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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风流-第5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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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显也不管郝处俊脸色有多尴尬,更不待其开口解释,自顾自地便往下喝问着,寥寥数语便已将郝处俊彻底逼到了墙角处。
“殿下圣言,老臣自当铭记在心,不敢或忘,此事老臣已知该如何做了。”
郝处俊本就倾向于封回懿旨,只是顾忌太多罢了,此时被李显接二连三的重话一逼迫,心一惊,这才猛然察觉到自己已迷陷在武后的权势下而不自知,羞愧之心大起之下,决心自是立马便下了。
“如此甚好,郝相且请善自珍重,时辰不早了,本宫告辞了。”
眼瞅着事情已然办妥,李显也就不再多逗留,甚是欣慰地点了点头,留下句交待的话语,身形一闪,人已消失不见了。
“唉,太子虽贤且能,却近妖,于社稷论,实不知是福是祸啊!”
郝处俊浑然没想到李显说走便走得没了踪影,目瞪口呆地站了好一阵子,末了,仰天长叹了口气,脸色有些子阴晴不定地感叹了一声,也不再在书房里多呆,拖着脚便向亲事方向行了去……
夜色已深,李显自是不愿闹出甚惊世骇俗的事情,这一从郝府出来,便已是全力展开身形,如同一阵风般向东宫方向赶了去,速度奇快无比,在月色下,就有若一溜青烟一般,寻常人的双眼压根儿就捕捉不到李显的身形,更谈不上拦截不拦截了的,当然了,这世上高手总是不缺的,饶是李显的身形快若流星,可还是有人注意到了情形的不对——就在李显方才从郝府飞纵而出不久,离着郝府不到十丈处的一处屋顶上突然冒出了个黑衣蒙面人,但见此人双眼阴毒地看了看李显远去的背影,又瞅了瞅黑漆漆的郝府,身形只一闪动间,人已如夜枭般掠起,在屋面上纵跃如飞地向城东方向冲了去,却浑然没注意到他才刚显露出身形没多久,又有两道身影从暗夜里浮了出来,如同鬼魅般跟在了先前那人的背后……
第六百五十八章相位之争(六)
黑衣蒙面人的速度奇快,在淡淡的月色下,简直有若浮光掠影一般,顷刻间便飘飞出了数十丈之地,身形起落间,几无声息可闻,就这等轻身功夫而论,放之江湖上,那绝对是一等一的身手,实际上也确实如此,“翻天鹞子”蒋淼在江湖上纵横来去,夜盗千家万户,靠的就是这一手出类拔萃的轻身功夫,此际其身法虽未全力展开,却也不是等闲之辈能望其项背的,自不虞被人跟踪了去,这一飞纵之下,当真是肆无忌惮,但见其人如大鸟般在屋面上飞掠,一溜烟地向城东狂奔而去,紧随其后的两道黑影见状,自不敢稍有怠慢,各自发力狂追了上去,速度比之蒋淼还更快了三分,只是衣袂破空之声却是不免稍响了些,立马便被蒋淼听到了不对。
“朋友,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如此紧跟在下,却是何意?”
一察觉到不对,蒋淼似乎有些乱了手脚,不单没加快速度逃跑,反倒是几个飞纵之后,落到了一栋独立宅院的房顶上,回过身来,打量着从后头快速接近的两道黑影,冷冰冰地发出了声低喝。
“嗖、嗖”
从后头追将上来的两道黑影并未理会蒋淼的喝问,各自展开身形,衣袂响动间,人已一左一右地落在了屋顶上,相隔丈许,将蒋淼牢牢地夹在了中间,月色下露出了两张冷厉的面容,赫然竟是李耀东与叶胜两大东宫高手。
“好胆子,就尔等二人也敢追来,当真不知死字是怎写的么?哼!”
面对着两名高手的夹击,蒋淼却无半点的惧色,露在蒙面巾外的双眼精芒乱闪,口中冷厉地哼了一声,双手一击掌,发出了事先约定好的暗号。
蒋淼这记掌声虽不算太响,可在这等寂静的夜里,却是能传得极远,然则本该出现的援手,却始终不曾露面,这等情形一出,蒋淼的心不由地便是一沉,精芒闪动的双眼里一丝慌乱已是乍然而现。
“朋友可是要叫人么?没关系,某家就再多给朋友些时间,不妨多击几次掌好了,指不定还真有人来呢。”
一见到蒋淼眼神里的慌乱之意,李耀东不由地便笑了,一派好整以暇地双手抱胸,讥诮地调侃了其一句道。
“哼!”
