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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革-第4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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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县之所以如此做,也是迫不得已,这些灾民们就像蝗虫一样,所过之处一片狼籍,不仅吃光一切能吃的东西,还会引发一系列的烧杀劫掠等暴力事件,使得社会治安状况急转而下,谁也不想自己的家园受到危害,故而才组织乡民保境。
“武昌府现在根本就不敢开仓赈灾,一旦让灾民们知道武昌城赈灾的话,那么大量灾民将会蜂拥而至,先不说武昌府的存粮是否会被那些饥饿的灾民吃完,这么多灾民聚在一起,一旦有那别有用心之人煽动,那么武昌府将面临一场浩劫。”游洪升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开仓赈灾说起来容易,实际上要冒着非常大的风险。
况且这开仓赈灾并不是武昌府能做得了主的,要上报朝廷,得到清平帝的准许后才能执行,而且户部要派人前来全程监督,并非武昌府想开仓赈灾就能开仓赈灾的。
再者说了,武昌府这次旱灾并没有受到严重的影响,所辖各县并没有出现灾民,而在清平帝往湖广下拨的赈灾粮款中所占的份额也极少,分到各县的话简直就更少了,故而武昌府的官员应该没有兴趣贪墨那些赈灾粮款,因为贪墨所获得的利益太少而风险太大,不值得他们冒险。
因此,既然那些灾民都是来自外地,并且武昌府的官员们在这次赈灾中“问心无愧”,那么他们当然不会将开仓赈灾的事情放在心上,反正到时候倒霉的又不是他们:
关于赈灾里的那些龌龊,武昌府的官员们对此是一清二楚,如果说湖广那些州府的官员们没在里面捣鬼的话,岂会引发如此大的灾民潮?
说句不好听的话,凭什么那些州府的官员得好处,而将这些灾民们抛给武昌府,消耗武昌府的资源?天下间有这么好的事儿?
况且,谁也不知道这次旱灾的影响会持续多久,万一武昌府的百姓也需要赈济的时候,他们拿什么来赈济武昌府的百姓?到时候只有向朝廷要救济,届时武昌府官员的政绩可是会受到影响。
因此,关于开仓赈灾,里面涉及到的利益纠葛错综复杂,非常人所能理解,因此在朝廷没有下达赈灾的命令下,武昌府的官员们自然对那些灾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省得自寻烦恼。
“公子,我刚才在下面看见有一群灾民被押进了城,正向这边走过来。”正当谭纵和游洪升谈论着灾民的时候,一名侍女打扮的俏丽年轻女子走了进来,娇声向谭纵说道。
说话的人是小莲,手里拎着几袋点心,就像在昆山县一样,她现在的身份依然是乔雨的侍女,刚才去糕点铺买了武昌府的特色糕点来给谭纵和乔雨尝鲜。
谭纵既然被小莲称为公子,那么乔雨自然而然就是夫人了,而游洪升则成为了师爷,自从离开扬州城,无论公开场合还是私下里,大家都以现在的称呼为准。
谭纵闻言,于是走到临街的窗口前向下望去,只见一群蓬头垢面、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男女被一些手里拎着刀的大汉的押送下,缓缓从远处走了过来。
二月的天气依旧寒冷无比,那些被押着的男男女女衣衫单薄,双手抱着膀子,在江风中的吹拂中冻得瑟瑟发抖。
这群男女的出现立刻吸引了沿途的行人,人们围聚在街道两侧,冲着那些男女指指点点地议论着。
“叫花子,叫花子……”一群小孩好奇地跟着那群男女,嘴里冲着他们高声喊着,有些调皮的孩子甚至捡起路边的小石子砸那些男女,使得那些人狼狈地躲避着,惹得那些小孩子哈哈大笑。
押送的大汉见状,立刻走过去揪住了几名扔石子扔得最起劲的小孩耳朵训斥了一通,那些调皮的小孩才老实了下来,不再冲着那些男女扔小石子了。
当那群男女走到酒楼前的街道时,呼啦一下,不知道哪个窗户里忽然扔出了一些馒头和肉食,落在了前面男女的脚下。
前面的那些男女先是怔了一下,随即一拥而上,扭打在一起,你争我夺地抢着落在地上的馒头和肉食。
押送的大汉连忙冲上前,对着那些男女拳打脚踢,想将他们给分开,可就在这个时候,酒楼里又有几个窗口扔出了食物,这次食物扔得比较远,落在了那些男女队伍的中部。
这使得队伍里的那些男女们刹那间就乱了起来,完全无视了押送大汉的拳脚,纷纷涌上前去争抢落在地上的食物,也不顾食物上沾着的泥土,抓起来就往嘴里塞。
“哈哈……”见此情形,酒楼的几个窗口里顿时响起了嘲讽的笑声,那些食客们饶有兴致地望着那些男女在街道上抢夺食物,从那些男女的身上取乐。
“  
第五百四十四章 拍卖
 第五百四十四章拍卖
望着那些争抢在一起、模样十分狼狈的男男女女,街道两边的人们随即也哄笑起来,或许他们并无恶意,可是听在谭纵的耳中却感到极其的刺耳,不由得暗自摇了摇头,乱世人命贱如狗呀!
