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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绝新汉朝-第4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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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荃当然会感到委屈,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大憋屈。

    他当然会感到委屈,汪荃此人固然有着自己的私心、小心思,平时做派也多是为自家敛财,但能力还是有一些的,所以边疆的屯兵倒也处理颇有章法,不然也不能坐得稳位置,不过真正让他能屹立不倒的,还是他能看清自己的轻重,兵做出最为正确的选择——

    汪荃对王浚,确实称得上忠心,算得上是心腹之流。

    旁的不说,就说针对陈止之事,汪荃便事事紧跟王浚的精神,完全贯彻,甚至连自身的职权都放到了一旁,不惜直接放那匈奴人、鲜卑人入郡,要知道,汪荃手下虽然有万名屯兵,战力不凡,但那也是要占据天时地利人和的,依托于地利,往往才能无往不利,这忽然之间让匈奴人和鲜卑人入了境内。

    如果两边人真如各方推测的那样,去找陈止治下县城的麻烦,那自然一切都好,但如果一个不好,两支人马起了歹意,反倒是翻过去谋夺汪荃的屯兵,再与境外族人联系,内外夹攻,顷刻之间就是危险之境。

    到了那个时候,对王浚来说不过是一封战报,然后调兵遣将,将局势平息下来,但对于深陷其中的汪荃而言,可就是生死攸关,更涉及前程的事了。

    这里面的危险,汪荃不会不知道,但权衡之后,还是决定完全按照王浚的意思来办,当然了,不可否认的是,经过吴阶几次的分析和怂恿之后,汪荃也认为这样做,对自己同样也有益处。

    结果,就是这样,反而换来了王浚的斥责,那文书中所写之事可都是要命的,更要命的如那上谷郡等事,实是王浚的责任,却被硬生生的推到了他汪荃的身上。

    屠城毁田,这样的罪名,对于身兼两周,半割据北方王浚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问题,不得不暂时压下来,用其他的方法慢慢弥平,如果被一股脑的戴在了汪荃的头上,那以汪荃的官位位格,根本就承载不了,只要落实,顷刻间就是丢官去职的祸患,严重的更是要下罪入狱,乃至祸及家族。

    “汪将军,你且不用担忧,此事还有转圜,”那个读文之人放下了文书,叹了口气,却是规劝起来,“今日之事其实是殃及池鱼,是被迁怒所致,其中亦有人挑拨,所以招惹了大将军的雷霆之怒,个中缘由实不便透露,汪将军只需知道,将军虽然迁怒于你,但并非再无起色,只要将军你能安守本分,忠心依旧,以此侍上,未尝不能有再起之时,而且大将军只是斥责,罗列罪名,却没有给出惩治章法,还让你代领中郎将之职,戴罪立功,就是给你留下一条路。”

    “迁怒于我,还不方便说?”汪荃听到这里,又惊又怒,“这是何道理?再者说来,我与极限诸官也有交情,过去迎来送往,不知道给出了多少钱货,一个个与我称兄道弟,怎么这个时候了,莫非就没有人站出来为我说上一句?”

    那读文之人闻言,便露出了尴尬之色,因为严格算起来,他亦是和汪荃交好之人,过去不乏在酒桌上的商业互吹的时候,更是不知道几次拍着胸脯说,将来若是有事,他们可以在大将军面前作个保,为汪荃说话。

    结果事到临头,却也退缩了,当然了这些话,肯定是不能当着汪荃的面承认的,于是这人便分说道:“此事还真不是我等不作为,实是大将军大怒,也是有着缘由的,更有人在旁为了拜托罪责,一力将这事往将军身上牵引,旁人却是拦都拦不住的。”

    “哪个人与某家为敌?”汪荃一听,便是咬牙切齿,这个时候往自己身上引祸水,那说成是不共戴天之仇都不足为怪。

    那人迟疑了一下,才道:“还能有何人?正是那王赶,若非此人出言,旁人哪里会放任?还不是知其在大将军心中地位,是以都不敢声张。”

