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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监-第4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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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福一边摸牌一边道“看不出,魏公公这家当不少啊。”

    “也是皇爷抬爱,另外几位公公看得起咱,要不然咱哪有钱。”魏公公摸好牌,用手捻开来看,发现没点,不由郁闷。

    郑铎见状笑道“魏公公这把怕是又要赔了。”

    三人将手中牌摊开,个个比魏公公大。捉小鸡的一帮家伙见了,个个咧开嘴来笑。

    “都有,都有。”魏公公将牌往桌上一扔。

    赔钱这种事自不用魏公公自己动手,边上的真田就是干这个。

    趁赔钱的空当,陈福瞄了眼魏公公,笑眯眯道“咱在苏州时可是听说魏公公在搞封江禁海,这个怕是不成吧。隆庆开关以来,咱大明朝可是有几十年没有禁过海了。”

    “陈公公有所不知,正是因为几十年没禁过海,这海上的贼寇愈发泛滥,为防倭乱再起,这江也好,海也好,都得封禁,以便整肃,免得空有海疆却无海防。”魏公公说的冠冕堂皇,这条理由不管别人信不信,他是信的。

    “魏公公年轻,怕是不知,市通则寇转而为商,市禁则商转而为寇啊。而且你魏公公是奉皇爷之命南下办出海之事,怎么着这办海事的倒要禁海呢?外面可是都在骂你魏公公呢,说你造反,不过么,咱家是不信的,你真要造了反,咱也不敢来啊…但这封江禁海怕是真能闹出大乱子,魏公公可得慎重,事情闹大了,可没人能保住你。”

    陈福说完这话,抬手将真田赔过来的银子拨到身子左侧凳子上放着的银筐里。

    卡文,有极度厌恶写作之感,不知道写什么。从前写《汉儿不为奴》时也有过,不定期的,或三五月,或一年半载,真的心力憔悴。

    。

第七百一十七章 生死以之() 
市通则寇为商,市禁则商为寇。

    陈福这话说的在理,但凡有些见识的都知道,正是因为隆庆年开海,给了那些从事海上贸易的商人活路,这才彻底杜绝了嘉靖年间震动半壁江山的“倭乱”。现在你魏公公一拍脑袋就要禁海,那些已经“从良”的海商岂不转眼又成了“倭寇”?

    逼良为娼,概莫是也。

    届时“倭寇”再起,东南震动,京师震动,你魏公公怕是再得皇爷宠信,也断难逃身死之祸。

    这话说的已是十分诚恳了。

    魏公公知道陈福是好心,这好心或许是出自南都那位守备公公,亦或是出于那银筐中的银锭。但不管出于哪点,这份好意他是领了的。

    不过话既说到这份上,魏公公也当正面回答一二,他凝滞在那,神情略显凝重。

    见状,曹文耀和郑铎自是不敢出声,真田等一帮“捉小鸡”的也识趣往后面退了退。

    “魏公公,你年少幸进能得皇爷看重,担此大事,想来是一心想做出番大事的。但魏公公可要切记,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天下间的事,也不是一厢情愿就能办成的,有时候,或许还是要多权衡,多斟酌才是。不然,好事易变坏事。”

    见这年轻人能够听得进自己的话,陈福不由微微点头,年轻人再是跋扈也是对外,若对内也如此,不把他们内守备厅放在眼里,跟应天巡抚曹时聘说的那样目中无人,那他就不须废话了。反正这事是刘公公看在御马监刘督公的面子想拉这小子一把,这小子自己不领,就怪不得刘公公了。

    “其实,咱对你魏公公可是羡慕的紧,年纪轻轻便能外放,更有提督兵马之权,这份隆恩咱思来想去,怕也只当年的汪直可比了。”

    陈福这话不是客套,而是真是羡慕,想他如魏良臣这般年纪时,不过在内守备厅某位公公手下做打手巾,哪能跟这年轻人相比。

    这真是人各有命,合了皇爷的眼缘就是好啊,再有内廷大人物照拂,将来前程不可限量。不过估摸这小子也正是因为过于年轻,仕途太顺,离了京师没人提点,这才在江南惹下这么多麻烦。若有个老成持重的副手帮衬着,想来也不会和南直官场这么不对付。

    不说南都那边,就是苏州这里对这年轻人都是喊打喊杀的了。好在曹时聘还有些顾虑,自个又没那打杀的实力,这才给了自己从中说和的机会,要不然,他陈公公也不会有这吴淞之行了。

    魏公公拱手抱拳:“陈公公说笑了,汪公公当年哪是咱这后辈可比的,和汪公公相比,咱不过是个蝼蚁之辈。”

    汪直当年可是内廷第一人,十四岁就提督御马监统领大军南征北战,更兼西厂太监,权势之重就是司礼掌印都不可与之并论,东厂太监见了他更是远避,又岂是魏良臣能比的。

    魏良臣这会就是有汪直一半权势,怕他做梦都能笑醒。

    “哈哈,魏公公若是蝼蚁,咱家又是什么?年轻人谦虚是好,但过于谦虚就未免不美了。不说别的,就你在江南做的这几桩事,咱家这胆子就做不了。”

    说到这,陈福话锋一转,“不过说起来,魏公公你胆子确是大,前有无锡那事,后有吴淞这事,换了咱家,可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事在人为,咱也是无奈,东林书院欺人太甚,咱若忍气吞声,只怕这会就不能和陈公公游江畅饮了。至于吴淞水营的事,却是咱奉旨而为,不得不做。”魏公公这话是半真半假,不管陈福对他是好心还是恶意,都不可能将自己的底牌露出。

