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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楚怀王-第3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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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槐大怒,斥责道:“国难当头,将军父子不思为国效力,不思为寡人分忧,反而一门心思的想要逃避责任,这难道就是你父子报答寡人的办法吗?”

第五百九十九章 说庸() 
昭离露出一脸惊恐,急忙拜了三拜,应道:“大王,臣父子万万不敢辜负大王的一片期望。只是如今的局势,汉中关系丹淅之地防御,汉中一旦失守,秦军必然会顺江而下,直扑丹淅防线的后方,而后前后夹击位于丹淅的楚军。

    故而,家父以为,此次大战,汉中必然会遭到秦国的攻击···”

    熊槐听到这,立即带着怒气道:“既知如此,昭鼠将军为何还要请辞?如今寡人手中已经无人可用,昭鼠将军不守汉中,难道是要寡人亲自去镇守汉中吗?”

    “臣死罪!”昭离听着楚王的责难,立即再拜,急得大哭道:“大王,家父请辞部位其他,正是为了丹淅防线啊!

    家父老迈,早在两年前,就已经感觉身体大不如前,精力不济。只是那时大王正在准备伐越,并且秦楚两国交好,汉中南郑一直相安无事,故而家父这才一直不曾开口请辞。

    但是,这一次秦国必然会出兵攻打汉中,家父唯恐因为自己的缘故,而令大王精心布置的防线出现一个缺口,故而不敢不请辞。”

    说着,昭离从身上掏出两封帛书,然后低着头,双手将帛书奉上,道:“大王,这是家父这两年来给臣的家书,里面多次提及身体老迈虚弱,恐不久矣!

    故,家父虽有意战死沙场,以报大王之恩。但是,那应该是死在进攻他国的前进道路上,若是死在要坚守的战场上,这就非家父所愿。

    所以,臣一则为家父尽孝,二则为大王尽忠,意欲冒着不忠不孝的骂名,特向大王请求,请大王准许家父告老归田,另择贤能,镇守汉中。”

    熊槐愣了愣,然后从李秋手中接过昭离奉上的家书,将信将疑的打开一看。

    果然,两封信中的内容俱是昭鼠想念郢都,想念家小,身体老迈虚弱之言。

    接着,熊槐又看了看帛书上的墨迹,没有一点新鲜之色,显然是许久以前的家书,并非今日所做。

    尤其是其中那封墨迹稍微新鲜的家书,昭鼠已经在询问昭离,他的墓地以及陪葬品是否已经准备好,俨然一副安排后事的样子。

    看到这里,熊槐顿时一滞,然后长叹一声:“昭鼠将军一直未向寡人提及病情,却是想要寡人一心准备灭越之事啊,昭鼠其爱寡人乎!

    寡人未能察觉此事,是寡人失职啊!”

    昭离一听楚王松口,顿时喜极而泣道:“大王要准家父告老吗?”

    熊槐看了期待的昭离一眼,然后摇了摇头道:“不准!”

    昭离浑身一僵,急道:“大王,这是为何?”

    熊槐叹道:“非是寡人铁石心肠,实在是朝中无人可用。秦国若是决定攻打汉中,必然会派出名将精兵。故而,寡人要想防住秦军,必然需要与一个名将才是。但是,此时朝中上下,根本无人可用。”

    说到这,熊槐一脸无奈道:“丹淅防线,寡人连年仅古稀的叶公都请出山了,丹水淅水之间,更是没有一个朝中将军,全都依靠各地封君防守。此时,寡人哪里还有名将可以取代昭鼠将军呢!”

    说完,熊槐迟疑了一下,担心昭鼠还要第三次请辞,于是便对景鲤下令道:“令尹,传寡人诏令给昭鼠将军,寡人依旧不准昭鼠将军的请辞。

    另外,寡人决定三日后巡视汉水,请众将军做好迎接准备!”

