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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江说：“老人家你是我们的客人。”

　　　　白衣婆婆说：“客人？你到底要说什么？”

　　　　范江说：“我们想请你吃了饭再走，你看可以吗？”

　　　　白衣婆婆：“吃饭？那行，走吧，在哪吃？”

　　　　范江说：“老人家请跟我来。竹青妹子你也来。”

　　　　于是范江领着白衣婆婆，进了村子，直奔食堂而去。远远地看到，崔昊和方志伯两位司令员正站在门口迎接。

　　　　范江说：“老人家，这两位才是这里管事的。”

　　　　白衣婆婆说：“他们官儿比你大？”

　　　　范江说：“他们管的事比我多。”

　　　　崔昊和方志伯迎上来：“欢迎你，老人家。”

　　　　白衣婆婆说：“少来这一套，饭在哪儿？”

　　　　两位司令员互相看看，不由哈哈一笑。

　　　　范江说：“老人家，请！”

　　　　白衣婆婆说：“干嘛这么客气，不就是吃饭吗？”

　　　　两位司令员和范江都笑了：“这也是英雄气概！”

第三百五十七章　军区叙旧（）　
话说范江和竹青把白衣婆婆请到饭堂，那里饭菜已经摆好，白衣婆婆也不客气，坐下来就吃，完全没有世俗的那一套礼仪。

　　　　崔亮等几个陪吃的也觉得这样爽快。都是当兵的人，一切服从战争。

　　　　一顿饭很快吃过。崔亮和方志伯各自有事，自去忙事。范江和竹青陪白衣婆婆说话。

　　　　范江说：“老人家，请你再稍微停留一点时间，对我们讲讲猴子和你们相遇的经过，把他的这段时间的经历再说一遍。”

　　　　白衣婆婆说：“他不都写在纸上了吗？”

　　　　范江说：“我们想了解的更详细一点，他是我们优秀的同志。我们当然对他有更多的关注。”

　　　　白衣婆婆说：“好吧，我就说说，谁叫我吃了你们的饭呢？”

　　　　范江笑笑：“老人家请开始。”

　　　　白衣婆婆说：“猴子小哥哥是个项羽式的英雄，铁血柔情！不同的是，项羽是个大人物，猴子是个小人物，还有一点不同的是，项羽老是打败仗，而猴子总是打胜仗。”

　　　　范江说：“老人家对猴子评价很新鲜。请继续说。”

　　　　白衣婆婆说：“猴子小哥哥因为寻找思念这位竹青小妹，内功紊乱，带伤杀敌，好几次差点丢掉性命。他是我二师哥的徒弟。他为二师哥长脸，也为八路军长脸。”

　　　　白衣婆婆就把猴子和竹青失散以后，夜闯鬼子三大机关，后来内功紊乱，久死一生的事，以及后来追击黑龙会进入深山，俘虏了三个黑龙会女兵的事，还有杀死巨蟒，内功散失，最后遇到白衣婆婆和狼女傅箫箫，深山疗伤的事，做了详尽介绍。

　　　　猴子的报告，只是把事情的重点做了回报，而对自己个人的痛苦和磨难完全没有提及。这次经过白衣婆婆的讲述，大家知道了许多细节，也更多地了解了猴子的情感，

　　　　听了白衣婆婆的讲解，范江神色凝重，久久没有开声说话。而竹青早已热泪奔流泣不成声。

　　　　范江说叹了口气说：“猴子，好兄弟。他让人感佩的不仅是他的英勇和战功，更让人感动的是他的忠诚和坚贞。这是我当兵十年来的第一次发的感慨。竹青妹子，你说说你的情况吧。”

　　　　竹青把自己外出寻找猴子，击败芳子小队，打伤芳子，建立马骁水上小队。以及后来进山救治陈辉，得知陈辉和宋大广一样，是重庆方面的地下网线，也在从事抗日的情况做了介绍。

　　　　范江说：“竹青同志这次出去执行任务，做了很重要的工作。最近芳子小队活动非常猖獗，郎小队几次围剿都让它逃掉。现在芳子负伤逃跑，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再活动。

