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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唐锦绣-第10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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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谁干的?

    *****

    李二陛下在太极宫尚未等到齐王与房俊前来,却等到了丘神绩之尸体发现在水师船上的消息

    听闻丘行恭率领右武侯卫的兵卒与水师正在城南码头上对峙,双方大有一眼不可即刻开战之趋势,李二陛下顿时暴怒如狂!

    京畿之地,居然发生军队对峙这种事,是当他这个皇帝透明的么?

    当即下旨右武侯卫全部回归军营,无故不得擅自出营,命丘行恭、苏定方即刻进宫,同时命御史台、大理寺、刑部各自派出侍郎级别以上的主官彻查丘神绩被杀一案,三司会审!

    端坐在两仪殿内的李二陛下,面色铁青隐有雷霆乍现!

    须臾,齐王李佑与房俊一先一后进入大殿,一脸莫名其妙,两人先是被宫里的内侍宣旨之后引往神龙殿,半路却被告知陛下正在两仪殿房俊只是觉得事有蹊跷,李佑却吓得腿软!

    一般来说,李二陛下在神龙殿召集大臣,商谈的皆是一般小事,就算对臣子施以惩罚,亦是以“家长”的身份,并不会有多么严重。可两仪殿却截然不同,此处乃是除去太极殿外唯二的商议朝政之处,放在这里谈问题,一旦被惩罚,面对的就是国法

    李佑最是惧怕李二陛下,此刻吓得两股战战,刚刚进了大殿,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都在打颤:“儿臣叩见父皇,儿臣知错,还请父皇宽宥”

    房俊则冷静得多,只是一揖及地,施礼道:“微臣见过陛下。”

    一般情形下,皇帝这个时候会说一句“平身”,可是现在李二陛下坐在御座之上面容阴沉,眼眸之中厉芒乍现,却是一声不吭。

    皇帝不说“平身”,臣子如何敢起身?

    李佑还好,只是吓得满头大汗脸色苍白,趴在地上头也不敢抬,房俊却是弯腰施礼,只是一会儿便腰脊酸软仿佛刚刚历经了“三百回合”的大战一般,整个人都快要断成两截儿

    饶是如此,房俊也没敢起身。

    他最是了解李二陛下的性情,平素这位心情好的时候,顶撞几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但是每当他心情糟糕的时候,谁若是自持功绩不尊礼法,必然彻底惹恼这位皇帝,那可有的苦头吃!

    只是苦苦忍耐之余,心里琢磨李二陛下何故发这么大的脾气?

    自己最近棒槌脾气没发作,没干什么犯抽的错事啊

    两仪殿里呈现一种诡异的寂静。

    李二陛下高高在上端然稳坐,面容阴沉一言不发,实则心里怒火升腾杀意纵横,究竟是谁杀掉丘神绩,搅得朝中风雨如晦人心浮动?他不认为凶手是苏定方甚至是房俊,但是现在丘神绩的尸体被发现于水师的战船之上,无论是苏定方亦或是房俊都难逃干系,这令他愈发恼火,恨不得将真正之凶手挖出来凌迟处死!

    李佑吓得伏在冰凉的地板上,额头汗出如浆,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口他最怕自己这位父亲,自然也最是了解父亲的性情,一般来说若是上来便破口大骂一顿,反倒没什么事儿,顶了天打几板子了事,可是眼下这般阴沉着脸,便证明是真正的怒气勃发,看来今日难以善了。

    房俊没李佑那么害怕,但是他真的坚持不住了,这等弯腰的鞠躬的姿势比跑上一万米还让人难熬,甚至有一种下一刻腰就要折了的错觉

    心里难免腹诽:话说,咱好歹也是您女婿,咱这腰坏了,最后吃亏受苦的不还是您闺女么?

