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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教主难追-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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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问题,阮墨思索了大半日,直到夜晚撑不住疲乏睡去,都未能想明白。

    ******

    亥时将过,霁月宫的主子早早歇下了,翠儿在殿门前指挥负责守夜的宫人灭了烛灯,正欲回偏房歇息,一回头却见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立于面前,吓得扑通跪地,没敢抬一下脑袋:“皇、皇上……”

    单逸尘的面容冷峻逼人,眸光淡淡扫了眼已然昏暗的殿内,垂首低沉道:“阮昭容呢?”

    “回皇上,娘娘她歇下了。”

    他眉心一动,似是有几分不信,吩咐人退下后,便面无表情迈入门槛,朝寝殿缓步走去。

    寝殿的光线更为昏沉,仅燃了一盏烛灯,在窗边轻吹的细细夜风中摇曳,忽明忽暗,晃得看不清榻上的人儿是梦是醒。

    单逸尘的脚步极轻,一路行至最靠内的床榻前,不曾发出半分声响,并非刻意为之,习武之人多半如此,习惯罢了。

    垂落的床幔将视线阻隔于层层朦胧之外,他静立片刻,伸出一指将半边床幔挑开,沉睡榻边的一张小脸便露出来了,白嫩而透着浅浅的酡红,深陷梦中,对男人的到来显然毫无所觉。

    他将视线从她脸上移开,瞧见她与床沿之间不足一掌宽的距离,面色冷然:“阮墨。”

    “……”毫无反应。

    不是装睡?

    单逸尘皱了皱眉,又低低唤了一声,依旧得不到丝毫反应,只得俯身将人抱起,把她放在靠内里的一侧,和衣躺下榻时顺手将勾起的床幔重新放下,本就微弱的烛光立时被遮盖得愈加昏暗,催人入眠。

    他静静地合上双目。

    未几,又睁眼起身,几步到桌前灭了烛灯,才再次回到榻上。

    自从亲政以来便是如此,些微光亮都会令他难眠。

    被繁忙的政务缠身,被琐碎的纷争叨扰,事事不可省心。就连夜里歇觉时分,身旁这个女人也老爱缠着他说话,明明在他听来甚是无趣的事,她总能自顾自地讲上许久,没完没了。直到她自个儿讲累了,终于消停下来,他却早已被她吵得了无睡意,只得于漫漫长夜中煎熬度过,睁眼到天明。

    只是……今夜怎的歇得这般早?

    单逸尘微微转眸。

    仅着白色中衣的娇小身子微微蜷着,墨色的长发披泻而下,似乎清洗过一回,隐隐散发出淡淡清香……

    是了,今日在御花园,她被人泼了一脸茶,那双引以为傲的美眸被弄得红肿不堪,心里指不定如何怨恨对她下手的丽昭仪。依她有仇必报的性子,这会儿不该等着他前来,然后向他哭诉丽昭仪的种种恶行,求他惩治那个女人?怎么整日里毫无动静不说,竟还提前睡下了?

    莫不是已然晓得,他降了丽昭仪的位份,并且禁足三月闭门思过?

    ……不过她晓得也是正常。

    此事他并未瞒着任何人,甚至可以说是开诚布公地做,为的就是令人觉得他对阮昭容确实宠爱非常,以挡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只要她不做出格之事,在寻到合适的人选前,他会一直宠爱她。

    单逸尘收回视线,沉沉闭上双眸。

    一夜无梦。

    ******

    “娘娘,这样捏可以吗?”

    “娘娘,葡萄皮都剥好了,请用。”

    “娘娘……”

    阮墨斜躺于舒适的贵妃椅上,椅脚处跪着一名宫女为她按摩小腿,左边一名扇扇子的,右边一名捧着葡萄递过来欲喂她吃的,此情此景,真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飘飘然。

    熬了那么久的苦日子,总是给教主大人做牛做马,终于让她也当一回被人伺候的主子了,而且还是蛊惑君心、红颜祸水的宠妃……虽说名声实在不大好,但自古以来的宠妃又有几人落得好名声,她才不在乎,暂且心安理得享受着大概只有梦里才会实现的美事儿。

    然而再好的事儿都会有美中不足的地方,她能过得如此滋润,全因那位教主大人不在,一旦他驾临霁月宫了,她可就……

    “皇上驾到!”

