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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第一弄臣-第4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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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那边已经送了信,那jiān佞劫掠了数百艘海船,日已经回到了大明,传信的是山东巡抚朱钦,传信的时候,船队沿着山东海岸而行,目的地应该就是天津。”
这消息已经到了有几天了,不过在座的人也分了远近,有的知道,有的不知道,可不论知情与否,听到谢迁这话,都是哀叹不已,显然事情已经板上钉钉了,除了各家的海船,大明又哪里会有那么多船只?
“敢教阁老和各位同道知晓,下官从南京动身之前,又接到了河间府送来的消息……………说话的又是王鉴之,谢迁毕竟已经在野,名望再高,比起消息灵通,还是比前者这样的在职官员逊了一筹。
“明仲但说无妨。”只从王鉴之的语气和神情中,谢迁已经知道不会是什么好消息了,所以他并不动容,只是冷然摆了摆手。
王鉴之语气沉痛的说道;“船队已在天津登陆,皇上亲自率领近卫军前往接收,户部天津分司主事方晓,以直言劝谏不果,如今已是生死不明……………
“咕咚!”
话犹未说完,已经有人应声而倒,王鉴之略一辨识认得是宁bō方家的家主,彻彻底底的人财两空,连儿子都搭进去了…倒也难怪方老头如此。
“上有昏聩天子,下有jiān臣当道,这世间难道没有公理和正义了吗可怜我的晓儿啊………………”
抚xiōng的抚xiōng,捏人中的捏人中,好一阵忙乱之后,方老爷总算是醒了过来,刚一睁眼,老头就嚎啕大哭起来,听得众人也是心有戚戚,座下掩泣者颇为不少。
谢迁语重心长的权威道;“方兄请节哀,令郎犯言直谏大有名臣风骨,虽然横遭惨祸,不过他为了正义而献身,日后纵是身殒,清名却将广为流传成为后世的楷模。名留青史…方大人在九泉之下,也必含笑,而天下人也同样不会忘记方家的。”
“多谢阁老。”得了谢迁的许诺,方老头也安下了心思,儿子他不止一个,若是牺牲了一个,可以成全整个方家倒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明仲……………”安抚了方老头谢迁又转向王鉴之,示意对方继续。
“………………天津港口地方军卒加上朝鲜水手,数千人忙碌了整整两日,这才将货物尽数卸载,并且装上了漕船………………圣驾沿运河返京,随行漕船数百,各船吃水极深,靠风帆难以驱动,因此又以朝鲜水手为纤夫,拖拽而行,据说船中尽是金银,京畿为之震动……………”
天地良心,装了数百艘船,还压得船无法行驶,里面的除了金银还能有啥?
京畿震动?能不震动吗?其中的金锒,至少也有数百万两啊,大明一年的税赋才多少啊?
在座众人没有掩泣的了,他们已经yù哭无泪了,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用力反复■过一般。
打脸,这是赤luǒluǒ的打脸,抢完了大伙儿的财货,还大张旗鼓的搞得天下皆知,这脸打的真狠,真疼啊!
“谢阁老,王大人,我等不能就此束手待毙!”有人奋然而起,昂然道;“为今之计,只有以暴制暴,贼人的船只、武器虽有古怪,可终究不过十余艘船只而已。广东、福建皆有水师在,只要调动水师前往倭国,必可一举将其剿灭,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不错,以暴制暴,彻底消灭海盗!”说话的人是南京御史李熙,他这番话也算是慷慨jī昂,jī起了一片叫好之声,院落中,原本的yīn霾之气一扫而空。
“话虽如此……………谢迁只是摇头苦笑,长叹道;“朝廷的水师,实是不堪用的………………”
海商们乘坐回来的朝鲜船只很破烂,其实,大明水师的船只也好不到哪儿去。水师终究为朝廷所控制,若是太强,被皇帝加以利用,那么民间的海贸岂不是有了风险?
士大夫们盘算得仔细,天子不与民争利,不但是主观上的,而且要从客观上杜绝这件事发生的可能xìng。
所以,他们要打压内官,不能让其为皇帝收取盐矿之税;水师也是同理,不但要安插眼线钉子,而且还不能让水师拥有足够的实力。
他们确实达成了目的,不过也同样造成了如今的尴尬,让水师远渡东海,其实也是属于极限运动的。
在座的人都是明白人,谢迁也不用多解释,只略略点拨两句即可,而且顾虑还不止这些,他继续说道;“劳师远征,贼人却是以逸待劳,实在难保胜算,更何况,那jiān佞素来诡计多端,谁能保证他没有埋伏?以暴制暴固然是良法,可尚需多多斟酌,谋定而后动啊!”
“难道………………这贼人竟是无法可制了吗?”李熙颓然坐倒,满脸都是绝望之sè。
“也不尽然,请各位且听我一言。”
一语既出,满座皆惊,众人精神一振,抬头看时,却见发豪言的人依然是王鉴之。(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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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6章 多管齐下
“请明仲直言。”谢迁闻言大惊,当即起身相询。
老谢在谢宏手上接连吃亏,如今已经不复去年的劲头,很有些意态萧索的意思。
这一次江南士人的聚会,本也不是他召集的,而是众人惶huò之下,自发前来,他也没法拒绝,只能强打精神主持大局。要知道,声望这东西,树立时艰辛,耗时良久,可去时却快,只要稍有不甚,就会轰然而倒,实在由不得谢迁不努力。
他今日若是拂了众人之意,士林中很快就会传出他年迈怕事,不复当年之勇的风声,到那时,就悔之晚矣了。
勉强出来终究是勉强的,谢迁心中实是彷徨无计。
这两年来,以江南士人为主,士大夫们也使出了浑身解数,为的就是一个锄jiān,可不论文的武的,急的缓的,如今都已经沉沙折戟,他谢迁不就是最好的明证吗?