    话音一落,景鲤与昭离顿时全都露出惊恐之色。

    景鲤立即劝道:“大王,如今各国来伐在即,此时大王理应坐镇郢都,总管全局,不可轻离郢都。”

    与此同时,昭离亦惶恐的开口道:“大王,臣死罪。但是大王万金之躯,岂可在此时前往汉中。臣这就传书家父,让家父打消请辞之念,请大王坐镇郢都!”

    熊槐摇了摇头,面色坚定的道:“寡人心意已定,令尹将军不必再劝。”

    说着,熊槐便下令道:“传寡人诏令,以太子监国,以令尹景鲤为辅处理国事。

    传令,让刺史令以及犀首准备好,三日后随寡人前往汉中。”

    ······

    三日后。

    熊槐带着数千人,从郢都出发,经云梦入汉水,然后逆流而上。

    花费了数日功夫,抵达上庸境内时,水流突然变得湍急起来。

    此时,熊槐与公孙衍陈轸三人站在船上,看着两岸的山峦耸立,如同悬崖峭壁,山下河岸极窄,虽然大军通行还算顺畅,但是也已经难以摆出阵势。

    甚至,一些险要地方,只需数百人防守,便可以阻拦自下游的数万大军。

    熊槐看到这,不由露出迟疑之色,若是楚国失去上庸,秦国占据此处,那么楚国如何才能收回此地呢?

    想着,熊槐不由发出一声感慨:“危乎其哉。昔日若非庸国趁我饥荒,尽起大军伐楚,以致国内空虚,恐怕庄王也不能轻易灭掉庸国!若是庸国据守汉水险要之处,楚国就算有百万雄兵,又如何能灭掉庸国。”

    陈轸注意到楚王眼中的忧色,以为楚王正在为接下来的各国来袭担忧,于是立即开口道:“大王,昔日庸国伐楚接连大胜,几乎逼得庄王迁都。但是楚国上下一心,定下诱敌深入的计策,最终得以一战而灭庸。这正如现在一般,各国虽然强势,但我楚军早已贮备就绪,最终的胜利必将属于我们!”

    公孙衍接着道:“大王,是时庸国强大,楚国才经过大乱,庄王即位数年,又遇上饥荒,故而庸国才能号召各国伐楚。如今的局势也一样,各国趁楚困顿,效仿庸国全力以赴,尽起国中军以伐楚。”

    说着,公孙衍又叹道:“但,四季轮转,强弱易变,庸国与各国都却忘记了时势不断变化的道理。昔日楚国屡次对庸作战失败,不仅是庸国强大,还因为庸国占据地利。

    当庸国放弃地利,杀入楚国腹地之时,便是庸国战败的开始。更重要的是,庸国屡战屡胜,眼前只盯着楚国,却忘记了危险往往不在眼前,而来自背后。故而秦巴两国一出兵,庸国便灭亡了。”

    说到这,公孙衍拱手道:“大王,现在的局势也是如此,各国联合伐楚,看似强大,但是各国的敌人也不仅仅只是楚国,不仅来自各国内部,同样也来自各国之后。只需我楚军坚守一年半载,各国师老兵疲之时,便是我楚军反击之时。

    那时,各国就如同昔日庸国,为我楚国所擒。”

    熊槐见公孙衍时刻不忘鼓舞士气,顿时哈哈大笑:“犀首言之有理,各国迟早会为寡人所擒!”

    熊槐虽是大笑,但是眼中的那一缕忧色,却始终没有消失。

第六百章 心伤() 
就在说话间,大军已经走出来往上庸的险要之所,而后正是进入上庸的腹地。

    此时,熊槐明显感到脚下的水流已经再次平缓起来,而两岸也不再是崇山峻岭,视野逐渐开阔,似乎有种豁然开朗之感。

    一日后,大军抵达汉水最上游的渡口郇阳,再往上,稍微大一点的船只已经不能通行。

    故,到了这里,熊槐等人弃船步行而上,继续向汉水上游而去。

    次日正午,当熊槐率军抵达昭鼠所在的军营三十里外时,远远看到前方有一只千余人的楚军,正静静的呆在前方。

    这是昭鼠亲自前来迎接的队伍,对此,熊槐早就从斥候口中得知。

    故而,熊槐的马车速度不减的向前。

    不多时,熊槐便见四人远远的迎过来。

    接着,一个斥候来报:“大王,将军昭鼠正率三将前来迎接大王!”

