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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最坑穿越者-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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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是那般熟悉,连那个“帝”字老是写不成威严冠带状地缺陷也依然如故秦篆之“帝”字,上部若天平冠,下部若张开之袍服,字像颇具威严肃杀之气。!印玺也没错,尚坊羊皮纸也没错。怪也!皇帝陛下失心疯了?何能将帝位传给胡亥?何能不是扶苏?一时之间,蒙毅捧着诏书思绪如『乱』麻纠结,全然蒙了。举殿良久默然,所有的大臣也都蒙了。

    “陛下——!”李斯突然一声恸哭,扑拜在蒙毅举着的遗诏前。

    大臣们一齐拜倒,一齐恸哭,一齐哭喊着先帝与陛下。然则,在哭喊之中谁都说不出主张来。丞相李斯是奉诏立帝的顾命大臣,大臣们能跟着李斯拜倒哭喊,实际是将李斯的悲痛看做了与自家一样地对皇帝的遗诏大出意料,甚或可说是大为失望地痛心;然则,毕竟李斯只是恸哭而没有说甚,谁又能明白喊将出来?以始皇帝无与伦比的巨大威望与权力,纵其身死,大臣们依然奉若天神,谁能轻易疑虑皇帝决断?就实而论,此时的大秦功臣元勋们毕竟有着浓烈地战国之风,绝非盲从愚忠之辈,若果然李斯敢于发端,断然提出重议拥立,并非没有可能。李斯不言,则意味着李斯虽则痛心,却也决意奉诏。而无论发生哪一种情形,对此时的帝国大臣们都是极其严峻的。此时李斯未发,情形未明,哀哀恸哭的大臣们谁也不能轻易动议。

    “诸位,老夫认命矣!”

    李斯颤巍巍站了起来,嘶声悲叹一句,拱着双手老泪纵横道,“惜乎老夫明誓在先,无论陛下遗诏如何,老夫都将不避斧钺,不畏生死,决意力行……而今,陛下以少皇子胡亥为嗣,老夫焉能不从遗诏哉!焉能背叛陛下哉!焉能背叛大秦哉……”一言未了,李斯跌倒在地,额头不意撞上铜案,顿时鲜血满面……大臣们惊呼一声拥来,甘泉宫大殿顿时『乱』成了一片。 '^*'

    李斯醒来时,已经是暮『色』时分了。大臣们依然肃立在幽暗的大殿围着丞相李斯,没有一个人说话,也没有一个人就座。李斯开眼,终于看清了情形,示意身边两名太医扶起了自己。李斯艰难地站定,一字一顿道:“帝命若此,天意也,夫复何言?目下,大秦无君无储,大是险难矣!愿诸公襄助老夫,拥立少皇子胡亥……敢请诸公说话。”

    大殿中一片沉重地喘息,依然没有人应答。

    “诸公,当真要违背遗诏?……”李斯的目光骤然一闪。

    “遗诏合乎法度。廷尉姚贾赞同丞相!”突兀一声,打破了沉寂。

    “老臣赞同。”胡毋敬一应。

    “老臣赞同。”与李斯交谊深厚的郑国一应。

    “老臣亦赞同。”章邯一应,这是第一个将军说话。

0112章国葬() 
“禀报特使,监军行辕无异常,扶苏昏睡未醒。”

    正在此时,阎乐派出的随监吏回来禀报消息了。随监吏者,随同“罪臣”督导诏书实施之官吏也。秦国法政传统:举凡国君派特使下诏,特使有督导诏书当即实施之权;若是治罪诏书,则特使必得亲自监察以诏刑处置。事后将全部情形上书禀报。依此法政传统,阎乐此来为特使,自有督刑之权。然则情势有变,“罪臣”不奉诏而要复请等待重下诏书,特使便有亲自或派员跟随进入“罪臣”官署监察其形迹之权,此谓随监。蒙恬扶苏何许人也,威势赫赫甲士重重,阎乐深恐自保不能。当然不会亲自随监两家;故,只各派出两名随行文吏随监两府。如此依法正常之随监,蒙恬扶苏自然不当拒绝。清晨来向阎乐禀报者,便是随监监军行辕的一名随监吏。

    吏员说,监军行辕戒备森严。两名随监吏只能一外一内;外边一人在辕门庭院,只能在两层甲士间转悠;进入内室的他,只能镶嵌在四名甲士之间守候在扶苏寝室之外;寝室之内,只有两名便装剑士与一名贴身军仆、一位老太医。吏员说。直到四更,扶苏寝室尚有隐隐哭泣之声,天将拂晓之时哭声便没了;之后老太医匆匆出来片刻,又匆匆进去了,出来时两手空空,进去时捧了一包草『药』;至于清晨,扶苏寝室仍无动静。

    “清晨时分,蒙恬未去监军行辕?”阎乐目光闪烁着。

    “没有。在下揣测:行辕动静。司马会向蒙恬及时禀报。”

    “扶苏有无早膳?”