谭纵对这种以灾民取乐的行为十分反感,正当他准备离开窗口的时候,无意间注意到了一个有趣的细节,一名衣衫褴褛的女子竟然没有像周围的同伴那样争抢地上的食物,而是抬起头,愤怒地瞅着酒楼上那些立在窗口的大笑着的食客们。
女子头发蓬乱,脸上脏兮兮的,看不清她的长相,不过她的一双眼睛异常清澈,眼神中的怒火清晰可见。
“小娘们找死呀!”不仅谭纵,酒楼上的那些食客也注意到了显得另类的女子,见她竟然敢冲着酒楼怒目而视,一名胖乎乎的公子哥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嘴里骂骂咧咧了一句后,随即将手里的茶杯向那名女子砸去。
女子见状,连忙向一侧一闪,茶杯啪一声落在了她的脚边,摔得粉碎。
“砸她。”酒楼里的食客们见状,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酒楼上顿时雨点般飞下来茶杯和碗碟等物品,噼里啪啦地摔在了地上。
一些盘子里还有没吃完的菜肴,一并扔了下去,汤汁四溅,见此情形,那些正冲着抢夺食物的男女拳打脚踢的大汉们连忙闪到了路边。
那些争抢食物的男女们不仅丝毫不顾及头上飞下来的物品,反而因为盘子里的那些剩菜剩饭变得更加的疯狂,继续在街面上抢夺着地上的食物。
一些人随即被砸得头破血流,但是依旧用手抓着地上的食物往嘴里送,模样甚是恐怖,在他们看来,即使死了也要做个饱死鬼。
就在楼上的食客们开始往街面上扔东西的时候,谭纵注意到那名怒视酒楼的女子也跟在那些大汉躲在了一旁,避免了被那些碗碟砸中。
“你们干什么呢?”正巧,一群府衙的公人在酒楼一楼大厅里吃饭,见街上乱糟糟的,于是涌了出来,指着楼上的人喊道,“知府大人有令,现在乃非常时期,任何人胆敢寻衅滋事,一律抓进大牢。”
听闻此言,那些往下面扔东西的食客们顿时一哄而散,缩进了房间里,谁都知道现在武昌城的局势有些紧张,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往枪口上撞。
押送的大汉连忙走上前向那些公人道谢,然后骂骂咧咧地赶着那群男男女女离开了。
那名女子夹杂在人群中前行,经过谭纵下方时,她感觉楼上有人在看自己,于是抬头向酒楼上望了望,与谭纵的视线在空中相遇。
谭纵见状微微一笑,友好地冲着那名女子点了一下头,那名女子先是一怔,随即移开了目光,低着头向前走着。
“相公,那个女子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落座后,乔雨笑盈盈地望向了谭纵,她注意到了刚才谭纵一直在关注着那名女子,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说法。
“我觉得那个女子并不像普通人家的子女,虽然衣着寒酸,但是身上却有一股大家闺秀的气质,想必身份不会简单。”谭纵闻言,端起酒杯品了一口,笑着向乔雨说道。
“湖广现在兵荒马乱,一些大户人家遭了灾,子女们自然也就流露在外面了。”游洪升闻言点了点头,同意谭纵的说法,语气里颇有些感慨:照先前的情况来看,那些男那女女是被人买来准备贩卖的,大户人家的子女落到这步田地,也真的是令人唏嘘呀。
“她不仅是大户人家的人,而且心里还藏着什么事情。”谭纵放下手里的酒杯,微笑着补充了一句。
“噢?”游洪升显得有几分诧异,不由得抬头望向了谭纵,想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那名女子的眼神,目光清澈,没有半分黯然和失落。”乔雨也觉得好奇,也看向了谭纵,谭纵微微一笑,向两人解释,“明知自己被卖而没有丝毫的消沉,这说明什么?”
