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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之吕布再世-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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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贪生怕死了这么多年,这一次,我想堂堂正正的跟鲜卑人干上一场!”

    “并州人,生来就没有怕死的怂货!”

    陈长山将压抑多年的心声全部吐露出来,语气也渐渐高昂。

    姜冏对这个年近四十的汉子也不由生出了几分好感,竖起大拇指赞了一声:“老哥,是个爷们儿!”

    陈长山听到这话,嘿嘿一笑,露出个最为朴实的憨厚笑容,继而问向姜冏:“小兄弟,听你说话的口音不像是咱并州人呐,倒有几分像是凉州那边的口音。”

    姜冏‘嗯’了一声,“我老家在西凉天水。”

    “那你咋跑来并州入伍了?”这一次轮到陈长山弄不明白了。

    姜冏抓了抓脑袋,很是头疼的说着:“我父亲给我安排了门亲事,我拒绝了。”

    “拒绝干啥,这是好事啊!”

    陈长山猛地一拍大腿,有些替姜冏着急,但又联想到刚刚姜冏的表情,于是他试探性的问了句:“难不成是那姑娘太丑,见不得人?”

    姜冏摇了摇头,他连那姑娘一面都不曾见过,又谈何美丑,况且他也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凡夫俗子。

    只是他的父亲权利心过重,一心想要在西凉手掌大权,为此甚至不惜将姜冏的婚姻作为基石,数次前去登门求亲,说得好听是结姻联亲,说得难听就是攀附巴结。

    陇西董家,连羌人豪帅都要俯首跪拜的存在,尤其是那个董家小姐的父亲,体型如熊、面相似豺,暴虐且凶残。

    姜冏去见过那个男人一次,本想试图解除联姻,但只对视了一眼,就冷汗涔涔,湿透后背。

    所以,他只能逃。

    陈长山见姜冏一直沉默着,以为是戳到了他的伤心处,左手一把搂在姜冏肩膀,一副老大哥的模样安慰起来:“老弟你别怕,咱们并州的好姑娘多得是,你就当个并州女婿,以你的相貌本事,不愁娶不到好姑娘。”

    姜冏一听陈长山这话,就知道他会错了意,也不点醒,干脆缩起身子来回的搓着双手,冰冷的脸上露出几分猥琐:“老哥,你刚刚好像说你有个闺女来着,嘿嘿,你看……嘿嘿嘿……”

    “你要敢打我闺女的主意,我跟你小子没完!”

    看见姜冏那邪气的笑容,陈长山浑身一个激灵,心中‘咯噔’一下,升起股不好的预感,脸色紧绷,大有防狼之势。

    姜冏耸了耸肩,不再去刺激这个将闺女视作宝贝心肝肉的和善男人。

    气氛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陈长山站了起身,似乎来了睡意,跟姜冏简单的道别过后,拖着步子往关下走去。

    姜冏刚准备再眯上一会儿,却又看见陈长山一跛一瘸的走了回来,然后将一样冰凉的物件放在了自己的手心。

    “如果明天我战死沙场,老弟你能不能去雁门卤城一趟,将这个交给我闺女。告诉她,我被派去了很远的地方戍边,要很久很久才能回去看他。”

    陈长山说完之后深深吸了口气,眼中满是期盼。

    姜冏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小东西,是一颗光滑清凉的椭圆石子,上面有个人为钻开的小孔,只有四分之一的巴掌大小,正背面都刻有歪歪斜斜的两个小字,字迹很丑,

    ‘陈渔’与‘平安’。

    望着陈长山满含期许的目光,姜冏将这颗小石子收进了怀中,发自内心的说了句:“老哥,你是个英雄。”

    一直被人喊作‘鼠彘’的陈长山眼睛湿润,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人称作英雄,而且还是个比自己优秀许多倍的年轻后生,以至于说话的语气都颤巍巍了起来:“真的?”

