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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南明-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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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他同样想法的人不少,今日又是集日,就有许多军官士兵上集购物,买些酒菜回来打牙祭。

    管枫手上提的菜篮,就是几个舍友合资购买的。

    街道干净整洁,街上人来人往,大家满面笑容,很多人都提着菜篮,那种喜悦安乐之情蔓延。

    “庄中就是安乐。”

    管枫欣喜的想着,他左拐右拐,很快转进一条街巷,面前是一所普通的四合院,门口有一个牌子。

    “迎恩街一百六十八号。”

    这就是管枫住的宅院,很普通,只有一进,前方一个院子,然后他与呼延晟、张松涛、裴珀川四人居住。

    宅院虽普通,但在管枫记忆中满是平安喜乐,相比往年在荒野中流浪,每天露宿荒村破庙,家中温暖的火炕太让人留恋了。

    管枫也很喜欢这个门牌号,一路发。

    宅院附近有一个婆婆在清扫着街道,拿着大大的扫把,同样有口罩与手套,穿着号衣,上面有“清洁”两个字,腰间一样挂着腰牌。

    新安庄实行制度化,正规化,不管待在哪一个堂,哪一个队,都会有她们的身份标记。

    这婆婆管枫认识,姓吴,六十多岁了,平常的重活细活干不了,不过清扫大街还是可以的。

    庄中也照顾这些老者,除了包吃住,这些“清洁工”每月也有四钱的银子。

    管枫招呼道:“吴婆婆。”

    吴婆婆抬起头来,笑道:“是枫哥儿啊……呵呵,这孩子,真懂事……”

    管枫进了院去,这四合院正房有两间,最初管枫与呼延晟入住,各占一间正房,然后张松涛搬进来,住了西房,最后又裴珀川搬进来,住进了东房。

    管枫先将菜篮提到厨房去,然后去燃着自己的炕床。

    喝酒吃肉,当然要在温暖的火炕上才舒爽。

    北地的房屋都有睡屋与灶房,二者隔开,不怕炭气,灶房除烧炕外,也可温些酒,烧些茶,或做些小灶的饭食。

    灶房不大,里面堆满秫秸,还有两个通风的窗口。

    现民政所每月会供应定量的秫秸煤炭,超出的,就要自己想办法了,现在附近的村落,也有颇多向新安庄贩卖秫秸杆的。

    管枫将灶烧着了,又在一个炉上温着酒,然后喜滋滋的到厨房去。

    然后他的动静惊动了呼延晟与张松涛,二人也从屋内出来,一起帮忙。

    还有不久后裴珀川回来了,穿着一身宝蓝色的便服,管枫正系着围裙,舞着锅铲,灶中柴火旺着,一股股暖气喷了出来,还有一股股诱人的香味蔓延。

    看到裴珀川,管枫招呼道:“珀川哥,等会到我房中,一起喝酒吃肉啊。”

    裴珀川一向冷漠,不爱与舍友交流,管枫本来不报希望,只礼貌的招呼一声。

    可能是肉食的香味传出去,裴珀川吸了吸鼻子,他探了探头,说道:“好,就来。”

    ……

    屋内暖融融,火炕热腾腾,非常的惬意。

    管枫、呼延晟、张松涛三人盘腿坐着,裴珀川仍然跪坐。

    几人都是壮汉,特别张松涛,手足粗壮,肤色颇黑,加上四方脸膛,身强力壮的样子,不象读书人,更像个农民壮汉。

    他盘坐下来,一个人就占了很大的位子。

    各人面前炕上有着小桌,鱼、菜蔬、油腻腻的猪肉摆着,还有一只酥烂肥嫩,趟着油汁的叫花鸡,又有一锅滚沸的羊肉汤,腾腾冒着热气,旁边又摆着一壶温好的米酒。

    “来来,吃吃吃,喝喝喝……”

    管枫含糊不清的招呼,一边大口啃噬着叫花鸡,那汁水就顺着嘴边流下来。

    偶尔他抿一口温热的米酒,陶醉的呼着气。

    张松涛也是吃得赞不绝口,连声赞叹:“管兄弟这手艺,真是绝了,若你去开店,保管顾客盈门。”