正因有了雷火之夜带来的心理yīn影,当李熙提议要动武时,谢迁才断然否决。
表面上看来,谢宏在海上的实力似乎不值一提,可谁又知道他真正的王牌是什么呢?势力对比再悬殊,难道还能比四千对十万更夸张么?
若是轻举妄动,说不定又要中了jiān计,等到江南菁华毁之一旦的时候,那就悔之晚矣了,蓟镇的两个吴姓参将,就是鲜明的例子。
可不用武力又能如何呢?抵制珍宝斋,对辽东限运,这些对策得到了彻底的执行,在以往也是无往不利,无论是跋扈军将,还是天子近臣,都过不得这一关。
当日英宗皇帝的五十万大军厉害吧?可被断了粮饷,然后再加上点谣言,还不是一下就崩溃了?有了这样刻骨铭心的教训…就算日后成功复辟,那位皇帝还不是服服帖帖的?
但是,同样的手段,用在如今的这对君臣身上,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除了漕运断绝的威胁曾奏了效,将谢宏逼出京城之外…其他的策略完全没有收到相应的效用,谢迁这个运筹帷幄的人又岂能不烦忧?
限运和抵制的效果当然也是有的,至少皇上的行为得到了一定收敛,京城那些乱七八糟的机构也停止了扩张。
不过,当谢宏突出奇兵的跑去倭国之后,这些招数也彻底失败了。
有了劫掠而来的金银,那些机构也就有了经费;而有了足够的海船,再加上实力强劲的战船,谢宏就有可能垄断对倭国的海贸;再加上那些财富的示范效果…也许开海禁的一天都不远了,还谈什么限制?
到如今,断绝漕运大杀招也是昨日黄huā了。谢宏的辽东新政保密级别并不高,就算没有陈世良那个眼线,谢迁也一样很早就收到了消息。
新政中的税收政策倒也罢了…亢论谢宏收多少税赋,都是他自己的事。想要在全天下推广,那就不是江南士人一家的事情了,是在跟天下间所有的士绅作对,就算以太祖太宗的气魄…也不敢行此逆天之事。
不过,那垦荒令实在让人心忧,只是头一年…就已经开垦了百万亩田地…就算只是粗耕,辽东气候也不甚好…可一年总也会多出百十万石的收成!
若是换在从前,有人对谢迁说,辽东的粮食可以供应京城,他是断然不信的,八成会喝令左右,把说话的人叉出去。
可现在他却不会那么想了,辽东已经成了他心里的一根刺,谁能想到那个没人在意的蛮荒之地,突然有了这等翻天覆地的变化呢?
茫然中,谢迁甚至压抑不住心底的恐惧了。
妖孽,那个谢宏的确是妖孽!不然怎么可能做出来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老头连圣人的教诲都忘了,没有鬼神之助,那个少年又怎么可能如此逆天?
所以,当谢迁听到王鉴之充满自信的话时,他着实吃了一惊,之所以如此,与王鉴之的风评有关。
王鉴之是绍兴人,成化年间的进士,虽然一直未入中枢,不迨名声还是很大的。弘治十三年冬,他奉谕抚郧,先是率军平定了何淮的叛乱,然后督建府学宫、在保康县建成,地方风评他为;修废举坠,具有成绩,属于士人中的实干派,作风颇为踏实。
谢迁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会为了邀名而出大言。既不是邀名之举,又须得何等经天纬地之策,才能对付得了谢宏那个妖孽?由不得他不惊骇,以至于长身而起,以示敬重。
谢迁这个阁老尚如此,更遑论他人,数百道讶异中带点期盼的目光聚集在了王鉴』之身上,后者却是一派从容模样,更是给众人平添了不少信心。
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力,王鉴之向谢迁从容一礼,先行告罪道;“阁老,下官评述之时,可能会有些冒犯,还望阁老恕罪。”
众皆所知,谢宏一系列的成功中,谢迁梦次扮演了失败者的角sè,避也正是谢府禁忌的由来。需王鉴之多说,众人也都心知肚明,不少人还偷眼打量着谢迁,想从他神sè中看出端详来。
“无妨。”谢迁淡然一笑,一副全不挂怀的模样。对下人的态度当然不能拿到士林中来,宰相肚子里能撑船,谢阁老可是心xiōng豁达的长者,怎么可能计较这些小事呢?
“下官冒犯了。”王鉴之又是一礼,这才朗声说道;“谢宏所以难制,概因朝中对其估计不足,也不够重视。”
“王大人,这还不够重视?今年种种且不去提,单说去年八月………………”
王鉴之晒然笑道;“那夜的变乱,实际上也是由于朝中不够重视,这才让谢宏侥幸得手,否则,纵是谢宏有千般手段,可朝中只要将各部兵马统一指挥,全力遏制西苑,又岂有不成功之理?”
他也不等旁人思考,继续说道;“实则从谢宏入京的第一天开始,我等士人的预计就已经出现了偏差。虽是一个弄臣,可他却全然不同于以往的那些权jiān,林林种种…也不须下官多说,各位心中自明。除了谢宏之外皇上的心xìng也已经悄然转变,只是我等并未察觉………………”
王鉴之敢言的名声果不其然,比起骂皇上,他这种直指朝中重臣谬误的做法,风险要大得多。所幸此时萦绕在众人心头的,是谢宏带来的重大危机,众人也没有心思计较许多。
就连首当其冲受到指责的谢迁也是频频颔首,面上不见一丝温sè,当然各人心中如何作想,那就不得而知了。
王鉴之既然已经开了头,当然不会因为顾忌而停下,他长叹一声,道;“其实回头再看若是早早加以重视,将八月以后的诸般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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