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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烟此刻却是异常平静地说道“郭公子，上次给你听的曲儿，词已经写好了，原本以为再也没有机会唱给公子听了。今夜，就让柳烟再为公子吟唱一曲，好吗？”
还没等郭笑天说话，柳烟已经坐在古筝旁边，轻轻抚弄，吟唱道“清月夜，伊人醉，红颜难奈，青发竟比情丝短。暮红妆，未有时，年华虚度，痴女也有恨嫁时。看红尘，缘变幻，情到假时却成真。谁人又说烟花美，美到尽头，柳絮飞，烟云灭，更有谁人知？”
一曲唱罢，郭笑天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可是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一滴殷红的鲜血从柳烟的嘴角滴落到琴弦上面，紧跟着，又是一滴。一滴一滴的鲜血变成了一串红珠一般滴落下来。
“柳烟姑娘，柳烟姑娘！”
郭笑天冲了过去，一把抱起柳烟，眼泪也终于忍不住留了下来。
柳烟却痴痴地念着“缘聚缘散，缘假情真，转瞬人间匆匆过，春梦无痕。”
就像第一次郭笑天唱给柳烟听的时候，柳烟也是痴痴念叨着这句，而今也就定格在这一刻。
“谁人又说烟花美，美到尽头，柳絮飞，烟云灭，更有谁人知？”郭笑天抱着柳烟姑娘的玉体，只是不停重复着这句唱词，出自柳烟之手，而却是柳烟姑娘一生写照的唱词。
郭笑天总算是开始明白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也总算是开始明白自己曾经或许永远都不会明白的一句话“当你回到过去，或许你就会明白，这一切只是开始，但却从未结束过。”
王婆恨死了郭笑天，因为王婆无法去记恨一个已经死去的人。
王婆歇里斯底地撰住郭笑天的衣襟，狠狠地责问道“为什么？这到底是什么呢？柳烟姑娘好端端的，怎么会死呢？你说，柳烟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
“柳烟姑娘的死因，自然会有官府衙门的人彻查。”郭笑天如是说道。其实对于某些人来说，真相有时候却又不是那么重要了，因为就算知道了，也只是徒添伤感而已。
半夜，钱婉儿终于耐不住，去找郭笑天了。
可是，钱婉儿亲眼所见柳烟死在郭笑天怀里的时候，心中却不是哀叹，而是嫉妒。说起来也真的算是可笑之极，一个活着的人，却羡慕妒忌一个已经死去的人，而那个死去的人爱的人却是最爱那个活着的人。
“郭大哥，婉儿知道你心中难过，甚至婉儿也知道，柳烟姑娘对郭大哥真的是有情有义，恐怕这世间，再也不会有柳烟姑娘这样的人，就连婉儿都自愧不如。但是，郭大哥，人死不能复生，柳烟姑娘的情义，郭大哥想必一定不会忘怀，就凭这一点，柳烟姑娘应该也是走的其所，必然含笑九泉。不过柳烟姑娘，肯定不会也不想看到郭大哥如此难过，如此憔悴，如此轻薄自己。”钱婉儿苦苦相劝。
郭笑天现在也搞不明白，一个人活着的时候，为什么自己却根本没有在意过，直到这个人因为自己而死的时候，自己才发现原来一直以来自己心目中都有这个人的位置，只是以前不敢承认，现在不得不承认而已。
“当你回到过去，或许你就会明白，这一切只是开始，但却从未结束过。”郭笑天又一次想起了这句话，突然心里面感到恐惧，而且这种恐惧似乎油然而生，却蔓延极快，甚至很快就跟现实连接起来。
“钱宁呢？小宁子上哪儿去了？”郭笑天突然想到这些天似乎没有怎么见到过钱宁。
钱婉儿回道“听说好像被接进代王府了，应该还未回来吧？”