    裴珀川一声不响大吃着,双手一直没停下,呼延晟撕扯着鸡肉,也是不断点头。

    管枫舒坦吃着自己做的叫花鸡,含糊不清道:“我只求时时能吃上这米酒与叫花鸡就足了……唉,记得上次吃鸡,还是去年冬,杀了一头白狼,那皮子卖了几两银子……”

    他摸了摸胸膛,那边左胸直到右肋处有着斜斜的三道爪痕,再深几寸就足以将他开膛破腹,为了吃鸡,差点赔上性命,更差点被冻死。

    他感慨道:“今年更冷了,这大寒天气,多亏杨相公收留,能待在新安庄中,否则怕早就在荒野中冻饿而死,尸体任由野狗挣抢撕咬。”

    他带着酒意说着,又狠狠咬了一口鸡肉,汁水乱射,然后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酒气上来,他脸上就泛起了红光。

    呼延晟沉默半响,提起酒壶为几人满上,也叹道:“更怕被饿的要死的流民剥皮拆骨,熬了炖汤吧,哪能如此惬意?”

    张松涛提着筷子的右手微颤,他转移话题道:“听说孙屠夫那边,很早肉就卖光了?”

    管枫道:“那是,那屠夫发了,每次运来的猪羊早早就卖完,听说他正式要购买地皮,在新安集那边开铺。”

    他颇有自豪道:“这屠夫是个有眼色的人,其实光光我新安庄,就能养活他了。”

    裴珀川拿起筷子又到锅中挑羊肉吃,这时他插口道:“某听周边乡民戏言,各村寨的鸡鸭羊都要被我新安庄民吃光了。”

    他的官话,总给人一种特别的感觉,而听了他的话,屋内的几个人都自豪的笑起来。

    周边乡民的话,也证明了新安庄民过的好日子,不说此时乱世,就是盛世中都颇为难得,作为庄中一员,他们感同身受。

    呼延晟蹙起眉:“其实庄中肉食也不能单单靠买,周边颇有水塘,还是该排水抓鱼才是,泥鳅与吱咯噎,更是冬日大补。”

    张松涛笑道:“呼延兄弟念念不忘就是捕鱼,只是现在庄中情况,相公怕是安排不开人手,捕鱼这事,人少了不行。而且……恐怕很快又要出兵打仗了……”

    管枫年轻的脸上更是红光,他兴奋的道:“打仗好啊,每打一仗,庄中就有缴获,我等身下的位子,也可以不断往上升一升……”

    他向往的道:“我现在是队副,可坐桌上了,再打几仗可到把总呢?”

    就是呼延晟与裴珀川都露出意动的神色。

    看他们样子,张松涛含笑摇头:“现相公是无人可用,所以每个老兵都获重用,然世事总有个顶……相公曾与我等言,每人头上都有个顶,有些人可以冲破这个顶,然大部分的人……”

    他看向面前的三人:“相公文韬武略,无所不精,我队伍在相公带领下打仗,自然战无不胜。若你等为把总,可否拉出去独当一面?面对匪贼流贼,可有打胜仗的把握,甚至伤亡微廉,缴获重大?”

    管枫等三人都怔住了,在杨相公等人指挥下打仗,他们感觉自己勇猛无敌,但若自己带人去打,别说指挥一总两百人,便是一队五十人,他们都感觉心下惴惴。

    毕竟他们发出的每一个号令,都关系到麾下兄弟的死伤,自己有这能力吗?

    看他们沉思的样子,张松涛道:“所以,相公设赞画堂,就是汇集众人之力。只是这赞画堂不简单,谋略,文书,号令,扎营,无所不包,要懂这内中的事,就要读书识字。将来你等若带兵,会有赞画参谋,他们所谋所略何为正确,就需要你等决断。如何决断,除饱经军伍,不懂兵书条例如何使得?”

