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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盛唐-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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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泰闻言心里也是一紧,对啊,怎么把这位小爷给忘了?

    随即趁着徐虎分神的刹那,扭头便跑进了村。

    而这时,村口半里外的分岔路口处,也遥遥赶来另外一批衙差,约有十来人,领头一人粗着嗓子冲身后的手下喊道:“快,弟兄们都抓紧速度啊,等咱们进了村,破了这造假酒的贼窝,本捕头一定为大家伙请功。到时候县令老爷一高兴,每人赏下一斗白米来那可就美翻天了啊!”

第30章 好戏连番演() 
仙潭村,村口。

    随着徐虎率众役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控制住现场,崔耕和田文昆也带着各自手下壮丁围拢了上来。

    不等崔耕上前冒泡,田文昆便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揪住薛松年的圆领长袍领口,指证道:“徐捕头,这老货便是薛氏酒坊的薛松年,这帮人就他领的头!他身后这妇人便是梅姬,乃薛松年同伙!”

    不怪田文昆如此义愤填膺地抢先去指证,实在是因为薛松年这帮人太坏了,而且已经大大地损害到他的利益了,要知道一旦这伙人的假酒开始扰乱市场,破坏木兰春酒的名声,那遭殃的可不仅仅就是崔耕一人,他田文昆也好不到哪里去。现在他跟崔耕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是同一艘船上的小伙伴。谁敢动了他们的奶酪,他田文昆就敢跟谁拼命!

    徐虎直刀在手,杀气腾腾地走上前来,冷不丁哐当一声,拔刀出鞘直接将刀背贴在薛松年的老脸上。

    “啊!杀人啦!!!”梅姬吓得小脸苍白,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薛松年更是不堪,冰凉彻骨的钢刀就这么冷冰冰地贴在脸上,吓得两腿直打哆嗦。

    这两人都是买卖人,而且向来养尊处优,何曾经历过这种阵势?

    “怂货!”

    徐虎斜了眼梅姬后,鄙夷地看着薛松年,缓缓抽回直刀,利索地入鞘,郎朗说道:“经查,薛松年、梅姬一伙在仙潭村开设造假酒坊,冒充木兰春酒扰乱泉州府酒市,尔等品行不端,行径卑劣,且严重损害崔氏酒坊的名声及买卖。今日,奉我家县尉大人之命,前来缉拿尔等回莆田县衙,听候大人审断发落!”

    “冤枉啊,奴家真是冤枉啊!”梅姬一听要抓到莆田县衙去,立马哭丧开来。

    而薛松年也是第一时间辩解道:“捕头大人,草民冤枉啊。我们在仙潭村开设酒坊不假,但我们没有造假酒啊。您瞧,这酒能喝的,喝不死人的!”

    说罢,薛松年顺手从身边最近的骡车上抱下一小坛子酒来,迅速启开泥封,高高举起对嘴就是咕咚咕咚猛灌两口,随后砸吧了一下嘴,喊道:“捕头大人您瞧,我自己都敢喝,这哪里是假酒?虽然俺们这酿酒的本事比不上崔家,但这酒绝对是不算假酒啊!”

    “呵呵,薛东家好利索的一张嘴啊,信口雌黄的本事真是张嘴即来!”

    一直没有吱声的崔耕这时终于上场,缓缓走到薛松年跟前,嘴角微微扬起,冷笑道:“这是在跟徐捕头玩偷换概念的把戏吗?”

    他生怕徐虎他们听不懂偷换概念的意思,旋即解释道:“你这酒的确喝不死人,但此番莆田县衙的官差过来拿你并非是因为这酒能不能喝死人。而是因为你们酿造低劣的烂酒来冒充我们崔氏酒坊的木兰春,是因为你们假借木兰春酒的名头来在外面招摇撞骗。徐捕头请看——”

    崔耕爬上骡车,掀开那些掩盖在上面的稻草,抱起一个酒坛,介绍道:“这酒坛子的造型区别于市面上其他酒坊的坛子。因为这是我们独家设计请人烧制的。别说整个泉州府境内,便是整个大唐境内,也只有我们家有。这酒坛子分明就是薛松年等人请来烧瓷师傅刻意仿着我们家的。小九儿,去咱们骡车上卸下两个酒坛子了,让徐捕头看看是不是一模一样!”

