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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乡-第4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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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琅准备上前问安的时候,公孙弘却挥挥宽大的袍袖,示意云琅自行离去。

    做完这件事,仆役就帮他合上了窗户,跟他的主人配合的毫无瑕疵。

第一九一章令人满意的北狩() 
    第一九一章令人满意的北狩

    云琅坐着一个很大的羊皮筏子在大河上晃荡了一圈子之后,重新来到岸边。

    试过一次之后,云琅对羊皮筏子这种东西喜欢到了骨子里去了。

    首先,这东西很轻,诺大的一个羊皮筏子一个汉子就能扛着到处跑。

    其二,这东西的载货量很大,只要控制的好,一个巨型羊皮筏子载重一两千斤不在话下。

    其三,如果有必要,这东西还可以结成船队,前后呼应照顾,要比木筏子来得更加轻便,易于掌控。

    一条大河九十九道弯,这句话可不是什么形容词,而是实实在在的描述,而且把大河的弯道还少说了很多。

    当汹涌的河水簇拥着沉重的木筏冲向弯道岸边的时候,云琅希望自己的部下能够驾驭好这些木筏。

    霍去病从来不肯把自己的命运拴在老天的裤裆里,他只愿意把自己的性命葬送在自己的判断里。

    因此,要他带着骑兵上木筏,是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他认为世上能带着他跑的最快的东西就是战马,尤其是他的那匹命运多舛的乌骓马。

    因此,在收拾好了金银细软之后,骑都尉的骑兵就骄傲的沿着老路回京城了。

    白狼口烽燧被云琅给炸掉了,事后又没有人提起白狼口烽燧的守卫者,幕烟自然就带着一干部下,继续跟着霍去病走了,现在,他是霍去病的部将了。

    马老六遗憾的看着幕烟以及同伴们骑着马离开了,泱泱的跟着云琅上了木筏,如果有的选择,他当初一定不会选择跟着云琅跟曹襄的。

    曹襄的胆子跟别人的长的不太一样,如果只有他一个人,即便是草原上的狼嚎也能让他尿裤子,如果他身边有一个自家兄弟,即便是刀山火海,他也敢走两趟,前提是,他的兄弟得走在前面!

    上了木头筏子也一样,他不顾苏稚的白眼,硬是挤到了云琅所在的木筏上,再也不肯下去。

    何愁有如同大将军一样骑坐在一根巨大的木料上,喊一声“出发!”就松开了缆绳率先顺流而下。

    曹襄抱着自己的救生衣对云琅道:“你可没给何愁有穿这种即可以救命的衣服。”

    云琅仔细的帮苏稚系好软木救生衣的带子道:“我说了,也给了,何愁有说不成功就成仁,我有什么办法。”

    “老何这人最近不错,弄好了,将来会是我们的奥援,别把他得罪死了。”

    云琅笑道:“你我可能是天下唯二说何愁有是好人的人。”

    曹襄道:“不是这样的,我依旧怕何愁有,可是我发现,何愁有是这个世上不多的可以讲道理的人。

    说实话,讲道理的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讲道理的人,比如,我陛下,比如我亚父,比如我母亲。

    跟他们相比,我宁愿跟何愁有打交道。”

    云琅松开缆绳,让民夫用长杆子撑着木筏离开河岸,眼看着木筏顺利的进入了河流中心,才看着曹襄笑道:“怎么,也被那场大火吓坏了?”

    木筏最前边只有云琅苏稚曹襄三人,曹襄轻轻的叹口气道:“虽然我亚父做的没错,那时候我们活该被牺牲,可是,我的心还是有些隐隐发冷!”

    “如果是公孙敖把我们逼到绝境呢?”

    “我只要不死,就会与他死拼到底!”

    云琅拍拍曹襄的肩膀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来自亲人的伤害最让人无可奈何,所以啊,很多时候,敌人可能都要比与你志向不同的亲人还要可爱一些。

    至少,敌人伤害你是应该的,亲人唉,亲人啊……”

    曹襄淡淡的笑道:“我有母亲,你狗屁都没有……少离间我们母子,我死了,最伤心的就是我母亲。”

    云琅搂着苏稚的腰笑道:“我有老婆!两个!”

