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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大滑头-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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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的程度，决定一个人的视野，张灵霜对自己的眼力有自信，道：“当铺能不能挣到钱，我不知道，但每月两贯钱雇佣两个账房伙计，利润已经被摊得很薄，作为老板你挣不着钱。”
“想开当铺，最好的做法是高薪找一个懂行的掌柜足矣，算账伙计对当铺生意作用微乎其微，甚至可以不用。”
在张家岭这种地方开当铺并不是明智之举，就算挣钱，业务量也不会太大，这一点，一直在找寻生财之道的张灵霜看得很清楚。
陆三金接过话：“贼娃子，你拿钱去搞当铺，还不如投镖局，或许搞当铺的风险低，但收益也低。你手握几千贯钱，玩这玩意杀鸡用宰牛刀了。”
这一次，陆三金对张虎还挺失望，开当铺的想法太没创意，不似以往总能提出让人眼前一亮的想法。
张虎道：“你们两理解错了，我的当铺与其他当铺不也一样。我干得是票据抵押借贷，票据贴现，票据买卖的生意。”
陆三金与张灵霜两人都是钱庄骨干出身，他们听得懂借贷。
在他们的认知中，放高利贷的收益能与税收比肩，这买卖可以。
但票据指的是什么票据？他们没听明白。
张虎解释道：“镖局公开募集资金，一定会吸走领民大量的现银。而发给领民的是镖局的股权契约，这玩意有价值但不能当现银流通。”
“我为急需资金周转的人提供借贷，条件是以镖局的股权契约为抵押。”
“我觉得，这生意要比投资镖局更加的划算。”
陆三金与张灵霜听懂了，张虎所说的票据指的是股权契约。
他们听说过的票据贴现，是远距离贸易中，等货物拉到地方，过手交钱，慢的话要几个月。因此，商家会给出货方开出与货物价格相等的票据，到货物到后方能领现银。
如果出货方急用钱，就会将票据拿去钱庄换成钱，当然得到的钱会比票面价格低点。
钱庄到期将票据变现，挣点利差，这种业务叫票据贴现。
票据贴现业务，张家岭钱庄并没有。
陆三金道：“贼娃子就是贼娃子，总能出其不意。”
张虎道：“跟我干这买卖铁定能赚，给你们讲个故事。”
“曾经，咱们周帝国有一个地方发现了金矿，这个消息传开后，许多人认为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发财机会，于是纷纷奔赴那个地方。”
“17岁的小农夫马云也加入了这支庞大的淘金队伍，他同大家一样，历尽千辛万苦，赶到了那个地方。
淘金梦是美丽的，做这种梦的人很多，而且还有越来越多的人蜂拥而至，一时间那个地方遍地都是淘金者，而金子自然越来越难淘。
不但金子难淘，而且生活也越来越艰苦。当地气候干燥，水源奇缺，许多不幸的淘金者不但没有圆致富梦，反而葬身此处。
马云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和大多数人一样，没有发现黄金，反而被饥渴折磨得半死。
一天，望着水袋中一点点舍不得喝的水，听着周围人对缺水的抱怨，马云忽发奇想：淘金的希望太渺茫了，还不如卖水呢。
于是马云毅然放弃对金矿的努力，将手中挖金矿的工具变成挖水渠的工具，从远方将河水引入水池，用细纱过滤，成为清凉可口的饮用水。然后将水装进桶里，挑到山谷一壶一壶地卖给找金矿的人。
当时有人嘲笑马云，说他胸无大志：千辛万苦地到这里来，不挖金子发大财，却干起这种蝇头小利的小买卖，这种生意哪儿不能干，何必跑到这里来？
马云毫不在意，不为所动，继续卖他的水。哪里有这样的好买卖，把几乎无成本的水卖出去，哪里有这样好的市场？
结果，淘金者大多都空手而归，而马云却在很短的时间靠卖水赚个盆满钵满。”
第47章 吸领民的血（）
跟着前世回忆，张虎编完这个故事，道：“镖局确实能挣钱，但其实有个缺陷。按出资份额拿相应的股权契约，也就是谁钱多，谁分红多，我这点家底扔进大池子，一年能挣多少真不好说。”
对于普通人来说，本金翻一翻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但张虎很贪，重活一世，何不追求更大的赌局，做成更漂亮的事，方不枉此生。
“我觉得，为投资镖局的人，提供服务，倒是稳赚不赔的生意。”
张三金和张灵霜认真听完张虎讲的故事，对望一眼，又一度沉默思索。
他们承认张虎所说的这种当铺能挣钱，说白了变向放高利贷，和钱庄差不多。
比传统钱庄放高利贷业务也有很多优势，第一，放贷抵押物是镖局股权契约，无需再花人力去收债。也不怕老赖不还钱，一千的镖局股权契约放八百的款，还的时候付一千才能拿回股权，无论如何当铺稳赚不赔。
第二，信用要求低，一手交钱一手拿货，你方便，我赚点。
但是，钱庄需要大量的资金才能盘活，这道门槛几乎阻拦了绝大多数人。
张灵霜道：“这样的当铺可不是你手中那几千贯钱就能开起来。”
她的话说在了痛点上，张虎也发愁于这个问题，有钱男子汉，谁都会玩，没钱汉子难，玩啥都不行。
张虎见两人有所动心，挥挥手，摆出自信的样子，“嗨……这个你们不用担心，作为老板我已经解决。”
