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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盛唐-第6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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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韦后虽然明白被骗了,但让她感谢崔耕却是不可能的。相反地,她越发看崔耕不顺眼起来。

    当然了,既然“天命”为假,现在还用得着崔耕,韦后就不能不认崔耕这个女婿。

    她想了一下,温言道:“二郎莫因为今日之事,生本宫的气。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把裹儿养大,哪能不希望她觅一个如意郎君呢?可是你,竟然连一个名分都给不了她,我这当娘的心里,能好受得了吗?”

    崔耕自知理亏,道:“太子妃教训的是。”

    韦后继续道:“所以,你想这么容易把裹儿娶走,绝不可能。刚才长宁提的那两百万贯钱,你得拿出来当聘礼。”

    “没问题。”崔耕回答的斩钉截铁。

    先不说这点钱对他不算什么,关键在于,二人成婚怎么也得在神龙政变之后。以李裹儿在李显面前的地位,她得带多少嫁妆?二百万贯钱的聘礼,绝对是大赚特赚!

    韦后却没料到崔耕这个小九九,继续道:“还有,长宁刚才跟你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高峤那个宅子,你得想办法帮长宁拿来。”

    崔耕稍微打了个磕绊,就慨然道:“行,就依太子妃所言!不过这两个条件完成之后,您是不是就同意把裹儿嫁给微臣呢?”

    韦后不情不愿地道:“太子和裹儿都答应了,本宫又何必枉做小人呢?”

    “谢太子妃!

    ”

    当初李馨儿给崔耕出的主意,是以京兆尹的权力来巧取豪夺高峤的宅子。崔耕是有品的人,当然敬谢不敏。

    不过,这并不说明,他对高峤的宅子就完全没办法。必如说高价购买。双倍不成就十倍,十倍不成就百倍,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钱多到一定程度,不愁高峤不动心。

    当初长宁管崔耕要两百万贯钱,那是推倒重修,而且奢华装饰所需的钱财。

    长安城里的地皮不值钱,高峤的宅子又年久失修,崔耕猜测,其市价绝对不会超过两万贯钱。他暗暗盘算,自己若是肯拿两百万贯钱砸人,高峤肯定会被拿下。

    不过,当他亲临高峤的府上,把这个条件都提出来的时候,人家却连连摇头。

    高峤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年人,头发花白,精神矍铄,满脸的书卷气。

    他颇为洒脱地道:“这个宅子,我根本就不打算卖钱。崔相,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您买这个宅子,不是为了自己吧?”

    “正是。实不相瞒,本官是受了长宁郡主和观国公杨慎交的托付。”

    “我猜也是这样。观国公和下官商量过这事儿,不过我拒绝了。当然了,也不是说我就死抓着这宅子不放手了。崔相如果能帮我办一件事儿,这宅子我就是送给您也无不可。”

    一股不祥地预感涌上了崔耕的心头,道:“不要两百万贯钱,却要本官办一件事儿。看来这事儿比赚两百万贯钱还要难啊。事先声明,枉法的事儿我可不干。”

    “您放心,跟刑事案子无关。”

    “那到底是什么事儿?”

    高峤正色道:“我想复爵。”

    “复爵?”崔耕疑惑道:“您没有继承许国公的爵位?你这究竟是犯啥事儿了?”

    “我什么事也没犯,是我家祖上遭了冤枉。”高峤道:“我的祖父,就是大唐许国公高士廉。他生有六个儿子,我爹高真行是老四。原来继承许国公爵位的是我大伯高履行,不过后来,他牵扯到长孙无忌的案子里,爵位就由家父继承。”

    “那令尊又怎么把许国公的爵位给弄丢了呢?”

