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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明伟业-第2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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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金子。他们学问精湛、又历经世事的变迁,拥有丰富的人生经验。随着疆域的不断扩大,朝廷越来越稀缺人才,然而金子毕竟是少数。要想得到新的、真正的人才,获得人才的机制必须正确。有了这样想法,朱四便想尽早在科举制度方面作一作改变,否则将来的大明难免还会穿新鞋走老路。
然而想法归想法,这样的重磅炸弹,朱四不可能贸然的引爆。何况他只是刚刚预见到了危害,并没有治病的方子。如此一来,本应该在朝堂上宣布的殿试日期,便被一个拖字诀一笔带过了。只是回到宫中的他依然心事重重,这一切也自然的被苏裴看在眼里。“四郎,好久都没有看到你散朝回来苦着脸的样子了。莫不是昨夜受了风寒,哪里不舒服?”虽然苏裴从不主动干预朱四的施政,每每都是朱四向她询问,她才发表自己的意见。然而只要是朱四上朝时发生了某些大事,全为国或是张福禄还是会回来一五一十讲给她听。
可是今天有些奇怪,连全为国和张福禄也不知道朱四为什么苦着脸。
春天的气温变化的快,梅儿听苏裴说朱四可能受了风寒,连忙在朱四将要坐下来的罗汉床上又铺了一层锦被,她还想传御医过来诊脉,却被朱四呵止住道:“别瞎忙活了,没有事儿的。咱们的皇后娘娘跟朕讲的是暗语,不过是想哄朕开心罢了。”一听说是两个人的什么暗语,梅儿连忙低下头来,心中却隐隐有些泛酸。她还对这一闪而过的心态感到自责,心道:“任凭谁的醋都可以吃,怎么最近却偏偏吃起了皇后娘娘的醋?她可是把我从宫外带进来的人,按万岁爷的话说,是我一辈子都要听命的人。毕竟从闺阁时起,她便是主人,而我只是仆人。”
苏裴和朱四已经夫妻多年,对相互之间隐晦的挑逗和调笑早就免疫了。朱四反唇相讥,她也毫不在乎。眼看着朱四觉着锦被铺得舒服,一头倒下了,继而枕在了她的腿上,便连忙帮朱四摘下了金丝蟠龙冠,而后任凭朱四得意的枕着自己。那一份甜蜜,仿佛只有寻常百姓家才会有,然而朱四也总是喜欢让自己和家人的生活更为随意一些。好在苏裴也不是刻板之人,而且她似乎也更为适应和朱四这种无拘无束、水乳交融的亲昵。
忽然她又收起嘴角的浅笑,想起刚刚朱四进门时的表情又问道:“四郎,你刚刚是怎么了?小全子他们也没说今天又有谁惹恼了你。”朱四仰着头看着她嗤笑道:“是不是在你的眼里,朕就是一只好斗的公鸡呀?任凭谁,只要略微几句话,便会把朕惹恼?”苏裴见朱四始终没有说出缘由,便道:“如果让妾再猜一次,那定是和昨夜倚月楼上的提诗有关。”朱四瘪着嘴,挑衅式的问道:“和那件事有什么关系啊?”
