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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盛唐-第4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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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了顿,不待张昌宗回答,崔耕就继续道:“他得了一场怪病,每次睡觉都看见一群鸟兽啄吃他身上的肉,痛苦万分。必须在床下面笼上火,再用油醋浇他的身体,用鱼网覆盖全身,才觉得好受些。这样日以继夜,等他要死的时候,已经只剩一把黑骨头了。”

    这个故事,当然是崔耕顺嘴胡诌的。

    但是一来,这年头人们迷信,对这些讲因果报应的事,非常容易信以为真。二来,崔耕名气大啊。

    他先是准确预言了契丹无上可汗李进忠的死期,后又断定唐军二征契丹必然失败。

    这等人物,明白做哪些事会伤阴德,那不是很正常的吗?凭良心说,他不明白这个,那才叫奇怪呢,

    顿时,几乎所有人,都将崔耕的话信以为真。

    “张常侍,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就算你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令堂想想不是?别本为尽孝,却害了令堂啊!”

    “五味汁饮驴,实在是有伤天和,别人吃不吃我不管,反正我是不吃的。”

    被人们这么一表态,张昌宗若是再坚持继续虐杀那些可怜的牲畜,就非但毫无意义,反而很可能引火烧身了。

    他也只得挥了挥手,令仆役们带着那些牲畜们退出去。

    当然了,要他就此认输,那也是不可能的。

    张昌宗眼珠一转,又是一个鬼主意涌上心头,冷笑道:“好你个崔司业,一个“报应”之说,让人们都不敢吃本官准备的佳肴了。甚至于,本官的一片孝心,都成了一个笑话。不过”

    崔耕道:“怎样?”

    “本官还给母亲大人,准备了另外一件新婚贺礼,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何说?”

    说着话,他一挥手,道:“抬上来!”

    “喏!”

    随着一声答应,八个壮汉,抬着一张床走进了大厅。

    此床非常不一般,通体用象牙雕成,饰以金、银、珠、玉等各种珍宝,铺的是犀角簟席,鼲貂皮做的褥子,蛩蟁毛和蚊毫所制做的毡褥,以及汾晋的龙须和临河的凤翮编织的床席。

    真是华美异常,珍贵至极。

    张昌宗反问道:“不知崔司业以为,这张七宝床能否表明本官的孝心呢?”

    崔耕微微摇头,斩钉截铁地道:“不能!”

    “你”

    张昌宗被他噎得直翻白眼,暗暗寻思,这崔耕崔二郎,是真能给本官添堵啊,尼玛太平公主带他来这桩婚礼上捣乱,还真是颇有识人之明呢。

    不过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倒要看看,这次崔二郎如何颠倒黑白!

第527章 成均起波澜() 
张昌宗冷笑道:“哦?崔著作为何会如此认为,本官愿闻其详!”

    崔耕胸有成竹地道:“张常侍是不是还想问,太平公主之子,能否也给母亲献上如此珍贵的宝床呢?其实这两个问题,是一而二,二而一的问题。本官以为,为人子者,给母亲献上此床,非但不是孝,而且是大不孝,太平公主之子绝不会如此禽兽不如!”

    “你”

    “我怎么了?”崔耕寸步不让,道:“不错,这七宝床上的所有物品,都珍贵异常,说此床价值连城都毫不为过。但是,话说回来了,床是干什么的?用来睡觉的啊。张常侍以为,睡在这张床上,会比在普通的床上,更容易让人安眠吗?”

    “我”张昌宗一阵语塞。

    事实上,七宝床的装饰意义,远大于实际意义,就是好看罢了,没人会真拿此床来睡觉。在场都是明眼人,张昌宗如果睁眼说瞎话的话,那就是自取其辱了。

    崔耕得理不饶人,继续道:“所以,本官是不是可以这么认为,这张七宝床,不是你用来献给母亲助其睡眠的,而是用来向外人证明你甚有孝心的。侍母不诚,只为自己的名声着想,本官说你一句禽兽不如,过分吗?”