    “王赶?!”汪荃听了,满脸的诧异诧异之色,旋即就是不解与愤怒,“我和他可是无冤无仇,过去还多有拜访,他那几个同辈族兄弟,还是我安排在军中的,此人此举与忘恩负义何异。”

    那人既然说了,这时也不隐瞒,很干脆的把前因后果交代了一番,那日严格来说,是王浚自己行事不密,才会在段疾陆眷面前有这般失误,而随后军情战局不利,整个局面为此大怒,偏偏对那慕容部也无计可施,甚至在大势逼迫下,不得不暂时压下怒火,与慕容部虚与委蛇,但这怒火终究要有个发泄的源头,于是才引那段部攻代,又迁怒代郡屯守汪荃。

    不过,在此人的话中,这意思就有了变化,将陈止算计的原因着重讲述,仿佛汪荃此番遭难,皆因陈止之故,旁人不过微末枝节。

    于是汪荃这一番话听完之后,不由捶胸顿足的道:“早就看出这陈止乃是个祸患,奈何当时此人大奸似忠,隐藏甚深,又有朝廷法度约束,难以剪除此寮,现在他退灭鲜卑小部,羽翼已成,若无大将军之助,怕是我一人力有不逮。”

    “汪将军能有此志此念,足见明智,”那读文人听到这里,便笑道:“眼下正有一个机会,只要将军能把握住,则陈止旋灭,只在反掌之间!”

    汪荃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追问起来。

    那人便实话说道:“今有段部段文鸯领兵讨贼,这贼人正是陈止,此人守朝廷郡守之职,理应保境安民,上报大将军之赏,下安布衣百姓之平,却与那鲜卑人交善,暗藏不臣之心,是以大将军乃遣大军征讨。”

    汪荃固然心中满是怒火,却还是听得心中嘀咕,这陈止与鲜卑交善,却怎么都交善不过王浚吧,要是与鲜卑有关系,就要讨伐,那王浚该是即刻原地爆炸才是,更不要说,连派来征讨的人,其实都是鲜卑人。

    真个是完美诠释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真意。

    不过,汪荃理智的没有吐槽,而是抚掌笑道:“段文鸯乃悍将,领大军以讨不臣,则陈止败矣,不知我要如何相助,可让王公记得功劳?”

第六百零一章 推波助澜者谁人?() 
“听说了么,有鲜卑段部,率十万大军要来攻我代郡!”

    “你也知道了?我也听说了这个消息,这可如何是好啊!”

    “没想到刚刚安定下来,这才几天啊?本以为太守派了人,将那鲜卑人击败,将那匈奴人驱离,代郡就能安稳了,没想到现在却是这么个情况。”

    早晨的代县,已经有了些旧日的景象,街道两旁有不少人行走,那茶肆、酒馆里,则坐了不少的商贾正在谈论着当前的局势。

    那战乱的时候,正是要稳定人心的时候,所以官府对于言论控制的颇为谨慎,过去几天都不见有多少人敢谈论兵事,不过这两天的情况却有了变化,似乎对于言论的打压不是那么厉害的。

    “皆愚人也!”

    茶肆二楼,有人听着众人议论,忽起嗤笑,出声的赫然是那罗央。

    在罗央的周围,张景生、王快、陆建等人围坐一起,正在品茶。

    “战乱之时,最是忌讳民心动荡,但凡有些风吹草动,肯定是第一时间就会被封禁,哪里还轮的上这些商贾之人在此地嚼舌?反过来想,既然不怕旁人议论,那此事就必然不会发生,否则陈太守肯定已经派人出来,四处搜查,但凡听到这般言语,都要封堵起来。”

    他侃侃而谈,显示出对舆论战场的重要认知,而这些也是他从其父亲罗侯的口中所听,罗侯毕竟是军功起家,家族传承兵家之法,不光了解战场的战法,对于这战场之外的忌讳,同样心知肚明,此时罗央说出来,就有卖弄的意思。

