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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监-第2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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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应元和赵进教也是老赌棍了,在边上嘿嘿笑着,似是这次他们是来杀赌场的,而不是赌场杀他们。

    “那成!”

    宝官最是喜欢赌客胜券在握的模样,不如此,不显出他的本事。

    他笑了笑,将放骰子的碗合起来,然后在半空中摇了几下,轻轻放在桌上,伸手示意二叔下注。

    “老哥,大!”

    二叔还没开口,徐应元抢先喊了起来,他听着是大,看着也是大。

    “应该是大,不过老哥自己看吧,我们听你的。”赵进教也觉得开出来的是大。

    “是大。”

    二叔也认定这把是大,三粒骰子至少有两粒是四点以上。

    “大!”

    二叔做事就是这么爽快,还没捂热的银包直接扔在了大上面。

    徐应元见状,猛一点头:就该全下,要不然哪赢大钱!

    赵进教嘴里喊好,可心里却忐忑啊,这万一开出的是个小,哥三可就没活路了。

    “放心,稳赢,过三关,吃香喝辣!”徐应元在边上拍了拍赵进教,嘿嘿笑道。

    二叔也扭头看了眼赵进教,微一点头。

    两老哥信心十足的样子让赵进教心头顿舒。

    “客官下好了?”宝官没急着开,而是复问了一句。

    “开吧!”

    二叔兴奋的握紧拳头,哥三此时的目光无比殷切。

    然而,片刻之后,他们就被赶出了赌场。

    因为,开出来的是二三四,小。

    就差了那么一点。

    二叔还好,始终保持着豁达气度,骰子开出那刻,负手就走。

    徐应元迟疑了下,轻叹一声,默不作声的也出了赌场。

    赵进教却一下瘫坐在地,嚎哭起来。继而,竟是哀求人赌场可不可以还一半银子给他们,要不然他们就要饿死了。

    赌场会还钱给他们?

    怎么可能。

    赵进教被两大汉直接往外拖,赵进教却不肯走,结果大汉就动手了。

    二叔和徐应元一看不行,忙进去劝架,哀求对方莫打。

    “三个臭哄哄的无名白,也敢学人家上赌场,鸟没了,人也傻了不成!”

    宝官站在门口一脸冷笑。

    此刻,若良臣在这,可得指着这不开眼的宝官大骂了:土著就是土著,没眼光啊,没前途啊!

    你可知这三位臭哄哄的是何人?

    二叔,九千岁,就不说了,说了吓死你。

    就老二徐应元,那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啊,人可是崇祯登基时的贴身太监,司礼秉笔大佬噢!

    老三赵进教,也是威风八面,做太监能做到特赐大内骑马的主,在人家面前,你一小小宝官算老几。

    虎落平阳被犬欺。

    未来的三巨头,尔今,竟是。。。唉。

    二叔扶着被揍得满脸青紫的赵进教,心中好不难过。

    徐应元吭都没吭声,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镇子上的人听到动静,都过来看热闹。

    见是三个无名白被赌场人赶出来,均是笑话起来,不时还有小孩子拿雪球往二叔哥三身上砸。

    二叔他们实在是没脸在镇子上呆下去,相互搀扶着,灰溜溜的离开。

    然后,就这样没有目的在路上走啊走,走啊走,直到再也走不动,同时,也冷的厉害。

    长路漫漫,其修远兮。

    。

    感谢大佬美利堅特別行政區黨委書記的百元打赏!

第三百五十四章 心相连() 
    真情像草原广阔,层层风雪不能阻隔。

    汉中大地,一处不知名的麦田边干水渠中,二叔将冻得直发抖的赵进教抱在怀中,他试图能够让自己的结拜兄弟暖和一点,可却是徒劳无功。

    他自己,也很冷。

    大雪纷飞,天寒地冻。

    在远离家乡的异乡,没有什么比此刻更让人心酸,更让人无助的了。

    原本,他们还有两床棉被和三件棉衣,现在,却真是什么都没有了。

    破釜沉舟的勇气,在哥三身上向来不缺,不然他们也不会沦落到这一步。

    “都怪我咧!”

    二叔懊悔的将拳头砸进了被积雪覆盖的泥土中,他真的后悔,什么显赫的梦,什么狗屁好兆头,一切都是骗人的!

    他悔啊,是他的冲动与鲁莽将哥三彻底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他们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饥饿与寒冷,还不足以摧毁二叔。

    让他绝望的是,他的路在何方。

    一只手握住了二叔陷入雪中的手,赵进教看着二叔,摇了摇头,苦笑道:“老哥,我不怪你,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我只是怪自己,怪自己没本事,没能存下笔钱,以致现在这般狼狈。”

    “好兄弟!”

    二叔眼含泪水,都这时候了,老三还不怪他,叫他这做大哥的真是无颜以对。

    “老哥,这都是命,有什么好埋怨,好悔的,咱们的日子还长着咧。”赵进教抬手擦去进忠老哥的泪水,为了不让老哥难过,他问二哥徐应元去哪了。

    二叔道:“老二见你冷得厉害,去捡些柴禾回来烧咧。”

    想着老二徐应元出去有阵功夫了,应该回来了,二叔便从渠中站了起来,想爬上去看看徐应元回来没。

    他们之所以选择在这干水渠中栖身,实是因为没有地方可去。风又大,吹得人脸疼耳朵疼,浑身上下都疼,倒不如蹲在水渠下面,虽说挡不了雪花,可怎么也能避避风。

    “你呆着,我上去看看。”

    二叔跟赵进教说了声,就爬了上去,风雪中有个黑影正往这边奔来。

    “是老二么?”