“钱宁进代王府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会不知道呢？”郭笑天突然之间像疯子一般，因为如此敏感和锐利的自觉向郭笑天传递着一个讯息钱宁出事了。
“我要进代王府，我要把钱宁带回来！”郭笑天疯了，但是很快却被闻讯赶来的赵霸一拳打昏了过去。
“郭大哥，你没事吧？”钱婉儿被吓坏了，失声痛哭起来。
“放心吧，俺家这一拳只是打晕了他，不会伤着他，更不是取他性命的！过几个时辰，自然就醒了！”赵霸如此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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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老代王恶迹（）
终于，凤仪先生出现了。
“郭少兄，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让郭少兄久候了，在下先给郭少兄赔礼了！”凤仪书生倒是相当客气，自从上次收了郭笑天五十两银票之后，凤仪书生似乎就对郭笑天更加亲切了。
“凤仪兄，郭某人这次冒昧而来，也就开门见山了。不知道我家娘子的弟弟，那钱宁现在何处？”郭笑天早就不耐烦了，所以赶紧问正事儿。
凤仪书生笑道“原来是那小孩儿的事情。自从被代王世孙殿下带回府上，钱宁机灵可爱，而且还唱得几处好戏，为王后娘娘所中意，就特赏赐留在东宫了。”
郭笑天心里面踏实下来总算是钱宁没有出事。
想到这里，郭笑天接着说道“既然如此，能够劳烦凤仪先生带郭某人去探望一下呢？多日不见那孩儿，现在还真有些念得慌。”
凤仪书生却说道“这段时间恐怕不方便，过几个月之后，钱宁自然养好了身子，再见不迟啊？”
“什么？过几个月？钱宁要养好什么身子啊？难道他病倒了吗？”郭笑天疑惑不解地问道。
凤仪书生解释道“钱宁刚刚净了身子，当然需要静养一段时日。郭少兄不必担心，一切都很顺利。”
简直犹如五雷轰顶，更像是睡梦中突然被噩梦惊醒，总之郭笑天现在除了惊愕之外就是恐惧了。
“一个不懂事儿的小孩子，说阉了就给阉了，你们他*妈*的有没有问过他的父母亲戚啊？王府就了不起吗？他*妈*的王法都是你们定的？想怎样就怎样吗？老子要上哪儿去讲理去啊？”这些话，郭笑天一句也没有说。
凤仪书生见到郭笑天似乎有些不太高兴，所以赶紧安慰道“郭少兄倒是不必担心，王后娘娘和那些妃子们，对钱宁都是非常喜欢疼爱，要不然也不会特别请求代王世孙将钱宁留在后宫了。以后钱宁定会生计不愁，更可享得荣华富贵，这是喜事才对啊！”
“喜事？你他妈怎么不把你自己给阉了送宫里去啊？一个天真可爱机灵聪明而且正常的男孩子，你们因为喜欢就给直接阉了，这以后倒是天天陪在你们身边了，可是小宁子，不，那钱宁以后怎么办？娶不了老婆，生不来孩子，更是连神仙般快活的事情都享受不到，这些损失又有谁来承担赔偿啊？”以上这些话，郭笑天也仍然是一句没说。
倒是郭笑天开始埋怨自己唉，以前喜欢那孩子，叫了顺口的小宁子，现在真被自己给叫成小宁子了！
郭笑天已经学会了不再随便发飙了，其实郭笑天是真的体会到，一个普通人在权贵面前发飙，倒是像极了一个小学生在地痞流氓面前嘴硬一样。除非这个小学生是个一等一的高手，又或者这个小学生的背景不简单，否则结果就是一样你丫再他妈嘴硬，老子抽死你！这还没完呢，被打了之后，还要被追问一句你丫服不服？不服的话，老子再抽死你！
反抗精神可以有，但是反抗的时机倒是需要把握，无谓的反抗等于投降认输。总不能在流氓拿着枪指着你脑袋的时候，你跟丫死磕，还不忘说上一句有种你就开枪啊！