    只要万历圣旨一天未到,他魏公公就万不能让红旗倒了,死到临头也得高呼为皇爷生,为皇爷死。至少,吴淞水营杀将夺权这事,咬死也得是受皇帝嘱咐,给那枉死的管营游击安上抗旨的罪名,若不然,此举便不合法理。

    陈福点了点头,倒未说吴淞水营这事,而是道:“无锡那事,咱也问过不少人,我内守备厅虽不大问地方的事,但耳目还是不少的。刘公公说了,这事不怪你,你做的也不错,若个个都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说赶就赶,说杀就杀,我等还留在这江南之地做什么,不如裹了席盖回京里向皇爷请罪呢。”

    果然还是有同僚之情,唇亡齿寒的道理,南都的大人物也懂。

    魏公公暗松口气,知道守备太监刘朝用的态度八成和杭州的孙隆一样。他有些感慨道:“其实咱也不想那么做,可不这么做,咱内官在这江南岂不如过街老鼠般,人人都能喊打喊杀了。民间有句话,叫做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到了咱这头,也一个道理呢,陈公公说是不是这理?”

    红薯当下在江南倒也有,百姓多在田间余地杂地种些,当成杂食水果来吃。很是便宜,又有叫山芋的。

    陈福笑了起来:“就是这道理呢,你别说这俗语倒是贴切的很。你可知道,自打你这么一闹,求到我内守备厅的人可比那外守备厅多的很。”

    内守备厅指南都镇守太监衙门,外守备厅则指南都守备勋臣衙门。而于南都权势而言,内大于外。

    至于那些到内守备厅相求的人是为何事,这一点,自不须陈福多言了。魏公公也是心知肚明,眼下之江南,能对付得了他手中五千兵马的也只南都了。否则,苏州方面也不会和他这么“僵”着。

    “不瞒陈公公,咱知道咱最近做的事得罪了很多人,这些人非富即贵,在江南有权有势,在京里也是个个能通天,咱这初来乍到的就把他们得罪光了,对咱而言,肯定是件十分凶险的事。正如陈公公所言,事情闹大了,没人能保咱,可是,”

    魏公公轻叹一声,摇了摇头,“然而咱觉得吧,只要对国家有利,对皇爷有利,即使牺牲咱的性命也心甘情愿,如何能因为有福祉就追求,有祸患就避开呢?所谓苟利社稷,死生以之矣!”

    对不住各位,调整了两天。

第七百一十八章 你一块,我一块() 
    正气凛然!

    千古绝句自有冲天青气。

    魏公公的目光无比深邃,态度十分坚决,便如前方哪怕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为了信仰,他也会毅然跃下。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为了这天下千千万万的百姓,咱个人安危算个什么东西咧。

    只可惜,这不是修真大世界,否则,单此感悟,定能助魏公公一举突破,成功筑基。

    又可惜,这一幕无法录成影象传回京师,不然,皇爷那里必然万分感动。

    还可惜,在场的知识分子不多。

    朝鲜庶子出身的郑铎算半个知识分子,他勉强能够感受魏公公内心深处的星辰大海。

    而行伍世家出身的曹文耀算预备知识分子,魏公公说的每个字他都认识,但连在一起就听不明白了。

    但这不影响曹文耀对魏公公的崇敬之情,魏公公的豪言如为他儿子取名变蛟一般,令人发省。

    余下的真田一众倭卫因为没接受过义务教育,所以基本上就算告别自行车了。

    缺少知识分子的最直接后果,便是魏公公难得正气浩荡一回,却没有被衬托的更上一层楼。

    陈福肯定算是知识分子,没文化也做不了五品的内守备厅监丞。魏公公说的这番话,也确是叫他感慨。

    不愧是读书人,府试案首啊

    陈福心下钦佩,宫里大小太监那么多,能说出这般有见地话语来的可没几个。

    那一句苟利社稷,生死以之,可叫人动容的很。

    想当初,刘公公说这魏良臣未净身前是河间府的府试案首,颇有才学,当时他还不以为然,认为这案首充其量也只是半个秀才,能有多大的见识,其能有今日,还是和郑家有关。现在看来,这年轻人能入得皇爷御眼,年纪轻轻就负出外重任,倒非幸进二字能够一笔带过的。

    不论后果,仅看此人南下以来的手段,绝非常人可为,难怪刘公公都要赞一声后生可畏。

    只是动容归动容,钦佩归钦佩,陈福却没有因此而改变自己的态度,他微一沉吟,问道:“既然魏公公都说以国家利益为重,皇爷利益为重,那咱家就奇怪了,你搞封江禁海,岂不本末倒置,使国之大利转而为国之大害么。”

    魏公公明白陈福所言指的是什么,他不由反问道:“海事有大利,但此大利于朝廷有何干系,与皇爷又有何关系?”

    “自是有关系。”

    陈福随手摸了张叶子牌,掀开一看是八点,不由笑了起来,尔后意味深长对魏公公道:“不使海商为害,不使倭乱再起,使东南半壁无有烽烟,于朝廷于皇爷便是大利。”

    这话转换成魏公公前世说法,就是稳定压倒一切。

    天下太平是自古以来统治者最希望看到的。

    隆庆开关至崇祯朝,海贸为明朝带来上亿两白银收入,此实实在在大利,须知明朝国库一年收入也不过几百万两。

    此等大利,也确实为大明朝换来了东南的稳定。

    然而魏公公深知,这获取大利的绝不是明朝中央政府,也不是皇帝,否则,历史就要改写了。

    当日,他魏公公也不是心血来潮对万历提出“发洋财”的建议,而是他早有此心。

    稳定,绝不能以牺牲国家利益为前提。

    “咱可不可以这样理解陈公公所说?”魏公公想着如何用最直白的话语简而明之。

    陈福饶有兴趣打量了魏公公一眼:“但讲无妨。”

    “会闹的孩子有奶吃。”魏公公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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