    啊呸,真是乌鸦嘴,说曹操曹操到。

    阮墨立刻起身,抬手理了理衣裙和发髻,而后来到最前头领着众宫人,齐齐下跪:“恭迎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修长挺拔的男人身着玄色龙纹锦袍,冷漠逼人,俊逸的眉眼好看得过分,却因眸底冰冷的眼神而令人不敢逾矩仰头望去。

    当然这并不包括阮墨。

    她晓得这个男人的性子,看起来冷然无情,不容侵犯,实际却是无意在乎旁人,若有人要瞧他一眼两眼,他多半是懒得搭理的。

    故而待他伸手扶她起身时,她便大着胆子抬头看了他一眼……几眼。

    嗯,还是那张冷得能结冰的脸,但比起上一场梦里日晒雨淋的杀手大哥,当皇上的他养尊处优,肤色似乎要白一些……

    额……对上眼了。

    阮墨属于那种有贼心没贼胆的人,突然对上他毫无感情的双眸,心下咯噔一跳,笑容顿时僵在了嘴角,不上不下,好不滑稽。

    所幸单逸尘确然如她所料般,冷冷看了一眼后,并未多在意她的举动,挥袖便往殿内迈步走去。

    至于她……尽管心不甘情不愿,自然也跟在后头进去了。

    一并进来的还有常年伺候皇上左右的秦公公,双手捧着木托上的三摞码放整齐的文本,稳稳走入:“皇上,这是今日呈上来的奏折,请过目。”

    单逸尘早已落座于书案之后,略一颔首,示意秦公公将奏折置于案上。

    宫人自觉退下了,且案上用具一应俱全,皆准备妥当,阮墨也不再是婢女的身份,用不着在旁服侍,便乖乖行至书案侧的一方矮长桌后,跪坐于蒲团上,开始研墨。

    翻阅,执朱笔,落批。

    专心致志,决断果敢,确有帝王之风。

    阮墨一手执起笔,慢吞吞地画着横竖撇捺,不时以余光悄悄瞄他。

    这位皇帝,偶尔会在下朝后,将政务带到霁月宫里处理,外人皆道皇上待阮昭容情至深爱之切,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当真羡煞旁人,甚至某日她闷得慌了,领着宫女到御花园赏赏花,偶遇几位妃嫔,她们的眼神……额,险些没把她射成个大筛子……

    可此时此刻,面对铺满桌面的空白宣纸,以及手边这本比红鸾门的镇派之宝、师父亲书的《驭男策》还厚的……《女诫》,阮墨只想寻个墙脚静静地哭一哭。

    皇上他才不是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日日罚她待在这儿抄书,说一句话多抄一遍,算哪门子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第48章 皇帝与宠妃(四)() 
事情是这样的。

    原主虽出身不高,但在家中亦是爹娘捧在手心娇养的掌上明珠,性格难免有些娇气。初入宫时还晓得收敛,得宠后便开始原形毕露了,对其他妃嫔从来不曾有好脸色,也不屑理会那些不受宠的女人,却偏偏在皇上面前装得要多委屈有多委屈,立时后宫中树敌无数。阮墨猜,若非皇上因她尚有利用价值,明里暗里有意保她,断无法安然活至今日。

    皇上容忍她的横行霸道,是因后宫事宜归属皇后掌管,他只保她一人,其余由皇后调和解决即可,影响不大。

    然原主真真是缠人得紧,每回皇上前来霁月宫处理政事,她就特爱凑到他跟前献殷勤,一会儿问他要不要吃些点心,一会儿问他要不要捏捏肩,不厌其烦。皇上本欲专心政务,被她屡次打断已是心中憋火,又不能明着责罚她,一气之下便寻了个法子逼她安分下来。