蒋淼也是多年的老江湖了,这一听李耀东如此说法,又哪会不知道己方的设计怕已是尽皆落入了对方的算计之中,心瞬间便已是沉到了谷底,冷哼了一声,一把抽出背在身后的三尺青峰,警惕地望着李、叶二人,眼珠子乱转地寻思着脱身之策。
“朋友既然如此羞涩,那某家便帮你唤人好了,都出来罢!”
李耀东一点都不在意蒋淼的戒备之表现,微笑着连鼓了几下掌,一派随意状地低喝了一声,旋即便见十数道黑影从独立宅院的四角霍然窜起,落在了屋顶、墙垣等处,瞬间便已封死了蒋淼的所有之去路。
“老子跟你拼了!”
这一见到如此多陌生的身影从宅院四周窜起,蒋淼立马便知己方预先埋伏在此的伏兵怕是早已不测,心登时便慌了,再一看李耀东那松懈的样子,当即便恶从心底起,大吼了一声,身形一展,人已如闪电般向李耀东扑击了过去,手中三尺青峰剑一领,一记绝杀之招便已狂攻了过去,竟是准备杀李耀东一个措手不及。
“拼?你还不够格!”
有道是艺高人胆大,面对着蒋淼的凶悍扑击,李耀东丝毫不惧,不屑地鄙夷了一句,手下却是丝毫不慢,但见其手一翻之间,腰间的软剑已是锵然出了鞘,只一抖手间,十数道剑芒乍然而现,电闪雷鸣中,蒋淼手中的长剑已被击飞,不等其再做出反应,只觉得脖子间突然一凉,寒光闪闪的剑锋已是紧贴在了其喉头之上。
“朋友,别,别,这是误会,误会!”
一察觉到喉头上的森然之剑锋,蒋淼的身子登时便僵直住了,满头满脑的冷汗狂涌不已,煞白着脸便哀嚎了起来。
“误会?但愿罢,拿下!”
李耀东讥诮地一笑,一声断喝之下,自有两名黑衣人冲上前来,一左一右地架住了蒋淼,毫不客气地卸下了其双手、双脚的关节,如同拖死狗一般地将其拖拽到了一旁。
“禀大人,预伏贼子二十一人尽皆击毙,无一脱逃!”
蒋淼一被拿下,自有一名黑衣蒙面人抢到了李耀东的身前,紧赶着出言禀报了一句道。
“好,收队!”
李耀东手一抖,已将软剑收回了腰间,也没甚废话,只一挥手,便即下了令,身形一展,领着一众手下如鬼魅般隐入了夜色之中……
昏暗的书房中,一盏油灯明灭不定地燃着,一身白衣的明崇俨手握着枚棋子,面对着错综复杂的棋局,凝思苦想着,迟迟无法落下子去,而端坐在其对面的葛弓却是一脸的轻松,手捧着茶碗,不紧不慢地呷着,细细地品着,浑然不在意明崇俨那冷峻到了极点的神情。
“罢了,这一局又是明某输了!”
尽管棋局尚处于混沌状态,胜负尚有得一搏,可明崇俨此际却是无心去细算,随手一抹盘面,将棋局搅乱了去,闷声地认了负。
“明兄不必再烦了,到了此时,那些人没回来,那就永远回不来了。”
葛弓丝毫不在意明崇俨的恶劣态度,随手将茶碗往几子上一搁,无甚形象可言地伸了个懒腰,一派随意状地下了个结论。
“可恶!那厮当真……,唉……”
事到如今,明崇俨何尝不知道己方此回注定是又吃了个大败仗,心下自是烦闷得够呛,可一想起李显的神武,明崇俨心中却又不禁涌起了一阵的无力感,不由地便仰天发出了一声的长叹。
“明兄何必如此,某早说过了,那厮奸诈过人,欲以小道对付其,不过是平白给其送战果罢了,妄动无名,惹来的怕不是福哦。”
葛弓在事前便已劝说明崇俨不要玩这等小伎俩,可惜明崇俨陷害李显心切,却是怎么也听不进去,一门心思想要抓住李显私通宰辅的把柄,指望着能凭此一举击垮李显,这在葛弓看来,实在是太儿戏了些,李显要是真有那么好对付的话,那早就被武后给整垮了去了的。
“罢了,不说这个了,娘娘素来求贤如渴,以葛老弟之大才,必可得重用也,后日朝议之后,老弟不妨随为兄一道去觐见一下娘娘可好?”
