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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与妖僧[重生]-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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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澄见一念走进,手里拿着个小瓷瓶,不知怎么的,就觉得有些尴尬,他往桶里缩了缩,无话找话道:“师兄手里拿的是什么?”

    “梳理脉气的药。”一念已经走到近前,拔开药瓶上的小红布塞,倒出里面的药丸,放于掌心,运气温化后,伸进水里,缓缓地搅了搅,手指一不小心,就碰到梁澄的大腿。

    梁澄习惯成反射似地将大腿往里一缩,抬眼便见一念默默地看了他一眼,什么也不说,将手拿了出来,背到身后,淡淡道:“师弟再泡一会儿,等时间到了,我再来叫你。”

    梁澄心里一愧,他真不是故意避开一念,只是因为体质特殊,从小不曾让人伺候沐浴,一念又是碰到那么敏。感的地方,身体就先大脑一步,做出退避的反应。

    虽然一念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梁澄不知怎的,就是觉得师兄好像有些失落,他心里一着急,就直接伸手抓住一念的手腕,唤了声“师兄”,声音又轻又软,带着刚刚醒来的沙哑,像根小羽毛,轻轻地撩过一念的心头,又麻又痒。

    一念回头,脸上是像往常那般温和的笑意,“怎么了,师弟?”

    “唔,”梁澄眼珠转了转,想到一念之前眼睛里闪过的红芒,于是抬头看向一念,担忧道:“师兄,你说事后要告诉我眼睛的事……”

    一念面不改色,回身道:“此事说来话长,与我所修炼的功法有关。”

    他的眼神有些飘远,似在回想着什么,梁澄静静地坐在木桶里,等着一念开口。

    “你可知血罗汉是如何叛出佛门的?”

    梁澄摇头,“那时我还小,养在深宫,对武林之事,并不很清楚。”

    一念笑道:“对啊,血罗汉被除那一年,你才五岁吧,可能还梳着两个包包头。”

    梁澄微窘,忙回嘴道:“师兄没剃度前,难道就没梳过吗?”

    一念淡淡一笑,并不回答这个问题,他倒是真没梳过垂髫总发,修漱心在他能够走路之后,就让侍女为他束发戴冠,时时提醒他,他是大齐皇室唯一的血脉,注定此生不得欢愉偷闲,必得兢兢业业,夙兴夜寐,以图复位。

    这些他自然不会告诉梁澄,于是转而道:“血罗汉是世人给他的名号,他原先法号无妄,乃家师师兄,世人皆知无渡禅师师承虚云大师,皆是禅宗高手,但其实禅宗流传至今,流派众多,我派历来隐秘,不曾有何名号,亦不曾宣扬于世,历来坐镇各朝国寺,皆因我门各代传人手掌地如来佛心印,守卫一部佛门禁法,九转摩罗心诀。”

    “我门各代仅收两名弟子,上一代便是家师无渡与血罗汉无妄,师祖虚云临终前,传佛心印于家师,无妄自觉武功佛法高于家师,不服师祖安排,一怒之下,偷走九转摩罗心诀,暗中修炼。”

    “九转摩罗心诀虽为佛门禁法,实乃禅宗上上乘功法,为地如来所悟,威力巨大,传言一旦练成此法,天下间再无敌手。”

    梁澄随着一念的叙述,心里不由一紧,他想到师兄那一身与年纪不符的高深功力,虽然他对师兄到底跻身哪一高手水平不甚清楚,但是师兄轻轻松松就能以气御物,想来已是一流高手顶尖,距离宗师境界不远。

    而一念身上的暗伤,是不是就是修炼九转摩罗心诀的代价?