    曹襄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就到:“我要是愿意,可以有一百个老婆,这不算事!”

    苏稚抱着云琅挂帆的柱子不满的对曹襄道:“你要是敢带坏云郎,我跟你没完。”

    曹襄翻翻眼皮道:“我都是被你的云郎给带坏的。”

    云琅没工夫参与苏稚与曹襄的吵架,前边的何愁有已经被水流冲出去了百十丈远,后面还有木筏还在准备依次出发,朱买臣就站在码头的尽头,目送云琅他们快些滚蛋。

    与朱买臣挥手作别之后,云琅就有些感慨,不知道下一次再见这个人,会是什么时候。

    进入晚秋,大河的水就变得清澈无比,如同一条青色的玉龙在山峦草原之间蜿蜒盘旋。

    这里水流平缓,如果眼力好一些,甚至能看到河里那些暗青色的鲤鱼,正在溯流而上,大河下游并不是一个很高的过冬地点,它们已经习惯了河曲这片鱼饵丰富的地方。

    到了明年,这些鲤鱼的鳞甲就会变红,当夏日的雷暴过后,它们就会迎着夕阳再一次跃出水面,再次挑战那座可能存在,可能并不存在的龙门,希望能够化龙腾飞。

    刘彻来到了白登山,他第一次登上了钩子山,此时的钩子山因为水脉被截断,山上尽是一些枯死的灌木。

    有半座山峰已经被三万民夫挖掉了,昔日那座深邃的洞窟,如今变成了一座大坑。

    民夫们驱赶着牛车,马车,驴车,沿着那条盘旋的土路,一点点的把深坑里面的泥土运送到外面去。

    负责挖掘冒顿陵墓的绣衣使者士师闫长春就跪倒在尘埃里,卑微的将头埋在手背上,皇帝没有发话,他一动都不敢动。

    “棺椁呢?”刘彻查看完毕了这个大坑,轻声问道。

    闫长春连忙回答道:“在第二道坑道里面,想要完全起出来,还需要三天。”

    刘彻笑道:“不用那么费事,在底下打开棺椁,确定里面的尸骸就是冒顿之后,就装在袋子里运回长安,这里的事情就算作罢了。”

    闫长春恭敬地道:“奴婢这就派人开棺。”

    刘彻并没有在钩子山逗留太久,吩咐完毕之后,就走上了云琅建造的那条铁索桥。

    瞅着桥下缓缓流淌的瞎子河水对公孙弘道:“谢长川一生给朕上了十六道奏折,其中四次,提到了这条河,两次说两军交战之后,尸体都会堵塞这条瞎子河。如今看来,这条河这么小,即便是堵塞了,也没有多少尸体嘛。”

    公孙弘笑道:“陛下有所不知,这条瞎子河来自草原,尽头是一些不大的泉眼,到了这个时候正是草黄水枯的时候,瞎子河自然不会太大,一旦到了春夏,这条河河水就会猛涨,到时候将会是另外一番景象。

    谢长川给陛下上奏的两道军报说尸体堵塞了河道,恰恰都是在夏日,那时候的瞎子河如果还会被淤塞,则说明谢长川的战报中禀报的战事确实惨烈。”

    刘彻笑道:“就是有了白登山,才能不断地让匈奴人在这里流血。

    如今,这一幕终将成了往事,十年之内,白登山将再无战事,下一次,就要看受降城的了。”

    卫青笑道:“受降城将战线又向西推进了四百里,向北推进了两百里,以前只有白登山的孤军在前,如今,受降城取代了白登山,我大汉也将要图谋河西了。”

    刘彻纵声长笑。

    笑声还没有停下来,就看见闫长春背着一个大口袋急匆匆的跑过来。

    刘彻停下脚步,闫长春匆匆的扑倒在地,连声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冒顿的尸骸已经找到。”

    “有何凭证?”

