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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逐月摇了摇头：“哪里有什么忧心不忧心的。二小姐三小姐本就都不是什么足以信任之人。木姨娘和容姨娘也是一样的不值得我信任。再则我早就与秦姨娘站在一处阵线。”

　　　　封逐月自然也是早有自己的打算，锦瑟听过这话之后也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倒也未曾说什么。封逐月只当锦瑟依旧不懂得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她也素来不会特意同锦瑟说这些。却听锦瑟又道：“那小姐往后有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这个问题倒是将封逐月难住了，她也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打算，“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但你若是非要我说个答案我其实也并没有什么打算。想来封家眼下看着虽然安静，但背后却不知道又会如何。我总觉得清姨娘不会就此善罢甘休。说不准哪天她又要动手”

　　　　“小姐不打算先下手吗？”锦瑟道。

　　　　那话似乎也只是锦瑟的无心之言，却叫封逐月整个人都愣住。不过多久，封逐月轻轻摇了摇头：“眼下的清姨娘还需要我动手吗？不过眼下却也的确是个机会。早些日子时我便想向爹爹说说这事情，只是当时若是说了这事情只怕不好。如今却已是过了几日。我打算一会儿便去秦姨娘那儿拜访。听说爹爹日夜都守在秦姨娘那儿。我这次去秦姨娘那儿，要见他只怕不难。但若她有意避开我，想来便是我眼下去的还不是时候。我今日之后会每隔一段时间便去秦姨娘那儿一趟。只是今日三小姐来过之后我要再去秦姨娘那儿，只怕就得万分小心。如此想来，我是称病才推脱了封文静和封暮歌，可是我若是又要去秦姨娘那儿，似乎又极是不合道理到时我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封逐月如此说着，却是笑了起来。

　　　　锦瑟只安安静静看着封逐月，将她的一举手一投足尽数都收入眼中，却看封逐月虽然是面带笑意，他却也不觉得封逐月是心中高兴。想来人的感情本就复杂，但封逐月方才那笑，却叫锦瑟觉得心疼的厉害。他也不知是从何时起便将封逐月看得极重，若非他没有能力，他真想要为封逐月送去这世上最好的一切。他真是恨不得倾尽所有，只要能让封逐月高兴一点，那也是值得的。

第463章　雪（）　
封逐月却看锦瑟一直看着自己，便道：“你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未曾些什么字。”

　　　　锦瑟轻轻摇了摇头，才道：“只因为奴婢总觉得小姐似乎有许多心事。”

　　　　封逐月稍稍一愣。锦瑟又道：“只可惜小姐纵然愿意同我说小姐心中的酸楚，可我却没有能力为小姐排忧解难。”

　　　　封逐月听锦瑟这么说便又是一愣，却也不知道该要说些什么。过了许久方才笑了笑：“所以我才说锦瑟你是我的好友知己。只因为我心中的确有许多心事，可除你之外，我却也再无可以倾述的对象。可是锦瑟，我有时候也不知道我是否可以向你倾述”

　　　　锦瑟听封逐月这么说，便也是一愣。却听封逐月又是笑道：“晴天白日说这些做什么？师傅在上，还是先教徒儿武艺要紧。”

　　　　锦瑟轻轻点了点头，只淡淡说了句：“也好。”一边又想着自己今日的话实在有些多了。他是有意不想要和封逐月太过亲近，只是有时候却又不禁会说些不该说的话。想要收回说出口的话自然不是一件容易事情。然而要他像是从前那样不再多言，他竟也已经做不到。