    而这个法子……就是让她在他批阅奏折时,坐在一旁陪他做事。

    当然,区区妇道人家不得干预朝政,他也不可能让她参与政事,便命她抄习《女诫》,美曰其名“修身养性,自省吾身”。

    原主虽心有不喜,但总不好公然忤逆皇上的意思,便听话地应了下来,确实消停了一段日子。后来实在耐不住无趣了,渐渐又有故技重施的迹象,对于皇上的冷淡也只当他口是心非。

    后来某日,皇上结束公务后,未用晚膳,不留半字便离开了霁月宫,接下来一连好几日未再踏足此地。原主这才开始心慌,觉察皇上是当真不耐烦她了。他乃一国之君,稳坐江山才是重中之重,她若再不识趣,恐怕失宠之日不远矣。

    于是,隔了一段时日后,当皇上再次驾临霁月宫,原主不再如从前那般缠人了,他吩咐她抄习便抄习,安安静静,生怕打扰他办事。

    然而……

    阮墨单手支着下巴,将墨干的笔搁在一边,幽幽叹了口气。

    然而,现在是她成了阮昭容,这口大黑锅就得换她来背了啊……

    “你抄的是鬼画符?”

    她还在心里为自己可怜的右手叹惋,头顶冷不丁落下一道声音,低沉冰冷,把她吓了一跳:“什么鬼画符……”回神却见桌上只余白纸,那页密密麻麻写了大半的纸,正被单逸尘两指捏住一角,提在半空中轻飘飘晃悠,半眯的黑眸尽是嫌弃。

    这男人!

    她不过是抄得久了,累了,然后字写得有些潦草罢了,好歹还是成行成列的,至于说成鬼画符吗……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阮墨垂首不语,盯着桌上白纸的一个墨点,默默腹诽。

    他似是极轻地冷哼一声,那页“鬼画符”便悠悠飘落下来,遮盖在小墨点之上。她微微撇嘴,又听他沉声道:“方才朕叫你,为何不应。”

    咦?什么时候?

    她想了会儿,无半点儿印象,只好继续低着脑袋,认错:“皇上恕罪,臣妾并未听见……”

    单逸尘垂眸扫了她一眼,素淡的镂花玉簪插于柔亮的发间,除此之外并无过多繁复发饰,瞧着比往常金银多得晃眼的模样好看多了,眸光一动,随即旋身回到书案后,淡声道:“给朕倒茶。”

    哦,渴了?

    这人有手有脚的,渴了怎么不自个儿去倒……不,他可不是上一场梦的平民身份了,堂堂皇上还得亲自斟茶倒水的画面,简直怎么想怎么诡异。

    阮墨边羡慕他命好,边应了声是,起身走到桌边倒茶。茶水尚有余温,如今天气亦不算太凉,她提壶倒满一杯,便小心翼翼端到了男人面前。

    单逸尘抿了一口,顿时眉心一皱,重重放下,“咣”的一声清脆响亮。

    “皇上……怎么了?”她听得心头微颤,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低声问道。

    他面色更冷了几分,言简意赅:“太冷,重沏。”

    ……冷?

    这明明是温的啊,以为她刚刚没探过水温吗?

    而且……这话怎么听着有几分耳熟?

    阮墨沉心一想,忽而记起他还是王爷那会儿,曾为了戏弄她,让她来来回回沏了好几趟茶,嫌这嫌那的,用的不就是这个借口吗?

    “听不见?”

    “……是。”

    阮墨咬唇,瞪着仍旧打着圈儿的茶面,到外殿吩咐宫人去烧水,心中愤愤而又不解。

    除却写了半张鬼画符外,她自认并未做令他不喜之事,况且如今她也算是主子了,这种小事压根儿不必亲力亲为,随意差遣一个下人做便可,如此戏弄她毫无意义,他若当真日理万机,定无闲心做此等无聊之事……

    “娘娘,茶沏好了,可要奴婢端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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