苏裴挺了挺本就极为傲人的****,深吸一口气道:“妾以为啊,这些书呆子既令你讨厌,你却又杀不得打不得。可如今这世道,貌似这样的书呆子还很多。既然是书呆子嘛,那当然都是些读书人,而你又急需面临取士这样的大问题。看到了这些书呆子,你的大问题就变成了更大的问题,直到撑得你头都跟着大了起来,呵呵。”苏裴像是听到了一个好笑的笑话,可是她却忘了,这个笑话是她自己讲的。
“你还笑,不过被你猜中了。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爱妻也!想到弘治皇爷被这群人搞得心力交瘁,万历皇爷被他们气得几十年都不上朝的教训,朕可是一点都笑不出来呀。如果你也和朕一样,想到我们的子子孙孙都将陷入被这群死脑筋、硬骨头们气得寻死觅活的场景,恐怕你也就不会再有闲情逸致说风凉话喽。”苏裴虽然没有和这类大臣直面过,但是朱四同他们斗争的经历,她是非常清楚的,完全可以用一部血泪史来形容。
细想一下,她也深以为然道:“是啊,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你是担心这样的硬骨头太多,令你不厌其烦、忙不过来。像兄长和船山先生这样的饱学通达之士毕竟是少数,这也是为什么历代圣朝开国,朝政都非常清明,而一代代传下去,也就江河日下了的道理。开创一个王朝,中兴一个王朝,需要的都不仅仅是帝王自身的圣明伟大,能臣骁将也得多如繁星,这样才能众星捧月呀。然而在这个时期帝王的取材,都是不拘一格的,唯能者居之,再往后,便是科举取士了。联想到你昨夜提起春闱大比的事情,你的烦心事儿就跑出来了。只是妾也想不出来,这样的烦心事儿你该怎么解决。”
苏裴略微停顿了一下,轻手抚摸着朱四黝黑的脸庞,这种的颜色是一个男人多年征战和成长的蜕变。朱四呢,枕在苏裴的腿弯,就像一个小孩子正在听大人讲故事一样,那样的沉静、那样的投入。“可是男人们经历的事情就是这样,去了一桩,又来了一桩。如果有些事情是解决不了的,那么至少应该放下烦恼,等待时机。就比如你担心的这件事儿,其实就挺可笑的。”“可笑么,呵呵。难道你觉着子子孙孙都会陷入这样的烦恼不是个问题?”“是问题,可是当年太祖爷为什么没能看出来呢?而且从隋朝开始,科举制度一直延续至今。也没有任何一个帝王说这样是个问题。都还夸赞这种方式比汉代的举孝廉要公平公正,可以打破世家门阀对朝政的垄断。怎么单单是我的四郎觉得这里有问题呢?王朝的更迭,就犹如一个人的生老病死,是不太可能通过只改变一个问题,就能解决全局的。最终的兴亡,也不是一个人可以扭转的。”
(本章完)
第452章 花石纲(2)()
“你就不相信朕可以扭转?”朱四再一次有些挑衅式的问道,苏裴埋着头,对他调皮的眨了眨眼睛道:“至少你现在还没让我们看到你想要怎样去改变。所以呀,对你的信任我们会一直保留,对事态的观察还要继续,呵呵。”朱四伸出手指挂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还好你保留了信任,不然你一定会亲眼看到对你最该信任的人产生了怀疑,是多么的不应该。朕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找到办法,而且就目前看来,朕只是暂时没有找到答案而已。至于你说的那些陈年旧历,根本打动不了朕。刚才你说王朝的更迭是不能依靠个人来改变的,可如果这个人掌握了契机呢?就比如汉代的选才制度到了隋朝,各种弊端才已经越来越明显,像关陇贵族这样的世家门阀越来越强大,所以科举制度才应运而生。而太祖爷没有想要去改变这一制度,是因为他所在时代的需要。何况你的论断本身就错了,谁说太祖爷没有改变科举制度?八股文生什么时候产生的?一个人是不太可能扭转兴亡,可是他一旦把握了契机,迎合了潮流,别说是兴亡,改天换地都有可能。”
苏裴开始时的看法,就如同她所想的那样,所以并没有过于重视这个问题。出生于儒学世家的她,显然比朱四的思维更保守一些,甚至她还认为自己是在已一个智慧女性的思维方式看来思考的。然而听到朱四的话以后,她发现自己的男人虽然总是像一个大男孩儿一样的突发奇想,但是他思维的深度、广度和格局,是自己无法比拟的。
“四郎,其实你刚刚说过的事情,包括兄长和亭林先生也都已经认识到了。改变一下以八股文为主的考试方式,是在我们大婚之前,兄长便和家父议论过的。不过他们所议论的也只不过是是否要改变一下进士科以八股取士,可是也没有拿出什么出新的想法。如果说到所谓的契机,我想就目前来看,恐怕全盘否定科举制度,也是不可能的吧?”朱四斜着头,呷了一口梅儿递过来的茶水,品味着道:“朕也没有想要全盘否定,眼下需要解决的问题也只在进士科。朕还没有傻到国基未稳,便硬要同天下仕子作对的地步。”“呵呵,如果四郎真的只是这样想,妾就不再担心什么了。你只管把事情想通了,再和兄长还有亭林先生商量一下便好。多年以前,兄长便将你这种想法提出来过,不过于他来说,也只是空谈。可就是这样的空谈,也被听到此话的父亲大人给否定了,貌似兄长还很信服父亲大人提出来的道理。毕竟家父可是崇祯八年科的二甲第五名进士,他老人家是不是比兄长更有发言权呢?”