“你们要判断两个问题，第一，我说的生意行不行？第二，我这老板行不行？第三，跟着干会不会有前程？”
张虎想要含糊敷衍过去，毕竟很多事讲得太清楚，便不好看了。他将话题拉到别的地方，试图让两人的注意力转到其他地方。
这种方法或许对张媛媛和张岚有用，但张三金和张灵霜可不吃这一套。
陆三金道：“别糊弄我，张家岭不富裕，但也不是有两个小钱，就能撬得动。”
他在钱庄干了大半辈子，经历过钱庄辉煌，也见过大风大浪，了解其中的事情。钱庄能运转，很大程度上因为有贵族的信用在支撑，能吸来储户的存款。
而张虎那几千贯钱，私下里放点高利贷还行，但真要玩一个跟钱庄差不多的东西，真心不够看。
张虎道：“老头子，我说了，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能解决。”
“话说回来，我知道你对我有成见，偷几个钱，别记一辈子了。平心而论，我提出的这比买卖靠不靠谱？”
“说回你老头子，在张家岭钱庄干了那么多年，得到了什么？”
钱庄不是男爵一个人的，而是整个张家族人共同拥有。
陆三金年幼时只是个学徒，与如今的张岚与张媛媛一般，除了工钱，分不到油水。
“我知道，老头子你不在乎钱，可你一定在乎自己做了一辈子的事，是否值得？是否有意义？是否不虚度此生？”
张虎经常在酒桌旁听那帮老伙计吹牛，自然也了解一点陆三金的性子。
“别骗自己，为张家岭钱庄做事，只值个屁，更别谈意义，光阴。”
张虎决定用针刺陆三金，继续道：“张家岭钱庄其实有很多方法可以挽回信誉。”
“十年前，诸侯大战结束，张家的各大核心人物如果真的有心治理钱庄，大可注入现银，收兑战争时期烂发的银票。”
在中国的绝大多数朝代，几乎都出现皇帝发行减重铜钱，聚敛民间财富的事件。
汉武帝，诸葛亮，宋真宗……无数风云人物都是如此。
有的打赢战争，老百姓也就只能哑巴吃黄连，毕竟反不了。
有的耗尽民间财富，没打赢，也就灭国了。
有的表面打输了，却耍得对手团团转，回头收拾好烂摊子，重获老百姓的信任，丢面子，不丢里子。
打仗时减羊毛倒也能理解，然而张家岭贵族并没有在战后，咬牙注资钱庄，而是选择放任不管。
领民手中的银票变成一堆废纸，此事不了了之，钱庄这头老母鸡一直病着下不了蛋。
陆三金对张虎所说自然清楚，他无数次在酒后埋怨，自己有一百种方法让钱庄活起来，却没人肯支持。
张虎道：“您老撒酒疯的时候，可没少吹嘘自己的抱负。可惜，张家岭钱庄利益牵涉太多，如一头笨重的病牛，毫无一丝活力，步履蹒跚。”
“我们的当铺，我们做主，你可以大展拳脚去执行自己的想法，它如一只雄鹰，活力四射，翱翔天空。”
一路下来，张灵霜已经被说动了，在自己行业深耕久的人，多少都知道内里的缺陷，也有自己的想法。
她觉得钱庄首先应该是为领民服务，其次才是盈利的工具。而今，各种高利贷盛行，领民存储需要百分之三的保管费，提银又是百分之三的手续费，一项项一桩桩都将钱庄变成吸人血工具。
她对陆三金道：“三金爷爷，我想即使镖局募集到钱，我爹也不敢用来盘活钱庄，确实如他所言，张家岭钱庄就是笨重的病牛。”
他们两私底下就有讨论过，镖局获得资金能用于盘活钱庄，可一旦有油水，张家各家又会介入，争抢利益。到时候，坐在钱庄里的就不会是张媛媛和张岚这样的花瓶。
一盘好棋被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搅来搅去，最终变成臭棋的事在张家是常事。
张虎道：“实话和你们说，公募资金开办镖局，是我向张凯提出来。”
“原本打算由我来驾驭镖局这辆马车，用募集的资金，注入郁金香当铺。”
“万没想到，不仅没能驾驭马车，还被扔出来。”
张灵霜又一次被张虎震惊了，这是个会一百招歪门邪道的农奴，能翻墙绝不绕路的农奴，为钱不择手段的农奴。
镖局吸收领民的资金，发放股权契约。再做票据抵押贷款业务，赚一笔利钱。如果要贴现，就是将股权契约以低于票面价值出售给当铺。
一来一回，看着是为了领民服务，提供流动资金。实则打着为领民服务的幌子，放无风险的高利贷。
张灵霜不得不说，这算盘打得非常响，既当花房姑娘，还立牌坊。
她怒斥道：“你这是在吸所有领民的血！”
第48章 人事任免（）
张虎回应张灵霜道：“你说得没错，不过吸血谈不上，叫剪羊毛更恰当。”
“但是，我觉得向他们提供服务，赚取银钱，这并没有错。”
他继续道：“我再讲个故事。”
这是炎热小镇慵懒的一天。太阳高挂，街道无人，每个人都债台高筑，靠信用度日。
这时，从外地来了一位有钱的旅客，他进了一家旅馆，拿出一张1贯钱放在柜台，说想先看看房间，挑一间合适的过夜。
就在此人上楼的时候，店主抓了这张1贯钱，跑到隔壁屠户那里支付了他欠的肉钱。
屠夫有了1贯钱，跑向街对面付清了猪农的猪肉钱。
猪农拿了1贯钱，出去付了他欠的饲料款。
那个卖饲料的老兄，拿到1贯钱赶忙去付清他在花房欠的钱。
有了1贯钱，这名妓女冲到旅馆付了她所欠的房钱。
旅馆店主忙把这1贯钱放到柜台上，以免旅客下楼时起疑。
此时那人正下楼来，拿起1贯钱，声称没一间满意的，他把钱收进口袋，走了……这一天，没有人生产了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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