　　　　这一日上午过的极快。封逐月本是有打算去秦姨娘那儿的意思，但想来现在这会儿去似乎又不是时候。再则因着自己也实在没什么心情，便索性也懒得去。

　　　　只是封逐月却也有意见及是在意的事情。

　　　　午后。封逐月想着今日早晨起来时候看见的那张纸条，想着那上面所写的内容实在无法叫她毫不在意。只是那纸条若是赫连文之所留想来便是赫连文之一直派在暗中的那个人

　　　　想到这一点，封逐月只觉得心中猛然一颤，随后倒是又平静下来。若是自从封逐月面上来看，依旧是叫人寻不着一丝端倪。

　　　　封逐月下午还曾小憩了一会，时间不长，等她迷迷糊糊醒过来，竟是听着屋外传来惊呼声音，她还未曾知晓是因着什么事情，只缓缓起了身又拾掇了一番，才一脸未曾睡醒的样子便从屋内出去。才是推开门，便觉一阵冷风灌了进来，想来这几日外边天气越发冷了，这冷风却好似刀子一般，冷刺刺的，却又是一口凉水浇在人身上一般。封逐月下意识眯起眼，想着要不要回去屋中，却顿觉得这风中似乎还夹杂着别的东西，她一睁开眼，却看天空灰蒙蒙的，晶莹的雪花落下，却又白茫茫的。竟是落雪了。

　　　　想来北国这地方的冬天本就极是寒冷，下雪天也不稀奇，一旦落了雪，倒是真的要过冬了。这一年落雪落的也早。却不想她一推开门便看漫天的雪花如同仙女散花一般飞落下来。这雪竟然下的极大，她不知道这场雪又下了多久，只看这白茫茫又灰蒙蒙的天空，却像是将这世上一切的烦恼苦痛都一并磨灭，只剩下这浩浩荡荡的一场大雪。本是无悲无喜，却又叫人看了满心惊艳。北国的雪景本是极其好看的，封逐月却也是重生之后第一次再见北国的雪，心中竟是顿得生出一种复杂的感情，像是欣喜，像是惊喜竟然都是些好的，高兴的情绪。倒是真的叫她将满心的忧愁都尽数忘了去。

　　　　这会儿封逐月屋中的丫鬟们也都躲在长廊的屋檐下看这一场雪景，也有人不怕风也不怕冷，一股脑便跑到小院之中，也不怕身上落满了雪，已在那儿嬉闹起来，尽然都是满心欢喜之情。整个院中也是欢声满载，好似这就要过年了似的。

　　　　封逐月平素对待身边的丫鬟都是极好的，而她身边的丫鬟们也素来都是极规矩的人，平素却也少有这样说不出来的热闹场景，只因为封逐月院中的人加起来虽然也有好几个，却是鲜少这样没得规矩。眼下封逐月出来，她们有人还尚且未曾看见。丫鬟锦瑟却是一眼看见了封逐月，封逐月才从屋内出来，锦瑟便连忙走到封逐月身边，不过多久，丫鬟木玉也很快便见着封逐月，封逐月院中的事情平素都是木玉在管，也是因着木玉本就年长稳重一些，此番院中虽然满是欢笑之声，却也不见木玉跟着那些丫鬟一块胡闹，只因为木玉这人的性子本就稳重，她又见封逐月出来，自然也是立刻迎了上去。

　　　　这会儿锦瑟已在封逐月耳边说了什么，只看封逐月轻轻摇了摇头。木玉却是这个时候才上前：“小姐醒了。外边才下的雪，一屋子的姑娘们都惊喜不已。她们现在是高兴坏了，都把规矩给忘了。”

　　　　“罢了。”封逐月轻声笑了笑，“这会儿哪里有什么规矩不规矩？”北国虽然年年都下雪，可是每年的初雪却始终最是叫人惊喜不已。她院中那些丫鬟平日里便都是极懂得规矩又做事极好的，眼下稍微没点规矩，封逐月还不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只笑了笑：“别说是她们见着初雪要这么高兴。今年第一场雪，我才睡醒就赶上了，比她们还要欣喜些。便让她们去吧。我也想看看这雪。”

　　　　想来封逐月眼下的确是高兴多了，木玉看封逐月这样说，自然也不会再去拿这事情责备那些丫鬟。只道：“小姐想要看雪，进去屋中看也无妨。外边终究天冷。”

　　　　“这有什么我就想站在这儿看一会。”封逐月又是笑了笑。只看她一双眼直直地盯着远处天空，似是十分投入，封逐月平日里看着全然不像是个孩子，眼下这幅模样倒是给人一种孩子气的感觉。木玉便也只是笑了笑，道：“成，我去给小姐取一件披风吧。”