    但是转念一想,好像即便是自己腰折了,高阳那个丫头也不会寂寞受苦,家里没吃的了,可以出去打野食儿啊,那丫头可是有前科的

    这么一想,心里越发郁闷了。

    今天这位陛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殿内的内侍禁卫各个眼观鼻鼻观心,一声不吭,彷如泥胎陶塑。

    到了最后,不仅李佑吓得大汗漓淋,房俊也冒汗了,就在他琢磨着要不要奓着胆子直起腰,哪怕拼着被责罚一顿也要挽救自己的老腰之时,忽闻殿外脚步声响,继而内侍奸细的嗓音响起:“右武侯大将军丘行恭,皇家水师都督苏定方觐见——”

    御座上的李二陛下终于开口:“宣!”

    声音低沉,语气冷冽,大殿之上仿佛刮起了一阵阴风

    须臾,脚步声在大殿门口响起。

    继而——

    “陛下!呜呜呜,请给老臣做主!”

    丘行恭墩厚壮实的身影出现在大殿门口,口中放声哭嚎,几个箭步便窜到御座之前,不顾左近厉声喝叱的内侍禁卫,一把扯住李二陛下的衣袍,哭得惊天动地涕泗横流

    苏定方紧随其后步入大殿,神情凝重的与正保持弯腰施礼姿势扭着脖子望过来的房俊视线交汇,微微摇头,示意房俊不要多说话,这才站到房俊身边,躬身施礼,恭声道:“末将苏定方,觐见陛下。”

    李二陛下没有因为丘行恭扯住自己的衣袍嚎哭而有丝毫不耐,反而轻轻拍了拍丘行恭的肩膀,温言道:“人死不能复生,行恭勿要悲怮,朕答应你,必将凶手找出来,令其血债血偿!”

    固然他对丘行恭平素行事多有不满,但是说到底,这毕竟是跟随自己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的忠心部下,现在落得一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下场,如何能不同情?

    丘行恭老泪成行,涕泗横流,嚎哭道:“老臣一生征战,去不想落得个老年丧子之结局,心中之痛苦,不足道也!望陛下念在老臣多年鞍马功劳的份儿上,准许老臣能够手刃凶手,报此血仇!”

    李二陛下眉头微微一蹙,国有国法,岂能容你手刃凶手?

    不过此刻丘行恭心情悲怮,他也没去过多计较,轻轻挥手将左近唯恐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举的内侍禁卫斥退,这才抬头看着殿中三人,冷声道:“平身吧!”

    “谢陛下!”

    李佑从地上爬起,苏定方直起身,房俊却保持原状,身子微微有些颤抖。

    李二陛下双目一凝,道:“房俊,你可有话说?”

    房俊道:“微臣无话。”

    李二陛下怒气隐现:“既然无话,为何不平身?”

    房俊快要哭了:“陛下,微臣腰大概断了,直不起身”

    

第一千五百六十章 女婿?不,亲儿子!() 
李二陛下差点气笑了!

    腰断了,直不起身?

    “那你就不必……”

    “哎呦,好了好了,可以起身了……”

    趁着李二陛下话说半截儿,房俊赶紧咬着牙直起身。要不因为长时间弯曲致使筋骨有些疲劳,陡然直起身会加剧劳损,可若是此刻不咬牙直起来,等到李二陛下这句“那你就不必平身”说出来,自己岂不是得哭死?

    虽然平素可以在李二陛下面前刷刷无赖,但是此刻殿上人数不少,公然藐视皇帝的金口玉言,是嫌弃自己死得不够快么?

    李二陛下不搭理房俊,先是挥手斥退齐王李佑:“此事与你无关,先行回府,不过近日的错误并未揭过,改日再找你算账。”

    李佑战战兢兢,在地上俯首施礼,然而起身退后几步,一转身,一溜烟儿的跑了……

    李二陛下嘴角瞅了瞅,望着李佑的背影微微摇首叹息,然后拍了拍丘行恭的肩膀,温言道:“爱卿且先坐坐,稍后大理寺、御史台、刑部皆有官员前来,朕准许令郎被害一案经由三司会审,定会还给爱卿一个公道!”

    这句话,说得语气铿锵斩钉截铁!

