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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城遗梦-第4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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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鱼公公闻言冷笑了起来,他道:

    “不是皇上的意思又能是谁的意思?子义你莫不是又想说皇上瘫痪在床,一直都在受姓隆的控制?子义,我说过,你怀疑的我也怀疑过,但姓隆的来之后皇上的决断与姓隆的来之前别无二致,那就是皇上本人,一点都没收到姓隆的蛊惑。“

    兰子义端起月儿给他砌的茶抿了一口,留在碗间的胭脂香被热气蒸腾入兰子义的肺中,醉得兰子义心神荡漾。他放下茶碗给月山间跑了个媚眼,然后拄着茶几凑近鱼公公说道:

    “可是公公,皇上前后决断类同并不代表人没变,如果有个人,他有奇能异术,他能看透别人心思甚至他能读取别人的记忆,那么他装成另外一个人又有什么破绽?“

    鱼公公听闻此言压着眼睛侧眼盯着兰子义,他没有说话,只是示意兰子义说下去。兰子义则接着说道:

    “公公,德王无赖,比街上的流氓还要恶心,这种人怎么看都不像皇家出身。德王在今年之前在哪里?公公你可是台城卫提督,大正天下全是你的耳目,德王出自哪里你都不知道,司礼监隆公公说拉出来一个王爷就给出一个王爷,这事情难道不蹊跷吗?“

    鱼公公闻言铁青着脸一个劲的搓下巴,他回答兰子义道:

    “可能真的是皇上宠爱德王,把人惯坏了也说不定。“

    兰子义道:

    “公公,按照隆公公之前所说,德王从小一直由他司礼监抚养,这样子能见皇上几回?一年都见不了皇上几回德王怎么和皇上培养感情?公公,我离德王近,我听得见他再说什么,德王根本没把皇上放在眼里,反倒是把隆公公当成爹。“

    鱼公公闻言厉声呵斥兰子义道:

    “子义,休要胡说!“

    呵斥完兰子义后鱼公公端起桌上茶碗猛着给自己灌了几口,那茶水还冒着热气,兰子义看着都觉得烫嘴。

    喝完茶后鱼公公放下茶杯,也拄着桌子靠近兰子义,两人同时凑在桌上,脸都快贴在一起。只听鱼公公小声说道:

    “子义,有件事我一直耿耿于怀,你平时有没有见过姓隆的手上把玩的那个扳指?“

    兰子义闻言点了点头,鱼公公见状接着说道:

    “那扳指是之前皇上贴身带的东西。我原先一直以为是皇上宠爱,赐给他的,现在听你这么一说……”

    鱼公公话说一半,低下头想了想,然后他抬起头来,目光如炬盯着兰子义道:

    “子义,今天咱爷俩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娘是茅人,不仅是茅人还是茅人族长的血脉,现在那姓隆的和你娘是亲兄妹。”

    兰子义闻言答道:

    “公公,我入京时我娘和我说得清楚,京城里这人无论是谁都绝不是我舅舅,他已经和我家没有什么关系了。”

    鱼公公听闻兰子义所说吃了一惊,他道:

    “你娘不是哑巴吗?”

    接着鱼公公把手一挥,说道:

    “算了,你家的事情我懒得管。我跟你提这事不是让你去认亲戚。我想说的是茅人是有妖术的,你娘既然和你说话,那她有没有告诉你茅人的邪术,那姓隆的究竟是不是真的会什么移魂夺魄之类的邪术。”

    兰子义舔了下嘴唇答道:

    “公公,不瞒你讲,我娘不会妖术。我娘跟我说茅人之所以遭灾就是因为妖术,从小她就没练过这种玩意。但我娘没练过并不是说就没有这种邪术,我爹亲眼见过姓隆的掌心发电把人劈死,这事假不了。而且公公你有所不知,我每次见到姓隆的都头疼,他发火的时候我头疼的最厉害。”

第五百四十章 换码头(下)() 
鱼公公闻言道:

    “头疼。之前姓隆的冲你发火那次,你出来七窍流血就是因为头疼?”