朱四将茶碗还给了梅儿,瞟了苏裴一眼道:“你这话是不是在堵朕的嘴呀?二甲第五名进士,是太了得了。可是你忘了朕的头上也没有功名,是不是你要说,朕也没权利对此进行改变了?”苏裴拍打了一下朱四的肩膀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小心眼儿啊?要是什么事情都如你想得这么多,那么妾就闭起嘴巴,你也不要问我。”“小妹,你看你又生气了,朕就是在跟你开玩笑呢。你要知道,进士和一般举子是有区别的。所谓天下英才尽入彀中,而进士可是在彀中快乐玩耍的。像兄长这样落第的举子,不说是悲剧吧,可毕竟对取士的看法和得中过进士的人一定会有区别。所以朕觉得这一次的时机正好。”
苏裴刚刚蹙起来的柳叶眉这才又舒展开来,可依旧是嘟着嘴问道:“此话怎讲?”“你想啊,咱们此次要开恩科,录取的都将是前番落榜的举子吧?尤其是屡试不第的举子,若要跟他们谈改变科举,朕以为,一定会很谈得来,呵呵。”朱四的笑声甚至有些猥琐,苏裴当然知道他为什么笑,除了少数考场得意的人之外,不知道有多少人是被八股试题折磨疯了的。就比如蒲松龄、又如洪秀全,这二位虽然都是天才,可就是不会考试。让他们看到八股试卷,不抓耳挠腮的撞墙都已经很幸运了。
恩科在明代以前又称特奏名,是指给乡、会试不第的人第二次考试机会。到了清朝以后,遇到国家大型庆典时便会开恩科。而朱四最初想要开的恩科并不是乡试和会试,他本打算重开殿试,给上一科落第的举子再一次机会。因为此前已经将这样的设想透露了出去,所以才有很多举子聚集于南京城,专等着朱四公布殿试的日期。毕竟殿试大多在每年春天,举子们也不是盲目的等待。可是有了瞿仁杰在倚月楼提诗指桑骂槐之后,朱四便已经打消了这个念头,要不然今日的朝会他也不可能放弃公布殿试的日期。
回来和苏裴这么一聊,虽然心中已经有了些主意,可是他也发现,自己真的也没有准备好,更没有一个完整的方案可以被立即推行。所以与苏裴之间的话题就俞见深入了,毕竟这种并不成熟的想法也只能和自己最亲近的人先探讨。只有真正有了成熟地想法以后,才能在阁臣之间进行小范围的磋商,而后才能公布于朝堂或是形成旨意。
“朕其实是想要打破和开创的,打破自宋代以来科举制度中的积弊,开创一个可以垂范万事的圣朝取材新篇章。”朱四到底还是一个有理想的人,说出这句话时,他的眼神里满是憧憬。“四郎以为,我圣朝科举的积弊究竟在哪里?又想怎样开创?”苏裴到底出生于书香世家,不说学富五车也不逞多让。比较于其他妃嫔,虽然穆清也极为好学,然而学问方面的见识毕竟要低她一等,至于其他妃嫔自不必说了。尤其苏裴的父亲苏禄,那是崇祯八年二甲的第五名进士,此后还担任了翰林院编修。二甲五名,便是全国第八名,很了不起了。与一甲的三个人比起来,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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