    他侃侃而谈,屋中四人,以他最年长,又同处一宅,这就是缘份,所以平日张松涛都将管枫三人看成弟弟。

    杨相公平日所言所语他记在心中,此时都不藏私的教导给他们。

    管枫握紧拳头:“对,读书!我要读很多书,识很多字!”

    呼延晟与裴珀川也是神色坚定的点头。

    这个牙祭一直打到晚上,四人酒足饭饱,都是惬意无比,只觉平安喜乐,无过今日。

    然后用过酒饭,众人集中到张松涛屋中,一根烛火点头,张松涛在炕的一头,管枫三人在炕的另一头。

    张松涛拿一本千字文,他念一句,余者三人跟读一句。

    念着念着,张松涛什么时候听对面悄无声息,他放下书本看去,对面三人已经呼呼大睡。

    他们东倒西歪,管枫的脚还搁在裴珀川的脸上。

    半月挂于树梢,群星璀璨。

    ……

    腊月二十三日,在庄民的欢呼中,杨河亲领大军出外剿灭铜山匪。

    军需所那边已经打制标准新安铳约百杆,但不足以装备所有的火器兵,杨河就让一队的火器兵留守,手持没有改装的前膛鸟铳守庄。

    余下三队火器兵全部手持后膛新安铳,又有两总四队的杀手队兵,还有辎重队、突击队、掷弹队、医护队都是全员出发。

    随军辎重队兵还推着一些独轮车,上面有粮草帐篷等辎重,一些车上还载着三十斤重的盾车,总共盾车七十多辆。

    大军浩浩荡荡出发,杨河并没有隐瞒行踪,说实在几百大军也很难隐藏。

    依杨河知道的,这个时代匪贼流寇别的不行,但哨探方面一向是犀利的。

    而依铜山匪的猖狂,就算留守的人不到一千五百,老营不到四百,恐怕也会出寨迎敌,甚至设伏什么。

    那就在野外打一场野战好了,一切,还是要靠实力。(未完待续。)

第142章 遭遇() 
大军一路北上,会经过白山社,焦山庄,黄山社,顺河集等地,然后越过白马河等河,就出睢宁界。

    沿途的道路桥梁,韩大侠的哨探队早查清楚了,所以大军行进,就不需要拐弯抹角,沿途撘建桥梁什么。

    不过此时过河倒没问题,沿路基本河流都冻住了,腊月的季节,这天实在太冷,就连黄河都要封冻,此时出兵,倒可避开恼人的河网密布等问题。

    所过之处,沿路村寨也是欢呼迎送,他们对杨相公剿匪充满信心,还有各庄好汉、弓箭手不断汇集,都想随军剿匪,捞点好处。

    “青哥,快啊。”

    从占城集往焦山庄的小道上赶来一群年轻人,个个持刀负弓,背着包裹,充满悍勇之气。

    为首一青年汉子年在二十多岁,身穿羊毛皮袍,头上戴着冬毡,身上背着弓箭,还挎着长刀,他远远看到道路上过来的人马,呼了口气,总算赶到了。

    回过身来,就急忙对身后不远一个年轻人招呼催促。

    那年轻人身穿黑色袍子,别着双刀,双目颇为有神,年在十几岁,此时他有些犹豫道:“文韬,真要随军吗?”

    青年汉子道:“当然,知道我上次随军摸了多少?”

    他自豪的伸出十个指头,却也戴了手套:“十两银子,青哥,白花花的十两纹银啊。”

    黑色袍衫年轻人吸了一口冷气,睁大眼睛,亦是心动,十两银子啊,若自己花用,够花很久很久了。

    那青年汉子便是占城集保长窦西堂的儿子窦文韬,黑色袍衫年轻人却是他的堂哥窦青。

    占城集是一个很大的圩集,内青壮男丁四五百,上次就出兵二百六十多人,内含五十个弓箭手,二十个鸟铳手,当时窦文韬也在内中。

    大败焦山匪后,各人通过摸腰包与事后的赏赐,都获得了不少好处,所以此次听说新安庄又剿匪,窦文韬就迫不及待带一些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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