    现在看着丘行恭苍老悲怆的面容,李二陛下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儿,当年跟随他李二打天下的老臣子,只要不是犯了谋逆之大罪,他曾经皆许下过“共富贵”之诺言。

    结果麾下的猛将居然遭遇这样的厄运,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那是人世间最悲惨的痛苦!

    更别说丘神绩之死背后那迷雾一般的真相,更是令李二陛下愤怒欲狂!

    不将凶手揪出来碎尸万段,如何消得李二陛下心头之恨?!

    “多谢陛下……”

    丘行恭老泪纵横,颤巍巍的起身,扭头跪坐到一侧的地席上。

    昔日纵横沙场杀人无算暴虐之处令敌人闻风丧胆的一代猛将,此刻宛如风烛残年的老人,一身胆气皆在见到儿子凄惨尸首之时尽泄……

    房俊冷眼旁观,心中却无多少同情可怜之意。

    丘行恭本身暴虐残忍,食人心肝之举措可谓空前绝后,丘神绩更是一代酷吏之典范,其冷酷歹毒之处,丝毫不逊于其父,后人但凡提起“酷吏”儿子,所想起的莫不是丘神绩、周兴之流……

    这等祸害早死早好,否则任由其在朝堂之上风生水起,不知尚有多少忠肝义胆的正直之臣受其迫害!

    只不过死便死了,却为何被人藏在水师战船之上?

    被栽赃嫁祸的滋味儿,房俊不是第一次品尝,那种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的愤怒,令他绝不想再尝第二次……

    揉了揉腰身,房俊也跪坐在地席之上,与丘行恭相对,苏定方略一沉吟,亦跪坐着在房俊身侧。

    丘行恭面容悲戚,但是一双充血的眼眸却恶狠狠的瞪着面前的房俊,仿佛一头穷凶极恶的猛兽,随时都能一跃而起,将面前的猎物咬断喉管,血肉尽皆吞噬!

    房俊却理都不理他,微微闭上双目,轻声问身旁的苏定方:“到底什么情况?”

    他只是知道丘神绩的尸体被藏在水师船上,但是事情经过到底如何,却依旧一头雾水。稍后三法司的人将会悉数到场,自己固然清楚丘神绩非是苏定方所杀,更与自己无关,但若是对细节懵然无知,万一那一句话说错了,被认为自己与此事有关,岂不冤死?

    苏定方正欲回话,猛然听得丘行恭厉声道:“你二人嘀嘀咕咕,是想要当着陛下的面串供么?”

    房俊毫不客气的反驳道:“丘大将军慎言!别说令郎的尸体是在船上被发现,就算是在某的被窝里,你就敢肯定人是某杀的?活了一把年纪,凡事都要动动脑子,不要稀里糊涂的被真正的凶手牵着鼻子走,儿子被人杀了,还得像傻狍子一般被人遛着玩儿!”

    “放屁!”

    丘行恭怒火狂燃,戟指大骂道:“狂妄小儿,焉敢跟老夫这般说话?就算是你爹在这里,亦不敢如此信口狂吠,你算老几?”

    房俊也怒了,本来见你丧子之痛不欲跟你计较,你还嚣张起来了?

    怒视丘行恭,道:“放你娘的屁!怎么,儿子死了你就了不得了?再敢辱及吾父,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打死你,让你跟你那死鬼二字黄泉路上相伴,继续欺负那些孤魂野鬼?!”

    苏定方满头大汗,祖宗诶,这里是两仪殿啊,陛下当面,您这样肆无忌惮的爆粗口真的好么?

    不过……真特娘的解气啊!

    虽然是个正人君子,但刚刚被丘行恭用钢刀架着脖子,此等羞辱令苏定方愤怒不已,这事儿可不算完。

    丘行恭差点气疯了!

    就算是程咬金、尉迟恭这等位高爵显的武夫,几时有人敢这般与他说话?更何况是房俊这么一个后生晚辈!

    当即大吼一声,站起身形就向房俊扑去,充血的眼珠瞪得溜圆,狂吼道:“竖子,老夫掐死你!”

    然而身形刚刚扑出去,便被觉得身体被一股大力拽住,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回头一看,却是殿内的禁卫有两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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