　　　　“黑龙会被猴子打掉，川岛逃走，鬼子也许换将，也许还由川岛重新组建新的分会，但不管他们怎么做，他们都会有很长时间不再那么疯狂。这对我们这一地区整个抗战都会有积极影响。

　　　　“还有陈辉的情况也很重要。加上宋大广的情况综合起来分析，国军方面在这一地区的确有一个地下网络在活动。我们应该更深入了解掌握这一情况才是。”

　　　　范江转向白衣婆婆：“老人家，你有什么打算？”

　　　　白衣婆婆说：“我要去找二师哥，他做了和尚，我也要找到他，我要抽他两个大嘴巴子。谁叫他做和尚的？做和尚还怎么娶老婆呀？”

　　　　范江笑了：“老人家，你和和无心法师有故事啊。给我们说说嘛。”

　　　　白衣婆婆说：“给你们说说可以，你们得替我做一件事。”

　　　　范江说：“你说，我们一定替你做好。”

　　　　白衣婆婆：“你们不管是谁，见到了我的二师哥，都请告诉他，他的小师妹傅瑶琴在找他。”

　　　　白衣婆婆满脸惆怅，说：“我和他分离已经四十年，一点消息都没有，西洋鬼子走了，东洋鬼子又来了。我还是没有他任何消息！”

　　　　白衣婆婆把他的父亲带领三个徒弟参加义和团抗击洋人，他的二师哥为她断指留情的事说了一遍。

　　　　四十年来，她踏遍千万水，寻遍天涯海角。都没有听到三位师哥的任何消息，却在狼窝里捡了一个狼女……

　　　　范江说：“老一辈四十年前，就是爱国英雄啊。婆婆和无心法师的奇请绝恋也是动天地泣鬼神。”

　　　　竹青又一次热泪盈眶，紧紧抓住白衣婆婆的手，久久不肯放开。

　　　　范江说：“老人家，你可以自便，愿意在我们军区逗留些日子，我们安排人陪你玩玩看看，你要走，我们也不强留。”

　　　　白衣婆婆说：“我和竹青小妹说完话就走。”

　　　　范江说：“竹青妹子，我知道留不住你，你修整一下，继续出发，一，联系猴子，通知他可以回来养伤；二，侦查黑龙会的情况。三，注意搜集关于陈辉宋大广那条线的情况。”

　　　　停了一下，范江说：“马骁小队，我们会通知徐亮专员，让桑垄和他们取得联系，可以调马骁等人来行署进行培训。今后我们的重点应该加强对项湖荡那些帮派人员的收编。”

　　　　范江说：“你来军区的情况我们会及时通知西北行署。你可以自行安排时间，去执行任务。”

　　　　竹青说：“是！部长同志。”

　　　　范江走后，白衣婆婆说：“竹青小妹，你给我讲讲你们的师父，从你们第一次看到他，到你们最后一次看到他。说的越详细越好。”

　　　　竹青就开始打开记忆的闸门，回忆起那些温馨旧事。猴子哥和志远哥，带着竹青逃学，跑到大庙里玩耍。无心法师如何和他们说话，后来如何开始教猴子和志远练武。

　　　　再后来他们三个离家出走，如何在沭河边大战老七，法师现身，助他们逃走。无心法师临行传授她无相心经。

　　　　后来在黑松林他们大战黑衣人，无心法师现身，临阵授艺。再后来，他们在深山随猎人大哥，也就是他们的大师伯，实际上也是他们的师父学习枪法的时候。无心法师又现身，两位师父相聚，然后飘然而去。

　　　　白衣婆婆听得如痴如醉：“老天爷不公平，我苦苦追寻四十年，不得一点音讯。你和猴子小哥哥竟然得到我三位师哥来传授武艺。老天爷干嘛对我这样苛刻呢？”

　　　　竹青说：“小姐姐，我们再有缘见到师傅，一定转达你的心意。倘若真情可以打动上天，你和师父一定会团聚的。”