    “嗯,真的。”

    姜冏认真肃穆的点了点头,继而憧憬起来,“等到以后天下太平,我有了儿子,我就给他取个‘维’字。告诉他,这份和平是无数将士浴血奋命给他们换来的,要一直维持下去。”

    陈长山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表情一转,哈哈大笑起来:“等你先娶了咱并州的媳妇,再谈生儿子的事情吧!”

    “谁说我没有媳妇?”

    姜冏将怀中的吕甲刀轻轻搂了搂,语气温柔。

    它,就是我的媳妇。

    狼骑营令第三条,作战期间刀不离身,寝不卸甲。

第五十二章 雁门月照河山苍茫() 
在雁门关不远的将军府召开了一场议事,相比以往,这一次会议的时间极为短暂,一炷香的功夫不到,而且人数规模上,也是大打折扣,一双手都数的过来。

    老将军的意思言简意赅,不再坚持死守雁门关,而是向郡内的治县阴馆撤离。

    雁门关战死的并州儿郎已经够多了,除去吕布的狼骑营不算,原先守关的两万七千人,如今只剩下了不到两百。明天要再打起来,恐怕连半个时辰都支撑不住,张仲不惧死,但他不想把这最后的百余儿郎再给搭进去了。

    在场的人都没有提出异议,一个个低着脑袋,不敢去直视老将军的目光。如今眼下,就算加上吕布的狼骑营也才一千三百人左右,最为倚仗的厚重关门也被冲破,他们实在是想不到还有什么办法,能够阻挡鲜卑人入关南下。

    老将军无力的摆了摆手,示意众人退下,去各自准备。

    等到众人走后许久,张仲才慢腾腾的站起身,挪着步子最后一个离开。

    胡须花白,满头银发,步履蹒跚。

    他老了,也累了。

    吕布离开将军府后,独自去了雁门关。此时值守的姜冏已经回营休息,接岗的是同为百夫长的李封。

    从鲜卑人手中的奴隶,到现在的百夫长,其中的辛酸苦辣,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李封见吕布到来,挺直腰杆上前行了一礼,并简单汇报了关上的情况。

    吕布听得心不在焉,在李封汇报完后,淡漠的吩咐了一句,“去告诉其他人,准备收拾行囊,我们寅时撤离雁门关。”

    李封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喏’了一声,他不明白为什么会下令撤离,但整个狼骑营对吕布说的话,从来都只管服从便是。

    吕布走到城墙边缘,双手压于墙垛,冷幽的月光将他霜白脸庞平添了几分寒色。今天黄昏时的持续厮杀,导致吕布的内脏受损严重,好在他习武的根底子扎实,只需静养调息一两个月,便能恢复如初。

    月光将大地照得十分明亮,关下的尸骸无数,就那么安静的躺在地面,有汉人也有鲜卑人,生前互相视为天大仇敌的双方,死后居然会以这样的方式长伴彼此。

    黑色军靴轻轻的踏在石阶上,伴随而来的还有一声充满磁性的嗓音,声音中夹杂着几分和善的笑意:“来雁门关这么多次,还是第一次发现,原来雁门关的月亮,竟也这般美丽皎洁,可惜了这大好月色啊!”

    吕布顺着声音回头,两道身影一高一低,出现在了眼眸之中。

    身材稍矮的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唇红齿白,穿一身银甲,两道剑眉上挑,英气蓬勃。在他旁边则是个跟吕布年岁相仿的青年,面容鸾秀,嘴角保持着微微上扬的弧度。

    吕布自然识得张辽,毕竟曾相处过几日时光。至于张辽旁边这位,吕布刚刚在会议时也见过,严家的四公子,严信。

    严信前进几步,同样将双手扶在墙垛之上,站在吕布右侧,享受着关上清风抚面的同时,嘴角的笑意更灿,兀自说了起来:“吕奉先,你是我见过最强的人,尤其是戾气爆发的时候。”

    吕布对这些世家纨绔子弟素来没有什么好感,冷冷的回了一句:“如果暴戾不是为了杀戮,那它存在又有何意义。”

    严信细细一琢磨,似乎还真是这么个理儿,于是又换了个话题,漫不经心的问了句:“那你还有什么别的法子没有?”