“她有心事!”游洪升闻言,双目中流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
“虽然还不知道她有什么秘密,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她之所以流落至此,家里一定出了事情。”谭纵冲着游洪升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至于她家里是受到了暴民的冲击还是其他什么的,这就比较难猜了。”
“相公的意思是,准备买下她?”听到这里,乔雨微微一笑,娇声说道,很显然,谭纵对那名女子心中的隐秘很感兴趣。
“反正咱们在湖广人生地不熟,不如招一些当地人当向导。”谭纵向乔雨微微颔首,微笑着说道。
“可是,咱们这次是来暗查的,适不适合在这里抛头露面?”游洪升闻言,不由得沉吟了一下,有些担忧地说道。
“咱们就是要正大光明地抛头露面,这样一来的话,谁还能怀疑咱们另有所图?”谭纵知道游洪升担心身份暴露,于是笑了起来,“咱们要是遮遮掩掩的话,反而更引人怀疑。”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听闻此言,游洪升顿时反应了过来,忍不住冲着谭纵伸出了大拇指,不动声色地拍了谭纵一记马屁,“公子的这一招实在是太妙了。”
谭纵闻言笑了笑,还别说,被人拍马屁的滋味还真的是挺舒服,怪不得有一句话说的好,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随后,谭纵让人将店小二喊了过来,打听了刚才押着那些男女的大汉的来路,得知了那些男男女女明天晚上要在武昌城里有名的青楼――碧波阁里拍卖,于是准备去凑凑热闹。
第二天晚上,碧波阁。
拍卖在碧波阁一楼大厅里举行,大厅正前是一个一米多高的台子,台前摆满了不少桌椅。
谭纵花高价订了二楼的一个包厢,包厢的窗户斜对着一楼大厅的那个台子,能清晰目睹大厅里发生的一切。
入夜后,谭纵领着女扮男装的乔雨和游洪升等人来到了包厢,边喝酒聊天边等待着晚上拍卖开始。
大厅里坐满了人,一个个搂着碧涛阁里的姑娘们,在那里觥筹交错,谈笑风生,在场的人大部分都是走南闯北的商人,趁着这个机会给家里买些下人,同时也是找些乐子娱乐。
伴随着明快的乐曲,一群身姿妖娆的舞技在大厅里的台子上翩翩起舞,为众人祝着酒兴。
晚上七点半,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一名三十多岁的国字脸男人走上了一楼大厅的台子,舞姬们随即退场。
喧闹的现场顿时停了下来,人们纷纷向台子上望去,这名国字脸男人是此次拍卖的司仪,他的出现意味着拍卖的开始。
那名司仪先是说了一些客套话后,随后一挥手,八名穿着统一的蓝色粗布衣衫的年轻男子在几名大汉的带领下从大厅的侧门走出,在众人的注视下登了台。
“脱了衣服。”等那八名年轻男子站稳后,司仪冲着他们说了一句,那八名男子随即脱掉了身上的衣服,只穿着一条内裤站在那里,要不是大厅里生着好几盆炭火,使得房间里暖和和的花,他们早就要冻得瑟瑟发抖了。
“诸位看看,这些都是二十多岁的棒小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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