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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妖-云无常-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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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道:“话也不可怎么说,你虽已心灰意懒有意遁世,但也当看一看这位萧相公的人情。我看他虽不及那位钟五柳的才貌,但为人至诚至信,却实是你一生的良配,你也终不该只为了遇上一个负心人,却将自己终生幸福也从此葬送了。”
柳如烟闻言红了脸,因是张入云这位恩人说合,却是只得低头锁眉略作思忖。
一旁的萧野峰见此却是激动不已。他虽只遇如烟只一面之缘,但却一见之下,即已情根深种。此番能在异乡于如烟临危之时相遇,虽不敢做乘人之危之想,但也极愿意借此成就一段良缘。只可惜方才听了如烟一番言辞,已知佳人无意,心里不由为之一苦。今又见张入云又恩人的身份为己说情,心上人儿又在低头思量,不由本已是冷了的一颗心重又热了起来。此时的他虽是外面装的矜持,但心里却早已是如被一团火在煎烤着。
无奈如烟思忖半日,仍是极果断的摇了摇头。一时间只闻得张入云轻叹,那萧野峰则更是如同丧了魂魄一般,虽是呆立在那儿,一坐身子却已然是摇摇欲坠了。
张入云见她如此,心里已然明白柳如烟的心迹,当下再不劝阻,只道:“你即如此作想,我也不加勉强,姻缘一事,纯在当事人自己作主,我若擅加干涉,反倒不是成全,而是加祸了。只是常言到日久见人心,你如今即已经见了真心,却又抛却,终是冷了这位萧相公的一颗热心了。”当下只见得那柳如烟闻言肩头一震,却是将低头将首埋了下去。
张入云至此已将事体俱都问的明白,当下只向萧野峰打听了去乐山最近的路程和钟五柳祖藉的所在。又向柳如烟问了钟五柳的形貌特征,及讨来一件当年二人定情的信物,便急忙向二人辞行。
此时的他因在先时,已然在如烟面前露了异术,便不再计较,又想自己一番做作,当可一抚世人世态炎凉的冷人心,却是临窗勾手一跃,已然上了室外三四丈高的屋顶,起身时只回首大声道:“我此一去至多两日必回,还请萧君与柳娘子在这店中等我一二日!”
他一身轻身功夫本已是捷如飞鸟,此时加意炫耀之下,于常人看来更是惊世奇技。一众店中老少,本都是存身在门廊外,探听屋内的动静,此时听到张入云的喝声,却是忙抬头看度其身影,谁知却都只看见一道极淡灰影自天空中划过。
当张入云起身时,其声还只在店内屋檐上,可到说的最后一个字时,声音竟已是从百丈之外传来。当下众人面面相觑,都已知这灰衣少年是尘世中的侠客,一时纷纷惊叹不已,唯店老板却是摇头担心,怪自己昨晚不该贪得,多收了他一钱银子的饭钱。
张入云此一去乐山,来回足有一千五百多里路程,先时累累算着自己连日急行,好不容易多了半日的路程,于今为这乐山一行,却要用的一丝外不剩外,还得耽搁上一二日的功夫,心下想着自己如此所为多少有些托大,当下再不敢偷懒,却是一味的加急赶路。
一时也不顾不得白日里官道疾行,过于直露,竟不怕惊世骇俗,连着急奔了近十个时辰未有丝毫停歇,直至夜里四更天时分,待到了乐山县城他才住了脚。
好在那钟家虽贫,但因历代都有为官出仕的,在当地也算的上是个大家,一时张入云在夜里与更夫问明白了所在。却是趁夜越墙而入。