    “没有。在下揣测:一日一夜,扶苏水米未沾。”

    “好!你随我来。”阎乐一招手,将那个随监吏领进了特使密室。

    片时之后,随监吏带着一个须发灰白的老吏匆匆出了驿馆,到监军行辕去了。阎乐地谋划是:对蒙恬无可奈何,索『性』示弱放手,以示对功勋大臣地敬重,如此或可麻痹蒙恬不找特使纠缠;对扶苏。则要攻其『迷』『乱』之时。绝不能放松。

    监军行辕的随监吏刚走,大将军幕府地随监吏便回来禀报了。幕府随监吏说。大将军幕府尚算礼遇,他们两人只能在正厅坐待,蒙恬或在庭院转悠,或在书房『操』持,他两人一律不能跟随不能近前,一夜无事。如此情形阎乐早已料到,听罢只问了一句,方才蒙恬回府没有?随监吏说没有。阎乐立即吩咐随监吏回幕府探查,蒙恬究竟到何处去了?午膳时分,幕府随监吏回报,说裨将王离于大约一个时辰之前进入幕府,与蒙恬书房密会片刻,两人已经带一支马队出幕府去了。片刻之后,阎乐着意撒在城外的吏员禀报说,蒙恬马队向阴山大营去了,王离没有一起出城。阎乐一阵欣喜,心头立即浮现出一个新的谋划。

    秋日苦短,倏忽暮『色』降临。

    初更时分,阎乐打出全副特使仪仗,车马辚辚开抵监军行辕。护卫司马拦阻在辕门之外,一拱手赳赳高声道:“末将未奉大将军令,特使大人不得进入!”阎乐一脸平和一脸正『色』道:“本使许大将军复请,已是特例。本使依法督诏,大将军也要阻拦么?”护卫司马道:“特使督诏,业已有随监吏在,特使大人不必多此一举!”阎乐一亮特使的皇帝亲赐黑玉牌道:“本使只在庭院督诏片刻,纵使大将军在,亦不能抗法!若足下执意抗法,则本使立即上书陛下!”护卫司马道:“现武成侯正在行辕,容在下禀报。”说罢匆匆走进了行辕。片刻之后,护卫司马大步出来一拱手道:“特使请。”

    朦胧月『色』之下,大庭院甲士层层。阎乐扶着特使节杖,矜持地走进了石门。年青的王离提着长剑沉着脸伫立在石阶下,对走进来的阎乐丝毫没有理睬。阎乐上前一拱手道:“陛下以兵属武成侯,武成侯宁负陛下乎!”王离沉声道:“足下时辰不多,还是做自家事要紧。”阎乐不敢再硬碰这个从未打过交道地霹雳大将王贲的儿子,一挥手吩咐随行吏员摆好了诏案,从案头铜匣中捧出了那卷诏书,一字一字地拉长声调念诵起来。念到“扶苏为人子不孝,其赐剑以自裁”时,阎乐几乎是声嘶力竭了。诏书念诵完毕,阎乐又高声对内喊道:“扶苏果为忠臣孝子,焉得抗诏以『乱』国法乎!扶苏不复请,自当为天下奉法表率,焉得延宕诏书之实施乎!……”

    “够了!足下再喊,本侯一剑杀你!”王离突然暴怒大喝。

    “好好好。本使不喊了。赐剑。”阎乐连连拱手,又一挥手。

    依着法度,诏书云赐剑自裁,自然是特使将带来的皇帝御剑赐予罪臣,而后罪臣以皇帝所赐之剑自裁。那日因蒙恬阻挠,未曾履行“赐剑”程式,扶苏便被蒙恬等护送走了。以行诏程式,阎乐此举合乎法度。谁也无法阻挠。虽则如此,阎乐将皇帝御剑捧到阶下时,还是被王离黑着脸截了过去,递给了身后的监军司马。阎乐还欲开口,王离却大手一挥。四周甲士立即『逼』了过来,阎乐只得悻悻去了。

