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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浸丹青-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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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霄面露不悦“此番又是何人？”
高林轩轻轻从他臂弯中躲了出去“不管是谁，还是先让人家进门来吧。”
林霄皱了皱眉头“不管，让他拍去吧。”
“这样不好……”高林轩拦住那双又想揽住自己腰的手“听这敲门声，应该是有急事才对，表哥怎能沉溺于安逸之中废了公事？”
“夫人说得是，我这边去开门迎客。”林霄今天的心情，出奇的愉悦，就连脚步也轻快了很多。
高林轩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涌起一丝暖意，这忠直肃穆的铁血将军，恐怕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漏出那么一丝开朗与活跃了。
吱，门开了，林霄面带不悦“本将今日不见……”
“林大将军还欠我三万匹好马未还，怎么？就摆起谱来了？”
“大帅……你怎么……”
南宫业看林霄神色异常，隐隐有意将自己挡在门外，挑了挑眉毛“怎么？你这居所还是本部堂建的，来不得？倒是你，拦着本部堂作甚？难不成你这府内另有乾坤？”
林霄定了定神“府内长日无人打理，此刻脏乱得很，怕大帅见了笑话卑职……至于军马……此次只带回两万匹，卑职正欲先还给大帅的……”
“哦，还我马匹……”南宫业像是想通了般点了点头，林霄也在一旁附和“过几日其余军马也可悉数还于大帅，请大帅放心，卑职太原赴职之前，定将战马悉数归还……”
“胡扯，你这府门口的台阶，比本部堂床榻之前还要干净。”南宫业的脸拉了下来“马匹还得如此爽快，你这府中定有问题！是不是藏了万两黄金？”
“卑职家徒四壁，这府中何来……唉！大帅……”
“这可说不定，大军过境，你想刮些民脂民膏也不过举手之劳。”南宫业不由分说的往里挤，林霄就一脸为难的堵在那。
“臭小子，想吃军棍么？！”
“大帅，下官确有难言之隐……”
“表哥？”高林轩一直跟在他身后不远处，虽看不到来人，却也听得到他在喊对方大帅“是不是南宫元帅来了？”
“你居然在家里藏了个姑娘！”南宫业一听，也倒不往里挤了，一脸的坏笑“原来是金屋藏娇啊……”
“大帅，您听下官解释……”趁林霄忙于解释，南宫业便从他身侧挤了进去“我倒要看看，是谁家仙子哪路妖姬，竟能将我儿子迷成这副……”
“殿下？”话到一半，南宫业就愣住了，只见高林轩俏生生的站在那里，面飞红霞，似乎是听见了他的话，有些不好意思“给元帅请安了。”
“嗯咳……”南宫业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垂了垂胸口“你早说便是，闪烁其词，躲躲闪闪，到弄得像本部堂不识趣……”
林霄也有些无奈“大帅教导的是。”
高林轩埋着头，小声道“元帅来访，定是有要务，林轩一女儿家，也无公职，不便在场，便先行告辞……”
南宫业笑着点了点头“如此甚好……如此……如此不妥！殿下不必心虚，我并非是为公务，只是请亲友府上一聚。”
林霄面露难色“大帅……卑职这……脱不开身，您看是不是……”
“恩？本部堂可说过不请殿下？”
高林轩看了林霄一眼，似乎是在寻求他的意见“我去的话，不太合适吧……”
“是有些……”林霄刚开口，南宫业就暗暗垂了他一下，他连忙改口“不会不会，大帅盛情相邀，林轩就与我……同去好吗？”
“那请元帅稍等片刻，我去将雨棠唤来……”
“有劳殿下了。”
高林轩一走，南宫业马上就将林霄拉住“我还说将女儿许给你，你倒是能耐了！”
“大帅又在拿卑职说笑，卑职与落雪元帅上下之分尊卑有别……”
南宫业一脸的严肃“你看本部堂的样子，像是说笑吗？”
林霄看他这样子，也有些拿捏不准，可这荒唐元帅确是不禁笑了出来“逗你开心罢了，好儿子，老父今日心情愉悦，就不追究你在边关所犯罪过了！”
林霄听南宫业叫他儿子，不由皱了皱眉“卑职谢过大帅，只是……大帅所用称呼……”
“不妥……我就知道你要这么说，但这是你父亲定下的，他要我对你视如己出，那你便是我儿子，否则如何谈得上‘己出’二字啊？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林霄微微有些不悦“大帅，您这完全是胡搅蛮缠，下官实难信服……”
他是个讲道理的人，可南宫业不讲道理“这若是胡搅蛮缠，也是你父亲在先，与本部堂何干？”
“……”
两个人就这样争了半天，也没辩出个所以然来，林霄也知道南宫业历来行事荒唐，虽是不情愿，却也苦于争不过他，眼看雨棠与高林轩越走越近，武威将军也只得作罢，不再与他较劲“大帅若是以先父之名强压下官，下官无话可说。”
南宫业得意的笑了笑“强压也好，自愿也罢，本部堂要的只是这个结果而已。”
“总督老伯。”雨棠不知什么时候冒了出来“府上若是没有好酒好菜，雨棠可是不去的。”
南宫业朗然一笑“还是雨棠招人欢喜，不像你这兄长，终日道貌岸然一本正经，跟他爹活脱脱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本部堂看了便心烦。”
