮出杯底,表示已经喝完。

    诸周敬酒罢,黄忠以目示意,让黄叙也去敬酒。

    黄叙一来年纪小,二则是周璟新收的弟子,按辈分来说是周澈的“师弟”,三者若无周澈的引荐,他也进不了周氏家学私塾之门,所以既为表示敬重,也为表示感激,他没有入席,而是侍立在周澈的身后伺候,此时看见父亲黄忠的暗示,在请示了周澈后,便也出来敬酒。

    在座的诸周哪一个会把什么“宛县黄氏”看在眼里?若换了江夏黄氏或本郡袁氏过来,可能还会敬重几分。但看在周璟、周澈的面子上,凡被敬酒的人也都是一饮而尽。——在被敬酒时,一饮而尽被视为对敬酒人的尊重。如果不一饮而尽或者不让倒满酒,则就是一种不尊敬的表示。前汉时曾发生过一件著名的故事,“灌夫骂座”,起因就是被敬酒的外戚田汀豢弦 �

    好在诸周都是“君子”,席上并没有出现类似的不礼貌。

    酒过三行,诸人皆酣,周澈拍了拍手,把从周涌家借来的奴婢们召进堂中,歌舞鼓瑟以助兴。戚绣绣也在其中。戚绣绣不擅歌舞,但是会鼓瑟,跪坐堂侧,芊指拂琴,清幽的瑟声与她娇艳的容颜相映成趣。

    坐中有量浅的已经醉了,指着戚绣绣失态笑道:“闻乡长秦波家有女婢,善歌,号曰‘小嫩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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