    小九应了一声,飞快地从自家骡车上搬下两个酒坛子来,摆在徐虎面前。

    徐虎仔细一对比,果真,这造型上的确是一模一样。

    崔耕又将手中酒坛倒了过来,道:“再看他们这酒坛底部烧制的字样,竟然打着我们‘崔氏酒坊’四个字。这不是居心叵测是什么?”

    说到这儿,徐虎眯着眼睛凑前一看,再蹲下身子将小九拿来的酒坛翻过来一瞅,果然,又是一模一样。

    谁知崔耕又将酒坛翻了过来,继续说道:“还有更无耻的,徐捕头,你再凑近些,看看这酒坛子上烧制好的刻字,就是‘木兰春酒’四个字儿。”

    直接将酒名刻在坛子上,然后烧成瓷形,正是崔耕自己的设计。当时他的想法是将木兰春酒包装得高大上一些,其二呢,这种烧制成本略高,寻常酒坊也吃不消这么搞,这样的话可以让崔氏酒坊出品的酒在市场独树一帜,形成自己的风格。

    可谁知薛松年这票人连这个都剽上了。

    徐虎再次比对两家的酒坛子,奶奶的,就是一模一样一个妈生的双生子嘛,从里到外,就没见不一样的地方。

    薛松年见状心凉了一半,不过眼前这种局面他只能继续死鸭子嘴硬到底了,不然真被带回莆田县,那地方他可没关系,连个说理求情的人都没有了。

    于是,他继续搪塞道:“呀,崔少东家,误会了,误会了!我们只是见着你家的酒器新奇,这才仿着来。这烧瓷师傅又是外地来的,不懂咱们这行的规矩,这不,唉,误会了,兼职天大的误会啊!”

    崔耕嗤笑一声,一副我了解的表情,道:“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喂,我亲爱的大郎兄弟,别杵在那儿装木头人了啊,赶紧的,吱个声儿啊!”

    说罢,笑意盈盈地看向了一旁不远处的苏礼苏大郎。

    “两位,对不住了哈!”

    这时,苏大郎这个‘叛徒’硬着头皮走了过来,冲薛松年、梅姬二人拱拱手,义正言辞地挺起腰杆子,郎朗说道:“实不相瞒,自打咱们一开始干这个买卖,我苏大郎就很鄙视你们!咱们正经买卖人,尤其是像我们苏家这种人家,咋能干这种事儿呢?于是,我只能忍辱负重地跟你们虚与委蛇!为的就是这一天啊!”

    苏大郎?

    薛松年和梅姬一见崔耕居然后招,而且还是苏大郎这个对这门买卖知根知底的人,瞬间面如死灰。

    梅姬自觉已经掩盖不住,破口大骂起来:“苏大郎,你个杀千刀的!”

    苏礼没有理会她,而是对着徐虎抱拳道:“徐捕头,还认识我不?苏家的苏大郎,我爹和你们县尉大人常走动嘞。”

    徐虎唔了一声,道:“苏家大郎,某家自然识得。”

    苏礼道:“那就好。徐捕头,我作证薛松年这帮人就是要将这批假酒冒充崔氏的木兰春酒,押运到泉州府去售卖。这买卖委实缺德坑人啊,若不是为了今天,我何至于卧薪尝胆到今天呢?你知道不,跟这些腌臢小人在一起,我是多呆一天都嫌恶心啊!”

    崔耕这时也按照事先跟苏有田说好的口径,跳下骡车来,轻轻地在徐虎耳边说道:“这苏大郎一早便知情此事,他与这帮人暗中勾结造假酒乃是我们事先商量好的。徐捕头莫要误抓了好人!”