    次日清晨,当蒙恬飞马赶回时,九原已经在将士哭声中天地反复了。

    在城外霜雾弥漫地胡杨林。王离马队截住了蒙恬。王离泪流满面,哭得声音都嘶哑了。王离说,阎乐的赐剑一直在司马手里,他也一直守护在扶苏的寝室之外;夜半之时,阎乐的随监老吏在寝室外只喊了一声“扶苏奉诏”,便被他一剑杀了;分明寝室中没有动静,军仆与太医一直守在榻侧,两名便装剑士一直守在寝室门口。可就在五更鸡鸣太医诊脉地时候,长公子已经没有气息了;王离闻讯飞步抢进,亲自揭开了扶苏的丝绵大被,看见了那柄深深『插』进腹中的匕首……王离说,惊慌失措的太医在扶苏全身施救,人没救过来,却意外地在扶苏地贴身短衣中发现了一幅字迹已经干紫地血书——

    抗命『乱』法,国之大患。扶苏纵死。不负秦法。不抗君命。

    蒙恬捧着那幅白帛血书,空洞的老眼没有一丝泪水。

    直到血红的阳光刺进火红的胡杨林。蒙恬依旧木然地靠着一棵枯树瘫坐着,比古老地枯木还要呆滞。无论王离如何诉说如何劝慰如何愤激如何悲伤,蒙恬都没有丝毫声息。人算乎,天算乎,蒙恬痛悔得心头滴血,却不知差错出在何处。阎乐相『逼』固然有因,然看这干紫的血书,扶苏显然是早早便已经有了死心,或者说,扶苏对自己的命运有着一种他人无法体察地预感。扶苏这幅血书,虽只寥寥几句,其意却大有含义,甚至不乏对蒙恬的告诫。血书留下了扶苏领死的最真实的心意:宁以己身之死,维护秦法皇命之神圣;也不愿强行即位,以开『乱』法『乱』政之先河。身为皇帝长子,事实上的国家储君,赤心若此,夫复何言哉!蒙恬实在不忍责难扶苏缺少了更为高远地大业正道胸襟,人已死矣,事已至此矣,夫复何言哉!

    蒙恬所痛悔者,是自己高估了扶苏的强韧,低估了扶苏的忠孝,更忽视了扶苏在长城合龙大典那日近乎疯狂的醉态,忽视了覆盖扶苏心田地那片累积了近三十年的阴影。那阴影是何物?是对庙堂权力斡旋的厌倦,是对大政方略与纷繁人事反复纠缠的『迷』茫,是对父皇地忠诚遵奉与对自己政见地笃信所萌生的巨大冲突,是植根于少年心灵地那种伤感与脆弱……而这一切,都被扶苏地信人奋士的勃勃豪气掩盖了,也被蒙恬忽视了。蒙恬也蒙恬,你素称虑事缜密,却不能觉察扶苏之灵魂的『迷』茫与苦难,若非天算大秦,岂能如此哉!

    直到昨日,蒙恬还在为扶苏寻觅着最后的出路。他飞骑深入了阴山草原,找到了那个素来与秦军交好的匈奴部族,与那个白发苍苍却又壮健得胜过年青骑士的老头人商定:将一个目下有劫难的后生送到草原部族来,这个后生是他的生死之交,他不来接,老头人不能放他走,当然更不能使他有任何意外。老头人慷慨地应诺了,举着大酒碗胸脯拍得当当响:“蒙公何须多言!蒙公生死之交,也是老夫生死之交!只要后生来。老夫便将小女儿嫁他!老夫女婿是这草原地雄鹰,飞遍阴山,谁也不敢伤他!”……蒙恬星夜赶回,便要将『迷』『乱』悲怆地扶苏立即秘密送进草原,而后他便与王离率五万飞骑南下甘泉宫了……一切都安置好了,最要紧的扶苏却没有了,人算乎,天算乎!

    “蒙公。三十万大军嗷嗷待命,你不说话我便做了!”

    在王离地愤激悲怆中,蒙恬终于疲惫地站了起来,疲惫地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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