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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断大明-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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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时敏说了这句话,心里也格外轻松,也端起酒杯,再无顾忌的喝起来。

    景阳宫的暖阁内,朱栩躺在床上,盖着锦被,头上点点细汗,眉头紧锁,嘴唇干燥,胸口起伏着,剧烈呼吸。

    猛然间被子一掀,朱栩坐了起来,头上大滴大滴的冷汗低落,双眼大睁,尽是惊惧之色。

    他口干舌燥,双眼圆睁,过了许久才恍然的擦了擦头,松了口气。

    他掀开被子,披着衣服走了出来,自顾的到了杯茶,推开窗户,望着漫天的繁星,神色沉凝。

    在梦里,他梦见东林党得逞了,朱由检掌控了一切权力,没过两年,朱由检就让人给他送了一杯毒酒,在他被逼喝下的瞬间,他眼前浮现的是叶向高等人入阁朝拜,耳边却隐约听到‘宁锦陷落’、‘山海关危急’的焦急呐喊声。

    朱栩喝着茶,平复心境之后,却不由感慨的自语:“难怪自古以来的皇帝都是孤家寡人,哪怕是尽在掌握,还是不由得担心害怕,睡不安稳……”

    这也是朱栩第一次察觉到,他也会害怕,忧惧难眠。

    不过旋即他就一笑,抬头望着宫外,隐约还有几处灯火,轻声笑道:“这一夜果然是不平静,不止我也个人睡不好……”

    第二天,朱栩睡了懒觉,直到曹化淳汇报孙传庭进京了,才从床上爬起来。

    洗漱一番,朱栩精神百倍,道:“传他进宫。”

    朱栩这边要见孙传庭,宫外的大人们自然也不甘于平静。

    赵南星召集了一群人,聚集在赵府,连翻的出谋划策,以策万全。

    “回大人,顺天府那边我已经说通了,六品以上的,到时候都会去宫门外候着。”

    “大人,户部除了傅尚书,其他人也都答应了。”

    “大人,桂王那边答应了,后天会一起进宫。”

    “大人,中军,也就是巡防营那边也有眉目了,英国公点头,会助咱们一臂之力!”

    ……

    赵南星听着,心里异常振奋。当初他们闯宫救出朱由校那是没有组织,全凭一腔义愤,而今他一番串连,力量远超当初,他有信心,一定能够逼迫朱栩退居内宫,由信王摄政!

    到那个时候,他们的一切理想都会实现!

    至于会不会步张居正后尘,他浑不在意,忠臣死于国计,那是最大的荣耀!

    赵南星默默的计算着,好一阵子站起来,背着手,肃然道“诸位,大事在即,后天一事,必然名载史册,光耀千古!”

    这句话比什么都管用,文臣,尤其是有理想的文臣,无不是希望史书上能有厚重的一笔!

    “大人放心,我等誓死追随!”

    “为江山社稷,我等愿肝脑涂地!”

    “虽百死不悔!”

    “刀山火海,亦无所畏惧!”

第两百五十四章 召见孙传庭() 
曹化淳领着孙传庭,从太和门过乾清宫,直奔景阳宫。

    孙传庭风尘仆仆,脸上还带着疲惫,眼神里却很精神,他一边走一边笑着道“下官这是第二次见曹公公,还未谢过当初曹公公送的旨意与银子。”

    曹化淳微笑,知道孙传庭的意思,那还是好几年前,是朱栩写的‘圣旨’,他亲手在城门前给的孙传庭。

    孙传庭见曹化淳倒是没有架子,轻笑道:“公公,皇上,可是有什么交待?”

    孙传庭虽然匆匆进京,但对于京城里的事情他也知道一二,不由得有些担忧。尤其是军改到了这个地步,决不能半途而废,更不能回头!