    “二十多年前,章怀太子李贤谋反案发,我大哥高岐牵扯到了李贤的案子里,高宗皇帝下旨,命家父对其严加管教。家父也是胆小了些,亲手杀了大哥,弃尸于路。高宗皇帝之后,鄙薄家父的为人,就干脆把许国公的爵位给废了。”

    崔耕道:“章怀太子李贤之死,表面上是因为那桩谋反案,实质是却是因为陛下怀疑他派人杀了明崇俨。如今已经查明,明崇俨确实是为盗贼所杀,陛下也就对章怀太子没什么怨气了。既然如此,那令兄高岐就是冤枉的。所以,你想趁着这个机会复爵?”

    “正是!”高峤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道:“下官数次请求复爵,陛下尽皆留中不发。还请崔相大发慈悲,帮下官说几句好话。事成之后,这所宅子我就送给崔相为酬。”

    崔耕想了一下,苦笑道:“现在批阅奏章的是二张,而不是陛下。而本官又素来和二张不和。你确定要本官帮你说话?”

第792章 同休好算计() 
武则天倦政,当初要不是崔耕整好赶上了“普天同庆万国宴”,还真见不着她。

    现在崔耕帮高峤谋求复爵,唯一的手段就是写奏章。这一写,不就整好落在二张的手里了吗?

    高峤也想过这个问题,坚定道:“不管崔相用什么法子,只要能帮下官复爵,我就把这个宅子送个您。否则的话,下官宁可一死,也不会把祖宅卖了,令祖宗蒙羞!”

    “这样啊”崔耕想了一下,道:“行,那本官就试试。万一侥幸成功,我也不要你免费送宅子,你允许我用两万贯钱买,也就是了。若不然,那不成了你用宅子贿赂本官了吗?”

    “既然崔相这么说,那下官也只有恭敬不如从命了。”

    最终,崔耕决定,先写份帮高峤复爵的奏折递上去,看看二张有什么反应,再做定夺。

    崔耕的奏折递上去的快,朝廷的批复更快。

    这一日,高力士来到崔耕的府邸传旨:“敕曰:高氏夺爵,早有定论,勿复多言。崔耕你为鸾台阁平章事,不思黎民疾苦社稷安危,却沽名钓誉热衷翻案,实在有负朕望。着令闭门思过半个月,钦此。”

    过份了!

    实在是太过分了!

    崔耕听了这份圣旨,心中真是又怒又喜。

    怒的是,二张不给自己面子,为了这点小事儿下旨叱责自己?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自己身为当朝宰相,关心一下许国公的袭爵问题,那不是应当应分的吗?他们凭什么如此羞辱自己?

    喜的是,二张如此过分,自己完全可以借机“碰瓷儿”,要求面见武则天,说不定高峤的事儿就此解决。

    想到这里,崔耕索性直接起身,气鼓鼓地道:“高公公,这道旨意到底是二张的意思,还是陛下的意思?”

    “当然是陛下的意思。”

    “啥?陛下的意思?”崔耕目瞪口呆。

    高力士道:“您信不过旁人,难道还信不过杂家吗?实不相瞒,这份圣旨就是陛下的真实意思。你原来的那份奏折,是张氏兄弟特意拿给陛下过目的。然后,陛下就马上下旨,斥责于你。”

    崔耕皱眉道:“那你知不知道,陛下为何要斥责本官?难道高家夺爵的事儿,里面有什么内情?”

    高力士摇头道:“陛下没说,具体情况杂家就不得而知了。”

    与此同时,邺国公府内。

    “干!”