第三百五十八章　月下孤行（）　
话说白衣婆婆讲说了自己苦苦寻找二师哥梁亮四十年而毫无音讯，说到伤心处，几度哽咽。本来是性情急躁的一个老人，此时却黯然伤神。

　　　　白衣婆婆的经历，让竹青大受震动。既为婆婆忠贞感动，也为婆婆的苦难伤心。

　　　　她暗暗祈求上天，千万不要让自己重蹈白衣婆婆的覆辙，千万不要让自己再受白衣婆婆的苦。

　　　　她知道现在狼女傅箫箫正在猴子哥身边，既为有人给猴子哥疗伤而欣慰，也为有人代替自己而伤心。同时也为猴子的伤病担忧。想起猴子因为自己，导致真气紊乱，差点丢掉性命，竹青心里一阵阵绞痛。

　　　　猴子的信息他已经大体了解，但自己的情况，猴子一点不知。猴子哥，你想知道竹青的情况，为什么不回行署，为什么不回军区？

　　　　白衣婆婆和竹青年龄相差整整半个世纪，却因为相同的情感经历，而生出共同的语言，二人如闺房密友，互诉衷肠，从白天，一直聊到深夜。

　　　　二人在军区各处转悠，也没人询问，没人阻拦。竹青本来就是军区名人，大多战士都认识她。而白衣婆婆硬闯军区，军区三大领导还陪着吃饭，一天之内，白衣婆婆就成了军区的明星。

　　　　夜已深沉，残月东升。白衣婆婆对着竹青说：“我看见猴子，告诉他你没事，叫他赶快来找你，你看见你师父，叫他回庙里等我，我会过一阵子，就到他庙上看看。”

　　　　竹青说：“知道了，小姐姐，你要多多保重。”

　　　　白衣婆婆走了，她一身白衣在月色中飘动，如一片白云。渐渐和月色融为一体，不见了。

　　　　竹青站在月光下，看着白衣婆婆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远处，忽然感到内心无比的空虚，她对白衣婆婆诉说自己对猴子的思念，对猴子的担忧，还有自己内心的慌乱，倾诉让他受到很大的安慰，身心也感到轻松了许多。

　　　　现在白衣婆婆走了，自己的心事无人可以诉说了，内心升起一股莫名的孤独和寂寞。

　　　　她不想在军区呆下去。范江大哥派她出去执行任务，虽然布置了几项任务，但其实就是叫她出去寻找猴子。

　　　　黑龙会虽然没有彻底消灭，但已经被打瘫，没有黑龙会的助威，八路军对付一般的鬼子，相对会容易一些，郎小队也不需要那样昼夜不停地奔波。

　　　　正因为这样，范江大哥才会分给她一个没有限期的任务。

　　　　竹青背上背囊，默默离开了军区。

　　　　月色无边，天地苍凉。猴子哥？你在哪里？

　　　　该朝那个方向走？该到哪个地方去？

　　　　父亲和弟弟没有了。方庙那里其实已经算不上是一个家了。现在哪里是家呢？

　　　　过去的日子里，在猴子哥身边，不管是多么残酷的战斗，不管是多么危险的经历，哪怕是下一秒钟就死，那心里是踏实的，是充实的。

　　　　现在，她没有家了，也没有猴子哥在身边了，她就觉得身子飘在半空，心也飘在半空，就像天空没有根的云，一阵风来，就会被吹散，被吹得无影无踪。

　　　　她一个人行走在空旷的田野上，只有自己那淡淡的影子不离不弃地跟随着。

　　　　但那影子也不忠诚，也不可靠。倘若一片薄云飘来，遮住了月亮，连自己的影子也会背叛自己，悄悄离自己而去。

　　　　没有了猴子哥，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是竹青的呢？

　　　　竹青啊，竹青，活着还有意义吗？为什么要活着？活着就是为了要忍受这离别之苦吗？

　　　　但不能死，因为猴哥还活着。猴子对白衣婆婆说了，他在寻找竹青，他因为找不到竹青，竟然被内功伤到了自己，差点连命都丢了。

　　　　其实是竹青对不起你啊，猴子哥！

　　　　竹青对你还是没有彻底信任，要不然，在翠云阁，竹青喊你一句，就什么事也没有了。竹青怕你生疑，怕你会想妹妹怎么跑到这脏地方来了？

　　　　猴子哥你会生疑吗？不会，都是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