此时钟五柳已然为官,气象不同,家里早已是粉饰一新,可到底原来家底空虚,院落却不大。张入云又是身轻如燕,一时只如一缕清烟一般,即是悄无声息的找到了钟五柳的卧室。当下免不得一番动作,硬生生将那尚还在睡梦中的贵人给从床榻之上提了下来。
一见之下,那钟五柳果然形相俊美,气宇不俗,虽是被张入云擒在手底,竟还略能与他做一番应对。一时间虽是满口无礼之辞,竟也被他狡赖的一丝一毫错不在已。
及至最后张入云取出当日柳如烟本赠于他的,二人俱在其上题了词句的折扇,方才将这位钟贵人惊了个张目结舌,虽还欲再行分辩,但已是言辞无力,再不敢与张入云据理力争了。
张入云本欲将他双腿打断,落个终身残废,又做他负心薄幸的现世报,但想不到尚在一旁惊的目瞪口呆的钟五柳新婚妻子已然有了四五个月的身孕。一时张入云为了他这新婚妻子及那还未临世的孩子,却是饶了他这遭活罪。
当下只见张入云伸手过处,先用轻手法将其妻子点倒,再用室内女儿家制鞋用的锥子,在钟五柳的左面颊上刺了一个“负”字,后又用手运内劲在其脑门上一抹,却将他一头乌发悉数摘去。一时脚底运劲,再不停留,已然夺窗而走。
回程路上,为已将这貌似贤良的负心人做了教训,张入云一吐这一路上的郁闷。因自己这一来已用了大半日时间,当也他不敢再行耽搁,却是挣力再往回赶。
未想到自得自己出了这一口心头上的恶气之后,竟得灵台清明,虽是疲累之下,却又能清心静悟。一时脚底轻功,竟又得一层进境,倾力之下,虽说回程身体更加辛苦疲累,但却未想到,竟只有了七个时辰不到便已回到了棉阳客栈。
此时虽晚间,但不过才戌时二刻而已,众人都还未睡,那如烟手里自拿了钟五柳一头青丝,却是哭了个死去活来。及到最后,方唤了丫环取了火盆将其烧为灰烬。张入云见她悲痛莫名,却是不好劝阻,只唤了萧野峰在室外静候。
张入云见萧野峰为如烟留情钟五柳,一时神思不守,暗自不乐,却是心下他暗笑痴人自痴。只是自己身上实是疲累,当下只留下一句:柳家娘子虽是如此情重,但我也十分看好于你。这句话,却是自行回了自己屋内歇息。
张入云虽是入得房内休息,却是不敢卧下,当下纯以打坐养气将息身体,两个时辰后即醒了过来,一时神气完足,但终究因是在两日一夜间,来回奔波了一千五百多里,一时神气虽足,但身体骨骼肌肉,却依旧疲累的厉害。
但即便如此,张入云也不敢再耽误功夫,当下起过身来,即走到了外间,却是找到厨下饱餐了一顿。肚子里装满东西之后,还又要了十来个馒头包了带走。那店老板自从有了前一日的心病,自张入云回来之后,都已不敢睡觉,难得见他深夜至厨下取食,却是忙忙的人前人后招待的极是周到。
张入云哪知他的心理,见他待客甚恭,便又多给了一些银两,只是这一会儿那店家却是怎么也不敢收了。只一力分辩,有张入云这样的异人落店,实是他这小店的福分。言语之恭敬,几乎到了不但不收张入云的钱,甚或只要其开口,自己还要倒给钱的地步。
张入云见他古怪,却无心为他耽误自己功夫,当下只一笑了之,道了声谢,便又前往柳如烟客房辞行。
他如此深夜里叩开了柳家娘子的房门,却是让柳如烟主仆二人惊了个不轻。如换了常人,见有张入云这样的年轻男子夜访香阁,十位女子中有九人妥会以为对方是前来索取报答。但那柳如烟虽是风尘女子,但才情心智极高,不在当世男子之下,此番得了张入云救活性命,经了一番生死,更是明心静气,得脱尘俗。
张入云见她初只一惊,及后便又神态如常,也未高声,便恭身将自己让进房内,当下心里便已有些赞许。
张入云眼力过人,见她自晚间将那钟五柳一头青丝烧为灰烬之后,其人竟在几个时辰之内清瘦了好些。但不想如此一来,气质也改了好些,身形轻减下更显得人单影瘦,却又多了几分才女的清静书卷气。