    兰子义点头道:

    “正是,那次隆公公冲我发火我头疼的都快炸了,而且当时隆公公还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鱼公公问道:

    “他说什么?”

    兰子义道:

    “他说‘原来你不会用自己的力量’”

    鱼公公闻言拍了下大腿,他道:

    “姓隆的绝对会妖术,就冲他这句话,没得跑。”

    只是兴奋过后鱼公公又陷入了沉默,他想了许久之后说道:

    “子义,我还是觉得你想得这些东西太过虚无缥缈,不着边际,没有证据之前你说的这些对姓隆的指控就是谋反,有了证据之后你这么说会被人打成谋反。”

    兰子义闻言笑道:

    “公公不是说你不怕姓隆的吗?”

    鱼公公闻言冷笑道:

    “小子,再敢激将我信不信我掌你嘴?我是不怕那姓隆的,但要是你的猜想成真,那就等于皇上捏在姓隆的手里,由不得我们不小心。”

    兰子义闻言点头道:

    “这个子义自然明白。”

    然后鱼公公又喝了一口茶,见茶碗见底便对月山间说道:

    “月儿,去给爹拿烟袋过来。”

    月山间闻言欠身,悄悄的去后屋去了烟袋来为鱼公公点上。月儿虽然被鱼公公吓得不轻,但他行走时的步伐依旧婀娜,薄纱下的酮体丰腴的引人入神,而且因为惊吓的缘故,现在的月儿走起路来居然填上了几分楚楚可怜的动人模样。兰子义目送着月山间一路走来,目不转睛,眼睛全直了。

    鱼公公侧着眼笑看失魂落魄的兰子义出丑,默默的不去打扰,一直到月山间为他点燃烟袋之后,鱼公公才悠悠的说道:

    “海外的来的那些红毛黄毛蛮夷总是能折腾出来些新鲜玩意,就说这烟草吧,头一次抽觉得呛,再一次抽便觉得舒爽。”

    说着鱼公公顺着烟嘴深深吸了一口烟,吞云吐雾好不悠然。

    兰子义被鱼公公吐出来的烟呛得咳嗽,挥着手驱散烟雾后说道:

    “这股味道我是受不了。”

    鱼公公靠在椅子里面深吸几口烟雾后放松了许多,他瞥了一眼兰子义,说道:

    “姓隆的事情不清不楚,以后有机会再聊。你刚才跟我说得可是要换个人跟,那你倒是跟我说说看怎么跟那个人。“

    兰子义道:

    “当然是去做他的左膀右臂了。太子我见过,仁厚忠信,善衲谏言,温良恭俭,孝悌两全。德王那无赖德行,太子见我后居然主动慰问德王生活,仁爱如此真乃守成明君。“

    鱼公公闻言失声哂笑,他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兰子义道:

    “我以为你见了极乐脑袋能清醒点,结果你还是酸腐的不像样子。太子仁厚怎么了,太子能纳谏又如何?轮得到你去吗?我他妈在皇上身边待了几十年,内廷三司两个在我手里,就这身份我都挤不到太子身边,你靠着一张嘴就想当太子左膀右臂?你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就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尽在这里信口开河。

    子义,我跟你说,别作梦了,你去跟德王和好都比你在这里做空梦强。“

    兰子义闻言笑了笑,道:

    “公公,纵横睥睨是需要想象力的,公公思想如此保守,将来可是很难走出路的。”

    鱼公公闻言敲了下烟斗,磕出一堆烟灰,他狞笑着对兰子义说道:

    “你是读书人,老夫是文盲,你脑袋里有的想,老夫没得想,你来给老夫说说你的想象力,也让老夫开开眼界。”

    兰子义无言起身来到鱼公公座前,他先是朝鱼公公作揖,然后开口道:

    “公公,我先不说如何跟太子,只说德王登基会怎样。德王有隆公公,而且德王与隆公公关系匪浅,按照我朝历代登基的规矩,新皇上任,先帝留下来的内廷必然换血,一旦德王即位,内廷三司必然全落隆公公掌中,公公您到时候去哪?而且公公不仅无处可去,还有杀身之祸,公公您算上之前以副职执掌台城卫,算下来执掌内卫这么多年,朝中多少大臣消失在洗冤寺里?真要德王登基顺手来个收买人心,公公您岂不是第一个被抛出当靶子的?”