    二叔扯着嗓子叫了起来,风大,不这样,声音传不远。

    “老哥,是我咧。”

    黑影果然是徐应元,二叔见他手里抱着一捆干草把,还有一小捆树枝,不由一喜,旋即却想到什么,眉头皱了皱。

    “可以烤火了!”

    徐应元跳下水渠,直想着赶紧把火生起来烤烤暖,没注意进忠老哥神色不对。他身上带着火折子,小心翼翼的用衣服遮挡着点了几次,终是把火升了起来。

    有了火,边上的赵进教立时觉得无比暖意,人下意识的往火堆那凑的近些。

    待火大了些后,徐应元才敢将树枝折断,一点点的放上去。过了片刻,这火总算是彻底生着了。

    “老哥,下来撒。”徐应元抬头叫了声。

    “这柴禾是摸得人家的吧?”二叔跳了下来,蹲在火边,伸手翻烘着。

    徐应元“嗯咧”一声,点了点头。

    这乡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到处都被积雪埋着,哪找得到什么干草。他也是好不容易才在几里外的一个岔路口看到户人家,躲了半天才鼓起勇气偷来的柴禾。回来的路上,可是吓的不行,生怕后面有人追上来。

    二叔叹了口气,有些难过道:“唉,咱们身上没钱,若有,总要跟人家买的…都是庄稼人,苦着咧…这大雪纷飞的,我们拿了人家烧的,人家没的烧了。”

    “老哥,知道你是仁义人,可这回,咱们先顾着自己吧。老三都快冻出毛病来了。”徐应元说完,拍了拍头上、肩上的雪花。有的已经化了,顺着脖子往下流,又冷又难受。

    二叔没再说什么,哥三就围着这火坐着。

    天色越来越黑,茫茫原野上,除了雪,什么都没有。

    二叔呆呆的看着火堆,右手机械似的不时用小棍翻两下。

    徐应元和赵进教两个人则是将鞋子脱下,一个在烘自己的脚板底,一个则是在烘鞋子。

    这哥俩脚可是臭的很,火堆一烘,顿时就臭气扑鼻。

    二叔笑了起来,一点也没嫌弃,他也脱下鞋,一块烤。

    尽管雪还在下,可有了火堆,就如黑夜之中有了光明一般。

    哥三此时的心境,大抵什么也不想,只图眼前的一时温暖吧。

    然而,时间一久,他们不愿想的问题还是突显出来了。

    火堆的火越来越小,等火熄了,他们怎么办?

    今天夜里,他们睡哪?

    难道就睡这渠中?

    那样肯定不行,真要这样做,明天过路的百姓就会看到三个冻得僵硬的死老公了。

    二叔站了起来,他是老大,他必须要想办法。

    徐应元和赵进教穿上了鞋,紧跟着站了起来。

    目光依如从前般坚定,他们永远跟随进忠老哥。

    二叔迟疑片刻,问徐应元:“那户人家离得有多远?”

    徐应元道:“四五里地吧。”

    “我们去看看。”二叔拍了拍屁股,爬了上去。

    “哎,好!”

    徐应元忙扶着赵进教也爬了上去。

    哥三在风雪中往东摸去,四五里地走了足有半个时辰,一是风实在太大,二来是天黑了下来,看不清路。

    二叔是想带两兄弟跟那户人家讨个情,留他们住一宿,哪怕睡柴房都行,那样总比冻死要强吧。

    等到了那户人家不远处,发现人家家里亮着灯,屋里传来男人的声音,听着不少人。

    二叔犹豫了,他四下看了眼,目光定格在人家的草垛上。

    “不去打扰人家了,莫叫人家当贼打了。”

    二叔指了指那草垛,示意两个拜把兄弟不如就钻草垛凑合一夜。

    草垛很大,钻里面去肯定比在外面暖和。

    徐应元和赵进教也怕叫人家当贼,就他们三,来一个大小伙就能揍得他们满地打滚。当下都憋着气,跟着二叔偷偷摸到了那草垛处。然后哥三一起使劲,硬是在草垛下面掏出了可以容纳三人的小洞。钻进去后,又把外面的草往里填,只留了个可供呼吸的小口子。

    暖和,比外面暖和的多。

    哥三谁也看不见谁的脸,就这样相互靠着蜷在里面。

    此刻,他们的心是相连的。

    那户人家的院子里,突然传来了炮竹的声音。

    “霹雳叭啦”。

    三人愣了一下:今儿是除夕三十晚上了?8)

第三百五十五章 娘娘,是个千金()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却未暖三人。

    今儿真是年三十,打明天起,就是万历三十八年了。

    耳畔的爆竹声还在响着,伴随着孩童拍手的欢笑声,草垛中的三位老公,却沉默了。

    赵进教流下了眼泪,他想起了小时候他爹抱着他放爆竹的场景。

    时光匆匆,一晃,就四十年了。

    他爹早已过逝,而他,却沦落至此。

    没有人想着他,没有人关心他。

    有的,只是身边的两位难兄。

    徐应元伤感的叹了口气,别人家忙着过年,热热闹闹,喜庆无比,他们三却躲在这草垛中忍饥挨饿,怎么想,这心都酸痛的很。

    “大过年的,倒是没有酒咧。”

    二叔拿手挠了挠耳旁根,耳朵叫冻着了,没事就痒,这再叫草叶子刮了刮的,更痒。

    “嗯哪。去年三十晚上,我们哥三可是喝得够劲,老三险些没喝过去。”徐应元舔了舔嘴唇,叫进忠老哥一说,酒瘾倒上来了。

    “二哥也没好到哪去,要说酒量好,我就服进忠老哥。”说话时,赵进教把手往棉衣里伸了伸,尽可能的贴着肚子。那里,暖和。

    “要说喝酒咧,你们都不行,我打小就偷我爹的酒喝,为此没少叫他揍,我记得有一回,我和我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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