问题在于古代平民vs古代权贵，相当于现代社会中无背景小学生vs有枪的黑社会。打死你倒也不至于，但是打你个生活不能自理，那不就是分分钟的事儿。
郭笑天向凤仪书生告辞之后，由凤仪书生专门送出代王府，而且凤仪书生还客套“有空常聚，下次凤仪做东，请郭少兄务必赏面！”
回到住处，郭笑天却不知道该如何跟钱婉儿解释，但是也不能瞒住什么都不说，因为那样的话，钱婉儿肯定会更加担心，于是乎，郭笑天想到一种比较稳妥的解释。
“郭大哥，你回来了？钱宁呢？怎么样了？见到钱宁了吗？”
“见过了，小宁子，嗯，钱宁挺好的，这么是这小孩儿太招人喜欢了吗？代王府里面的那些妃子都不让钱宁回来，郭大哥也不敢多说些什么，估计以后钱宁就要长久留在代王府了。不过娘子放心，我们想去探望钱宁倒是也不困难，而且钱宁以后享受荣华富贵肯定是指日可待，所以娘子不必再替钱宁担心了！”
“那倒是再好不过了，钱宁可以留在代王府，二叔九泉之下也会瞑目了。原本还担心钱宁有事，现在听郭大哥一说，婉儿这心里面总算是好受一些了。”
郭笑天尴尬地笑了笑，心里面却说道要是让钱忠和刘氏知道自己孩子被阉了，二叔九泉之下恐怕是难以瞑目了。这种断子绝孙的事情，真是罪孽啊！
生活终是要继续，郭笑天开始继续着迎春阁的唱词师傅的工作，而钱婉儿也开始学起刺绣的手艺来。
郭笑天有心想多了解下代王府的事情，所以就委托常娟去打探消息。
之所以委托常娟，那是因为首先，郭笑天跟迎春五绝交往的情谊之中，柳烟最好，常娟次之，然后就是飞燕。如今柳烟没了，那常娟就成了迎春阁郭笑天最信赖的人了。
常娟为人机灵醒目，做起事来认真不拖拉，而且心思也非常缜密，所以郭笑天也经常跟常娟一起聊天谈心。
交给常娟之后，不出几日光景，就有了消息。
一日黄昏，有常娟的婢女通报郭笑天，说是常娟姑娘约见郭公子，就在牡丹阁。
郭笑天去了牡丹阁，常娟刚好就在三楼的厢房等候。
几句寒暄，坐下之后，常娟说道“郭公子委托的事情，小女子已经打听好了。不知道郭公子想听些什么，待小女子慢慢讲来给郭公子听。”
郭笑天大喜道“知道多少就讲多少，反正是越细致越好。”
经过常娟之口，郭笑天总算是知道了代王府不少内幕了。
原来那老代王朱桂，是太祖朱元璋的儿子，更是明成祖朱隶的亲兄弟，而且还都娶了开国大将徐达的千金小姐，更是属于连襟的关系。
老代王朱桂，自来到大同府之后，好事情倒是没怎么做，但是坏事情是几乎能做的都做了。
欺行霸市，强占民田，鱼肉百姓，等等这些只是算是普通的劣迹，还有比这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
原来这老代王朱桂，简直是残暴凶残，平日跟几个儿子上街，总是带着铜锤，但凡见到街上不顺眼的人，马上就用铜锤击毙，简直是大同府恶魔王一般的存在。
看来这强抢民女，逼良为娼的事情简直在老代王面前根本就不值得一提，用现在有句话来说，那就是“这都不算事儿”。
老代王嚣张跋扈，那可是连皇帝都管不了。听说这代王府当初建立的时候，比北京城的皇宫还要早，还要气派。老代王朱桂是俨然把这代王府当皇帝宫殿一般设计和建筑，北京城的皇宫里面有的这代王府里面都有，就连正门还建了九龙壁，除了北京城皇宫的龙是五爪，而代王府只能四爪，而且比皇宫里面的九龙壁更大更厚。反正只要是喜欢什么就干什么，几乎从不节制收敛。
朱元璋管不了，接下来当皇帝的建文帝也管不了。明成祖朱隶靖难功成之后，曾经收到过无数上书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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