    似乎是猜到梁澄的猜测,一念继续道:“佛曰,‘十方无量阿僧祗世界中作魔王者,多是住不可思议解脱菩萨,以方便力故,教化众生,现作魔王。’此言正是九转摩罗心诀之机要,若要得大自在解脱,唯有佛魔皆不着,既是成佛,亦能入魔。”

    “因而,此功会令修炼者心魔丛生,生无限魔障迷其心智,唯有心性弥坚者,历经九重,除心魔,破迷障,方能破而后立,从魔化佛。”

    “虚云师祖一开始便看出无妄争性太烈,心思不纯,因此将我门佛心印传于家师,他这般心性,练起九转摩罗,自然心魔斗生,最终走火入魔,弑。杀成性,为祸武林,一双黑眸,亦是化作红瞳……”

    “师兄……”梁澄忍不住小声唤道,紧紧地握住一念的手掌。

    一念安抚一笑,道:“当年有传言称家师此生不收衣钵传人,实则有误,家师不忍无妄这般悲剧再次出现,这才决定一生只收一名亲传弟子。”

    “血罗汉肆虐武林,无人能敌,后来僧录司联合武林各派,多次围剿,终于将其斩下,家师亦是其中一人,九岁那年,无妄有次负伤,自觉性命危矣,将我掳走,在我体内种下九转摩罗魔心,对家师说,你要除魔,我便让你此生唯一的弟子堕入魔道。”

    “以我的资质,一旦入魔,绝无可解,血罗汉就是要看着家师亲手毁掉我派衣钵传人,断了传承。”

    “不过家师到底不忍了结我的性命,无妄被屠后,家师为了压制我体内的魔心……”一念原先一直淡淡的神情,此时终于露出一丝痛色,“家师最终,在我十一岁那年,耗尽功力而亡……”

    此间密闭的船舱里,原本只有一念清清淡淡的嗓音,忽然传来一阵水花的声响,原来是梁澄不知不觉间,竟然站起身来,将一念抱进怀里。

    他没有说一句话,但是他的怀抱说明了一切。

    一念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去的事情,那个啰嗦的老头,明明告诉他,他不会有事的,最终还是走了,留下一句“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一念,你莫让为师,死不瞑目”,然后就躺在他身边,慢慢地没了呼吸。

    练武之人,到了一定境界,不显年纪,然而无渡却须发尽白,脸皮皱得跟树皮似的,难看得很,一点不见原先飘逸出尘的清俊模样,让一念嫌弃了很久,连死都不死得好看点。

    若是无渡在世,恐怕会狠狠地扇他脑门一巴掌,“小小年纪,就好颜色,如何堪破世间诸相!”

    他到现在还是好颜色啊,只是眼光更挑了,一念伸手,反手把抱住他的人紧紧搂进怀里,将脸埋进这人被药水浸润的脖颈与锁骨之间,深深地吸了口气。

    全是他所做药物的淡香,好像他整个人,都打上了他一念的标记。

    梁澄觉得脖子那儿有点儿痒,忍不住缩了下肩膀,一念这才回神,忽然将梁澄打横抱起,往一边铺好毯子的贵妃椅上走上。

    梁澄吞下嘴里的惊呼,双手顺势环住一念的脖子,上半身赤。条。条地缩在一念怀里,犹豫问道:“师兄,不应泡了么?”

    “水都要凉,你要是着凉了,还不是我心疼?”一念的喉间发出一阵轻笑,梁澄的侧脸枕在他的胸膛上,可以感到对方的胸膛随着笑声微微震颤,将他的侧脸,都给摩红了。

    一念一将他放到毯子上,梁澄就自己把自己裹了进去,只露出半个脑袋,声音吗闷闷道:“师兄,那后来呢?”

    后来呢,一念眯眼,那是他才十一岁,魔心一时被压制住,然后不久就被修漱心找到抓了回去,为了摆脱她的控制,也是为了不受魔心折磨,一念暗中修炼起九转摩罗心诀,不久功力大涨,但是他并没有显露出来,韬光养晦,直到羽翼丰满,才狠狠地回击了修漱心,还把不世阁握在手里。

    无渡为他失了性命,一念不忍师父的传承断去,于是在世人面前,继续做他的高僧。

    要如何将他不世阁阁主的身份告诉梁澄,如此将来行事也能方便些,是个问题,一念一边在心里思考着,一边笑道:“师弟,你先换好衣服,师兄再说不迟。”

    梁澄浑身一僵,道:“师兄,你能先出去吗?”