    曹化淳不动声色一笑,道:“大人见了皇上就知道了。”

    孙传庭听着曹化淳不漏分毫的话,心里难免又一沉。他这几年不在庙宇,冷眼旁观,看明白了很多事情。尤其是皇帝这次的军改,他是百分百支持,也希望一改到底,以挽救大明军力孱弱,腐朽不堪一战的局面。

    只是,新皇真的能够抗住外廷如山的压力吗?

    他已经听说了,现在很多政务都堆积在各个衙门,无人用事,近乎瘫痪。

    曹化淳领着孙传庭走进御书房,他对着朱栩微微一躬身站到一边。

    孙传庭单膝跪地,沉声道:“臣孙传庭,叩见皇上,吾皇万岁!”

    朱栩正吃着粥,连忙擦了擦嘴,站起来笑道:“不必拘礼,来,偏房叙话。”

    孙传庭一怔,只得起身跟着朱栩,一前一后来到偏房,与朱栩对面而坐,隔着一个小石桌。

    朱栩看着他,打量着笑道“跟朕说说,尤其是各地常备军。”

    孙传庭一直在悄然打量朱栩,见他虽然年小幼嫩,一举一动却都颇有进退,不是一般顽童,心里稍松。

    听着朱栩的问话,他在心里斟酌一番,道:“回皇上,各地卫所经年而腐,战备松弛,不堪一战。臣与孙阁老费力整顿,但也只能勉强成军,依旧松散,难有战力,甚至……不及之前的卫所。臣与袁大人,孙阁老都曾商议过,当建督军,严加训练,扫去陈腐之气,使其果敢可战……”

    朱栩一边听一边暗自点头,孙传庭说的话是实话,也是切中要害的。

    一支军队想要拥有战力,不是有人有武器有粮饷就够了,不经一番训练,几场血战,是不可能拥有战力,成军的。

    等孙传庭说了一段,停了下来,朱栩满意一笑道“嗯,这些朕都知道。你履任兵部之后,主要责任就是练兵,兵部要严厉督查,旦有阻拦,害群之马,要果断清除,必须要尽快给朕练出一支可战的强兵来!”

    孙传庭微微躬身,抬头看了眼朱栩,谨慎的道“皇上,申大人主张缓进……”

    朱栩一摆手,道:“这个不用担心,到时候朕会给你们明确分责,不会掣肘你。”

    孙传庭心里一松,也好奇,皇上,似乎对宫外正在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太在意?

    朱栩对各地军情很关注,又详详细细的开始询问。

    孙传庭能文能武,不管是军事还是政务上,都有一番见解,君臣奏对,倒是很流畅。

    朱栩听着也不时的颌首,从孙传庭话里,他也了解到。全国各地的灾情并不止于北方,南方各省,哪怕是沿海也越来越严重,匪盗也大多由此而生,单单凭一次扫荡是不够的。

    朱栩听了一阵,开口询问道“你觉得,朕每个布政司派一个总督,专门负责军务,应对各地匪患,如何?”

    孙传庭眉头微皱,这个实际上是原本属于都指挥司的职权,废掉卫所自然需要新的衙门接管,只是历来布政司,按察司,都指挥司互不统属,相互推诿,再派一个总督,也无非都指挥司再现,根本没有多大改变。

    涉及到这些,孙传庭也无法妄自评断,还是谨慎的谏言道“皇上,臣认为,不论是一省还是两省总督,对于应对匪患,叛乱,还是需布政司衙门为主决。”

    朱栩神色微异,旋即就明白了孙传庭的意思。

    地方三司中,以布政司权力最大,若是他们不支持,哪怕是不配合,总督派过去也没有多大影响,被架空的巡抚,总督,狼狈而回的比比皆是。

    不过,朱栩可不愿继续扩大布政司的权力,以免影响他的计划,面色不动的道“嗯,朕再斟酌。”

    “对了,”朱栩忽然又道:“你到了兵部,也留意下蒙元,建奴的战况,林丹汗朕虽然对他失望,但也不能不扶持,你们商讨一番,如何扶持,才能使得他们两厢消耗,咱们获取做大的好处。”