    熊槐点了点头,然后对公孙衍吩咐道:“犀首,传令下去,大军减速。”

    说着,熊槐又向下令驾车的邓陵光吩咐道:“传令,王车向前,寡人要亲自迎接将军昭鼠!”

    熊槐的王车在楚军前列停下后不久,昭鼠便带着三将来到军前二十步处。

    接着,三将停在原地拜道后,昭鼠见楚王下车,立即独自向前十步,对着正向他走来的楚王拜道:“臣将军昭鼠拜见大王!”

    昭鼠向前的时候,熊槐一直大量着他。

    之见其一身戎装,宽大的头盔下,露出几缕斑白的头发,消瘦的脸庞,迷茫的眼神,若不是那一身盔甲,直让人以为他只是一个寻常老者一般。

    看着昭鼠他那清瘦的身躯,熊槐将他与记忆中那个身体强壮,眼神锐利的将军一比,除了那张熟悉的脸,基本上已经与十年前判若两人。

    看到这,熊槐心中瞬间明悟:将军昭鼠真的老迈不堪了。

    想着,不待昭鼠前来行礼,便立即从马车上下来,向正走过来昭鼠而去。

    等昭鼠下拜,熊槐又向前走了三步,然后亲自将昭鼠扶起,用力的握住昭鼠的手,看着昭鼠的面庞,哀伤道:“之前寡人收到将军上书,初闻将军自以为老,寡人还以为将军这是对寡人有所不满,不想,今日一见将军···”

    说到这,熊槐目光中闪过一丝愧色,带着丝丝哽咽道:“不想将军已至于此,寡人将将军放在此处十年,实在是有负将军啊!”

    “大王!”昭鼠闻言老泪横流,立即再拜道:“臣身为大王之臣,为大王分忧,为楚国效力,本是臣的职责。如今,能有大王一句宽慰,臣就算是战死,也死而无憾了。”

    熊槐再次将昭鼠拉起,开口道:“如今楚国正处在前所未有的强盛之时,寡人日后还需将军效力,将军何必出此不吉之言。”

    昭鼠闻言立即拱手自责道:“大王,是臣失言了。”

    此时,熊槐在近距离接触昭鼠后,便察觉到一个细节:昭鼠每次呼吸间,每每小吸一口气,便长长的吐出一大口气。

    起初熊槐以为这是昭鼠方才疾走疲惫的缘故,但是,交流一段时间后,熊槐却发现不是,这只是昭鼠的常态。

    察觉到这一点后,熊槐暗暗心惊道:看来昭鼠称病并非虚言,而是虚弱非常,真的时日不多了。若是安心静养,或许还能活过三五年,若是操劳过度,恐怕真的十日不多了。

    想着,熊槐猛地摇了摇头,然后看了看周围,对昭鼠道:“将军,此处不是说话地方,请将军与寡人去将军营中叙旧!”

    昭鼠立即应道:“是,大王,请让臣为王前驱,为大王开路!”

    熊槐见昭鼠行礼后,正欲转身回去指挥军队开路,立即出言道:“寡人与将军多年未见,正欲与将军言,将军让他人在前开路,将军就留在寡人身侧,与寡人一同前往大营!”

    昭鼠闻言用力的点头道:“谢大王厚爱!”

    接着,熊槐登上马车后,为了以示亲近,特意让昭鼠上车,做楚王的车右。

    不久后。

    昭鼠带来的楚军迅速向前而去,而后,熊槐带领的楚军,紧跟其后,快速向前而去。

    就在熊槐与昭鼠说话间,大军向前疾奔了十余里,接着,来到一个地形较为开阔的地方。

    熊槐见道路两旁开辟的一大片田地,地中还有不少残留的粟米茎叶,分明收获不久的模样,不由好奇的多看了两眼。

    昭鼠见此,立即开口道:“大王,自从臣听说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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