她本天生的一身妩媚气,此时得此竟脱了七分,尚余下的三分,却又刚好不多不少,将其装点的即贤淑又温婉,人如与之相伴。实是如沐春风,乐而忘倦。
张入云本就对她甚为看好,今见她气质陡变,也不由地暗暗点头,待入的房内,也不落座,便自怀内取出一粒丹药递在一旁丫环的手里。只直言道:“深夜打扰娘子,不为别的,只因在下还有要事在身,为恐耽误大事,却是要连夜赶路。只是前日我与娘子疗伤时,察觉娘子体质于旧病之下实是亏损的厉害,今留一粒丹药于你服用,可能多少与娘子身体有些益处。”
他那粒丹药便是得自乾坤教杨小春的琥珀丸,因怕柳如烟日后会大病一场,虽说萧野峰到时定会尽心竭力照顾好她。但张入云一来不欲这位弱质风尘女子,再受病痛折磨,二来却是不想这位天生灵秀的佳人,却是要处处受男子的施恩照顾。想着这粒丹药效力非凡,自己只是平白取自别人处,把这邪教门下的丹药用来救人,倒是再好不过。
但深夜之中,夜访佳人,便是张入云也不能免俗,当下只将话交待完,便要起身告辞。柳如烟知他赤诚君子,却未曾想到他竟是走的这般快法,一时情急,口里急呼道:“大侠还请留步!”
张入云一听到对方口里称道个侠字,当即便是眉头一皱,忙回道:“我只一江湖野人,难当这侠字,柳娘子有话还请方便直说。”
柳如烟闻此,略知对方心性,忙即改口道:“还请恩人留步,如烟身受恩人大恩,可到如今还不知恩人高姓大名,恩人若不见赐姓命,日后可教如烟如何报答!”
张入云闻言,只微微一笑道:“不瞒娘子,在下姓名若说与娘子知晓,对娘子来说却是有损无益,我虽救得你的一次性命,但你如今仍能活在这世上,却完全是因你已去了死志的道理。我纵有一些小伎俩,也只能救的人一时而已。娘子今后一世道路好走,可却终得要靠你自己的意志才行。是以,些许劳动,实不用娘子放在心上。”
说完,转言又道:“说起来,真正救得你的还是那位萧君子,你若不是在异乡遇得这位真君子,恐怕就如我方才说的一样,只怕真得只能救得了你一时,往后,却难免不会再生出死志。我也知娘子自遭这番动难后,不欲在坠落凡俗,但凡事也需重得因果,若你不遇萧君这番真心,想来也难换你今日心志。言及于此,还请娘子能够再思量思量。”
如烟听了这话,半日默默不语,又犹豫一会儿方徐徐开口道:“不瞒恩人,如烟自这一场生死,已是再无凡俗之念,就因萧相公为人至好,如烟才不敢因一己之私而毁了他大好前程。如今我只想将女儿扶养成人,日后只青灯古佛,清心养静,终了一生。”
张入云闻得这话,脑子里忽然一转,已知她当下心中用意,一时只道:“你即欲遁世,也不一定非得孤身伴着青灯古佛才可,有心向道,何处不可修炼?”
柳如烟听得这话,却是欢喜异常,旋即就已跪倒在地,口中哀求道:“恩人即说的此话,还请恩人能为贱妾指点迷津,渡脱了小女子吧!”
张入云见她如此,倒是笑了,当下摇着头道:“我自己还没个落脚处,你却和我来歪缠,当真你们这等读书多了的人,却真的会难为人。”
不想那如烟得此机遇怎肯放过,一时只在当地苦苦哀求,张入云本就见她不同凡俗,又怜她一生都在苦海中沉浮,自己如今已略能体会修道奥义,也实是想能帮得她一把。只是此时的自己尚还难说修为,却如何有余力助人。
当下只得安慰她道:“不瞒娘子说,在下虽尝试修道一途,但至今连门槛都还未能得进。实无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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