    吕布没有搭腔,他若是有办法,刚刚在将军府就提出来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这时,走到吕布另一旁的张辽开口了,稚嫩的声音中透着一股杀伐之意,“如果能派一支奇兵袭了鲜卑人在定襄郡的囤粮仓,不出三日,步度根必退!”

    吕布听到这番言论,心中暗自点了点头,赞许的看了张辽一眼,才一个月没见,这小家伙似乎又成长了许多。

    张辽的方案固然是上上之策,但以目前雁门关的形势来看,这条方案的可行度几乎为零。

    从雁门关去鲜卑囤粮的定襄郡,一趟起码要大半天的功夫,雁门关唯一能派遣的就只剩下了狼骑营,狼骑营一走,又该由谁来守雁门关?再者说了,步度根也不是智商为负的蠢猪,敢将定襄郡作为屯粮的大后方,肯定派了重兵看守,又岂是随随便便就能拿得下的。

    最重要的是,狼骑营全是骑兵。

    傻子都知道,骑兵攻城,乃是兵家大忌。

    不等吕布点醒,张辽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咬牙一拳锤在了城墙砖上,满腔不甘的怒骂起来:“可恨那张懿老儿迟迟不至,若是他能赶到,雁门关根本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的被动局面。”

    当初张懿在太原郡造足了声势,说是要亲自去雁门关跟鲜卑人决一死战。

    如今小半月都过去了,却一直不见张懿的踪影,这其中的猫腻明眼人一看便知。与镇北将军积怨已久的刺史大人,摆明了是想来趁火打劫,等到双方两败俱伤,到时候再来个坐收渔翁之利。

    吕布眉头一压,语气不悦:“都国难当头了,他还有心思玩弄权谋手段?”

    严信微微摇头,“张懿虽然爱使些小聪明,但在大事上,还是能够把握住尺度,绝不至于弃国家危难于不顾。根据严家收集到的情报,这一切应该都是由郑嵩一手促成的。”

    “郑嵩?”

    吕布狐疑了一声,显然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严信闲着也是闲着,干脆给吕布一五一十的慢慢详解起来:“郑嵩目前担任的是别驾从事一职,在并州混迹官场多年,也是郑家的家主,人脉和情报在并州境内盘根错节,渗透极广。他有两个儿子,想来你应该都不陌生。大儿子郑攸,小儿子郑牧,两人虽然都属于废柴一流,但郑嵩对两个儿子却极为宠爱,不惜一切的为两个儿子铺路。”

    说到这里,严信很是无奈的耸了耸肩,换了口气后,又继续说着:“结果郑攸死在了你的手里,郑牧也被你打成重伤。为此,郑嵩曾多次逼张老将军将你交出,好报杀子之仇。然而以老将军的性子,断然不会交人。于是郑嵩这次找准机会,暗中使手段将老将军征调的四路人马全都拦了下来,然后归于张懿麾下。”

    如此卑鄙的行事手段,如此不堪的小人行径!

    如果不是要护卫张仲撤离此处,吕布现在恨不得立马去摘下郑嵩的脑袋,管他娘的什么别驾从事。

    想起当初在云中郡时,韩烈前来宣读老将军的军令,走时转述的那一番话,‘不要去管郑家的事情,天塌下来,老夫给你撑着’。

    此刻,吕布的心中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

    原来,那个满头银发的花甲老人为自己抗下了这么沉重的压力,甚至连一句责罚的话语都不曾说过。

    “刚刚出门的时候,我看见祖父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内,默默垂泪。”

    张辽的声音很小,却没能逃过吕布的耳朵。

    吕布伸手轻拍了下张辽的脑额门,脸上露出一个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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