不知为什么，他就是觉得雨棠这姑娘招人喜欢，见了就心里舒爽“酒菜管够，雨棠只管敞开了吃便是。”
第六十五章 相聚（）
南宫业是一个古怪的人，他府上自然也就怪事重重。
这怪事不是说饭菜，一向节俭的南宫业此次花了不少积蓄，甚至还清了有名的厨师，桌上菜肴十分丰盛，甚至可以说是华丽。
古怪的就是……总督府的饭桌，竟然是……圆的……
而且南宫业也不安排座次，就这么随意的往桌边一坐就开始给自己倒酒，南宫落雪招呼了几人一声，便坐在了他右手边，唐慕云虽然站着，但是看她的意图，是要坐在南宫落雪旁边。
雨棠本就不在意这些东西，理所当然的就挤到南宫业左边讨酒喝，这可苦了林霄和高林轩了，两人自幼家教极严，高林轩是皇室之后自然不用说，林家对于座次也是极为讲究。
可现在南宫业搬了张圆桌出来，圆桌本就是只有茶馆酒肆才会用的，其摆设随意座次不明，这也到无妨，他们还能从方位上辩出座次，可南宫业这背着门一坐，南宫落雪和雨棠又胡乱坐上一通，两人这回是彻底找不到自己的座位了。
“表哥……”桌子不大，六个人刚好，此刻只剩下了两个位置，高林轩有些为难的看着林霄“要不我们就坐到里面去吧……”
“那里不该是大帅和都督坐的，我怎敢僭越……”
“可这般站着，连唐将军也无法落座了……”
唐慕云早就发觉了两人的窘迫，怕他们尴尬又不好出言提醒，便朝林霄打了个眼色。
既然唐慕云都让他坐，想必是没有问题的，林霄便坐在了唐慕云旁边，高林轩跟着他坐下后，唐慕云方才落座。
“肯坐了？”南宫业早就发现了林霄的窘境，他只不过是想看他犯难，故意装作和雨棠交谈罢了，再看南宫落雪似笑非笑的样子，似乎也是早就注意到了。
林霄无奈的笑了笑“大帅府上家私奇特……下官怕闹了笑话……”
话未说完，两个酒盅便放在了林霄面前“哥哥上桌第一句话便扯了谎，你分明是拘于礼节不肯入座罢了。理当罚酒一杯。”
林霄愣了一下，随即瞪了雨棠一眼，她却是不理他，跟南宫业悄悄耳语了一番，就见南宫落雪凑过来听了听，会心一笑“吾弟莫要拘束，皆是自家人，一杯酒罢了，当喝便喝了吧。”
林霄苦笑着举杯比了比，便往嘴里胡乱一倒，辛辣刺激着鼻腔和喉咙，他连忙将酒水咽下，佯装出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这倒不是说酒不好，这壶酒南宫业藏了多年，也就是今天才舍得拿出来，只是……武威将军的确不是个会喝酒的人。
林霄隔得远，也不知雨棠在和南宫业嘀咕什么，高林轩可是听了个真切，雨棠说的分明是“兄长人好，就是假正经，今日将其灌醉可好？”
她本来是想提醒林霄的，可是等她回过头，武威将军已经好爽的把酒水喝干了……
“爽快。”南宫落雪满意的一击掌，端起酒壶又给他满上“吾弟远道而来，刚到赵地便助我军大获全胜……”
林霄习惯性的站了起来“末将怎敢劳都督……”话到一半，就看到唐慕云嘴角抽动了一下，他就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
南宫业也不说话，径直将一盅酒放在他面前“家宴上还虚情假意故作客套，该罚。”
林霄心中暗道“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却也只得点了点头“大帅……”
口是收住了，但已经晚了。
“这盅，本是给吾弟庆功的。”南宫落雪把手里的酒盅放在他面前，笑吟吟的坐了回去。
看着眼前三杯酒，武威将军犯难了，这烧酒太烈，就像雨棠说的，进口如刀穿腹似火，与之相比，在九原与唐慕云喝的桂花酒就如同清水一般。
他求助似的看向高林轩，可公主殿下却是看着他窘迫的模样，捂嘴偷笑，无奈之下，又是三杯下肚。
老实人好欺负，三杯下肚，便是停不下来了。
“兄长，前日团圆时节你让小妹一人独守家中……”雨棠说着居然抽起了鼻子，她那眼睛本就水汪汪的，眉头一皱就像是要哭出来。
林霄看着心疼“是为兄之过，为兄自罚一杯。”
“儿子，你来这也快一月了，为何今日才来见我？”
“叔父说的是，小侄自罚一杯……”
“霄弟，前日你救我于阵前，这杯酒是为答谢你，可千万不要推辞……”
“大都督太客气了……”
“大都督？”
“……小弟自罚一杯……”
“罚酒已过，先前答谢你的，你还得陪我喝下……”
……
一杯接一杯，三个人找出各种各样的理由给他添酒，桌上菜肴还未动，林霄就觉得有些眼晕了。
高林轩看情况不对，连忙出声劝阻“各位将军，表哥他不胜酒力……”
“各位将军？”雨棠坏笑着给她倒了一杯酒“姐姐，不必小妹再说了吧。”
“倒是林轩不对了。”她笑了笑，大大方方的站起来将酒喝下“林轩给叔父和姐妹们赔罪了。”
温婉谦和，知书达理而又不做作，这倒是让几人对她多了几分好感，只是唐慕云所同情的人，又多了一个，接下来，几个人免不了要向她劝酒了。
南宫落雪点了点头“霄弟啊，刚才林轩妹子说你不胜酒力……可是真话？”
“恩？”林霄喝得有些发蒙，愣了片刻后才连连点头“确有此事，小弟确实不胜酒力……”
“这个话，我是不大信的。”南宫落雪又看向唐慕云“慕云啊，战后你二人共事，你该是了解的。”
“此事当真。”唐慕云兀自喝着茶，生怕南宫落雪没事找上她的麻烦“林兄当日与我祭奠战死将士，便喝得酩酊大醉。”
南宫落雪满上一杯酒“我看慕云是馋酒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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