    几个人愉快地吆喝一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这些人正是张昌宗、张易之以及他们的心腹郑愔、宋之问等人。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倒不是他的形貌有什么出奇之处,事实上,此人长得平平无奇,属于一扔到人堆里就绝对找不出来那种。

    关键在于,他所处的位置,就在二张的中间。仿佛这场宴会,是专门为他开得似的。

    其人正是老鼠会的会长,张同休。

    宋之问又将一杯酒满上,道:“十一郎,下官再敬您一杯。没办法,我实在是太佩服您了,不这样,实在难以表达我对您的钦佩之情啊。”

    张同休在张氏宗族中排行第十一,所以宋之问如此称呼,以示亲热。

    郑愔帮腔道:“下官也对十一郎佩服之至。道理很简单,我们跟崔二郎斗了那么多次了,从来没赢过。而这次,您只是略施小计,就让他受了如此重挫,这叫什么?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张昌宗道:“话不能这么说,两位的才干还是有的。只是十一郎并非凡人,才让你们这两位名扬天下的大才子相形见绌。”

    英雄最难过的,不是美人关,而是马屁关。张同休原来一直替武则天做隐秘的差事,精神紧张至极,难以享受人生。后来又被束之高阁了十来年,无人问津。

    现在骤然被这么多人一吹捧,还真有些忘乎所以。

    他再次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微微撇嘴,傲然道:“这有什么?众位,让崔耕被禁足半个月就满足了?这才哪到哪啊?这对六郎的大业,可有什么具体的帮助没有?完全没有啊!”

    郑愔道:“话虽如此,总是一个难得的胜利。”

    “难得的胜利?郑老弟你这眼皮子也太浅了。”张同休打了个酒嗝,继续道:“我张某人最近给六郎出了两个主意。其一,让你做桑条歌十首,让那韦氏自乱阵脚。其二,就是利用高峤的宅子,坑太子李显一回。”

    郑愔接话道:“咱们原来的打算是,长宁公主少不更事,肯定会撺掇太子李显帮她巧取豪夺高峤的宅子。然后,咱们就让高峤趁机提出复爵的问题。表面上看,高家复爵理所应当。然而,实际上,当初废爵的理由,只是个借口。”

    顿了顿,又继续道:“哼,陛下不是让人家高行真严加管教儿子吗?人家杀子表忠心,岂不是更应鼓励?再说了,以高行真和陛下的姻亲关系,他的胆子怎么可能这么小?真实情况是,当初明崇俨出京公干,是高行真怂恿的。虽然他不是凶手,但绝对难辞其咎。”

    张同休接话道:“所以,陛下绝不会允许高家复爵。除了高家人之外,,谁提这件事,谁就是触了陛下的逆鳞。原本我是打算用这招坑太子,没想到竟是坑到崔耕的身上。”

    张昌宗笑道:“算他崔耕倒霉!”

    张同休道:“其实,崔耕也不算多倒霉。我出的这两个主意,让郑御史做桑条歌,才是一件大事。高峤宅子的事,只是一件小事罢了,无论成与不成,都难以影响大局。”

    张昌宗听了这话,眼珠子都直了,道:“小事?把崔耕坑得闭门思过,都算是小事一件?那大事得把崔耕坑成什么样?十一郎,你没吹牛吧?”

    “怎么会是吹牛呢?”张同休眼中精光一闪,道:“大事么,当然是把崔耕杀了!”

    “什么?杀杀了?”

    张昌宗虽然也曾经授意人暗杀过崔耕,但那都是在崔耕出外的情况下。现在,可是在长安城内,真的杀当朝宰相,就相当于夺了武则天的逆鳞了。等女皇陛下明白过味儿来,自己小命堪忧啊!

    他咽了口吐沫,道:“杀崔耕动静太大,这事儿是不是得从长计议?”

    张同休道:“六郎,你怎么这么死心眼呢?公然刺杀,当然动静太大。但若是咱们伪装成崔耕意外身亡呢?”

    “意外?”张昌宗还是觉得不大保险,道:“那被人查出来可怎么办啊。”

    张同休不屑道:“如果六郎你这么想,就趁早熄了这份儿当皇帝的心思吧。当今天子为了登基为帝。,明里暗里杀了多少人?上万都不止!就是我们老鼠会经手的宰相,都有三五个。你登基为帝的希望,还不如当初的陛下呢,若是没有那份狠心,还是算了,早点向李显摇尾乞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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