    刘彻远远地看了一眼被宦官隋越大开的布袋子,里面确实装着一具骸骨。

    闫长春颤声道:“冒顿的大弓,宝刀全部找到了,棺椁里面还有记录冒顿功绩的石板。”

    刘彻松了一口气,对卫青道:“我们回宫吧,此次北狩,朕非常的满意!”

第一章东方朔守节() 
    第一章东方朔守节

    阳光从窗棂外照射在了残破的床铺上,东方朔伸手遮挡一下阳光,哼哼了两声之后,就从铺满麦草的床铺上爬了起来。

    顺手从床铺边上的麦草堆里掏出一个酒葫芦,仰头喝了大大的一口,这才将两条腿垂在床沿上喃喃自语道:“这酒太酸了……”

    说罢揉揉沾满柴草的脑袋,趿拉着鞋子熟练的打开牢房的大门,踉踉跄跄的来到牢房外的院子里,手搭凉棚瞅着天空白亮亮的太阳道:“这么亮做什么……”

    一个正在给驴子刷毛的狱卒笑道:“已经到晌午时分了,太阳再不亮,我们要他作甚?”

    东方朔笑道:“说的对,贼老天!记吃不记打!”

    狱卒笑道:“记吃不记打的是你,但凡你肯低一下头,也不至于常住我阳陵邑监牢了。”

    东方朔等眼睛适应了外面强烈的阳光这才放下手道:“不是不能低头,而是不敢低头,这一次低了头,下一次膝盖就会发软,再下一次就要把头杵进泥土里才能满足人家,这样就太无趣了,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低头。”

    说着话从腰上解下酒葫芦又喝了一口,把酒葫芦递给狱卒道:“喝一口?”

    狱卒摆摆手道:“正伺候这畜生呢,你喝你的,可是要出去?”

    东方朔把酒葫芦系在腰带上笑道:“如果你阳陵邑大牢肯管饭的话,我也不想出去。”

    狱卒摆摆手道:“快去吧,快去吧,你家婆娘可能要等的发急了。”

    东方朔出了阳陵邑大牢,外边就是热闹的集市,他把软帽往下拉一下,遮住了额头上的那块乌青,这是昨晚喝醉之后不小心撞伤的,不能让良姬看见,要不然她又会哭一天。

    昨夜喝酒喝得太多,今天整个脑袋都是昏昏沉沉的,东方朔走路自然就东倒西歪的,一件长衣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让他瘦而高的身体显得越发的单薄。

    路上的商家,行人对东方朔的邋遢模样早就见怪不怪了,皮匠小心的把挂在门口的割皮刀收起来,免得东方朔一不小心撞在上面把小命丢掉。

    即便如此,东方朔依旧跟一个小童撞在了一起,他想俯身去搀扶那个摔倒的孩子,一个彪悍的妇人斜刺里杀出,重重的推了东方朔一把,重心不稳的东方朔一下子就摔倒在地上。

    妇人在东方朔的身上吐了一口唾沫,叫骂了两声,就拖着自家的孩子匆匆的走了。

    欺负东方朔不算什么,如果被良姬看见,那就麻烦了。

    既然摔倒了,东方朔也就不忙着站起来,坐在地上稳稳心神,好走的稳稳地去良姬开的食肆里吃饭。

    一辆朱红色的四轮马车停在路边,马车帘子掀起来露出一个身着锦缎袍服的女子,她怔怔的看着垂着头坐在地上的东方朔。

    过了片刻,女子在侍女的搀扶下来到东方朔的身边低声道:“朔郎,一向可好?”

    东方朔撩起头发瞅了一眼美丽的女子笑道:“昔日一舞动长安的美人儿,今日还是这般明艳,可喜,可贺。”

    妇人莞尔一笑,蹲在地上帮东方朔穿好鞋子道:“郎君当初休妾身之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东方朔大笑道:我当初是怎么说的?不记得了。”

    “您说不能与妾身长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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