　　　　木玉的话才说完，却看丫鬟锦瑟手中也不知道几时多了一件披风：“小姐。”

　　　　封逐月也是同样未曾在意，伸手便去接过了。倒是木玉从未想到锦瑟竟是在方才自己同封逐月聊天的间隙已经去取了披风。这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锦瑟从前素来不会做这些事情，眼下倒让她觉得奇怪。

第464章　摸头（）　
木玉如是想着，下意识便盯着那丫鬟锦瑟的脸看了许久。想来那锦瑟素来是个极是警惕的主，那锦瑟的目光却是一直都在封逐月的身上，仿佛半点也未曾察觉木玉看自己时候的满心讶异。

　　　　木玉看了一会儿，便也觉得自己实在小题大做。想来这丫鬟锦瑟也是封逐月身边的贴身丫鬟，伺候小姐本来就是她的职责所在，又哪里有什么叫人惊讶不叫人惊讶的。她虽然未曾想过便是那丫鬟锦瑟有如此细心周到的一面，却又想着封逐月是个怎么聪明的人物，在封逐月身边跟久了，总归要耳濡目染学会些什么。如此一想她这才不将这事情放在心上。

　　　　封逐月一心看雪，只是看了一会儿却也没得兴致了。却又想起还在不久前赫连文之才同她说想看看北国的雪。那会儿她也不曾在意，一来是觉得北国的雪自己见的多了，实在没得什么稀罕，二来是实在不愿意同赫连文之那般人待在一块，想来那赫连文之不单单是性情反复无常，更满心的坏水，她如何敢同那人待在一块？可思来想去偶尔竟觉得那赫连文之所说所做未必就没得一点真情实感。只可惜真真假假，她是半分也分不清楚。她素来对付清姨娘时用的便是这真真假假混淆视听的手段，一开始清姨娘极是得势，她便放出消息让清姨娘以为封询对封逐月早就宠爱到了极致，叫清姨娘以为封逐月那会儿早就有恃无恐，清姨娘那人虽然厉害，却是个极其耐不住性子的人，果然很快便心虚不已，再到后来的算计就不用再说了。她将这真真假假玩得已经算是极是高明。可哪里会想到自己也有看不透这真真假假的时候。

　　　　按理说来赫连文之这样不可一世的绝色少年如何会将他放在眼中？便是赫连文之所说拿她当个乐子，可是后来她对赫连文之百般羞辱，那赫连文之又是怎么做到没得一点怨气，一点怒气？

　　　　偶尔她对上赫连文之的眼，那双略略上挑的眼仿佛天生便带着几分邪佞，那人看她的目光却总是或时平静至极又或是温柔至极她真是越想越是猜不透也看不透。

　　　　只是她自己却也知道，自己若是真能全然不将赫连文之当一回事她又何必满心疑问？说到底她早就有所动容，早就有所动摇。只是她心中的的确确有太多放不下的事情。也实在不愿意再叫自己再重蹈覆辙。只因为赫连文之是她实在惹不起的人物，她并非真真正正年才十一岁情窦初开的少女，而是一个前世便已为妻又虚度半生重生一世不知道活了多少岁的长者她的心态早就苍老了。有些东西她纵然还可再试着一信，只因为她自负自己全身而退的法子。可是有些东西她哪里去尝试呢？

　　　　封逐月本想早早进屋，哪里晓得这么思索许久，站在原地竟是愣住。她目光之中的感情也是变了又变。只是她自觉别人是不会察觉的。

　　　　然而她始终不知道就在她的身边就有一个人将她每个动作每个表情都尽收眼底又在心中细细斟酌。

　　　　可惜那个人是谁，她却永远也不会知道。而那个人似乎也渐渐习惯了就这样在封逐月的身边

　　　　近乎同样时间。

　　　　“雪。”赫连文之缓缓抬起头，竟看屋外正在下雪。他想起先前曾经无意间同封逐月提起这事情，没想到一转眼便等到了这一天。只是那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