    “我”

    其实张昌宗对韦阿臧的孝心,绝不像崔耕说得那般严重。韦阿臧性喜奢侈,得了这个宝床,肯定非常高兴,这不就算尽了孝心了吗?

    但是,崔耕句句扣到床的本身用途上,让张昌宗一时之间,还真是难以反驳!

    良久,他才想好了措辞,道:“本官这床再不合适,那也是对母亲的一片心意。现在家母享尽富贵,什么东西没有?可不就是这些奢侈之物,才略有些新意吗?崔司业此言,未免太过吹毛求疵,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哦?是吗?”崔耕一阵冷笑,道:“本官说你对的母亲孝心不够,你还不信,这回终于露马脚了吧?告诉你,薛崇简小王爷,也准备了一张宝床,献给了太平公主,此床虽然远不及你这张七宝床珍贵,却甚是舒坦哩。”

    哪有这么巧的事儿?

    张昌宗撇了撇嘴嘴,道:“哼,到底是不是有这么一张床,还不就是在你崔司业一说。本官总不能现在就带人搜查太平公主府吧?再者,到底舒坦不舒坦,太平公主说是就是,说不是就不是,没有任何意义。”

    “本官当然有法子让张常侍验证。”崔耕道:“太平公主见了那张宝床,甚是高兴,准备依样再做一张献给陛下。稍过几日,张常侍想必就能见到一张类似的宝床了。你不信太平公主的话,总得相信陛下的话吧?”

    太平公主当然知道崔耕所说的事儿,纯属子虚乌有,但关键时刻,总不能掉了链子啊,点头道:“嗯,宝床之事确实属实。”

    这回张昌宗可傻眼了,恨恨地道:“好,那本官就拭目以待了!”

    整场韦阿臧和李迥秀的婚礼,最后是太平公主出尽了风头,甚至她的儿子薛崇简,都因为既献新菜又献宝床,被人们交口称赞。

    太平公主当然甚为满意,不过若是宝床之事露了馅儿,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离了婚礼现场,来到僻静无人之地,太平公主轻轻一扯崔耕的袖子,低声道:“二郎,你说的那个宝床,到底靠谱不靠谱啊?”

    “当然,您什么时候见我崔二郎说过大话?”

    太平公主白了他一眼,道:“哼,大话是没有,但是假话可不少。谁知道你哪句是真的,那句是假的?比如今天,酒席宴间,你跟李裹儿动手动脚的,我就怀疑这真的喜欢本公主吗?”

    呃怎么一阵醋味儿呢?

    崔耕赶紧转移话题,道:“那什么,咱们还是说床的事儿吧。我画个图样,您派人去皇宫内把这个“床”做好了,定能让陛下满意,把张昌宗堵得没话说。”

    “为什么去皇宫做?”太平公主疑惑道:“难道不该做好了,再给圣人送去吗?”

    “那当然不行,因为微臣要做的这个,准确地应该不叫床,而叫“炕”。”

    没错,崔耕准备拿来应付武则天的,不是普通的床,而是“火炕”。床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啊,后世的床和大唐年间的床,式样或有不同,但本质并无差异。

    不过,若是崔耕拿出“火炕”来,却是可以出奇制胜。

    尽管到了后世的现代社会“火炕”几乎销声匿迹,但在大唐以后的一千多年里,“南床北炕”却是个普遍现象。南方炎热且潮湿,人住在竹、木床上,上下悬空,利于空气流动,既凉快又不易受潮,非常合适。北方寒冷,火炕是最方便便捷的取暖途径。