    “……”他能说让师兄给你换吗?

第33章 自作自受() 
一念觉得他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平日里端足了高僧的派头,如今想要脱下这层光亮的外皮,却不是那么容易的。

    一念骨子里是个十足自我又傲慢的人,无渡大般若衣钵传人的身份,又让他的身份几乎凌驾于当世所有的禅修,就连大相国寺方丈,在他面前都要避让行礼,敬他一声“上师”。

    这样的身份,让他不必看谁的脸色,当然,他本人也有狂傲嚣张的资本,所以平日里端着高僧的做派,淡漠寡言,即使一些在江湖中颇有地位的人,甚至某些达官贵人皇亲国戚,一念也是想不见就不见,说云游就云游,也没人责怪一句,反而交口赞道,上师不愧方外之人,行踪缥缈,不惹凡尘。

    那次梅下初见,他本是临时回寺,想要采些新鲜的梅花,结果远远地就看见,那株十年不曾开花的古梅,竟不知何时,开了满树红霞。

    等他走进后,抬眼便见花影横斜间,一人披发白服,坐于树上,周身真气震荡,红梅飘飞成帘,将人包裹其间,那人仿佛花间仙子,坠入凡间。

    一念隐去气息,直到梅中之人破障出境,漫天红梅纷纷落地,在古梅边围成一圈,这才故意发出声响,穿过花枝,抬眼正好与对方四目交接,看清了对方的样貌,一念便移开视线,投向满地落红。

    看在这人长得不错的份上,一念就大方地原谅了对方坏了这一树红梅的罪过。

    这花落到地上,沾了尘土,一念自然看不上,正要离去时,对方从树上飘下,一双赤。足,瘦削凝白,足尖粉润,衬着满地艳艳夺目的红色,显出一份摄人心魄的美感。

    一念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对方还以为他心里起了不满,脚拇指往里微微一缩,足背一弓,跳出落梅铺就的地面,站到边上,一双裸。足也隐在宽大的披风外罩里,一念不由叹了句“可惜了”。

    第二日,太子当众发誓出家的消息,震动整个东都,他才知晓,昨夜花中之人,竟是当朝太子。

    对方放着太子不当,却要做个和尚,不免勾起一念的兴趣,后来梁澄发的誓言果真应验,又让一念起了几分探究之心,加上二人两次三番偶遇,一念顺水推舟,轻易地博得了梁澄的好感。

    也不知从何时起,他渐渐开始享受起梁澄看向他的目光,对方眼里的迷恋,让他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一念以往并不乏他人的倾慕拜服,他也早已习惯众人的恭敬与仰慕,但是唯独梁澄的注视,让他觉得通体舒泰,浑身自在,或许是因为对方长了双好眼睛罢。

    古人言“胸中正,则眸子瞭焉;胸中不正,则眸子眊焉”,说的是心性纯正之人,眼睛便清朗明透,心性不正之人,眼睛就蒙昧无采。

    梁澄看着他时,双眼痴迷却不见一丝淫。邪,纯然的向往中透着赤子的明澈,正是应了他的名字,澄,宁静而渊澄也,所以他给梁澄取了“澄心”这一字号。

    眼下,梁澄裹在狐裘边的毯子里,只露出一双好看的眼睛,因为才沐浴过,眼睫上还沾着水珠,显得双眼雾蒙蒙的,就像沾着晨露的鲜嫩果子,看得一念食指大动。

    可恨的是,以往装得太过,现在就只能看着不能吃着,就在刚才,对方还问他,师兄,你能先出去吗?

    连看都不让看了!

    一念心里暗悔,面上却依旧笑容清雅,开口道:“好,师兄先帮你把头发烘干。”

    说罢就绕到梁澄身后,双手传过梁澄的脖颈,将满头长过腰。臀的墨发笼在掌间,运起真气。

    一念的手背不可避免地碰到梁澄脖子上的肌肤,梁澄觉得有些痒,想要往前移动,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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