    这也是代郡临兵以来,几位同来的友人,以及在这里遇到的故人,一个个都有高论,而罗央却和那已经黯然离去的顾恩一样,每每判断失误,因而自觉丢人,想要用这些言语,来抬高身份。

    果然,这话一说,周围众人皆称赞起来,说他是家学渊源、将门虎子,看事情真个是一针见血,让这罗央身心舒畅。

    只是说了几句后,又听着边上几桌的议论,陆建还是忍不住说道:“真是奇怪了,这种军情、谣言,哪怕不是在这个时候,平时安定之时,也不会轻易放任,况且代郡并不能说已经没有危险了,为何太守不尽快制止?”

    “难道是真的?”

    众人忽然面面相觑。

    张景生则摇摇头道:“我觉得未必是真的,段部鲜卑不是说在围攻棘城么?怎么回来攻打代郡,我看这消息不实!”

    王快也点头说道:“可不是么,再者说来,段部鲜卑人好端端的,为什么来攻代郡?他们没地方去了么?况且还有那汪荃将军挡着北边,有大将军王浚守护幽州,背后还有朝廷,这层层护佑,就算彼此之间有着牵制,又或者和鲜卑人有些许牵连,但总不会放任段部鲜卑的人胡来。”

    陆建跟着就道:“但是短短两三天的时间,就忽然传遍全城,听说连城外都在流传,又多在商贾之中传播,这些人走南闯北,消息灵通不说,还是传播消息的重要途径,如果让他们把消息传遍了代郡,那可就是不小的问题了,没事都有可能刺激出事情来。”

    “此话不假,”其他人纷纷点头,而张景生随后又道:“这背后说不定有什么推手。”

    倒是那罗央大大咧咧的道:“有什么好担心的,大不了咱们就走,留在这里就静观其变,左右那陈太守都答应了,三日之后,就会召开晚宴,拿出三本通典来,到时候咱们通典在手,还用得着担心这些?”

    王快却摇了摇头,苦笑道:“现在的事可没有那般简单了,因为先前陈太守与我等家中联络,那派来的家丁、武丁都在路上,过两天估计就该陆续到达了,这么多人聚集在城中,可不是咱们想要一走了之,就能走得了的。”

    “这有何难?”罗央似乎已经有了主意,“之前是陈太守还担心后面祸患连绵,所以才会求助,现在情况不同了,王大将军不日回师,幽州兵力恢复,哪里还用得上咱们外人的武丁兵马?”

    “这些都是猜测,”陆建却说道:“关键还是看陈太守如何抉择,从当下这个在城中流传的消息上,说不定能窥视到他的一二心思。”

    ………………

    “这城中的消息越穿越广了,连棘城那边的战况都随之传出了,那棘城慕容氏大胜,扭转局势的情报,本来只有大世家才能得知,现在连普通的商贾都知晓了,而段部鲜卑的动向,连我等都是最近才得到消息,外人从何处知晓?背后肯定有人在推动。”

    议事堂,陈梓正在说着看法,在他的身边,坐着的是苏辽等少数几个陈止的心腹,他们正在分析最近两天不断传来的情报,而情报的核心,就是段文鸯和他的兵马。

    “段文鸯的进军十分有意思,”苏辽等陈梓坐下来之后,便起身发言,但说的话却好像跳过了刚才的话题,“他并不没有着急带着兵马突袭,而是沿途不断收拢着四散的小部族,将这些人马都编入自己的队伍中,所以一路走来,队伍里的人越来越多,这沿途涉及的部族和人也多了起来,消息走漏是自然而然的。”

    他似乎是解释了当前情报泄露,被人拿来说事的原因,但跟着话锋一转:“不过,现在的传播速度,确实有些奇怪,日过没有人推波助澜,完全解释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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