左右在李显手下吃亏也不是第一回了,明崇俨尽管懊丧,却也还能承受得住,只不过承受得住归承受得住,明崇俨却是不想多去谈这等令人丧气的事儿,这便话锋一转,再次游说起葛弓来。
“到时再看罢,时局如棋啊,此番天后娘娘倒是掀起了大浪,可惜啊,怕是又得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喽,可叹啊,可叹!”
葛弓还是没有正面应答明崇俨的游说,而是摇头晃脑地感叹了起来。
“也不见得罢,纵使高智周上了位,那厮也一样没讨到便宜,却是被越王那老货大赚了一把,呵呵,还真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啊。”
明崇俨也属智谋之辈,自是看得出事情的关键之所在,对于后日的朝议,同样不是太看好,不过么,这不到黄河,心总是不死的。
“越王么,呵呵,一时便宜耳,还真未见得能持久,若是娘娘真要想扳倒那厮,与其如此直接行事,倒不若在越王身上多做些工作,或许还能见些成效,倘若真再这么蛮干下去,那后果么,呵呵……”
葛弓显然对明崇俨的看法甚是不以为然,冷笑了几声,语带讥诮地点评了一番。
“哦?葛老弟此言怎讲?”
一听葛弓如此说法,明崇俨立马来了精神,紧赶着便出言追问了起来。
“哟,天色已晚,明早葛某还得当值,实不敢多留,告辞,告辞!”
与往常一样,每每说到具体实务之际,葛弓总是不肯细说,甚至连留都不肯多留,嘻嘻哈哈地一笑之后,便即毫不犹豫地走了人,任凭明崇俨如何挽留,也无济于事。
“唉,这浑小子!”
眼瞅着葛弓又是如此这般地溜了号,明崇俨实在是无奈得紧,笑骂了一声之后,便即将思绪转到了先前葛弓所言的拉拢越王一事上,这一想之下,人不由地便有些痴了起来……
“殿下!”
东宫的书房中,数支牛角巨烛熊熊地燃着,将偌大的书房照得透亮,早已换了身便装的李显与张柬之隔着几子对坐着,细细地推演着后日早朝上可能之变化,正议间,却见一身黑衣的李耀东已从屏风后头转了进来,但并未靠得过近,只是在远离几子处站住了脚,轻唤了一声。
“嗯,如何了?”
听得响动,李显立马便抬起了头来,这一见来的是李耀东,也没甚废话,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道。
“皆已办妥,据查,背后之人又是明崇俨。”
李显有问,李耀东自不敢怠慢了去,赶忙一躬身,言简意赅地回答道。
“知道了,去歇息罢。”
尽管早就料到是明崇俨在暗自搞的鬼,可一听得证实,李显的眼皮子还是不禁为之抽搐了几下,可也没多言,只是不动神色地点了点头,便即将李耀东打发了去。
“殿下,明崇俨不过跳梁小丑耳,实无须过多理会。”
李显神色变幻的幅度虽细微到几不可察的地步,可张柬之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李显平静背后的杀意所在,自不免担心李显一怒之下,乱开杀戒,这便紧赶着出言开解了一句道。
“孤心中有数,不说这个了,接着往下议罢。”
李显素来便是个杀伐果决之辈,此时心中的杀意既是已起,自是不可能为旁人所动摇,哪怕进谏的是张柬之,也不例外,只是时机未到,李显也不想多言此事,这便不置可否地吭了一声,将话题转了开去。
张柬之跟随李显多年,对李显的性子早已是熟稔得很,只一见李显的神色,便已知李显的心意已决,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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