    鱼公公听着兰子义的话,脸上神情一点一点阴沉下来,待兰子义说完后鱼公公便抽搐这面皮对兰子义说道:

    “子义不用吓唬我,德王要是即位你兰家是第一个没得。”

    兰子义闻言摊手道:

    “这个我知道,就我和德王现在的关系,只要德王登基,我兰家就是被抄家的下场。正因为如此所以我与公公一定要投靠太子。”

    鱼公公道:

    “德王好歹还是内廷养大的,不厌恶我们这群太监,那太子可是自小伴着读书人长大,心里鄙夷我等阉患久矣,我去跟太子岂不是找死。”

    兰子义道:

    “德王虽然由内廷养大,但养大他的是德王,没有公公您的位置;太子周围全是读书人,但他被皇上排挤,储位不保,只要公公您帮太子即位,便是大功一件,而且太子宫中无人,内廷又不可或缺,只要公公保得太子即位,最后宫中剩下的空位就全由公公来填。跟太子没错。”

    鱼公公道:

    “好,就算跟太子没错,那你倒是告诉我,太子周围被章鸣岳的人围的像铁桶一般,针插不进,水泼不进,我和你爷俩怎么去跟?“

    兰子义笑道:

    “简单,斗翻章鸣岳就行了。“

    鱼公公闻言先是一愣,然后哑然失笑,他道:

    “子义,你就是书读太多脑袋读出问题来了。章鸣岳要是那么好斗倒,早倒了一百回了。我在京城这么多年只见章鸣岳一路高升,供翻上面无数人,还从来没见有人敢和他作对。

    子义,不要因为章鸣岳针对你你就觉得他是个昏官,章鸣岳绝对是我大正立国以来排的上号的能臣。你爹年初那会远征塞北钱从哪来?粮从哪调?全是章鸣岳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

    子义,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兰子义这时坐回了椅子上喝了口茶,他道:

    “公公,形势至此我们是没其他路可走的,我们必须斗倒章鸣岳,在太子身边挤出位置来才能保住自家性命。“

    鱼公公闻言长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又使劲咋了几口烟袋。过了一会后鱼公公才道:

    “那你打算怎么斗翻章鸣岳?“

    兰子义道:

    “朝中有现成的人可资利用。“

    鱼公公道:

    “谁?“

    兰子义道:

    “李澄海!“

    鱼公公正在喝茶,闻言一口就将茶水喷了出来,他指着兰子义说道:

    “你呀,看人都是什么眼光?李澄海那副老不死的样子有什么能耐去斗章鸣岳?瞧他每次在朝里那副模样,不是睡了就是快睡了,这种昏庸年迈的老东西你也用?醒醒吧,别做梦了。”

    鱼公公喷出水后月山间赶忙上前想要替他擦拭,兰子义也掏出手绢来,鱼公公放下茶杯边说边结果兰子义的手绢擦嘴,月山间则被他推到一边,月儿争宠失败,为此狠狠地瞪了兰子义一眼。

    兰子义冲着月山间笑了笑,然后对鱼公公说道:

    “公公,那李澄海摆明了是在韬晦,咱们出征渡江回来来此,朝堂之上李澄海可是抓准机会唆使手下人出来咬章鸣岳,只是没得手罢了,公公您难道忘了。”

    鱼公公听闻兰子义此言,摸着下巴仔细回想了一下,然后道:

    “你这么一说,好像当时还真有那么点意思。”

第五百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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