    在这个时代的洛阳城,“火炕”就是比“床”,代表着更先进的生产力。

    尤其是武则天今年都七十了,身体虚弱,离着火盆近了,太过炎热。离得远了,又骤感寒冷。甚至有时候,前面热后面冷,怎么都感觉不合适。

    但有了火炕就不一样了,这玩意儿就像一个土暖气,非但温度均匀,而且有理疗作用,对她的老胳膊老腿大有好处。

    这种好处,不用常年累月才会显现,只睡了一晚,就倍感轻松,赞不绝口。甚至感觉舒服至极,想“从此君王不早朝”了。

    听说此物是薛崇简所献之后,武则天大喜,亲自召见了这个外孙,封他为郢国公,

    就这样,薛崇简啥都没干,就得了一个大大的彩头。

    但是,这“火炕”的好处一被认定,那就说明当天是二张兄弟一败涂地了,那心情能好得了吗?

    皇宫,迎仙亭内。

    张昌宗、张易之相向而坐,旁边还有他们的狗头军师吉顼,侧坐相陪。

    张昌宗眉头微皱,酸溜溜地道:“哼,李令月那个贱人,最近可是春风得意的很呢。不仅儿子沾了崔耕的光,被老太太封了爵。还因为资助成监,被人称为“贤公主”。嘿嘿,一个人尽可夫的贤公主,那帮人也真叫得出口。”

    吉顼小心翼翼地道:“话也不能那么说,太平公主原来的名声也就那样,但是后来,什么高戬啊。崔湜崔涤崔液啊,都去成均监教书了。不少人说,她以前放浪形骸都是装的,实际上是为国选材哩。”

    “哼,为国选材选到床上去了?”张易之不以为然地,道:“她到底是什么德行,瞒得了别人,却瞒不了我们兄弟。”

    张昌宗摆了摆手,道:“说那个都没用,现在李令月算是和崔耕绑一块去了,咱们还是想想,到底怎么除了他们吧。唉,咱们最大的依仗,就是老太太,但这个依仗对他们俩人没啥用啊!”

    “没用?”吉顼眼珠一转,道:“那也不尽然。其实,在下觉得吧,不是没用,而是怎么用!比如在陛下面前,告这对狗男女的刁状,那肯定是不行的。陛下乃是英主,眼里不揉沙子,定能识破。咱们得找个机会,让他们真的主动犯错儿,再借机让陛下对他们心生恶感。”

    张昌宗眼前一亮,道:“听你这华里话外的意思,是心有定计了?行啊,快说,快说!”

    吉顼点了点头,道:“太平公主是陛下的亲生女儿,只能徐徐图之。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对付崔耕崔二郎。他现在不是主要忙成均监的事儿吗?只要让他把这个差事搞砸了,陛下还能继续护着他?”

    张易之迟疑,道:“但这成均监是教学生啊。崔耕请的人都是有学问的,那些学生听说也甚是勤奋,怎么也比原来监里的那些纨绔子弟强得多,怎么可能搞砸?”

    吉顼微微一笑,道:“搞砸没搞砸,还不就在陛下一句话吗?二位别忘了,成均监的监生们,总共分天地玄黄四级,学制五年,每年皆可考试升等。若是每年考试皆过,五年后直接授官。如果崔耕的将近学生,一个都无法升等,而陛下又亲眼所见,让他无法狡辩。你们说,这对崔耕意味着什么?”

    张昌宗和张易之一听这话,瞬间就秒懂了,作弊呗。只是平时的作弊,是让学生得高分。这次的作弊,却是将那些忠臣之后,全部坑的不要不要的!另外,还要想办法,让武则天亲临现场,甚至亲自主持考试。

    张昌宗拍了拍吉顼的肩膀道:“主意倒是不错,但具体该怎么办呢?”

第528章 螳螂与黄雀() 
吉顼道:“成均监原来分为六学,分别为国子学、太学、四门学、律学、书学和算学。律学、书学和律学自不必提,国子学、太学和四门学,其实主要教的都是儒学,只因招收学生身份不同,才分门别类。崔耕改革成均监,成立了一个新学,名为四为学。”

    张昌宗冷哼道:“你说的这些我们都知道。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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