    这么说,自然是为了苏大郎这小子洗白白。

    徐虎道:“嗯,苏家乃是我莆田县有名的商贾,苏老爷和我家县尉大人素有交情,他家公子怎么可能会干出这种事情来?倒是有些委屈他了,为了今日之佐证,竟和这帮人虚与委蛇这么些天。”

    徐虎简简单单一句话,直接把苏大郎这个造假团伙之一给洗白白,单独拎了出来,还给他打了个卧底好人的标签。

    到了这个时候,人证物证俱在,还被抓了现行,薛松年和梅姬再这么没见过这种场面,也知道狡辩是一点用都没有了。

    梅姬突然想起自己的靠山来,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仓惶叫道:“这位捕头官爷,清源县户曹吏宋温是奴家的义父,还请官爷能够看在我义父的面子上”

    “对对对,没错!”

    不等梅姬讲完,薛松年心中也燃起了希望,急急叫道:“老朽和宋温宋户曹交情莫逆,还望捕头大人能够”

    “都统统给老子闭嘴,呱噪个甚?”

    徐虎直接将两人的希望砸个稀巴碎,冷笑道:“某家乃莆田县衙捕头,受命于贺县尉。宋温不过清源县衙户曹吏尔,在本捕头这儿没什么面子可讲。来呀,将这两名主犯拿下!”

    “是!”瞬间,数名彪壮衙差跃上前来,直接将薛松年和梅姬摁了下来,不一会儿,两辆囚车便缓缓从后边人群中推了上来。

    “慢着!”

    就在这时,村中传来一记大喝,眨巴眼的功夫,彭泰领着一名身着蓝白相间长袍的年轻公子快步走了出来。

    那长袍公子倒是年轻,约莫二十一二岁的光景,腰间束着白祥云纹的宽腰带,上面挂了一块巴掌大的白润玉佩,玉佩虽大却雕琢精巧,一看之下便知价值不菲。

    长袍公子扫了一眼在场诸人,目光在崔耕身上停留了片刻,便将目光投到了徐虎的身上,嘴角噙笑道:“这位徐捕头,可还认得本公子?”

    都说先敬罗衣后敬人,徐虎看着这位公子哥的衣着打扮,先是留了心神,再听他这么一说,立马回忆了起来:“咦,咋那面熟哩?哟,想起来了,上回府衙的沈大人下来我们县衙巡阅之时,您也随行的。对!想起来了,林公子,泉州林府的林三公子!”

    他就是泉州林家的林三郎?

    崔耕见着徐虎的神色,暗道,不会这么巧吧?这林三郎跟徐虎还认识?

    果然,只见林三郎微微一笑,道:“正是区区在下。刚才我可是在里面听到了,你说清源户曹吏宋温在你这儿没什么面子可讲。那我呢?”

    语气轻唤,话中却是盛气凌人。

    徐虎干笑两下,道:“林三公子言重了,您的面子不就是沈大人的面子吗?”

    紧接着,徐虎别过头去,压低着嗓门儿冲崔耕嘀咕道:“崔少东家,这趟差事儿可不好办了,这位林三郎的姐夫正是泉州府衙的录事参军沈大人!别说我这小小捕头啊,便是我们家县尉大人,也得卖他面子啊!”

    靠!

    崔耕暗骂一声,怎么还扯出一个录事参军的小舅子出来?他知道这录事参军可是府衙实打实大佐官,除了刺史大人之位,这录事参军仅在长史、司马之下,掌一府六曹文簿之外,还有举弹善恶之职。什么叫举弹善恶,就是检举和弹劾州府县衙官员的权力,属于地方监察体系。就是说,这录事参军一职既有掌判六曹体系的权力,等同州府级别的县尉,然后又有了纠举弹劾同僚官员的权力。这泉州府的录事参军一职要放到后世,绝对是一个副厅级书记没得跑,而且这个书记还综合了政法高官和纪高官的权职。

    有时候,就因为他的举弹善恶之职,连在他之上的长史、司马,都要对他礼让三分。至于刺史倒是无需给他面子,因为弹劾刺史这种级别的官员,还轮不到他,这个活儿是御史台的监察御史们干得。

    就算如此,这林三郎的姐夫在崔耕看来,也是大牛啊!

    现在听着徐虎这么说,崔耕能感觉得出来,他想要打退堂鼓了。哪怕这事儿最后莆田县尉贺旭追究他,他也有理由讲的过去,人家是录事参军大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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