    孙传庭看了眼朱栩,道“臣明白,上任之后会立即着手。”

    朱栩笑着与孙传庭商讨了足足大半个时辰,这才放他出宫。

    朱栩站在阶梯前,看着孙传庭的背影,心里长松一口气,笑着自语道:“有他在,我最起码可以安一半的心。”

    不过他从孙传庭的话里也隐约明白,孙传庭不同于东林党或者其他清流大臣,对大明的局势有着清醒的认识,尤其是各地军政,已经腐坏了一定程度,再不求改变,中兴大明根本无望!

    孙传庭进京在这个时候,自然引不起多大注意。

    东林党的串连越发快速,规模也越来越大,甚至各地的奏本也通过驿站一个个的飞速进京,却不是发往通政使司,而是赵南星等人手上。

    如同雪球一般,不论是声势还是规模,都开始席卷京城,上到王公大臣,下到贩夫走卒,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也开始散播开来,什么皇上要诛杀大臣,什么信王要谋反,什么清君侧,甚至还出现了‘畿语’,整个京城都是一片混乱。

    不过,也不是所有东林党人都被拉拢过去。

    太常寺一个房间内,几个人对坐,喝着闷酒。

    都是末流小官,从官服上,最高的也不过七品,以太常寺博士,许杰为首。在座的也都是江南无、锡人,为官数载,三十出头,显得碌碌无为。

    其中一个人神色愁苦,往嘴里灌着酒道“许兄,咱们真的不去吗?”

    许杰虽然也喝着酒,神态却丝毫不变,清醒的很,他还没有说话,另一个人突然冷哼一声,道“如此悖逆之举,我等岂可参与?”

第两百五十五章 魏忠贤的大招() 
刚才说话的,是吏部的一个文书,他苦笑一声,道:“也是,若是我等也有心,也不会沦落至此,如孤魂野鬼……”

    他们也算是东林党人,拐弯抹角的能与顾大章等人攀上关系。

    刚才冷哼之人也是吏部的文书,属于跑腿,这一群人乃是同乡,自然相互抱团。

    他喝着酒,目光厉然道“当初顾公立东林书院,本意就是痛恨党争,厌恶朝堂。结果……东林人却成了最大的朋党,遍布朝堂内外,势力大到更古未有!打压异己,培植私人,私相授受,致国家大业如儿戏,现今更是到了逼迫君上……”

    许杰连忙打断他,道:“陈兄慎言,我等立身自处,秉直公正即可。”

    被叫做陈兄的人嗤笑一声,道“许兄,你还是不死心,他们会改吗?当初赵南星为了安抚阮大铖,免去了你的工科给事中,将朝堂要职视若碗筷,予取予求,哪还有为国为民之心?”

    另一个吏部文书也苦涩一笑,道:“今天的酒水分外没有味道,就到这里吧,咱们啊,还不如高挂印玺,回乡建坟,也算死得其所……”

    许杰听着两人的话,心里也一叹。

    他们虽然也属东林,却截然不同,竭力自持本心,不枉不纵,也因此成了‘异类’,近乎给归为‘邪党’,履遭打压。

    不过,他并没有放弃希望,不在漩涡中,看的比很多人都清楚,总觉得新皇的一系列动作看似混乱无章,东一榔头西一锤,却又似步步为营,在谋划着一些大事。

    “走了走了。”

    几个人喝的也不算多,却都有气无力,站起来接二连三的走了出去。

    许杰有心劝说一二,直到人都走了也没有找到合适的话。

    他跟着走出来,望着紫禁城放心,轻轻一叹,道:“希望皇上能够一脱窠臼,结束党争,否则我等永无出头之日,大明也只会越陷越深……”

    御书房内的朱栩,手里多了一道厚厚的奏本,奏本的内容是关于癸亥京察的。

    所谓的京察,就是朝廷对天下官员的一次大考,每六年一次,癸亥京察就是天启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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